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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同事打來的電話,已經坐上了出租的喻白才想起自己沒有請假,只得調頭回去。
唐睿澤一早就說過今晚有歡迎新任副總經理的酒會,九點前到不了家。一個人懶得做飯,她特地和陸一鹿換了班,要待到十點閉館時才能離開。
趕回圖書館已是五點,稍稍收拾了一下就到了晚飯時間。猶豫了片刻,她還是回了家。
喻爸爸正做飯,喻媽媽在洗水果,見喻白開門進來,齊聲讓她洗手準備吃飯。
眼前的場景再尋常不過,此時的喻白卻覺得溫馨異常,她細細想了半晌,從小旁人就說她的五官和媽媽一模一樣,神態性格尤其笑起來的表情更似爸爸,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對她和對堂兄表姐們也全無差別,怎麼可能不是父母親生的呢。
喻白越想越覺得唐晉的胡言亂語完全不可信,心情終於略微好了一些。
「臉色看起來怎麼這麼差?邊上班邊複習太累了?你放輕鬆,還有好幾個月呢,越緊張越容易出問題。」
喻媽媽笑著對喻爸爸說:「你還敢讓她放鬆?我看她就松得太厲害,天天和唐睿澤呆在一起,注意力哪比得上以前集中。」
「以喻白的程度考咱們學校沒什麼問題,晚些我和老錢說一說,考前一個月讓他抽點空給喻白輔導一下。」
「你今年就不準備換所學校考?」沒等到喻白的回答,喻媽媽又和喻爸爸說,「咱們學校的這個專業全國排名連前五都擠不進,考上了也沒意思,白白浪費三年。我當初就奇怪她好好地幹嗎非要考回來,原來是因為男朋友在這兒,如今男朋友變成了丈夫,肯定更不願意走遠了,我們再說什麼都沒用。」
喻教授溫和地一笑:「女孩子得多念幾年書是沒錯,不過事業上拔尖還是比不上家庭和睦重要。」
喻媽媽也笑:「什麼話,我原先怎麼沒看出你還有男尊女卑的思想。」
「唐睿澤」這三個字讓喻白更沒胃口,她推開面前的湯,忽而說:「報哪所學校我還沒有想好,也很有可能去外地的。」
聽到這一句,前一刻還不滿唐睿澤耽誤了女兒前程的喻媽媽愣了愣,改口道:「還是別換了吧,不同學校要考的專業課不一樣,現在才改地方得多費多少精力!而且夫妻長期分居兩地也很不好的。」
「感情夠好兩個人在不在一個地方都不會有分別,感情不好天天睡在一起也不過是同床異夢。時間差不多了,我回圖書館了。」
……
在不斷地胡思亂想中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喻白卻絲毫不願意回唐睿澤的公寓去,正考慮要不要以時間太晚為借口住到父母家,將車停在台階之下的唐睿澤就迎了上來。
唐睿澤一走近,微涼的晚風就帶來了甜膩醇厚的花香,他笑著攤開喻白的右手,將一小把桂花連枝帶葉的放到了她的手中。
「知道你十點才下班,我到得早,就四處轉了轉。看見教學樓那邊的桂花開得好,就悄悄折了一枝下來。」
「到處都是攝像頭,藏又藏不住,被人看到多丟臉。」喻白面無表情地把桂花扔進了不遠處的草叢中。
這樣突如其來的冷淡讓唐睿澤完全摸不著頭腦:「我惹你生氣了嗎?」
喻白一言不發地搖了搖頭。
唐睿澤替她拉開了副駕駛的門:「那是誰給你氣受了?我忙了一天,擔心你下班晚不安全,一離開酒店就趕過來接你,居然還鬧脾氣。」
想起副駕駛的位子林艾杉下午才坐過,喻白一陣噁心,乾脆鑽進了後座。
「到底怎麼回事兒你!」唐睿澤更覺得反常,便不急著開車,回頭問她。
「你今天一直在公司里忙?」
「是呀,想起中飯沒吃的時候助理送過來的盒飯都已經涼透了,用泡麵湊合的。」唐睿澤想起了什麼,笑著說,「你生氣是因為一百天紀念我沒抽出空陪你吧,小心眼,不是說了以後會補么,對了,雖然忙到腳不離地,下午的時候,我還是親自選了件禮物給你。」
他回身找出了個盒子,遞給喻白:「看看喜不喜歡,你送我的手錶我會一直戴著,我送你的手鏈你也不準摘。」
暗金的細鏈,低調的藍寶,十分襯她。
可喻白不但絲毫都高興不起來,還反倒想起了一句老話——男人做了虧心事後,往往會加倍對妻子好。
「這是你自己挑的?完全不像是男人的眼光呀。」
唐睿澤全然沒有聽出她話中的諷刺,笑著發動了車子:「我是一般人么。」
就算她的身世還不能確定,唐睿澤與林艾杉之間的不同尋常卻不容置疑,她試了幾次都問不出口,在找到真正的答案前,只得暫時沉默不語。
好在到家時已近十一點,兩人洗過澡就直接上床休息,用不著太多的交流。
「唐睿澤,最近這幾天我都是下午和晚上上班,離得太遠,我想住到父母家去。」
「不是不給你排晚班么?」
「同事有事兒,臨時幫她盯幾天。」
出乎她的意料,唐睿澤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只說:「回去住也好,我要出差三天,省得你一個人在家無聊。」
喻白起了疑:「你要去哪裡?」
「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樓盤出了問題,我得親自過去看看,因為在外省,當天回不來。其實早該去,只是前一陣兒侯副總沒來,我爸為了唐晉的事兒動了肝火在家休養,我抽不開身,就給耽誤了。」
「還有誰一起?」
「底下的兩個部門經理和我的秘書助理,怎麼了?」
「沒怎麼,睡吧。」喻白不願像怨婦一樣繼續盤問他,強壓下心中的那個念頭背過身躺了下去。
這一晚她一分鐘也沒睡著,越想越覺得唐晉的話有道理,在唐晉被趕出唐豐前,都是唐睿澤纏著她不去上班,慶祝這樣那樣的紀念日,他從不會長時間地不回電話簡訊,聽到她說學校離得太遠想在父母家住幾天更是不會同意,哪裡會像現在這樣,接著便說自己要出差。
漸漸生出請假跟蹤一探究竟的念頭后,喻白簡直想一巴掌打醒自己,她不斷地提醒自己,即使離開這個男人,也絕不能變成那種失去尊嚴的可憐女人。
……
第二天天一亮,一夜無眠的喻白就開始收拾東西,有事情做的時候可以暫時不用繼續亂想。
帶了三四天的內衣褲,正要關上抽屜,她又觸到了角落裡的衛生棉,算了算日子才想起這個月的例假過了三天還沒來。
她的生理期一向非常准,除了上個月吃過緊急避孕藥后提前而至。
喻白平息了一下慌亂的心跳,安慰自己或許混亂的日期是因為藥物所致。
呆立了片刻,她仍是覺得不安,顧不上面子,隨便套了件衣服便下樓去找24小時營業的藥店。
對著說明研究了快二十分鐘,真的用起來不到十秒就有了答案。
正心煩意亂,唐睿澤又敲起了門,問她是不是不舒服,怎麼這麼久都沒出來。
喻白用捲紙將顯示兩條紅線的驗孕棒一層層裹了起來,扔進垃圾桶,調整了一下情緒才走了出去。
「沒有不舒服,就是沒睡好,頭痛。」
唐睿澤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十點才下班能不頭痛么!你乾脆辭職吧,反正也沒想干一輩子,在家複習效果更好。」
「我在家看不進書,辭了職也一樣要去圖書館的。」
「你高興就好,下次別再跟別人換班了。」唐睿澤打了個哈欠,「我下午走,上午還得去公司,早上吃什麼。」
「家裡沒麵包了,我也不想做,你去外面吃吧。」說完這句,全身無力的喻白就躺回了床上。
她漸漸睡了過去,連唐睿澤是什麼時候出的門也不清楚,迷迷糊糊中只覺得有人吻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醒來后十點已經過半,喻白上網搜了搜驗孕棒出錯的可能性,最後決定去醫院查血驗證。
趕到醫院,已近中午,排隊的人群卻絲毫不比早晨下午少,結果尚未出來的那幾個小時,她哪兒也沒去,就等在醫院的塑料椅上。
……
「是懷孕了,準備生下來嗎?」看了眼化驗單,醫生抬頭問。
聽到這一句,喻白的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卻下意識地答了個「要的」。
「上一次月經幾號來的。」
她想了一下才說:「八月二十。」
「預產期明年五月二十七,孕酮有點低,準備要的話需要注射一段時間黃體酮。現在開不開單子?」
「啊?不用了。」
渾渾噩噩地走下電梯,又聽到有人在後面叫自己,回頭看去,是雍佐和他的女朋友。
「這麼巧。」她努力了一下,仍是沒有笑出來。
「我爺爺病了,趁午休過來看看他。你也病了嗎,臉怎麼這麼白。」
喻白看了一眼他的女朋友,搖了搖頭:「沒有,我去上班了。」
雍佐低頭對身邊的那個女孩說:「你先回去吧,我趕著回公司,就不送你了。」
女朋友雖然不悅,權衡了一下,轉而撒嬌說罰他今晚陪自己看電影,見他滿口答應,就順從地離開了。
女朋友一走,雍佐便拿過了喻白的包:「你們學校遠,這地方沒有地鐵也不好攔出租,我送你吧。」
……
車一直開到學校,兩人也沒講一句話,喻白謝過他,正要推門下車,雍佐卻鎖上了車門。
「你到底怎麼回事?這會兒沒有別人了,可以說了吧。」
雍佐的語氣十分輕柔,喻白卻莫名地覺得委屈,低聲說:「我剛剛去驗了血,發現自己懷孕了。」
作者有話要說:雖然說對於男人出軌,女人的直覺十分准,但喻白尊的素想多了。。。
這個寶寶會健康順利地生下來噠,不會再和雲端里的一樣了,但素唐睿澤也許會最後一個知道,哇卡卡卡,還有兩千五百字,今天會寫完再睡,怕更完了大家等,先發一章出來,前面的留言明天回,群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