13.第十三章

「戚律師果然有魅力，看把人小女生迷得連路都不會走了。」沈芸所坐的位置正好正對顧玥走路的方向，所以，顧玥的反常被她看在了眼裡。

戚少垣微皺了下眉，「沈女士如果不想談案子，我們可以另約時間。」

這句話，被退回來的顧玥再次接收到。她在原地保持著原來的表情站了一會，才回到自己的座位。蘇婷一直都在認真地解決牛排，看到她回來就抬了下眼，但隨即放下了手上的刀叉：「怎麼了這是？」

顧玥沒有立刻回答，拿起桌上的奶茶直接灌了幾口，放下后對上表情微妙看著她的蘇婷，「沒什麼，就是想到一些畫畫的靈感。」只是，還需要壓壓驚而已。

對方就是長樾這個等式，太肯定了反而有點不敢確定。當年認親的時候，她怕自己的問得太多像在盤查戶口，就沒有問他念的是什麼專業，還以為念了播音系。後來熟了，是什麼專業已經不重要了。

顧玥忍不住回想起上一次在話劇院的見面，這個男人年輕，氣質卻很沉穩；眉目冷峻，卻沒有冷漠；看上去嚴肅，卻並不刻板。似乎和長樾給她的感覺很像。

但是，顧玥也知道這種感覺也有可能是因為在心裡覺得是才會產生的錯覺。

「不懂你們藝術人的靈感。」顧玥以前也有過這種類似的表現，蘇婷聽到這個答案就釋然了，被放下的刀叉重新握起，「對了，那個和我約了上戰場的小學弟，你清楚他的實力嗎？」她怕自己運氣太背，不小心遇上的是個操作和走位都很牛X的小學弟。

「現在想起來擔心自己打不過學弟了？」

「並不，這叫知彼知己。」

顧玥笑了笑，後面的時間雖然在和蘇婷閑扯，但是說了什麼走出餐廳之後就忘了。

巧合的是，在她們吃完走出來時，再度遇上了戚少澤和梁笙。

「現在才來吃飯？」不過，兩個大男生一起來西餐廳吃飯還是挺少見的，蘇婷就問了一聲。

戚少澤兩人其實也挺意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和她們巧遇了兩次，口中笑著點頭道：「我哥剛好在這裡吃飯，我就帶梁笙過來一起吃了，等會還能一起回家。學姐們這是已經吃完了？」這和他以前遇上的女生不同啊，每次吃飯感覺都要等挺長時間的。

「吃完了，這家的牛排味道挺不錯的。」顧玥在旁邊微笑以附議。

「好啊，晚上戰場見，學姐。」

「小學弟放心，學姐會好好照顧你的。」

然後，兩個人對彼此露出了有些相似的笑容。

告別了這對好朋友，顧玥和蘇婷也踏上了回家的路。等公交車的時候，蘇婷忽然驚咦了一聲，轉頭看向顧玥：「小玥玥，你有沒有覺得小學弟長得有點兒眼熟？」

顧玥明白她口中說的小學弟是指戚少澤，她本來想說沒有，腦海中閃過了長樾的影子。長樾有個弟弟，戚少澤的聲音又被她錯認過長樾……

「小玥玥？」

顧玥回過神，「可能是在網上見過差不多長相的男生？」現在回想起來，戚少澤長得和對方是有幾分像的。

「是嗎，也有可能吧。」現在的網上，小鮮肉的照片到處都是，偷拍的街拍的P的，誰也不知道網上晒圖出來的樓主是不是真的認識照片里的帥哥。「我的車來了，那我先走一步。」

顧玥朝她揮揮手，目送她上了公交。沒多久，顧玥等的公交車也到了。

一到家，顧玥顧不上和顧媽媽顧爸爸交流感情，回到自己房間打開了手機里的長樾廣播劇剪輯。

聽完剪輯，顧玥打開了聊天軟體，長樾的頭像是灰的。猶豫了片刻，她還是發了一條留言過去。而這條留言的回復，她是在快十點的時候收到的。

長樾：你說的這家西餐廳味道應該不錯。

冰糖檸檬：應該，是什麼說法？

長樾：弟弟說的。

冰糖檸檬：那你自己沒有吃過嗎？

長樾：去這家餐廳是為了談一個案子，味道並沒有留意。

顧玥回復的速度慢了下來，盯著上面的最後一條反覆看了幾遍后按了回車。

冰糖檸檬：長樾，我是不是還沒有問過你現在是什麼職業？

長樾：律師。

長樾：今天怎麼想來找我問這些？

冰糖檸檬：突然想到就問了。

長樾：那還有其他問題想問嗎？

顧玥一怔，為什麼她從這句回復里感受到了一種縱容，一定是她想多了。但是，加上律師的身份，足夠她肯定餐廳的那個人就是長樾。那麼，她要不要把認出他是長樾的事告訴他？還是就這樣守著這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的小秘密？

冰糖檸檬：我又不是來查戶口的^^沒有了

長樾：時間不早了，早點睡。

冰糖檸檬：好，你也是。

長樾：晚安。

冰糖檸檬：晚安。

道完這句，顧玥仍舊沒有把窗口點掉，而是就這麼獃獃地注視著上面長樾的頭像，那是兩個書法字，寫的就是長樾兩個字。

從認識知道長樾到現在，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人原來真的和她離得這麼近，看個話劇或是吃頓飯就能遇見。

「世間的美好，莫過於讓我在人海茫茫中遇見了你。」

這是長樾其中一部廣播劇的台詞，顧玥直到這一刻才同這句台詞有了真正的共鳴。H市那麼大，偏偏就讓她和他巧遇，又讓她將他認出。

這時，微信彈出新消息的通知，顧玥打開一看，是梁笙發來的信息，告訴她三天後在H市會有一場規模不小的畫展。這個畫展的消息，顧玥從顧爸爸口中聽到過，還說可以通過一個老朋友幫她弄來一張門票。

檸檬：知道，也有門票了。

梁笙：學姐果然手快，可惜我知道的時候有些晚，到時候能夠到場的話，再和學姐聯繫。

顧玥回了他一個「好」，兩個人的聊天就到此為止了。對於梁笙這個學弟，顧玥挺有好感的，對方在畫畫上的心比她純粹多了，也比她更熱愛，而且性格溫和沉靜。這樣的男生，很難讓人對他產生不好的感觀。

畫展的門票，顧爸爸在開展前一天送到了顧玥手上。第二天，顧玥在畫展開展之後的半個小時到達舉辦點，拿著門票準備檢票進去的時候，看到了梁笙就在前面，同時在場的還有戚少垣。接著，就見戚少垣和畫展的工作人員說了句什麼，對方就放沒票的梁笙走了進去。

梁笙回頭向戚少垣道謝時，也看到了顧玥，朝著她微微一笑，才對戚少垣表達了自己的謝意。後者叮囑了他一句，轉身往出口邁去。一轉身，就同走過來的顧玥擦肩而過。

顧玥看著又一次目不斜視走人的戚少垣，扭頭望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下一刻，整了整表情，若無其事地走上前檢票，並和在原地等她過來的梁笙打了聲招呼，順便裝作不經意地問起了戚少垣。

「那是小澤的哥哥，少垣哥因為工作的關係和畫展的舉辦方有點交情，所以，我拜託他帶我來走後門了。」說起走後門這種並不光彩的事，梁笙也是坦坦蕩蕩的。

戚少垣，顧玥在心裡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隨後彎了下嘴角。

戚垣，七元，還需要再確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