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
顧輕郎走進乾明宮的時候,看到的蕭崇就發現他很奇怪的樣子,他端正的坐在高堂上的御桌後面,俊美溫潤的臉龐上帶著羞恥的顏色,甚至連耳根子都是紅的。
這樣的蕭崇顧輕郎一點都不覺得陌生,每當他們在床上的時候,他就是這個樣子的。但是現在他又沒有跟他在床上,看到他進來他在害羞什麼,難道是想起之前那一晚上的事?
顧輕郎拉了拉嘴角,含著笑意對蕭崇微微彎下腰:「臣侍參見皇上。」
蕭崇的眼神左右撲閃著,很大一陣才和堂下的人對上,「有什麼事么?」
顧輕郎揚起俊臉,溫柔的說:「皇上之前去過清歡殿嗎?臣侍聽宮裡的宮女說起,為什麼皇上已經去了,又不進去就走了呢,臣侍不明白,所以來問問皇上是不是有要事找我。」
「沒有事你就不來這裡?」蕭崇壓低了聲音,像是沒有經過思考就反問了一句,末了自己都差點咬斷舌頭,羞惱的低下頭,緊盯著御桌上的御筆。
顧輕郎聞言一愣,炙熱的盯著堂上的年長:「皇上剛剛說什麼?」
「沒什麼!」這一下的回答倒是挺快,胡亂的拿起御筆勾划:「朕之前是去過清歡殿,後來想想還有政事要忙,於是就回來了,沒什麼事要找你,你不要擔心。」
「是嗎?」顧輕郎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蕭崇這個人雖然當了多年的皇帝,但是因為身體的隱疾原因,他真正接觸的男人女子並不多,所以在他的面前,他老是容易害羞。
「皇上,您的臉紅了,臣侍以為現在雖然是九月,但是乾明宮裡已經不會太熱了。」
「你——」蕭崇被他的話說的把眉頭一皺,瞪眼道:「胡言亂語!」
顧輕郎差點就哈哈大笑了,「皇上息怒。」
蕭崇望著堂下明顯輕狂的少年,忍了好久才無奈的嘆息道:「你最近都在忙什麼,我看你送過來的字帖都很有長進,又少見你出現在宮裡的身影,難道你最近都在自己宮裡練字?」
其實他看到了少年和別的男妃在一起練武,但是他此刻不願意提起,為什麼不願意提前,蕭崇自己都沒有去深究。
顧輕郎卻搖搖頭,很直接的否決道:「我不是在練字,是在練武。」
蕭崇聞言一愣,苦笑道:「重武挺好,但是也不要太拼。」
「臣侍在宮裡實在是無聊,宮中的時間長,也難熬,再加上臣侍這一陣子覺得年少的時光不能虛度了,所以就刻意在自己宮裡習武,想要把武藝再提升一些。」他笑道:「皇上問到這裡,可是覺得這些日子我很少來找皇上,皇上想我了?」
蕭崇的薄臉皮立刻又變的爆紅,冷清的狐眸一瞪,有些無奈的寵溺道:「整個宮中上下,也就你這樣沒大沒小的亂說話,你過來,給朕把墨磨了吧,朕還有些摺子要批。」
「是,遵命。」顧輕郎低低笑了兩聲,很自然的就走了過去,站在蕭崇旁邊看著他道:「皇上等下批完摺子的話,就去臣侍宮裡用晚膳,好嗎?」
蕭崇握著御筆的手一頓,喉結上下顫動了一下,良久才抿著嘴角輕輕的嗯了一聲。
「謝皇上。」顧輕郎笑了笑,斂去了眼底炙熱的瘋狂,開始專心的墨著御桌上的磨。
他開始有些感激自己之前說過這樣的話,用過晚膳后,皇上就不要走了,就在他的宮裡留宿吧,從此這幾乎成了他們兩個人彼此心照不宣的意思,請他去用膳,就是邀他留宿。
上一次他是用酒把蕭崇開發到徹底癲狂的模樣,那麼這一次呢,他應該用什麼?
可憐的顧輕郎,怎麼說也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可是因為蕭崇身體的緣故,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的擁有過蕭崇,原本可以直接用身體去享受的人,現在已經變的開始專門研究各種道具的使用上了。
蕭崇有顧輕郎陪著,身邊也不再見得那麼冷清煩躁,低下頭,他除去不自在的感覺開始一門心思批閱放在桌上的奏摺,他哪裡知道,自己身邊的少年早已經在腦中意淫他的模樣。
「你在宮裡現在過的好嗎?」良久之後,蕭崇突然問了這麼一句話。
顧輕郎拿著墨石的手一頓,笑道:「皇上這樣問,要臣侍怎麼回答呢?其他的人臣侍是不在乎的,只是能像現在這樣陪在皇上身邊,臣侍就覺得過的很好了。」
騙人,你如果真的不在乎其他人的話,那為何還能在宮裡和那幾個同齡的男妃來往的那樣親密自然。蕭崇伸手取過另一本奏摺,俊美的臉龐上一片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的樣子。
他低聲說:「如果你真的很想提升武藝,朕給你找個武學師傅,如何?」
顧輕郎一愣,搖頭輕笑:「不用了,我自己練著就行了武學師傅什麼的,我不喜歡。」
他雖然現在已經較之以前,在與人交往上有了很大的進步,但那僅局限於對蕭崇和凌亦晨等,對其他人他還是不怎麼有興趣來往的,況且這裡是後宮,如果真的讓蕭崇給他找來了個武學師傅,恐怕落在宮裡其他人眼中,還不知道會興起什麼亂七八糟的事。
蕭崇沉默兩下,突然問道:「今日陪你在庭院中練劍的男妃,是吏部季家的兒子?」
「皇上已經到了臣侍的庭院嗎?這個都看到了。」顧輕郎失笑,扯著嘴角有些不滿的輕輕埋怨道:「皇上說的是季德儀,真是的,已經到庭院里,居然又這麼走了。」
「噓聲。」蕭崇聽到顧輕郎喋喋的埋怨后,耳根子又有些發紅,居然好像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發現了當場揭發出來一樣。「這個季德儀看起來武功也是不錯的。」
「是,在整個後宮,也就只有他才能陪我練武了。」顧輕郎沒有做它想,直率的點頭回答。
蕭崇緊抿嘴角偏頭看著顧輕郎,突然說:「其實,倘若你真要找人練劍的話,朕也可以陪你的。」話一說完,年長的男人整張俊臉漲的通紅,這已經是他最大限度能說出口的話了。
就跟主動相邀一樣,還是從別人手裡奪來的相邀,原因可能就是因為想要不自覺的隔斷少年和別的年輕人在一起的機會,不管怎麼樣,他看到了心裡還是有些煩悶。
「皇上說什麼?」顧輕郎有一瞬間的沒有明白。
蕭崇第一時間又轉回了頭,低下頭輕聲細語的說:「朕說,朕也可以陪你練劍。」
「皇上也習武嗎?」這話一衝出口,顧輕郎就有些後悔了,對啊,他怎麼沒想到蕭崇也應該是會武功的人,皇家的子嗣,不管是尊貴嫡庶,自幼就要習文練武的。「太好了,這可是皇上剛剛自己說的,以後臣侍來找皇上,皇上可要說話算話,不能拒絕。」
「朕幾時說話不算話的拒絕過你!?」蕭崇一聽好氣又好笑,橫著俊眉無奈的反駁。
顧輕郎哈哈笑了兩聲,突然湊到蕭崇的耳邊,細細的咬著他的耳朵道:「皇上說的對,都是我說錯了,皇上一向說話很算話,從來都不曾拒絕過我,特別是在……床上。」
彭!好高一疊的奏摺全被人一不小心驚翻在地。顧輕郎在一旁頂著皇帝的怒目,笑成了一個流氓。從這一天開始,他又回歸到了一有空就和蕭崇纏在一起的日子。
蕭崇果然如他自己而言,豈止是會武功,還是個武藝高超的高手。
顧輕郎第一次和他練劍的時候,仗著自己比他年輕,還留了好幾個心眼,後面被他分分鐘挑掉劍之後,他覺得他果然是太年輕了,蕭崇居然是深藏不露啊。
季致遠說過要陪顧輕郎每天練武的,現在顧輕郎纏著蕭崇練習,心裡又覺得有些對不住他,蕭崇某日大概是發覺了這一點,突然提出將季致遠的位份升了一級。
顧輕郎的位份也跟著升了,如此兩人一個成了正五品長使,一個成了從三品婕妤。只差一級,顧輕郎就可以成為正三品的主位,這在新一批進宮的嬪妃里,除去有太后朱家這一層關係的貴嬪朱扶桑外,他還是唯一的一個人。
顧輕郎現在已經成了當之無愧的皇帝新寵,姽嫿夫人沈嫿和容妃齊沫容現在卻沒有多少精力放在他的身上,因為他們兩個人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聽說蕭崇要開始選立皇后了。
放眼望去,如今的後宮,主位就那麼幾個,有資格被立為皇后的人,除了姽嫿夫人沈嫿,就是容妃齊沫容了,所以這一陣子這兩大寵妃明爭暗鬥的不亦說乎,誰都想坐上鳳位。
太后朱氏現在還病著,而且還有病的越來越厲害的趨勢,對於齊沫容來說,這對他是個大好時機,如果朱太後身體還康健的時候,她一插手,他就不好在宮裡太隨心所欲的長臉了。
齊沫容死死的抓著這個機會,一心想把蕭崇身邊最親密的皇妻位置拿下來。
顧輕郎聽到這些流言蜚語時卻很淡定,皇后,他連男妃這個身份都不是很樂呵的接受,還會紅著眼去搶皇后的位置嗎,他要當就當蕭崇的男人,而不是他的皇妻!
所以這一日,當他準備去乾明宮找蕭崇時,聽聞齊沫容已經在那裡纏著蕭崇了,他只是冷冷一笑,提著研雪劍,獨自一人就跑到宮後面的竹林練習去了。
「顧輕郎,你過來!」然而還不到半盞茶的時間,蕭崇卻親自過來找他,而且帶著一臉的怒氣,氣憤難消,身後卻連半個小宮女小太監的身影都沒有。
顧輕郎神情一怔,收住了凌空的身體:「皇上,怎麼了?」
他最近什麼都沒做,但是已經發生了什麼?蕭崇在生氣,而且明顯是在生他的氣,他還氣的不清!顧輕郎極為謹慎的觀察著蕭崇的臉色,心裡悄然爬上了一些陰影。
他再一次差點忘記了,這裡還是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