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再會遺軀

第五百九十七章 再會遺軀

一匹匹馬兒再次登上了折返的路程,一路上眾人好似都默契十足地選擇了沉默以對。我的騎術並非很好,很快便被甩到了隊列的後方,而身後也跟著一個危險的人物,似乎正虎視眈眈的盯瞅著我的背影......

「誒,你要過去罷?來......我給你讓路。」我考慮了半晌還是耐不住心中的難熬之感,同著身後那人道了一句。「不用,恰巧有些話,想和你說。」身後的蕭銳話語淡漠的說著,可口吻卻不似先前那般衝動易怒。

「說罷,但你要輕聲些,不然被蕭生夏聽到就不妙了。」我許了他說話的權利,眼神也不忘著注意起了駕馬在最前方領路的蕭生夏。我的戒備之心濃重,倒是引得蕭銳嘴角顯現了不著痕迹的笑意。

「你笑什麼,有話快說,被發現可就不好了。」我看不明白他的笑意何來,只得繼續催促起了他的交談之意。「好,那我就說了,你其實根本不是和賀司徒之女,賀錦兒罷。」蕭銳說完,我則是猛地感覺大腦皮層重重的嗡鳴了一聲。呵,又多了一個人知曉這件事了,看來紙果真是包不住焰火的。

我沒有多做辯論,幾分沉重的點頭認同了他的觀點。既然已經被看穿,那麼再多的解釋也不過是多餘,我心中想著,繼續等候起了他接下來的話語。「哦,那麼,你倒是什麼東西,為何起先幫著蕭生夏一併來對付我,現在卻又想要和我同盟,一同對付於他?」蕭銳問道了重點,而這回答卻是再一次的戳痛我的傷疤。

這無疑是一把潑灑在還未癒合的傷口上的鹽,一點點的滲進皮膚,一寸寸的折磨著神經。我沉澱沉澱了內心,這才將這個問題簡而化之的概括明說了一番。「你聽著,我是存在於妖人仙之間的一種難以分類的存在體,而至於其先幫著蕭生夏,現在又來幫著你,其實只是因為我的迷途知返,看清了人的好壞與善惡。」

蕭銳又是一抹略帶深意的笑容,隨後應答道:「呵,難以分類的存在體?有點意思,可人的善惡好壞你是真的分清楚了嗎?你現在想著迷途知返的幫我,難道就能確定我不是你口中那等奸詐的惡人嗎?」

蕭銳的話語句句問到了關鍵點,而我想法條理倒是整理的很清晰。

回首認真地看向了他,隨後正經的說道:「呵,你是惡人好人我雖是分不清楚,可是蕭生夏他定然不是一個好人的事我卻是看得明白。既然以前都已經錯過一次了,而且下場慘厲,即使再錯上一次又還能差到哪裡去?」

我的一番話,成功的堵住了蕭銳接下來的質疑聲,而就在此時,我卻發現原先的隊列已經隻身下一個個看得很是模糊的小黑點。「呃,不和你聊這麼多了,我得趕上他們了,不然蕭生夏那廝要是見著我這麼久都沒跟上前去,定然會懷疑你同我之間說了什麼的。」交代了一句后,我便打算加快速率的駕駛離去,而蕭銳沒有多說,馬速也明顯有了增快的趨勢。

「咳咳,總算是趕上了!」我一邊粗喘著聲線的感慨道,一邊則是看向了前方的路途。這駕著馬馳騁了這麼久,總算是勉勉強強的見到了稀疏的人煙。我見著蕭生夏已然同著眾位皇子落馬,便也狼狽的蹭下了馬背。

「好了,就送你們到這了,回宮的路途你們應該都能識得罷。那麼就這樣,我們先行回到各自的府邸。」蕭生夏鄭重的交代了一聲,隨後則是看向了他們一群人徵詢起了意見。「好的,知道了,那麼,就這樣吧。我們就先行回去了,陛下您路上要小心注意。」

皇子之中,最先說話的還是五皇子,他好像真的是一既體貼人卻又八面玲瓏的人,什麼緩解尷尬和沉默的話語,似乎都是由著他一人加以起始。「知道了,都去罷,我也要回府了。」蕭生夏說完,又是一躍跳上了馬背。

「你還愣著幹嘛,上來啊。」我正愣愣的發獃呢,耳邊卻忽然聽到了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我看向了發話之人,卻見著是討厭著的蕭生夏,讓我上馬?沒開什麼玩笑吧?或者說......他也不知道又在打這麼算盤主意。

我不確認的有手指意指了指自己,隨後則是見著他不耐煩的點了點頭。好了,事到如今,只能認慫,我心中想著身軀也難為的爬上他的馬匹之上。」那麼,眾位皇兄皇弟,就此拜會,明日早朝之時,再為相見。「說完了這話,蕭生夏便轉換了方向,駕駛起了馬兒。

而馬背忽然顛簸了起來,我也不得不用力的扯住了他的衣服角,防止著自己不會輕易的墜落下馬。

「誒,現在就走?我覺得你身後的那兩個麻煩還沒解決。」我的耳邊捕捉到了馬兒駕駛而去,卻又倏地折返的聲響,隨後則是對著蕭生夏言語了一聲。他早應該是早有察覺,不然也不會在轉角處停泊了馬匹。

身後緊隨而來的二人,正是知曉內情的蕭銳同十一。而他們二人先是隨著大隊假裝駛離,繼而卻又不著痕迹的將馬頭調轉跟了過來來,想來,這個計劃他們而也是在心中早早打算好的。

」都來了?是都知道了?」蕭生夏話語依舊淡然,而十一同蕭銳也是清湯寡水的模樣。「是,都知道了,剛才的那個地方,並不是父王的存身之地罷。」蕭銳說完,銳利的眼光很快的掃射於蕭生夏的身上。

「那等什麼,同我回王府就是。」蕭生夏徒留了這話,便不回頭的帶著我駛離於此。他心中約莫早就瞧出了不對勁之處,而讓他們見見蕭帝這件事,對於他而言應該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馬兒繼續行駛著,很快的我們一行人便停步在了七王府門前。門外站的守衛,見著衣著簡樸的蕭銳同十一,竟然眼拙的沒識得他們。而直到蕭生夏同我落馬齊行,順帶提醒了幾句后,守衛們這才記起了行禮一說。

」參見七殿下,七王妃,二殿下,十一殿下。「守衛們一個不漏的通報行禮道,這才給我們幾人讓開了道路。我們走進了府內,卻依舊是由著蕭生夏行使領路之權的。十一跟在他的身旁,好似也是識得幾分路程的模樣。

而我和蕭銳二人皆是一頭霧水,只能愣愣的跟在他們的身後,直到他們停下步伐,知道眼前已經無路可走。「七......不,陛下,這是什麼意思?父王怎麼會在這?」蕭銳還是耐不住心中的困惑,一下子問出了聲。

而一剎那間,蕭生夏也拽著我的雙手漸漸地提了起來。好傢夥的又是一招借著我的手實施別的計劃的惡招啊。「我心中幾許無奈,繼而便親眼目睹了眼前景象之變。

冰寒的氛圍鋪面襲來,而那周圍變化著的場景也著實驚詫到了我的眼界。原來這等術法,對於蕭生夏而言,不過是皮毛,可縱使皮毛,他也不忘將我一併搭上。「父王!」蕭銳吼了一聲,腳步也快步趕了過去。而十一顯然到淡定許多,可能是先前已然承受過了一遍痛徹心扉的感覺。

「父王,你怎麼在冰棺之內?到底是誰,是誰這樣待你。」蕭銳說著,憤恨的眼神也投向了蕭生夏。看來他還是不明了冰棺的另一種效用,縱使是我都有所領會。冰棺封存身軀,則是一種可以將人的軀體保存的更為完善法子。

「說啊,既然父王是你將其安置於此的。」蕭銳說完,便猛地一下子衝過來扣住了蕭生夏的衣口處。他的手一直在施加著力度,而蕭生夏卻是不回答也不解釋。我呢?這時候的我,又能做些什麼呢?我陷入了糾結的境界中難以自拔,而這時候,十一倒是先我一步的,為著蕭生夏解說起了話語。

「二哥!你鬆開,父王是我們的父王,同時也是七哥的父王啊。他......他又怎麼會存了壞心的加害於父王呢?」十一說著,雙手則是儘力的去將這二人例行分開,他的力氣尚且抵不過蕭銳的蠻力,可還是費力的拉扯著,面色上也極為擔慮。

「哼,十一你讓開,二哥不想傷了你,他蕭生夏欠我一個解釋,你讓他自己說。」蕭銳顯然還是難以維持淡定了,他話語衝動,手上的糾纏依舊沒有休止。不行,不能夠再讓他一個人將事情攪亂了。我總算是定下決心的跟了過去,隨後將他們二人以著蠻力加以分離。

我瞪了一眼蕭生夏,又回瞪了一眼蕭銳,總之,他倆我都沒給什麼好臉色看。「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就說!」「你呢,也別這麼衝動的就動手!什麼事,好好談談不成嗎?」我分批次的同他們二位說著,卻見著他們顯然都一副不領情的模樣。

」好,我就聽他好好的解釋一下,究竟為什麼要將父王放在冰棺內,這樣他能好受嗎!「蕭銳說完,我則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關於這個問題,想必回答起來是再簡單不過的了吧,畢竟冰凍可以維持著身體不腐,只是常理所知。

「他問了,你就回答,你們雖然仇怨頗深,可是在這等小事上也沒必要這麼較真罷。」我推了推蕭生夏,全然將我們現在身上掛著的「主僕」身份拋到了九霄雲外。

蕭生夏這個時候倒也沒在計較那麼多,直接順著我的意圖將話語始末同蕭銳說了個明白。而蕭銳眉目上顯然還是存在著幾分惑然,眼神更是深不可測看向了蕭生夏。

「你說的,都是真的,父王在冰棺里真的可以千年不腐?」蕭銳再一次確認了一句,應答他的卻是十一稍顯稚嫩的聲線。「是的啊,二哥,你就相信七哥罷,他也是父王的兒子,而且當時那個冰棺那麼重還是由著七哥一人費勁心力的舉抬回去的呢。」「我也在旁,七哥真的只是想著將父王好好地安放,讓他去的也安心的啊。」

十一解釋著,話語間的善意也說的明顯。一番話語說罷,蕭銳囁喏自語著重新走回了蕭帝的身旁。他就將臉龐貼在那冷冰冰的冰棺旁,口中呼出的熱氣卻沒能融合絲毫的寒冰。

「不,這不是父王,不是他,父王既然是被母妃以著簪子直戳命脈,又怎麼會這麼一聲無暇,且頸項上無疤呢。你一定是在騙我!一定是在騙我!」蕭銳忽然情緒又一次的激動了起來,而我只能看向蕭生夏祈盼著他能速速予了蕭銳一個解釋。

可死鴨子嘴硬,這是不可逆的常理,譬如這蕭生夏就是這樣的一個古怪脾性。」我來說就是了,這是我要求七嫂為父王抹去傷痕的,我希望父王走的時候也能是潔白無塵的,所以......那個躺在那裡的人,就是我們的父王。「十一說著,話語中倒是藏進了幾分虛假。我幫著蕭帝抹去傷痕的?這件事......我怎麼沒這個印象?

可這次,我卻並沒有拆穿了他。畢竟立場擺在眼前,我的拆穿並不會對現在的局勢,有著任何轉好的跡象,而只會讓情勢變得更為複雜。畢竟,我所要的,不是他們現在這種話語上的針鋒相對。而是在虔誠的爭取著蕭銳他日功成,能夠將蕭生夏狠狠地壓在手上的那種快感。

只有那樣,我才能在達成心中那份報仇的愉悅感后,又彌補了當初同著蕭生夏一併摧殘蕭銳的那份欠下的過錯。我腦海中的思緒飛速的運轉著,繼而則是點了點頭故作真誠的說道:「嗯,的確是這樣,你知道的,我會有一些小的術法,當然對於這種掩藏傷口的事情也是拿手。那日,十一苦求於我,我這才幫了他的忙,將蕭帝身上的傷口隱了去。若你實在不相信,我大可恢復這些可怖的傷痕,將其展現在你的眼前。」

我說完這話,便裝模做樣的例行了舉動。其實,我也只是在賭一把,賭一賭蕭銳到底會不會不顧忌著十一的感受,強行要見到蕭帝的傷口。很快的,答案便隨著那一聲話語飄到了我的耳畔,我收起了顫顫巍巍的雙手,隨後便見著蕭銳的熱淚一顆顆的滴淌在了冰棺之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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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寵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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