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達成心愿
「好了,各位是不是都已經達成所願,見著父王了?」蕭生夏同我偶爾的目光交匯,隨後也好似越發看不入眼的道了一句。「是遂了心愿見著了父王,可......可這還是不夠啊,我們,我們這些作為皇子的,都沒能好生的同父王道別幾句,這又怎麼能輕易滿足了呢?」
一聲稍顯矯情的話語漸漸傳來,倒是帶著幾分不滿的意味,這種口吻我分得清是真情還是假意,壓根就沒把他的話語聽進心中。倒是蕭生夏,似乎是很好講話,他轉而言之,詳細的問起了如何才能讓他滿意的條件。
「很容易,陛下您的妻室不是會著什麼奇門遁甲的術法嗎?那麼,想必讓她將父王喚醒,同我們說上幾句話,也應該不是難事罷?」那最先提出心中不滿的男子,陸續的發言道,字裡行間見簡直是將話語說的太簡單了些。主宰生死的事情,縱使是有著多大的神通術法,怕也只能死回天無力的盲舉罷。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想對著那人將自己的實力不足說個清楚。卻沒想到,蕭生夏先我一步的,倒是應承了他這個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你瘋了罷,我可沒那等本事,你要真答應了他這個要求,你就自己施行術法,遂了他的心愿罷。」我切迫的傳去了這句話語,蕭生夏卻依舊不急不緩的泰然自若。難不成,這件事,他竟存著解決的能力?
我心中泛起了層層的疑惑,卻不曾懷疑他可能會有的實力,畢竟滅族於一瞬,毀心於朝夕,這些事,他都做到了。我靜靜地看著他,便見著他忽而向著我的肩膀摟了過來。我下意識的想要掙扎,卻在瞥見的他眸中的寒光后,臨時變更了想法。
這個時候,他這個舉動一定由著他的目的,不然以著他對於我的生嫌,應該是不會情願攬著我的罷。這樣一番深想后,我的身軀總算是放鬆了許多,故作溫柔的看向了他,隨後輕聲的問起了他的想法。
「哦,也不是什麼大事,既然皇兄皇弟們都有這一心愿,你就從了他們。朕若能幫上幾分的話,也自當儘力!」蕭生夏看似尋常的說著,可咬字言論之間,卻還是「幫上幾分」這幾個字眼咬的著重。
好,既然他這樣說了,我也就大概能猜到了個大半了。我鄭重的點了點頭,便開始一番胡亂的手勢表演。「你在做什麼,快些讓你變換出的幻體起身吶。至於後面的事,只需交著我來辦便可。」蕭生夏瞪了我一眼,傳來的話語也夾雜著幾分生無可戀的意味在內。
哦~原來是這樣,早說不就行了,我收回了胡亂揮擺著的雙手。再次以著心語對著幻體交代道:「喂,等下你得起來了,至於說些什麼話,應該說些什麼話,你就看著他聽著他吧。」交代完備后,我便挪了挪小指頭,指向了蕭生夏示意著。
「好,知道了,一切自當遵從。」幻聽同樣給了我個順應的回答,而下一秒,尖叫的聲音便又一次的響徹了整個竹屋。最先那名提出要同蕭帝談上幾句的人兒,早就不知道因著驚嚇躲到哪裡去了。「父王,父王!」一聲聲呼喊聲重重疊疊,聽在耳畔卻顯得幾許聒噪。
他們一個個的好像有著千言萬語,而我的那個幻體哪裡又能應付得了?我擔心起了局勢,便隱約的瞧見了蕭生夏的口型微動。看來,幻體應付不了的事,他倒是能有個應對之法。我報以了幾許擔慮的期待,繼而便聽見了幻體也仿著他的口型說出話語。
「各位愛兒,這是朕同你們的最後一次交談,若是有什麼想說的,想問的,便儘管加以明說罷。」幻體開口,聲音也是完全「複製粘貼」蕭帝的。皇子們聽到了這句熟悉的聲音,一個個的都忙不迭的落下了熱淚。他們之間,每每的反應都稍顯不同,有的已經是哽咽的說不出完整的話語了,而有的卻是問出了一個又一個,現在聽起來有些局面尷尬的話題。
「父王,兒臣能夠謹慎地和您確認一件攸關國運的大事嗎?」其中一名曾經曾為難過的蕭生夏的皇子首先發問道,他的眉眼中寫滿了認真的神態,而對於這個還未問完的問題,我卻彷彿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咳咳,你問吧,既然你都說是攸關國運的事了。」蕭生夏的口舌仍在微不可聞的動著,而我的幻體也記住了我的話,只顧著將他輕動的唇形記在心中,繼而轉化到嘴邊。變成一句句完整卻又彷彿設計好的話語。
「好,得了父王的這聲應允,兒臣就可以放心的問出口了。兒臣想問的是,您心中最為看重的帝王人選到底是不是七弟?或者說,您被刺那日,其實本不會離世,而是由著某人暗自使招,繼而才禍害了您?」
那皇子口不擇言的說著,說出的話語竟連著我這個一個旁觀者都顯得有些后怕。且不說現在同他對話的,是不是真實的蕭帝,就單單論著蕭生夏現在已成事實的新帝身份,他也不該存著這樣大的膽子肆意猜測於莽撞啊......
我為著這人暗自憋了一口氣,轉而便看向幻體等待著他的回答。可出乎意料時還是發生了,非但是蕭生夏面色一如往常的鎮定,就連著幻體依著口型仿出的話語都是出奇的和諧無波。
「嗯,其實朕最先是將機會平等給你們這些孩子的。只是你們尚且實力懸殊,且應對事情的態度異同,所以朕便刻意的在朝政上設立多道難關,備著將你們例行考驗。其中,夏兒他倒是做得不錯,即使當時的朕因著身份血緣的介懷,並沒有多看重他。」
話落,眾人皆感慨的深嘆一聲,原來,機會本就是均等的,懸殊只在於當初是否有邁出爭奪機會的那一步。提問的那個皇子得了這樣的一個點到為止回答,似乎還是不怎麼滿意,他有意生事,繼續將問題追問的下去。
「好,那麼這點兒臣便是接受了,可當初您的離世本因呢?到底是不是有人的刻意加害不軌?」這個問題又一次問出,我也打心底的起了緊張的心緒。其實,由著方才蕭生夏的回答中,我便能感覺到他在留著台階給那個口不擇言的皇子下台。可」郎有情,妾無意「,那個皇子絲毫都沒能領會他的心思。
「呃,這個問題,吾兒又是如何想著的,不妨由著你先說,朕在加以補充細說?」蕭生夏似乎顯得有些為難,而他這個將問題返還給提問之人的做法,也是顯得有些牽強。好在那皇子本就是一粗線條之人,倒是沒心沒肺,不存顧慮的便說出了心中的所想所慮。
「誒,兒臣覺著父王當時被二哥母妃所刺之時,並未有多大的身體安危,其實只是需要御醫診治便可無礙的。然則,是七弟將父王您刻意獨自帶走,繼而耽誤了您的診治時間,所以......所以您。「那皇子猜測著,腦洞倒是和現實相駁,而蕭生夏面色上的火氣好像隱約有些顯現,可我相信以著他的自制力,是得以克製得住的。
「嗯?父王為何不答,是不是兒臣的猜測為真。真的是七弟刻意延誤時辰,才耽誤了你的生命之息的嗎?」那皇子說完這話,其餘在場的幾位皇子也都有了各自的表態。「四哥,你說的什麼,七哥怎麼會是那樣的人,你,你定然是將七哥誤會了!」
十一最先站了出來,為著蕭生夏辯解了幾句。而他身旁的蕭銳,非但沒有添油加醋,竟還拉扯起了那最先問出這等話語的皇子,示意著他早些關閉口舌。可一人若是要執意將自己的後路堵絕,又是何人能夠拉動的呢?
「不,別拉我,今日難得能夠見到父王最後一面,有些話語,我必定要問個清楚,我要知道,他蕭生夏到底是憑什麼得到這大好河山,光耀榮華!」四皇子凄吼著,情緒好像在一瞬間崩離,就沖著他的這等言辭,我敢篤定,他日後的日子可能都不會太好過了......
「好,你要問個清楚是吧,朕就告訴你!」幻體突然間又一次的說出了話語,而我卻也看清了蕭生夏眼中隱藏著著忍意。想來這個回答,他也是考慮了很久才甘願說開的,遇上了這等執迷不悟的人,他原先應該也是存著避諱忽略的心思想著對待的罷。
「父王,您......您請說。」四皇子態度突變,又重新恢復到了原先那幅畏畏縮縮恭恭敬敬的懦弱模樣。「朕說了,首先,那女人刺著朕的時候,朕便已經預料到了生命即將走到盡頭,還是你七哥的真氣輸送,才讓朕多撐著了一時半會兒。而至於他是刻意存著要害朕的目的,拖延時間的事,更是無稽之談!」
話語說完,蕭生夏的身軀倒是劇烈的一抖,好似被什麼東西突然釋放的一般。我看的有些糊塗了,忽然心中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剛才動著唇舌的蕭生夏,或許只是某種寄託他人思緒的寄體?
我因著這個想法而生了恐慌之感,隨後便見著四皇子頹然的坐倒在了地上。他萬沒想到自己的一番猜測,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被打破了,而且還極有可能毀了他日後的仕途。當著新帝的面前,說出這樣大膽的猜測,這日後的日子還能好過嗎?四皇子的面容頓時於剎那間坍塌的如同被摧毀的城牆一般。
「好了,你問的朕都已經說清楚了,其餘皇子的問題朕怕是也沒這等時間,一一回答了。朕就要走了,望愛兒們,即使不能成材,也至少應該成人,做一個多朝廷有助之人,做一個不要任意揣摩他人有壞心的人。」
待著他的話語說完,我便看透局勢的吩咐著幻體重新躺會了床榻上。他依舊是順從著我的命令,而眾位皇子在想說些什麼,卻也被再也永失了那個機會。這些話語流露之後,剩下的光景便由著這些皇子自行參悟罷。我靜靜的深想著,耳邊還是不絕啼的回蕩著各種聲音。
」父王,父王!「沒有得到話語機會的幾位皇子,凄厲的呼喚著,言辭之間的惋惜也是得以感同身受。而情勢已定,依著狀況之下,倒也由不得他們惋惜。
蕭生夏最先一位的走出了竹屋,順手便連帶著我一併拽了出去,而皇子之中還有幾位不怎麼甘願離開的,他們就那樣立在那裡也不知道是想等到海枯石爛,還是地老天荒?
十一和蕭銳沒有過多的停留也隨著我們離去之後,邁開了步伐。我們三位知情人士,就這麼立站在住屋外,眼神也盯瞧著竹屋內的局勢發展。
「七弟,能不能再讓七弟媳施展妙術,我們之中真的還有許多人沒能同父王對上話語啊。」五皇子蕭衡一邊將頹然席地的四皇子拉起,一邊則是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要求。我是沒什麼太大意見的,可僅僅是我一個人的意見,卻並不能主宰了事況。
蕭生夏還是開口了,而他的話語之間則是婉拒了蕭衡的這個請求。一句「知足為好」便成為了讓眾人無可反駁的一句論詞。而這句也算有用,總算使著原本不甘願輕易離開的皇子們,步伐遲緩的一一離場。
「七弟,我們倘若就這麼走了,那麼父王的身軀又將由著何人加以保護?這荒涼的林野中,難保不會生了危情險峻。」五皇子擔慮滿懷的說著,顯然心中還是存著些許顧慮。
而理智和直覺告訴我,這些顧慮完全是可以省略的。畢竟,這竹屋內的那個所謂的」父王「不過是我幻術形成的空皮囊罷了......我等候著蕭生夏的解釋,卻見著他又一次的將目光挪向了我,看來,這後事的料理他還是不負眾望的交託到了我的身上。
「哎,知道了知道了。「我小聲嘀咕一聲,直接以著隱身術法將整座竹屋隱了去,這樣,便能夠完全消解了他們心中的顧慮良多了吧。「啊?!怎麼會?」皇子們詫異連連,看向我的神情也彷彿在審視一個怪物那般,我借口了幾句,不過是謊稱為最簡單的「障眼法」糊弄了過去。
」得此佳人,這個帝王之位不落在七弟手中,孰又能得以相配匹敵?「皇子們感慨著,表明上是在誇讚著我,可實則是倒是在默許著蕭生夏帝王之位的實至名歸。呵,者看來才是他設計這一過場的目的所在罷,藉由著我的手,從而顯現著自己的實力。可真是一舉兩得的計謀啊,我心中泛起冷意,隨後便見著蕭生夏已經於不覺間重新登上了馬背。
「走吧,朕答應你們的事也算達成了,現在朕便將你們領出此地,你們各會宮闕去罷。若還有什麼事,且明日再議罷。「蕭生夏說完這句,便頭也不回的離去了,他甚至......甚至都沒等皇子們的認同之聲。獨斷於他,一直便不曾變更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