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毀滅性的妖嬈
等許涼懷孕滿了三個月,她的胃口才漸漸好起來。每天餓得很快,一睜開眼睛第一個想到的是吃什麼。
有時候半夜她會突然被餓醒,只要她在暗夜當中動一下,葉輕蘊就會翻身起來,叫候在旁邊屋子的小阿姨給許涼做宵夜。
有時候他會自己下廚,葉輕蘊驚喜地發現,以前許涼嫌棄得不得了的手藝,這會兒卻吃得津津有味,他直得意地說孩子喜歡他做的飯菜。
許涼騰不出嘴去反駁,她明明是被餓得別無選擇了好嗎?
這天打葉輕蘊走後,許涼才敢偷偷摸摸拿出手機上一會兒網。她看了新聞才知道,霍濟舟企圖拿他們家的傳家寶,那件金縷玉衣獲取二十個億的貸款。
也怪她自己天天不出門,顯得孤陋寡聞,這件事已經沸沸揚揚,傳了好幾天,自己才知道。
不知道這件事對九哥會不會有什麼影響……
這樣想著,許涼決定去前院探一探。
等收拾一番,到了前院去,才發現有客人來了。老遠就聽見盛霜的笑聲,還有老太太說話的聲音。
一進客廳,她驚訝地看見嘉暉就笑眯眯地坐在沙發上。穿著一身休閑衣服,看起來乾淨陽光,很得人喜愛。
察覺許涼來了,微娘腳剛動,要過去扶她,嘉暉就忙不迭地上前去,清脆地叫了一聲「姐姐」。
「你怎麼來了?」,許涼笑著問他道。
嘉暉原本在長輩面前的輕鬆被緊張取代,問她道:「沒經過你的同意,就來拜訪,你不會生我的氣吧?」,說著他又趕忙加了一句,「這事兒我給姐夫報備過的」
「哪兒就那麼容易生氣,我只是有些驚訝罷了。也沒聽九哥提起過」,她隨嘉暉一起到老太太跟前坐下,看其他人的樣子,大概都知道嘉暉的身份。
嘉暉鬆了口氣說,「這就好。你懷孕之後不太愛出門,我和家裡人都挂念你,所以今天也只好冒昧過來探望」
看他這樣客套,顯然是怕自己怪罪。許涼有些心疼,便說:「這就什麼。才多久沒見,你就拘謹成這樣。好歹你叫我一聲姐姐,哪有這麼陌生的姐弟」
盛霜在一邊搭腔道:「嘉暉又懂事又懂禮貌,關鍵是小鮮肉長相,我已經好久沒見過這種世面了」,說著她又哀嚎一聲,自從不許出去亂跑,盛霜每句話都在抱怨這種禁錮。
嘉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來是想給姐姐當廚師的。專門請教師傅教了幾道適合孕婦的菜肴,姐,你別嫌我婆婆媽媽」
許涼心裡感動,一雙眼睛盈盈地看著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老太太道:「嘉暉來就是客人,不過既然有心,阿涼也不會拒絕。我們都是在院子里鎖久了的人,嘉暉一來,好像把外面的世界帶進來了,一看就滿眼活潑」
嘉暉心性澄澈,和許涼有幾分相似,老太太愛他這樣的品性,話里話外都是讓他別見外。
盛霜在一旁點頭道,「是啊,嘉暉頭腦靈活,心裡裝的新鮮事多。剛剛還跟我說,如果我拍懷孕寫真,一定很漂亮,說得我現在就想拍了」
許涼含笑看她一眼,「邢二批准了嗎?」
盛霜的勁頭一下子弱了下來,復又振奮道:「家裡一向我說了算,我要拍,他能怎麼樣?」
許涼笑哼一聲,「但願你真這麼有骨氣」
盛霜攤在沙發背上,賭氣道:「簡直沒意思透了」,又對嘉暉說,「你是阿涼的弟弟,就是我弟弟,一定要多過來陪我們兩個孕婦說些新鮮東西」
嘉暉笑眯眯地應了,一雙眼睛彎成月牙,裡面透出碎光來。
盛霜稀罕道:「這麼好的一個弟弟,阿涼運氣怎麼這麼好啊!」
說著她一邊搖頭一邊覺得時運不濟,被月嫂扶到房間去了。
老太太和微娘也藉機說有事,出了客廳。
許涼知道大家都是想留出空間,給他們姐弟說話。等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之後,她說:「最近還好嗎?」
嘉暉點頭說,「都好」,偷看了一眼她的臉色,鼓起勇氣說,「媽媽很挂念你,但又不能和你見面,都快害相思病了。我也想看看你怎麼樣了,過得好不好,你肚子里的寶寶好不好,所以今天也是臨時起意,給葉……姐夫打了電話,就過來了」
許涼打趣道:「你和他什麼時候這樣親熱了?」
嘉暉撇撇嘴道:「大院兒里守衛太嚴,沒有通行證不能進來,我只好打電話給他」
忽地想到今早看到的新聞。嘉暉在外面消息靈通一些,許涼便想從他這兒打聽,問嘉暉道:「最近華聞是不是有些不太平?」
嘉暉長了個心眼兒,問了回去,「姐夫跟你說什麼了嗎?」
許涼直言道:「就是因為他沒有提起,我才問你」
她絲毫不遮掩,就是因為信任自己。嘉暉想了想,還是說:「姐夫倒沒什麼,就是霍家聯合顏家蹦噠得厲害。聽說霍家的那件寶貝,專家去驗過,是真品,貸款十有八九會拿下來。貸款的擔保人,就是顏家」
「顏家有那個膽子?」,許涼下意識覺得葉輕蘊的權威是無人敢挑戰的。
於是嘉暉便笑了,「姐姐,你對姐夫這麼有信心?」
許涼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他一下,「臭小子,敢打趣我來了」
嘉暉笑了笑,繼續道,「姐夫跟我父親合作之後,顏氏徹底被撂到一邊去,業績直線往下掉。顏家人想要重新拿華聞的單子,要麼跟姐夫低頭,要麼去抱霍氏的大腿,還有就是擴大自己在華聞的地位」
以葉輕蘊的性格,只會把顏氏和霍家綁到一條船上去,然後一鍋端。
果然,她便聽嘉暉說:「有三種可能性,但除了第二種可能,沒有其他路可以走」
說完看許涼兀自沉思,嘉暉想讓她別那麼費神,就說:「姐夫時時刻刻都有成算,你只管高高興興養胎,別擔心他」
許涼本身就對葉輕蘊有信心,聽他這樣說,也就把外面的事情丟到一邊,問:「你說自己還會做孕婦喜歡的口味,今天中午你留下來,看家裡的廚師做得好,還是你更勝一籌」
嘉暉眼睛一亮,連忙點頭。
中午盛霜也不肯在前院吃了,跑到後院去,和嘉暉許涼他們鬧騰。
嘉暉手很巧,用胡蘿蔔雕了各種小動物的樣子,活靈活現,擺在桌子上,像旁觀了動物園。
盛霜活動範圍變小之後,看什麼都新奇。滿口稱讚道,「一看嘉暉這樣,就是個好舅舅,以後哄孩子一定沒問題」,說著又隨口問,「嘉暉想要個侄子還是侄女兒?」
嘉暉停下手裡的工藝,笑著答說:「想要個侄女兒,跟麵糰兒似的,一定跟姐姐一樣可愛」
盛霜大笑道:「你這是絕對的姐控!」
後來盛霜要和拍照,嘉暉就成了她的攝影師。兩人玩兒得不夠盡興,又把許涼拉過去拍。
許涼對著嘉暉的手機攝像頭的時候,才發現剛剛他和盛霜拍用的是家裡的單反,跟她拍卻用的是他的手機。
大概是想拍回去,給某個人看……
她拋開思緒,盡量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
嘉暉一直陪著兩個孕婦,玩兒到下午,特意到前院辭別了老太太,才離開。
晚上葉輕蘊和邢二是一起回來的。盛霜難得在家裡也玩兒得這麼高興,在邢二面前對嘉暉一口一句稱讚。
邢二心裡老大不服氣,瞪了葉輕蘊一眼,「都是你小舅子惹得禍」
葉輕蘊辯駁道:「人家幫你把老婆哄高興了,你還有什麼不高興的?」
邢二哼了一聲,「我老婆我不知道自己哄啊?」
葉輕蘊笑笑,明白吃醋的男人都不怎麼講道理。踱著幸災樂禍的步子回了後院。
他走到合歡樹下,看見屋檐底下被掛著一串串胡蘿蔔雕刻成品就笑了。心想嚴嘉暉那小子哄孕婦倒有一手。
許涼正在房間里看一本孕婦守則,聽見有腳步聲傳來,把書放下,還沒起身就見葉輕蘊進來了。
葉輕蘊嘴角掛著的笑容還沒落下去,對許涼說:「嘉暉今天來,家裡人都很喜歡」
「嘉暉本來就討人喜歡」,許涼語氣裡帶著淡淡的得意。心裡更多是感恩於葉家人的體諒,他們從未因為舊事便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嘉暉。
晚上吃過飯,時間還早,許涼照舊會到許家去看看。
這時候許家的長輩都在,每次她過去,他們都會很高興。
見葉輕蘊正在書房裡處理公事,許涼就沒有打擾。跟守在房外的警衛員說,自己去許家了,如果葉先生等會兒問起,就幫她說一聲。
交代好了之後,許涼這才去到許家。
還沒進門,許涼就看見父親站在院子里,仰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庭院燈很亮,襯得他臉色更加莫測,一身孤獨,明晃晃地暗下去,成了地上的影子。
許若愚很快就察覺到許涼的身影,笑了一下,說:「你來了?」
院子牆角的葡萄架上掛著半青的果子,許涼一邊應聲,一邊過去摘了一個,光拿在手中,嘴裡就開始冒酸水。
許若愚看她苦著臉的樣子,想笑又怕她不好意思。
「爺爺呢?」,許涼問道。
許若愚說:「不是前段時間還說,將來他曾外孫的木頭餐具,玩具,都他一個人包了嗎?現在還在趕進度呢,勁頭大著呢,誰也勸不了」
許涼有些擔心,「他腰不好,這麼忙活犯病了怎麼辦?」
許若愚忍不住笑,「你肚子里的寶寶包治百病」
父女兩個自從許涼懷孕搬回來之後,相處輕鬆了不少。許若愚正在往一個父親的角色靠近,既關心女兒,又不顯得用力過度。
反正許涼現在和他說話,從來不會感覺尷尬。
兩人就在庭院里閑轉,許若愚老怕許涼累著,她沒走兩步就要問她累不累。
許涼說沒事,孕婦又不能只睡不動,她三個月的危險期已經過了,適量運動對寶寶好。
許若愚聽她這樣說,忽然一言不發,眼神複雜起來。
許涼第一次從他嘴裡聽見關於母親的事,「你在你媽媽肚子里的時候,我竟然一天都沒能陪在她身邊」
本來以為他只是觸景生情,哪想他忽然提起,「今天看見有個高大的男孩子,從官邸出來。眼睛和你長得很像」
許涼心裡突地一下,拿捏不準父親對潘婉芸母子的心情,一時訥訥,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反倒是許若愚嘆了一聲,安慰她道:「不用緊張。已經過了幾十年了,就像做夢一樣快。那男孩子長得挺好,看外表氣質,就知道很有家教」
許涼小心翼翼地說:「他叫嚴嘉暉,是個性格很不錯的孩子」
許若愚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說:「這樣也很好」
許涼一頭霧水,還沒來得及出口問,許若愚便說,「時間不早,你回去休息吧」
一直將許涼送到官邸後院,他才轉身離開。
她看著父親的背影消失在路的盡頭,才收回目光。快要上走廊的時候,才發現今天守著的人少了一些,卧室門口更悄無人煙。
裡面沒點燈,還以為沒人,許涼剛要推門進去,就聽見一聲低低的呻吟。
她嚇了一跳,門上帶電一樣,趕緊把手縮了回來。
許涼耳朵貼到門上去,聽見一陣粗喘此起彼伏。最後裡面的人情緒到達頂端,悶哼一聲:「阿涼——」,天地驟然一靜。
她被這一聲低吼弄得面紅耳赤,正要從門口偷偷溜走,身後突然冒出個小阿姨,奇怪道:「少夫人,您怎麼不進去?」
許涼趕緊站直身體,心想這麼大動靜,裡面的人肯定聽見了。她尷尬地真想一頭撞死。
可面上仍要故作鎮定地應付小阿姨,說:「我掉了一枚耳墜,正要找找」
小阿姨很熱心,說:「把屋子裡的等打開,亮著才好找呢」
說著就要進去幫她開燈。
許涼簡直被她逼上梁山,趕緊攔住她道,「我有些累了,明天再找吧」
說著迅速進屋,燈都來不及開,就把門給關上了。
許涼背靠著門,心跳在黑暗裡錚錚作響。她羞得都快哭出來了,咬了好半天嘴唇,才弱弱地叫了一聲:「九哥?」
等了好半天,沒人應她。
打開燈才發現,人已經去浴室洗澡了。
許涼一件亂七八糟的床鋪,心都快從胸腔里跳出來了。
她身體里一股熱流在四處涌動,偏偏又找不到出口。那股灼燒的力量使她臉頰持續升溫。
等葉輕蘊在浴室磨蹭半天出來,發現呆坐在沙發上的許涼都快煮熟了。
擔心她的身體勝過被她撞見的尷尬,葉輕蘊坐到她旁邊,冷水澡之後微涼的手掌貼到許涼額頭,焦急問道:「發燒了嗎,臉怎麼這麼紅?」
許涼的視線對準他上下滾動的喉結,只覺得性感極了。她大腦已經不受控制,手不由自主伸出去,指節輕輕貼在葉輕蘊的喉嚨上。
葉輕蘊不解地看著她。
等許涼反應過來,手被燙著了一般,趕緊滑落下去,攥緊了自己的裙擺。
葉輕蘊的第一感覺是:完了,阿涼被燒傻了。
「我去給你找醫生」,他急得六神無主,孕婦生病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就是醫生來了也不敢輕易用藥。
他剛站起身來,手腕一把就被沙發上的人握住了。
「你別去……我沒生病」,醫生來了,肯定會驚動奶奶他們,這個烏龍就鬧大了。
葉輕蘊皺眉堅持道,「臉都燒紅了,是不是生病都要讓醫生來一趟」
許涼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被體內那股激流弄得腳都軟了,她抱住葉輕蘊勁瘦的腰,才穩住重心。
站都站不穩了,這在葉輕蘊眼裡還得了?
他急得話都不想說,一把將許涼抱到床上。剛準備離開去找醫生,還沒站直身體,就被許涼勾住脖子。她吻了過來。
葉輕蘊還在呆愣著,沒回過神來。那張鬧人的嘴唇已經把陣地轉移到他耳朵上。
許涼若有若無地摩擦,使他的耳朵越來越紅。她聲音低低地開口:「我問你,床單怎麼是濕的,是不是你——」
還沒問完,葉輕蘊立刻捂住她的嘴,又窘又惱地說:「你少煩!」
許涼無辜地眨眨眼睛,媚眼如絲地看著他。
葉輕蘊心跳發狂,忽然發現他的阿涼妖起來簡直是毀滅性的!
二更來啦,趕緊來圍觀,么么噠(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