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話 彈簧腿，高度極限（下）新版

如風雲的變幻，掠身而過的微風突然變成狂暴的颶風，打著旋兒，驟然卷過，魏曦只覺得視線里的光芒似乎全都消失了，變成了永恆的黑洞，一條御風而來的身影掩蓋住了所有的一切。

魏曦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只有在籃球殿堂才能出現的神話，彷彿走下了神壇，真切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他真的是高中生嗎，騙人！

「強，絕對的實力！」孫玥帆放棄了與蕭寅的搶位，雙目凝視著李岩飛起的軌跡。

「這就是放開的飛嗎？」蕭寅看著李岩瀟洒而自由的享受著飛翔的樂趣，不由得心生嚮往。

颶風再度升級，在四周的空氣都靜止不動時，這股子風力更顯得沛然莫御，在颶風的浪尖上，李岩乘著風，破開風力形成的巨浪，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曲起小腿，雙腿擦著魏曦的耳邊狂奔而過，鞋尖甚至還蹭到了魏曦的肩頭。所有人都清楚地看見彷彿動畫里才能出現的情景。

「飛過去了！」有人情不自禁的呻吟著。雖然有著報道，但是畢竟卡特飛越法國中鋒只是電視里的畫面，完全沒有真情實景來的震撼人心。

「我眼睛沒花吧！」韓喬生用力的瞪圓了眼睛，生怕漏過了一丁點的精彩。

在無數雙眼睛的注目禮之下，在不到一米的距離內，李岩帶著自信和傲氣拔地而起，揚起擎天的手臂，小腿微屈，大臂揚起，把手中的定海神珠用盡全力砸向浪濤頂峰里的那一抹黃色。

一聲澎湃過後，濺起無數浪花。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發生的一幕，李岩單手吊在籃圈上，俯視著下面的眾生。

黑眸中透出席捲天下的**，高舉的手臂宣告著超級小前鋒的誕生。李岩落地，高傲的昂著頭，張揚的雙手似乎要掀起所有人心底潛藏的渴望，窗外投入的陽光似乎也被氣勢震懾，只能出現在他的身後，作他充實的後盾。

裁判一時間也忘記了繼續吹響比賽的哨子，在自己仲裁的比賽中，竟然會上演這麼精彩的一幕，任誰也無法快速的反應出來。

呆立了足有三十秒，裁判才恍然般用力吹出一股氣流，喚醒了也沉迷於其中的哨子。「兩分有效，比賽繼續進行。」這聲不僅喚醒了隊員的靈智，也喚醒了看台上躍躍欲動的渴望和激動。

所有的話語都不能表達此刻的心情，觀眾們所能喊出來的只是一個感嘆詞，吼！比著所有的形容詞都來的更為震撼，更為煽情。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韓喬生一反平日里的冷靜，或許是被賽場的氣氛所感染，或許是從心底里迸發出的渴望，大聲的對著話筒嘶吼著，似乎要把心裡的鬱悶全都發泄出來。

「你的腿上是不是安了彈簧呀！」蕭斐的眼睛死盯著李岩的雙腿，似乎要透視出裡面安的彈簧。

「背著五十斤的重量練摸高，什麼時候你能摸到籃圈，那你就可以和我一樣。」李岩道出了自己的秘密，轉頭看著蕭斐。

「果然，沒有人天生就能成功的，除非以超出常人的努力加倍苦練！」蕭寅聽見李岩的話，一旁喃喃自語著。

「來吧，讓我們把這裡變成主場！」李岩的話語激起了其他四人的豪情，「把客場變成主場，多麼富有魄力的詞語呀，因為沒有想不到，只有做不到。」

「那就讓主場的球迷為我們歡呼吧！」韓希淡淡地說，語氣里卻有著滄海桑田般的氣魄。

「那還等什麼！」蕭斐搓著雙手，「讓我們大開殺戒吧！」

壓抑，震撼，解脫的過程在五個人身上演繹得淋漓盡致，所有的震撼和喜悅都轉化為進球的動力，每個人殺意上涌，剛才的憋屈現在該報了。

蕭寅結實的賞了突入內線的孫玥帆一記鍋貼，讓後者臉上的喜悅表情霎那間冷凍。心情解放之後的李岩，猶如貓捉老鼠般，隨意的帶球戲耍著張九延，在一個急停變向，讓張九延堆坐於地后，從他身邊輕巧擦過，「我警告你，不要再讓我聽到侮辱性的話語，要不然讓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對上李岩的眼睛，彷彿看見一股冰冷的，毀滅一切的意念，如果自己稍有不順，那麼必然是死亡的結局。在死亡的恐懼下，張九延只知道木然的點著頭，再沒有其他的動作。

一記戰斧式劈扣，結束了進攻。「來吧，盡情的歡呼吧！」李岩跑到場邊，沖著看台上大聲喊著，「讓他們知道，這裡也是三十一中的主場！」

而看台上的回答，則是豎起一面三十一中的大旗，揮舞著，搖擺著，這才是主場的氣勢，也昭示著比賽的結果。

雖然距離很遠，但炙熱的眼神是擋不住的。珩的目光自從李岩上場開始就再也沒有移動，彷彿跟蹤器一樣，鎖定李岩的所有動作，他的驕傲，他的洒脫，他的不羈，他的狂放，「看來，愛你是這輩子註定的命運，」珩帶著甜蜜低聲自語著，「我會愛你一生一世的！」

「弱小的螳螂竟然妄圖擋住前進的巨輪，那當然是自討沒趣，粉身碎骨。」葉蓓輕蔑的瞄了廣州二中的教練席，眼神里有著說不出的憐憫，「雖然你們是主場作戰，但在我們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主場與客場之分，所有的比賽，我們永遠都是主場！」

廣州二中的支持者們全都啞了火，在三十一中的強大面前，一切的抵抗都是紙老虎，徒勞無功，甚至已經開始有人陸續退場了。

「妄想擋住我們前進的腳步，那絕對是做無用功，雖然容哥不在，但我們一樣可以給你們落花流水的下場。」李岩望著孫玥帆，勝利和失敗的眼神一對，孫玥帆難過得低下頭去。

「輸給南京九中的比賽，也沒有如此窩囊過。」孫玥帆右手攥成拳，狠狠地打在左手上，「南京九中的內線並沒有比我強多少，我也要拿出真本事了，看看三十一中的成色究竟如何。」

「還想反抗嗎，看你的眼神，好像很不服氣。」李岩敏銳地捕捉到孫玥帆眼神的變化，「既然還想掙扎，那麼就憑真本事來取分吧！」

李岩跑回自己的位置，拍著手，喊著，「大家再加把勁，讓廣州二中打道回府吧！」

「好！」三十一中的每個人臉上都顯現出凶厲之色，似乎很不得直接把廣州二中吞下去了事。

反觀廣州二中的隊伍，除了孫玥帆還是戰意滿滿外，其餘的人似乎都心生怯意，尤其是魏曦和張九延，一個被凌空飛越，一個被肆意戲耍，而且是當著幾千名江東父老的面，被侮辱了個夠，讓他們如何抬的起頭來。

「像個爺們！」孫玥帆摟住兩人的肩頭，「怎麼來的，咱們讓他怎麼回去！」兩人眼光一動，喜悅一現，又馬上被失意的光芒所掩蓋。

「隊長，我們還能贏嗎？南京九中也只贏了我們幾分而已，三十一中，他們，簡直都是牲畜投胎轉世，才這麼厲害！」張九延看見李岩的身影，腿肚子就不聽使喚，所謂的腿肚子朝前，就是這種感覺。

魏曦沒說話，睜著一雙大眼睛，無辜的看著孫玥帆，「為什麼是我，幹嘛要飛越我，讓我承受胯下之辱呢，這我以後還怎麼打籃球呀，一到球場上，人家就會指指點點，他什麼時候被某某人飛越扣籃，那我的存在還有什麼意義。」雖然他沒有說出來，但是眼神流露出的含義已經把想說的意思表達的非常明白。

「我知道了，」孫玥帆豁然開朗，李岩所作的不僅僅是得分，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打擊，巨大的精神壓力拖曳了球員的思想，在勝負的天平上寫上重要的一筆。

「不過，即使是我自己，也要和你們對著干！」孫玥帆看著隊友，「只要你們還在場上，只要你們還能動彈，那就要做點什麼。即便你什麼也不做，坐在地上喊，也要用盡全力，壓過他們的勢頭。覺得自己還算是爺們的，就跟著我！」孫玥帆自己在底線發球，彈在魏曦的身上，回到自己手裡，沒有看任何人一眼，就這樣，一個人，上去了。

「隊長，等我！」褚惲跑上來，跟在孫玥帆的左側，「雖然我的能力不強，但是，我可以為隊長傳傳球，卡卡位。」

「也算我一個。」另一名前鋒球員站到了孫玥帆的右側，「我會盡我所能的！」

「你們呢？」孫玥帆望望剩下的兩人。

「他媽的，誰怕誰是孫子養的！」張九延在隊伍中一向是滿不在乎的個性，在激將的作用下，血往上涌，三字經脫口而出，氣哼哼的跟上了隊伍。

還沒等孫玥帆的目光投向魏曦，他自己大吼一聲，「頂你個肺！飛都飛過去了，又不會少塊肉，我才不管別人怎麼看呢！隊長，只要你一句話，水利來火里去，我要是說半個不字，我就從此不碰籃球！」

「那好，人心齊，泰山移，我就不信他們還能重過泰山！來吧，把我們失去的分數要回來！」

在孫玥帆的鼓勵下，廣州二中重新振作士氣，新一輪的較量即將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