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另有若
就在這周碧手中的水果叉快要插到蘇向暖心臟的時候,傳來了一聲陰鷙地暴喝:「周碧,你在幹什麼?!」
扣動扳機的聲音響起,接著就聽到了周碧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啊!」
蕭雲朔握著銀色手槍,槍口還瀰漫著淡淡的硝煙味,眸光分外冷冽,面無表情地朝周碧走了過去。
蘇向暖跌倒在地上,幸好下面是草地,雖然是從高處跌落,倒也不是很疼。
蕭雲朔把槍支扔給了身後的下屬,俯下身將蘇向暖從地上抱了起來,放在了躺椅上。仔細檢查了下她沒受什麼傷,只是手掌心有點破了了皮,他的心才稍微安了一點。
他都不敢想象,要是他晚來了那麼一秒鐘,周碧手中的水果叉是不是就要插進蘇向暖的心臟了,想到這裡,他的心頭就是一陣暴怒地狂跳。
轉過身,臉色陰冷地看著捂著手腕的周碧,居高臨下地說道:「周碧,你好大的膽子。她你也敢動,是誰給你的權利,嗯?」
蕭雲朔雖然神色冷漠,但是眼底跳躍的火苗,和額角隱隱暴露的青筋,昭示著他現在是有多麼的憤怒。
他一直是冷酷絕情的,不同於冷亦辰的邪魅凌厲,蕭雲朔是不顯山不露水的狠絕,沉默寡言,不願意多說一句廢話。
他需要要的,是別人絕對的服從和中心,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生物,才有的最原始的血性和霸氣,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臣服在他的腳下。
他就那樣看著周碧,睥睨天下如帝王,而周碧卑微低賤如螻蟻。
周碧額頭冷汗直冒,手腕源源不斷傳來的疼痛,讓她咬碎了滿嘴銀牙,但是她絲毫不露出服軟的態度,絕不能讓蘇向暖看了笑話,她恨聲道:「蕭少,就是這個女人在冷亦辰面前挑撥離間,害得您的計劃功虧一簣,屬下只不過是想給她一點教訓而已。「
想到剛才那驚險的一幕,周碧眼中的濃稠的殺意他看得分明,哪裡是教訓那麼簡單,根本就是想要了蘇向暖的命。
蕭雲朔危險地眯起眼睛,口氣陰冷地說道:「我問你,是誰給你的權利,要你這樣做的?他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眼下之意,如果沒有人授意,她私自動手,就已經違背了他的命令。
M組織的紀律向來森嚴,違反上級命令者——死!
周碧聽到蕭雲朔寒意重重的語調,忍不住瑟縮了下身子,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腕上疼痛,已經不能吸引她的注意力,在蕭雲朔面前,稍有不慎,那就是一個「死」字。
「蕭少,我只是氣不過……」
「氣不過……」蕭雲朔咀嚼著這幾個字,復而目光冷冷地看著周碧,眼底早已醞釀起殺意點點,他拖長了尾音,「這麼說,就是沒有人給你權利了。擅做主張,周碧,你應該知道組織的規矩。看在你多年來忠心耿耿的份上,我留你一條全屍,自我了斷吧。」
周碧身體一僵,斷然不曾料到,蕭雲朔就這樣讓她去死。她咬牙說道:「蕭少,我是郁少的人。」
言下之意,您沒有決定我生死的權利。
蕭雲朔眸光在周碧身上淡淡停留了三秒,周碧覺得這道目光好似一隻無形的手,悄無聲息地握緊了她的脖子,隨時都會將她的脖子擰斷。
「我竟然不知道,組織是司郁一個人做主了。」
輕飄飄地一句話,令周碧如芒在背,身體突然抖得愈加厲害了。
周碧突然的驚悚恐慌,倒是讓蘇向暖看不明白了。
蕭雲朔就算是出現了,周碧也最多是有點慌亂,卻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害怕之意,怎麼蕭雲朔就說了一句話,她就怕成這個樣子。
蘇向暖單手支著下巴,好以整暇地看著這齣戲。
「蕭、蕭少、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不敢。」周碧將身體伏得更低了,聲音也帶上了一層顫抖。
「你不敢?」蕭雲朔冷冷一哼,扭動了下手腕,眼睛含笑,可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透著一股濃烈的殺伐之意,「我看你膽子倒是大得很,自以為有司郁給你撐腰,就敢頂撞我,連我的話,都不放在眼裡。」
司郁陰毒狠辣,而蕭雲朔表面上是一股雲淡風輕、不問世事的樣子。可是熟悉他的人知道,他的手段可一點不比司郁的差。
司郁比較變態,喜歡折磨人,慢慢地將其剝皮抽筋,看著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實在是惡趣味。
蕭雲朔一向是殺伐果斷,說一不二。手起刀落,乾淨利索。
周碧心裡害怕極了,死死咬住下唇,硬聲說道:「蕭少,我是郁少的人,就算犯了錯,也應該由他來處置。」而你,沒有這個權利。
「周碧,你這些你年來倒是長本事了。「蕭雲朔冷笑道,居然和他拿喬,」那麼今天,我倒要看看,我殺了你,司郁能奈我何。「
充滿了森森殺意的話,讓周碧一驚,蕭雲朔真的要殺她。
蕭雲朔要殺,就是一定會殺,誰也阻止不了。
她說她是司郁的手下,本以為蕭雲朔會有所顧忌,沒想到他為了蘇向暖這個賤人,不惜和司郁撕破臉皮。
這可如何是好?
她眼神閃爍,大腦飛快地運作,思索著自救的可能性。
突然,她眼角的餘光瞥到了一抹聲,也顧不得許多,大聲呼喊道:「郁少、郁少!」
周碧和蘇向暖起爭執開始,監控古堡安全的人,就通知了司郁。
司郁知道了以後,卻沒有立即出現。
蘇向暖的死活和他本來就沒多大關係,要是蕭雲朔趕得及救下她也就罷了,要是救不下,出手傷人的也是周碧,和他也沒關係,大不了將周碧交由蕭雲朔處置,一個下屬,司郁還不放在心上。
他這個時候出現,只是不想蕭雲朔那麼順心罷了。
司郁走到蕭雲朔身邊,看著周碧受傷的手腕,懶懶地開口,「這是怎麼了?」
周碧真想開口回答,蘇向暖卻在此時出聲,打斷了周碧要說的話,「簡單來說,周碧想要殺我,可是蕭雲朔及時出現,她沒有成功,就是這樣。」
蘇向暖目光涼涼地看著司郁,這個王八蛋一定是一早就知道周碧要來找她麻煩,故意不出現,不就是想要借周碧的手,好好教訓她嗎。
「哦。」司郁不溫不火地「哦」了一聲。
蘇向暖在心底將司郁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她倒要看看,司郁要如何收場。
「郁少縱容屬下,意圖行兇。周碧口口聲聲稱是你的人,這要殺我的命令,該不會是郁少下的吧。」
蕭雲朔聽到蘇向暖的話,眸子一眯,看著司郁,那意思很明顯。
司郁眉梢挑了挑,狹長地眸子散發出點點冷光,看著周碧,說道:「事情真的是蘇向暖所說的那樣嗎?「
蘇向暖冷笑,還真是挺能裝的。
周碧的演技是跟司郁學得吧,簡直是精湛絕倫,她都想要膜拜一下。
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比她還要厲害。
周碧低垂著頭顱,不敢直視司郁的眼睛。
她現在著拿不準司郁是個什麼樣的態度。
她要找蘇向暖麻煩,司郁肯定是知道的,但是並沒有阻攔她。那麼就是說,司郁是默許了她這樣做。
可是現在司郁問起來,她要是回答是,司郁卻將自己撇的乾乾淨淨,那她不就是小命不保了。
她之所以敢在蕭雲朔面前說那樣的話,是因為司郁是唯一可以牽制蕭雲朔的人。
可是同樣的,蕭雲朔也是唯一可以牽制司郁的人。
兩個人,勢均力敵,誰也說不上稍稍佔據上風。
將周碧久久不出聲,司郁神色已經有些不耐煩,飛起一腳,踹在了周碧的胸膛之上。
周碧頓時以一個拋物線的弧度,飛了出去,然後又重重落在了地上,後背撞到了柱子上,隱隱聽到了骨骼錯位的聲音。
「我問你話,為什麼不回答。」司郁語氣溫和,全然沒有剛剛凌厲十足,嗜血陰冷的樣子,彷彿適才那個暴戾的人,只是大家的一場錯覺。
她倒在地上,吐了好幾口鮮血,模樣極其狼狽,可是又不敢言。掙扎著爬到司郁的腳邊,卑微地伏在地上,「郁、郁少,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你還想有下次?」
「不不不,沒有下次了。」周碧神色惶恐地說道。
「既然如此,你是用哪只手意圖行兇,就砍了去吧。」司郁話音剛落,就有兩個彪形大漢上前來,一左一右地將周碧從地上架了起來。
「郁少,郁少饒命啊。」周碧不停地掙扎,司郁要剁了她的手,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是她,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司郁。
司郁向來陰晴不定,最難琢磨其心思,她今日運氣實在不濟。
司郁神色不變,「我看你這雙眼睛,有眼無珠,留著也是白留,一併去了吧。」
空氣里久久回蕩著周碧凄厲的慘叫聲。
蘇向暖微微皺眉,早知司郁此人心狠手辣,卻不想如此滅絕人性,但是也是周碧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可是,司郁這樣做的,倒是讓她看不明白了。
司郁,可不像是會幫她的人。
行為反常,做法乖張,必,另有所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