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尾聲

翌日，陳一一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竿。

才一動，便感覺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也動了，陳一一翻身，視線對上某個不知饜足的男人，白了他一眼。

「你適可而止啊……」

一張嘴，聲音沙啞得可怕。

想起原因，陳一一漲紅了臉。

「嗯，我就摸摸，不做。」

舒陽從善如流，一本正經，雙眼也是一片清明。

唔，既然是清晨，哦不，上午的溫存，摸摸就摸摸好了。

陳一一想的開。

等再次從昏睡中清醒過來，迎上某人笑意滿滿的眼神時，陳一一暗罵了一身fu*k。

為毛自己要信他！

為毛！

揉了揉酸脹的腰，陳一一積攢了幾分力氣，終於成功將還賴在自己胸口的某人踹下床。

舒陽倒也淡定，套上衣服出去了，很快便回來了，手上端著餐盤。

陳一一看著冒著熱氣的早飯，挑眉。

「唔，你第一次醒之前做的。」舒陽將餐盤放在床頭柜上，止住陳一一下床的動作，「先吃飯。」

「今天沒什麼事，在床上睡一天也可以。」

媽蛋你是想做一天吧！

「鍾霆陽！」

「你這麼……白日宣/淫，」上過當的陳一一哪裡信他，紅著臉冷哼道，「阿姨知道么！」

舒陽依然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你又忘了改口。」

陳一一下意識夾/緊雙腿，整個人抖了抖。

媽蛋。

那什麼的時候這廝讓自己改口喊他老公，陳一一脾氣上來，硬是直呼大名，最後還是被他撩得丟盔棄甲，連聲求饒。

老公什麼的。

她還記得自己喊的聲音，旖旎非常。

真是……羞人。

「我說的是你喊李女士阿姨應該改口了，」舒陽一臉促狹，一副「這麼正常健康的話題你怎麼能想到帶顏色的事情上去？」的表情。

陳一一吃癟，決定不理他，開始吃飯。

「幫我倒杯水。」

「幫我開一下電視。」

「水有點涼——等等，」陳一一突然換了稱呼，甜甜膩膩地喊道，「老公……」

舒陽也看見了電視里在播放的娛樂新聞，頭皮一緊。

果不其然，陳一一音調未變，卻已帶了些危險的意味，「請你解釋一下吧。」

電視里放的新聞赫然是「電影首映，舒陽求婚，女友欣然同意」，不僅僅有照片，甚至有陳一一衝上前吻舒陽那一幕的視頻。

……

「那個……」舒陽第一次有些詞窮。

「這個工作室又是怎麼回事？」陳一一顯然還想起了其他。

第一個發布舒陽求婚新聞微博的便是這個雷伊工作室，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前不久曝光聞銘一系列醜聞的，也是這個雷伊工作室。

看微博上的用戶介紹，自由媒體人。

呵呵。

對於此，舒陽倒是回答地大大方方，「沒什麼。」

「你之前不就在鼓搗工作室的事么？」

「至於這新聞……反正早晚會被爆出來，倒不如順水推舟直接發出來。」想到些什麼，舒陽略略猶豫之後，還是選擇坦白，「當然不可否認，對電影話題度也有一定貢獻。」

「雷伊工作室也只是一個空殼而已，你如果感興趣，可以直接接手過去打理。」

「不管是繼續做娛樂新聞，還是轉到社會新聞，我都支持。」

聽到這句，陳一一不由抬眼，舒陽什麼時候知道的。

她確實有些動搖。

娛樂新聞做久了，她有些厭倦，想轉到社會新聞，但又有些擔心自己能力不夠。

抿了抿唇，許久，陳一一終於點了頭。

「過些日子我去雜誌社辦離職手續。」

***

和預想的一樣，MISS電影口碑和票房雙贏，微博和各大論壇首頁都是這部電影的相關內容，不是賣安利就是已經吃下安利，至於票房，遠超同檔期的影片，並且數據還在不斷刷新之中。

對於該名利雙收的局面，舒陽似乎半點都不意外。

陳一一滿臉驚喜激動地給他念實時票房，他也只是一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

「反正全都要捐出去，票房再高也落不到我們腰包。」

尾音居然帶了些遺憾。

知道他又在演了，陳一一在舒陽腰間狠狠掐了一把，嗔道，「還裝。」

「別以為我不知道首映那天，那些觀眾是怎麼回事。」

只能說季臨和舒陽兩人下得一盤好棋，一方面公開說會將電影所有票房收入用於建立基金會，資助尋找被拐兒童的家庭予以心理輔導等；一方面又暗暗放出消息會抽選幸運粉絲和舒陽一起看首映。

有心留意的人發現，那些陸續公開的幸運粉絲，有過半是基金會的捐助土豪。

據說那幾十個觀眾一共捐了兩百多萬。

所以，他舒陽為了基金會都變相賣/肉了，這會兒在自己面前一副由於錢不到自己兜里而扼腕可惜的模樣，誰信呢！

舒陽作勢吃痛嗷了一聲，而後翻身上來在陳一一唇上輕咬一口，以示懲戒。

陳一一反應也快，雙腿剪住舒陽讓他動彈不得，唇被咬了也不惱，反而探出舌頭掃過他的唇，手上也沒閑著，順著某人的脊背漸漸向下滑去。

早上，更別說才睡醒不久的早上。

真是敏/感的時間點。

舒陽有瞬間的失神，隨即立刻反應過來，扣在陳一一腰上的大掌也向上探去，覆上某處。

「怎麼，昨天晚上……」舒陽放低了聲音，眼神變了變，「還不夠？」

「有點，」陳一一故意扭了扭腰肢，成功感覺到某人的變化，臉上笑容更甚，「不過……」

「不過什麼？」舒陽埋首在她鎖骨處忙著留痕迹，看不到陳一一臉上充滿惡趣味的笑容。

「十五分鐘夠你來一發么？」說完，陳一一再也忍不住輕笑道，「我記得你今天十點要去見導演。」

……

舒陽動作停了下來，臉色變了又變，飈了一句髒話，從陳一一身上下來之前，還故意用身/體頂了頂某人，「哪天我不幹這行算了……」

「等你養。」

「不幹……」陳一一不怕他亂來，仰首吐舌舔了舔他的耳垂，一語雙關，吐氣如蘭，「你捨得，嗯？」

一副不同意的模樣。

這算給她點起來的火苗扇風又澆油，呼呼呼快要將兩個人都要燒掉。

手機鈴聲響起，舒陽瞪了一眼某人，接起電話。

眼下這種情形，他是真的很想將接下來的會面向推了，然而……

安荀果然已經在樓下等著了。

舒陽掛了電話，翻身從床上走了下來，赤/身進了浴室。

「吶，水不要太涼，」陳一一在床上樂不可支，「小，心，感，冒……」

淅淅瀝瀝的水聲中，傳來某人克制的怒喝，「破折號，你給我等著。」

「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

嘖嘖……

陳一一挑釁似的回了個口哨，一咕嚕爬起來，穿好衣服，開火燒水，煮燕麥，煎雞蛋，熱牛奶。

六分鐘早餐。

搞定。

如此愉快的早晨，對於聚少離多的兩人來說，簡直是不能更珍貴。

***

舒陽下樓的時候，安荀正倚在車前玩手機。

車門聲響起的時候，安荀才反應過來，飛快打了幾個字才收起手機，拉開車門鑽進車裡。

舒陽挑眉，「陳憚？」

安荀一愣，點頭。

視線掃過駕駛座旁放著的餐盒，舒陽心中瞭然，手也伸了上前。

「給我準備的早飯？」

「謝——」

第二個謝字還沒開口，目標範圍內的飯盒便被某人奪走了，舒陽看著自己落空的手，悵然若失。

「咳咳，」安荀也意識到自己此舉有些過激，抬眼看了看後視鏡中的某人，「你的在你座位旁邊。」

舒陽扭頭看了一眼旁邊印著某連鎖店logo的塑料袋，皺著眉搖了搖頭。

安荀尋思舒陽換了口味不喜歡這家店了，正欲開口問他想吃什麼，舒陽幽幽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我吃過早飯了。」

……

***

對於上午談的這部奇幻題材電影的邀約，舒陽表示還需要再考慮考慮，對方毫不介意，提出共進午餐的邀請，雙方就近選了個餐廳簡單吃了個午飯。

從餐廳出來，寒暄過後，雙方友好告別。

舒陽也正準備走，視線堪堪一轉，卻看見了熟人。

安荀見舒陽停下腳步，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坐等看戲。

留學時的同學和導師來華開會，宋慕函千挑萬選預定了餐廳，卻不曾想吃完飯一出包間就看見舒陽站在大廳里看著自己。

還真是……

冤家路窄。

和友人道了一聲失陪，宋慕函走到舒陽面前，依然笑得儒雅，「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你的電影我看了，很精彩，令人印象深刻。」

「謝謝。」

「恭喜。」

舒陽知道他指的是什麼，點了點頭，再次微笑道，「謝謝。」

「那我先走了，宋教授再會。」舒陽看了一眼還在等宋慕函的幾人，戴上墨鏡，點頭示意過後便轉身離開。

舒陽一走，那幾人繼續之前的話題。

「慕函，我覺得你可以再考慮考慮這個合作。」

「這個項目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你有別的必須留在國內的原因么？」

宋慕函卻是有些不在狀況，回過神來，微笑著搖了搖頭，「沒有什麼必須留在國內的理由。」

「我回去向學校申請試試。」

***

安荀沒看到情敵相見分外眼紅的場景，頗為失望，冷不防被舒陽問道。

「那幾個人呢？」

哪幾個？

安荀立刻反應過來，答道，「上周，聞銘被他父親送去美國，短期內應該不會回來了。」

「宋懷棟和劉曉依最近都沒什麼動靜。」

「吳江，」見舒陽皺眉，似是沒想起來此人是誰，安荀立刻補充解釋道，「就是聞銘的男友之一，也是李菁的男友，家裡也是搞房地產的那人，現在為了公司破產，房子抵押要被法院拍賣的事情焦頭爛額，估計會安靜好一陣子。」

舒陽微微頷首，等安荀繼續說。

「李菁……」

「上周李菁從雜誌社辭職之後，就不知道去哪兒了……」

「我們的人，還有季總的人已經在找了。」

舒陽嗯了一聲，「我覺得她心理有問題，怕她被逼急了對一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