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五日後,江左過來的祝氏二人到達江浙,『碰巧』遇上了路過的四皇子,在表明自己二人過來的原因后四皇子佯裝驚訝表示,太子如今正忙於賑濟災民,並未生了什麼奇怪的需要血親血脈的病。
祝氏二人心下噁心,面上卻帶著驚嚇,懷疑顯然對四皇子所言不太信任。
四皇子自然不指望兩人會相信自己,只說太子白日繁忙,待到晚上設宴為二位接風洗塵,到時便知太子是否安好。
祝氏二人得了六皇子的密信,四皇子的陰謀已全然知曉,現如今只配合的面露嘲諷不屑之色。果然,四皇子見狀嘴角微微一勾,只以為魚兒上鉤。
傍晚時分,太子接到四皇子派人送來的消息,說是祝家有人來訪,特意為此在知府衙門辦了一個簡易洗風宴。
太子進門時就看到自家舅舅和侄女坐在上座,旁邊是四皇子對面坐著巡撫知府等一順溜的江浙官員,恐怕是他的好四弟特地邀要看他出醜的證人。
太子落座后正準備做個樣子詢問一下舅舅二人為何到江浙來,不過還未開口就被四皇子連帶祝元一連串恭維祝賀給打斷了,沒了開口的機會。
不多時酒宴開始,先是祝家二人因為被侍女打濕了衣物,被知府帶著去偏房換衣物,再是太子被你一杯我一杯的敬酒弄得不勝酒力,先行回去了。
四皇子端起酒杯,遮住控制不住上翹的唇角。如今災情進展一片順利,他以為太子外家來人接風洗塵為由辦了這個宴會,太子卻在宴會上做出如此不倫之事,且還有數十地方官員為證,太子為了外家的名聲卻不好辯論,正是再好不過。
四皇子越想越快意,頭腦漸沉,只覺已經看到太子被廢,自己黃袍加身登臨帝位,振臂一呼,百官俯首高呼萬歲的樣子。
酒罈換了一壺又一壺,眼前逐漸朦朧,恰巧這時一婢女不小心將一壺酒灑到了四皇子身上。四皇子心情頗好,也沒有責怪,反而安慰的拍了拍婢女的肩膀,回房準備換身衣服。
房間里瀰漫著奇異的香味,聞得人心神舒爽,血液流動逐漸加快,一股難耐的躁動從下/體湧上,直衝腦門。
房門忽然被推開,四皇子回頭看去只見一模糊的身影走了進來,似乎在說著些什麼。浴/火漸盛,四皇子心中瘙癢難耐,一把撲了過去。
宴會上,四皇子離開不久祝家的兩人和太子便先後回了宴席,看到空著的四皇子席位只順口詢問了句,便不再注意。
隨著宴席繼續,江浙巡撫臉色越發沉了下來,不多時起身便要離席,太子連忙攔住。「巡撫大人這是要去哪兒?」
巡撫冷哼一聲,「如今江浙百姓正保守饑寒煎熬,太子殿下如今卻開如此席面招待外家,恕老臣無理,老臣寧願回去吃糠咽菜也不願再待下去。」
「可是,」太子佯裝驚訝,「這不是四弟說要開宴席慶祝一下江浙災情好轉嗎?」說完看向舅舅二人。
「回太子,臣和小女乃是收到密信說您染上奇病,須得血親骨血方可痊癒才在家主指示下趕往江浙。」
「這......」巡撫大人摸了摸鬍子,頗有些茫然,「太子殿下這不是好好的嗎?」
「我們剛入江浙便遇到了四皇子殿下,四皇子只說太子無礙,且白日繁忙,讓我父女二人在知府衙門等候,這宴席......卻是不知道的。」
巡撫大人不說話了,看這樣子,這大概是四皇子給太子下的一個套。可只一次宴席,並無大用,且為何又要叫上太子殿下的舅舅呢?
「對了,四弟怎麼去了這麼久,莫不是睡著了?」太子忽然開口,眾人還未開口之間一聲尖利的叫聲從遠處傳來。
「那個方向,好像是四皇子去的方向?」巡撫大人遲疑開口道。
太子神色一凜,「孤現今要去看看,諸位大人?」
眾人面面相覷,巡撫大人率先開口,「老臣自是雖太子殿下一起。」其他人紛紛應和。
一行人方一走近,只聽房內傳出床榻晃動,男子低吼的聲音,眾人都不是毛頭小子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不外乎酒後亂性之類,只感嘆祝大人老當益壯。
不過只是房中之事,丫鬟又怎會發出如此尖利的叫聲,眾人再仔細一聽方覺這另外一個聲音好像不對勁,好像是個男人?還是個很熟悉的男聲。
太子面色陰沉,刷的一把推開房門,迎面撞入眼中的場景直讓在場眾人瞠目結舌,胃裡酸水直冒。
只見房內,四散著各式男子衣物,依稀可見是屬於四皇子和江浙知府祝元的,衣服上沾染著星星點點的白/濁,房內傢具倒了一地,而床上,大燕朝的四皇子,當朝皇子正被將近半百的祝元壓在身下挺動。
面泛紅暈,口中□□不斷,直聽得人面紅耳赤。
太子身子未定,刷的一把抽出侍衛的佩刀走上前去,手起刀落,溫熱的血液頓時噴洒了四皇子一身,四皇子卻仿若不覺,徑自扭動迎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京城內,顧長恩因著宣文帝命四皇子協同太子查理江浙水患災銀私吞一案,心下正有些惴惴不安,直暗罵下面幾層官員不知有個度。
以往災銀私吞也不是沒有,但只要掌握好這個度,讓災民餓不死,起碼不要餓死太多便無大礙。哪像這次,直接讓巡撫告到了京城。這幾日先是欺君之罪又是九族之罪,各種麻煩事一個接一個的,顧長恩只覺頭痛不以。
若是查理此案的只有太子或許還有轉機,看在他嫡親弟弟六皇子娶了顧家女兒的份兒上說不準還會幫著隱瞞一二。可四皇子和兩位元后所生嫡子一向不和,自己想必已經被認做太子一脈,有此機會能除了自己四皇子想必也是求之不得的。
顧長恩正焦慮間只聽下人來報,說夫人有請,原來是二小姐今日忽然暈倒了,顧長恩只好著急著忙的趕了過去。
「......這是喜脈,不會錯了。」
剛踏進房門,顧長恩就聽大夫這樣說,忙問道「喜脈?什麼喜脈?」等看到面色蒼白的李氏和面露嬌羞的顧清曼時,心裡頓時明白了一二。
顧長恩大怒,顧忌著在場的丫鬟小廝只壓住不發,令人將大夫送走堵住他的口后便將房門緊緊關住,除自己外只留顧清曼母子二人在房內。
「說,這是怎麼回事?這孽種是誰的?」顧長恩眸色深沉,壓抑著怒氣。
「爹,」李氏還沒說話顧清曼便率先開口道,「這是喜事,爹為何要惱?」
「喜事?你肚裡揣了個不明來路的孽種是什麼好事!你究竟知不知羞恥?」顧長恩只當顧清曼所謂的喜事指的是添丁一事,怒氣更甚。
「爹不是因為江浙災銀侵吞一案著急嗎,若我腹中孩子能幫您一把可不是好事。」顧清曼右手輕撫還未隆起的肚皮,眼中漸露勢在必得之意。
「你......」這事被直接說破,顧長恩心下一驚。
顧清曼徑自撫摸著自己的肚皮「爹無需知道我是如何知曉,您只需知道,我肚裡孩子乃是當今四皇子的親生骨肉便足夠了。」未婚先孕在古代乃是浸豬籠的大罪,但顧清曼自幼便有自己的想法,加上懷有龍孫更是有恃無恐。
「四皇子與太子、六皇子同為嫡子,太子早有正妃和嫡長子且夫妻間關係和睦若太子登位,如無大錯,嫡長子定會被冊為太子,而顧卿雖然嫁了六皇子畢竟是庶出,還是個男子,不可能有子嗣。顧家若想走得更高,需得靠著四皇子......」
顧長恩最終沒有把顧清曼怎麼樣,只將府內外丫鬟小廝好好敲打一番,另外派人到江浙去探探情況。
不過還未等到消息,朝堂上宣文帝接到江浙巡撫八百里加急的密折,當堂大怒,當堂派人將四皇子押回來。繼后聞訊趕來,卻被宣文帝直接禁了足。
家醜不可外揚,宣文帝匆忙退朝回到後宮,繼后還要求情,宣文帝將密折往她臉上一甩,繼后拾起一看,頓時說不出話了。
「四皇子私自設宴,與江浙知府祝元行苟且之事,諸位地方官員親眼所見......」餘下的繼后便看不下去了。她知道,她的四皇子完了,她也完了。不說四皇子是不是被陷害的,即使是被陷害的,四皇子的名聲也毀了,註定與皇位無緣,而她生四皇子時傷了身子,於子嗣卻是再無可能了。
數月之後,水患已消,災民也被安置好了,太子回京之日,江浙居民依依不捨,爭相送別,十里相送傳為佳話。
江浙巡撫也是專門上折讚賞太子年少有為,宣文帝接到摺子后,多日來因著四皇子之事而陰沉不定的心也轉晴。
回京當日,數道封賞的聖旨接連送入太子府,大皇子太子之位做的越發穩當。而江浙災銀被吞一案,所牽連大小官員,按所貪銀兩數額,小澤連貶數次,或直接削為平民,永不錄用;大則流放荒蕪之地,或斬首示眾。
而家產則全部查抄,充入國庫,一時間國庫前所未有的充盈。
而江浙一案中所牽連眾官員中以戶部尚書顧長恩情況最為嚴重,查詢賬簿后得知歷年來每每賑災,災銀都被顧長恩扣走一部分,日積月累竟有近百萬之巨。
此罪理應當斬,但顧忌著六皇子剛娶了顧家的女兒,宣文帝找了個借口將顧氏一家流放了。將來不知道,現在好歹保住了性命,而顧卿生母邱氏確是早早被六皇子派人換了出來,住進了六皇子府。
顧家雖然沒了,兒子和自己卻能好好的,邱氏感嘆崇福寺方丈佛法高深,連連說著要去還願,顧卿都一一應了。
流放當日,肚子有些凸顯的顧清曼瘋魔般大喊大叫說著自己懷裡四皇子骨肉,是皇孫不能流放。不過眾人只以為這是顧家庶出小姐受到打擊而說的胡話,不過看這近六個月的肚子,眾人對顧家的家教更是鄙視不已。
四皇子因服用春/葯過量,那方面卻是不行了。而聽聞此言的繼后卻命人悄悄劫了顧清曼過來,待顧清曼生下皇子后經驗證果真是四皇子血脈,命人將顧清曼滅口后將這個孫子養在了膝下,只等機會東山再起。
而解決了四皇子之後便一路遊玩回到京城顧卿卻發現六皇子近日頗有些不正常。
關心,或者說小心的有些過了。
他偶爾一聲好無意義的咳嗽,或是吃的少了些,他就一臉擔心急迫的詢問,太醫院的太醫一天被六皇子府大的人拉過來幾次,每次都是我家王妃身體不大舒服。
宣文帝雖然欣慰六皇子和王妃恩愛和諧,但六皇子妃身體如此虛弱,將來子嗣......宣文帝有些擔心。
這日,天氣忽的轉涼,顧卿因為一時沒有注意,感染了風寒。這讓六皇子終日惴惴不安,時刻守在顧卿身側,寬衣喂葯一切不假借他人之手,皇子府其他人也跟著戰戰兢兢,生怕王妃挺不過這小小的風寒主子也跟著去了。
顧卿病好那一日,六皇子紅了眼眶將顧卿緊緊抱住,顧卿只當他又黏人了,正準備推開就覺脖子一熱,悶熱的液體從脖頸滑入衣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