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周末（兩章合一）
「什麼，你再說一遍。」
「確定是去採訪宋雨么？」
「我剛剛碰見他急匆匆拿了器材出去了就問了他這是跑哪個新聞，然後他就那麼說的。」
「可這宋雨的採訪不是一一姐你跟進的么？」
負責宋雨採訪攝像的小哥給陳一一打來電話，說他的攝像同事已經跟李菁去採訪宋雨了。
也沒出什麼緊急情況啊，李菁這是瘋了么？
陳一一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心情複雜得難以描繪，撂了電話便急匆匆朝雜誌社趕，路上給宋雨和宋雨的經紀人打了好幾通電話，卻都沒打通。
給李菁打電話，也是關機。
陳一一挨個兒給凡是有聯繫方式的，了解宋雨情況的人打了遍電話，要麼打不通，要麼不太清楚具體情況。
真是日了狗了。
宋雨不可能在不通知自己的情況下，無緣無故把採訪給別人，這點自信陳一一還是有的。
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宋雨也不知情甚至是被迫，亦或者李菁所謂的採訪根本不是走正常流程的採訪，而是搞了別的什麼幺蛾子。
被李菁插了一腳搶了新聞，這一點雖然讓陳一一有些冒火，然而她更上火的是擔心李菁會不會設什麼陷阱，宋雨雖然混跡娛樂圈多年，到底是個孩子，要是被激得說了些不合適的話做了些不適宜的舉動，豈不是正中李菁下懷。
不不不，宋雨邊上還有那麼多人呢，肯定不會有什麼事。
再說了，自己說白了跟宋雨也沒啥關係，再說自己一小狗仔，人家是大明星，自己這樣似乎有些咸吃蘿蔔淡操心了。
可是……
想想還是不放心，陳一一再一次翻開通訊錄，指尖在某人的名字上流連片刻，在打和不打之間猶豫掙扎，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將電話撥了出去。
「宋教授，我是陳一一。」
「不好意思周末還來打擾你，」打招呼的同時陳一一已打好腹稿，正要切入主題，卻被宋慕函搶了先。
「不打擾不打擾，」宋慕函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清朗，完全聽不出擔心焦急等情緒，「你不給我打，我也正想找你呢。」
「陳記者，欠我的那頓飯什麼時候還？」宋慕函聽起來心情確實不錯，「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正好也是周末。」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再想想欠下那頓飯時是什麼情形，陳一一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行。」
……
劇情不按設想中的走，陳一一也表示很無奈，但她表示可以爭取一下，「那個，我想問一下，宋雨現在……還好吧？」
「宋雨？這丫頭好著呢，現在應該在去橫店的飛機上吧，MISS今天她進組。」
陳一一猛地鬆了口氣，心裡那塊石頭落了地，連帶著說話聲都帶了些豪情，「沒問題，宋教授想去哪兒吃？」
約好地方，陳一一婉拒宋慕函過來接她的邀請，研究了會兒路線，再算了算時間，想想還是先回了一趟雜誌社，然後再直奔餐廳。
摁了摁放著宋雨完整採訪提問稿的包，陳一一默念，光速記本和錄音筆還不夠，自己以後還得隨身帶這些資料以防萬一。
陳一一到地方的時候，比約定的時間早了半個小時，想著宋慕函又是掐點準時來，陳一一先翻了翻菜單。
正感慨著宋慕函這次選的餐廳價位還算比較正常，對面座位來了人。
陳一一抬頭，一臉驚訝，這麼早？
「陳記者不來得更早么？」宋慕函笑道。
陳一一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居然說出聲了，一臉窘迫地笑了笑，將菜單朝宋慕函推了推。
「宋教授請。」
本來陳一一還擔心單獨和宋慕函吃飯會有些尷尬，然而，宋慕函著實是個相處起來很舒服的人，類似尷尬的情形完全沒有出現。
席間，兩人像是相識的舊友，聊的話題隨意而自然，從喜歡的電影、書、運動，到最近大家熱議的時事新聞。
宋慕函甚至還不留痕迹地講了好一些新聞傳播方面的科普知識，讓陳一一很是受教。
「那我以茶代酒，謝謝宋教授。」
「客氣。」
兩人喝的都是茶，卻也都認認真真碰了碰杯，還都不約而同地幹了。
「那個——」
「陳記者——」
兩人再一次同時開口，陳一一又囧了囧，上次在醫院就是因為這個加上中間護士叫號沒說成，今天說什麼都要把事情解釋清楚了。
「我先說吧，」宋慕函這次沒有推辭，端起茶壺給陳一一滿上，又給自己倒了茶，「有件事情我要跟你坦白，和道歉。」
陳一一接茶的動作嚇得一僵，差點把茶撒了出來，忙不迭地說道，「言重了言重了。」
「你應該不知道，宋雨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哥哥，是宋懷棟。」
「就是和明星劉曉依傳緋聞的那個宋總。」
那個情人名單能些好幾米長的地產大鱷宋懷棟？宋雨背景這麼強悍吶……陳一一驚得咽了咽口水，依然不太明白宋慕函所謂道歉從何而來。
「你被人圍攻，腿骨折的那件事……」
陳一一瞬間聽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心裡一跳，怎麼會……
「這其中一定有些誤會，」宋慕函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原委簡要概括地全盤托出，再次重申自己的立場，「我相信那幾篇報道一定不是你寫的。」
「最近我哥應該是已經查到真相了，但是具體情況我目前還不太清楚，」宋慕函朝陳一一舉了舉杯，聲音和表情里滿滿都是歉意，「真的很抱歉。」
聽完宋慕函解釋，陳一一給自己點了一根蠟：特喵的自己這是幫別人背黑鍋了？！
舉杯和宋慕函碰了碰，陳一一渾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這跟你又沒啥關係。」
「再說了，你哥派五六個人，也不沒把我怎麼著么？」說完，陳一一豪氣地仰頭將茶一飲而盡。
好了，宋慕函說完了，該自己說了。
「我也有事情想跟宋教授說，」陳一一默念一邊之前打過好幾次的腹稿，確認沒什麼大問題，既不會顯得自己太自戀，又能把態度明確。
「其實我……」
「我知道陳記者想說什麼，」宋慕函卻是十分瞭然地點了點頭，「你不用解釋，也沒有解釋的必要。」
「舒陽受傷的新聞我也看到了。」宋慕函點到為止。
說話被宋慕函打斷，陳一一還是第一次有這待遇，聽他提起舒陽的名字，陳一一心知他都知道了，心中陡然輕快不少。
「不知道你和舒先生的關係進展到何種程度了？」宋慕函話出口了才反應過來有些唐突，連忙解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是，如果兩位已經是已婚的關係，那看來我以後連找你這個朋友吃飯的機會都少之又少了。」
陳一一完全不介意，很是坦誠，「我跟他從小認識，中間十年沒見，現在算是戀愛中吧。」
說實話，有的時候陳一一自己都不太確定自己是在和舒陽談戀愛，因為他們之間相處模式幾乎跟以前一樣，太過熟悉以至於讓陳一一有些不確定，談戀愛應該是自己現在這樣的么。
「怎麼現在優秀的女孩兒都早早地名花有主了，」宋慕函點了點頭，一臉惋惜，「早知道我就不一直躲著給我介紹的李姨了。」
被這麼誇獎陳一一還是頭一次，再加上宋慕函一臉認真的表情實在可樂，陳一一不由抿嘴笑了開來。
說完一直糾結著想向對方坦白的事情，兩人吃飯的友好氛圍未受任何影響。
「你給我打電話時問起小雨，出了什麼事么？」宋慕函到底心細，而且事關宋雨，所以想也沒想便問了出來。
「也沒什麼大事。」陳一一哪好意思說自己得到虛假情報別人搶了她的專訪，只含糊地解釋了一遍。
「你的同事？」
「就你上次見過的那個，李菁。」看宋慕函一臉不太理解若有所思，陳一一心道別說你了，我自己也覺得匪夷所思啊。
一個辦公室的，有必要這麼搞么？
「應該是哪裡搞錯了，宋雨今天早上的航班飛橫店。」宋慕函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昨天夜裡剛從別的劇組殺青回來，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說實話，我覺得她這兩年拍的戲太多太累了。」說起自己侄女，宋慕函有些心疼，「怎麼說也是個孩子，連睡覺的時間都不夠，也沒幾個真心朋友。」
「她要當演員，我和她父親都是反對的。」
「可是這孩子從小就很有主意，我和他父親都拗不過她。」
陳一一吃飯的動作頓了頓，放下手裡的筷子，咽下嘴裡的飯菜，嗯，她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
「那個，宋雨她母親……」說完，陳一一恨不得咬舌自盡，自己怎麼這麼沒腦子？
「咳咳，我沒別的意思，你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
「其實，有想做的事情挺好的，現在宋雨在演藝道路上發展得很不錯。」
陳一一一邊補救，一邊奇怪，明明自己情商不低啊，怎麼在宋慕函面前老犯錯誤。
「宋雨的母親在宋雨還沒滿月時就走了。」
拿不準這個「走」到底是哪個「走」，陳一一明智地選擇沉默，只淺淺點頭表示自己在認真聽。
「我哥脾氣不太好，宋雨也隨他，性格倔強不服軟，加上一些別的事情，父女兩關係一直不太好。」
……
宋慕函把這種算是比較私/密的事情告訴自己這個外人，這讓陳一一覺得有些局促，然而卻還是下意識做了個非常合格的傾聽者，時不時附和幾句算是回應。
唔，可能宋慕函就是想吐吐槽？
兩人吃完飯，陳一一爽快地買了單，宋慕函也沒有客氣，大方地站在一旁等她結賬，「既然一一請我吃了飯，那我得請你做些什麼才合適。」
陳一一正從服務員那兒拿回自己的銀/行/卡，剛想擺手說不用，一抬頭卻見宋慕函正看著餐廳外某處。
順著他的視線扭頭望去，外面是商場里電影院的巨幅宣傳海報。
是一部已經上映了好幾周的電影。
看到海報上熟悉的女主角，陳一一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我請你看電影吧，」宋慕函收回目光，朝陳一一笑道。
宋慕函長得就英俊帥氣，氣質又屬於溫文爾雅那一類，再加上說這話的時候刻意放低了聲音，染上幾分柔情，連收銀小妹不由得地多看了兩眼，將小票遞給陳一一時，看她的眼神都隱隱帶了些羨慕。
吃飯時不知不覺聽他說了那麼多宋雨的事情，這時候說不顯得太不近人情，再說旁邊好幾雙眼睛都看著，陳一一更是不好意思當眾拒絕，低頭整理錢包裝作沒有聽見。
「兩位聖誕節快樂。」「歡迎下次光臨。」
「之前答應要去首映禮結果臨時開會沒去成，答應一定要看這部電影也一直沒時間，我還以為快下線了，」出了餐廳，宋慕函再次開口，說的卻是，「如果覺得不方便的話就算了。」
嗯，確實是快下線了。
陳一一看了眼面前巨幅海報上的首映時間，點了點頭。
這動作落在宋慕函眼裡便是答應了，「行，那我去買票。」
……
陳一一端著爆米花坐進黑黢黢的放映廳里時還有些不在狀態。
誰能告訴她事情是怎麼發生到現在這個地步的？
麻蛋，要是被舒陽知道了自己肯定要被打斷腿。
嚶嚶嚶……
悲憤交加的陳一一化糾結為食慾，抓了把爆米花塞嘴裡，彷彿那咔擦咔擦的嚼碎聲能安撫自己不安的心。
唔，又是部青春電影啊……
陳一一突然覺得沒什麼意思。
隨著《那些年》的大火，青春電影如雨後春筍冒出，一茬接著一茬，比地里的韭菜還長得快，卻大多都離不開早戀、懷孕、流產等狗血情節，所謂青春領悟也都是一些無病□□，完全沒辦法讓人引起共鳴。
然而看了開頭，嗯，女主起床的鳥窩頭和眼角的眼屎不錯。
周日晚上熬夜抄作業也很真實。
卧槽，那個老師躲後門偷窺全班自習的鏡頭簡直跟她以前班主任一模一樣。
……
陳一一莫名其妙就入戲了，抓爆米花吃的頻率也越來越低，甚至到後來乾脆把爆米花塞旁邊宋慕函懷裡。
走齣電影院時，陳一一還沉浸在電影情節里無法自拔。
嚶嚶嚶，宋雨妹子演技確實棒棒噠。
她才多大。
人跟人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才出商場大門，陳一一被迎面而來的寒氣冷得打了個哆嗦。
「你先回去在門口等我一會兒，我去取車。」
陳一一剛要回答，轉頭的動作卻是一僵，朝另一個方向看去。
宋慕函看了眼突然停住的陳一一，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有些疑惑，「怎麼了？」
「沒什麼。」
可能是她眼花了。
宋慕函很快就回來了，放下車窗朝她示意，陳一一朝四周看了看，依然沒看見什麼形跡可疑的人，躲了躲腳，幾個箭步上了車。
「你回哪兒？」
咽下差點脫口而出鴻清園，然而想到母上大人昨天精心準備的一桌子菜，陳一一報了個地鐵站名，見宋慕函略帶不滿的表情，陳一一忙出聲解釋。
「我回家，不是我自己住的家，是爸媽家。」
「挺遠的，你也不順路，我自己坐地鐵回去就行。」
「怎麼了？」宋慕函點了點頭，看了眼從上車開始一直有些不安的陳一一，「你在看什麼？」
陳一一正盯著後視鏡看有沒有可疑的車，聽宋慕函這麼一問，轉過頭來看著他。
「是不是我給你帶來了困擾？」宋慕函說這話的時候眼裡是不加掩飾的低落，「如果是的話，我以後會注意的。」
……
這又是什麼鬼？
她不過是在商場大樓那裡覺得有人偷拍，剛剛也只是在確認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跟著自己，宋慕函怎麼這麼敏感。
「沒什麼，可能是我看錯了，」陳一一搖了搖頭，笑道，「宋教授說的哪裡話，怎麼會困擾。」
「能結識宋教授這樣的朋友，是我的榮幸。」
這樣說應該夠清楚吧。
宋慕函點頭應了一聲，陳一一扭頭看他，見他面色如常，連唇角的弧度都沒有變化，當即放心地轉回頭去。
陳一一到家的時候，陳媽剛關火。
聽見聲響，從廚房探出個腦袋，有些驚喜，「一一回來了？」
「那我再炒個蔬菜。」
「馬上就開飯。」
也難怪陳父陳母詫異，這種情況不是一次兩次，周末或者假期在家呆得好好的，突然一通電話或者一則新聞，陳一一就得立刻出去加班。
陳一一換好鞋進門，看了眼飯桌，都是昨天剩的菜，耳邊是廚房裡復而響起的鍋鏟聲，心情有些複雜。
吃完晚飯，陳一一搶在母上大人動作之前，戴上手套收拾碗筷。
「你這是心虛么？」周秀麗點了點頭，笑道，忽而轉向旁邊正在剔牙的丈夫，「叫了你去洗牙洗牙，天天在這兒拿牙籤剔，縫會越剔越大不知道啊？」
……
「瞅瞅你媽，天天念天天念，」陳父朝女兒抱怨，「別說你了，我都想搬出去住。」
陳一一一邊洗碗一邊笑。
***
收拾好餐廳廚房，陳一一切了幾個橙子給在客廳看電視的爸媽端過去。
電視里正放著最近熱播的電視劇，陳一一指了指屏幕里的宋雨，「這女孩兒你們認識么？」
「這小姑娘挺面熟的，好像在哪兒都能看見她，叫什麼來著？」
「看你這記性，明明前兩天還跟你說過，」陳父一臉鄙夷，「姓宋，叫宋雨。」
「喲，我這記性怎麼了？你說說，我記性就怎麼著了？」
陳一一默默拿起一瓣橙子，一邊啃一邊看戲。
「一一啊，爸媽要是現在離婚你跟誰？」
見戰火莫名其妙燒到自己身上，機智的陳一一決定轉移話題。
「咳咳，你們知道宋慕函是誰么？」
才用「宋慕函居然是宋雨叔叔」的震撼事實將父親母親大人從吵架的邊緣拽回正常軌跡。
陳一一手機又響了。
「親愛的蛋蛋，聖誕節快樂喲……」
吃了口母上大人遞過來的橙子，陳一一悠閑的聲音在聽見對方所說內容之後拔高了兩個八度。
「什麼——」
「快快快，調到蘋果台。」陳一一一邊聽蛋蛋說，一邊拍了拍旁邊拿著遙控的父親大人。
「哦哦哦，」陳父一邊調台一邊喃喃自語，「不會是又出什麼事要出去跑新聞吧。」
如蛋蛋所說，蘋果台正在播娛樂新聞，話題主人公正是他們一家剛剛談論的宋雨。
「……這幾年，尚不滿十八歲的宋雨曾多次被媒體拍到出入酒吧等場所，此次墮胎事件是真是假還有待核實。」
「據悉，上次演播室掌摑同台演員事件疑似也與此事有關，記者嘗試聯繫宋雨方面，但對方電話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
「對於此事，主持人我只想說……」
電視節目里引用了多家其他媒體的照片或文字報道，陳一一眼神不錯，一眼便看到其中一段文字作者署名正是李菁。
看內容似乎是採訪了之前演播室掌摑事件的另一當事人，說是不小心把這件事說漏嘴了才被宋雨掌摑，說什麼之前一起參加節目時見過宋雨嘔吐，又說有人見過她去醫院，然後之後她便停工了近一個月。
反正就是一些捕風捉影零零碎碎的所謂間接證據，指向宋雨先懷孕后墮胎這一結論。
真是日了狗了。
陳一一真的有些佩服李菁，這種事情都敢沒有調查就直接報道。
等等……
想起對宋雨要求嚴格的宋慕函，陳一一搖了搖頭，把腦子裡剛冒起的不確定按了回去。
有那麼一個叔叔在，不可能出這種事情。
「我聽小荀荀說，他們那兒已經去了好多記者。」
「你不是負責宋雨專訪的么，不用過去？」
「我去湊什麼熱鬧。」父母就在旁邊，陳一一不好多說，隨便聊了幾句便掛了電話。
老人家對這種新聞最為反感，見兩人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陳一一覺得自己有必要替宋雨說句話。
「這新聞肯定是假的，為了話題熱度亂給明星扣帽子。」
陳一一說到這裡，突然就頓住了，對啊，這種新聞李菁寫寫也就算了，蘋果台怎麼也敢不加核實就播了，這不科學。
可這事情是真的的概率實在是太低，那……難道宋雨是得罪誰了？
「你女兒我就是干這行的，說的還有假？」見父母一臉驚疑，陳一一不由繼續解釋，「這事情不可能是真的，宋慕函對宋雨管得可嚴了。」
「今天下午我倆吃飯的時候他還跟我說——」
說話聲戛然而止，陳一一想咬舌自盡。
「你說什麼？」
「今天中午跟誰吃的飯？」
「我還奇怪你怎麼一個勁兒地給宋雨說好話，以前電視里新聞里明星被黑也沒見著你這麼激動，原來是這個原因。」
「吃完飯兩人還幹啥了？」
「小鍾知道么？不知道的話你可別傻兮兮地跟他說，省得那孩子多想。」
「咳，不就吃個飯么，什麼多想不多想的。」
「你給我腦子清醒點，別做什麼混事，既然確定跟霆霆處了，就儘快跟小宋說清楚。」
「別聽你媽的，又沒結婚，多處幾個比較比較。」
陳爸陳媽你一眼我一語，完全沒有給陳一一任何插話的機會。
「陳先生、周女士，你們兩位聽我解釋可以么？」
「一、今天我確實是和宋慕函吃飯去了，」陳一一看了眼一臉欣慰的陳父，「但不是事先約定，只是機緣巧合，父親大人請不要多想。」
「二、舒，哦不，霆霆的事今天我也跟宋慕函說了，所以你女兒絕對不會腳踏兩條船，母上大人請放心。」說這話時陳一一是對著滿臉擔心的周女士。
「三、關於我跟霆霆戀愛這件事，我們自己會看著辦，兩位不要擔心。」
應付完兩位長輩，身心俱疲地回到自己房間，朝床上一癱，聽著外面竊竊私語不知道再談些什麼的爸媽，陳一一不由感慨：
這個周末好累……
掏出手機瞅了眼，好安靜。
qq、微信、簡訊什麼都沒有。
安荀都能跟蛋蛋打電話，舒陽怎麼……
陳一一搖了搖頭，把這念頭從腦子裡晃出去。
舒陽肯定天天在片場拍戲，哪能跟經紀人安荀比。
每天能睡飽覺就阿彌陀佛了。
陳一一點了點頭，告訴自己要做一個知書達理的好女友，然而翻了個身卻又忍不住嘆氣。
麻蛋，真的好想他。
他已經走了一二三四……十五天了！
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