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蘭氏走後,華氏思來想去,總覺得這件事心中沒底,因此很快就告訴兒子夏佑霖。
族內每個月的考核,都是夏佑霖這個家主親自主持。他唯人有一個毛病,就是不允許夏家任何事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簡單來說就是獨政,掌控欲強,又愛疑神疑鬼。
這樣的性格,導致去世的老太爺對夏佑霖並沒有期望。不過世事難料,最終夏家還是落在夏佑霖的手裡。
「什麼?大房的兒媳婦要參加考核?」夏佑霖聞言驚呆了,不敢置通道:「他會哪門子的醫術?他家不是商賈嗎?」
別說夏佑霖驚訝,連二夫人尉氏也插嘴道:「老祖宗可別開玩笑,這族內的考核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哪能他說參加就參加呢?」
華氏說道:「這個道理娘也懂,但是娘心裡不踏實。」
夏佑霖和尉氏便看著她,願聞其詳。不過是一個商家出身,哪裡就能讓人心裡不踏實了?
「你們有所不知道,那孩子確實學過醫,上次給你看的葯粥,就是那孩子給老大媳婦做的。」華氏說道:「我這心裡猜測著,莫非他真有天賦?與其暗自猜測,不如讓他來告訴我,究竟是龍還是犬。」
夏佑霖聽罷,慢慢說道:「娘考慮得也是個道理,不過兒子覺得,您一定是想太多了。」醫術這一門,可不是說想學就能學。除了天賦,還要從小浸淫,艱苦自不必說。
「不論如何,就當給他個機會罷了。」華氏仔細想來,也覺得自己多慮。就算蔣素桓果真學過醫,但也不足為慮。難道他還能一舉將夏氏族內眾多子弟比下去?
那得需要多高的天賦和技藝。
「給他機會倒是無妨,好讓他知道天高地厚。」夏佑霖說道,自從夏佑爭死後,他們倒是很少去管大房,因為在他們眼中,大房根本翻不起大浪。這其中又有別的緣故,暫不細說。
他們談論此事,並未避諱薛彩瑩。
這件事薛彩瑩猶豫來猶豫去,還是告訴了夏俊璽。
「嗯?素桓要參加考核?」夏俊璽的反應跟大家一樣,都是不敢置信,他知道的比別人多點,驚呼道:「他根本就沒學過醫術!」
薛彩瑩捂住嘴巴,說道:「這是真的嗎?」可是她從華氏嘴裡得知,蔣素桓確實學過醫的呀。難道是蔣素桓藏得太深,連夏俊璽也不告知。
「莫不是你在胡說八道,他怎麼會參加考核?」夏俊璽不相信,他太知道蔣素桓了,天真爛漫,其實手裡什麼都不會。
「冤枉,我怎麼會拿這種話來胡說?」薛彩瑩信誓旦旦道:「是聽老祖宗他們說的,當時父親和母親也在,總不能是我聽錯了吧?」
夏俊璽臉色一變,猶豫道:「此事當真?」
薛彩瑩用力點頭:「是真的!」
夏俊璽沉默了許久,低聲道:「他到底圖什麼,變得我快要不認識他了……」
「也許,他根本就沒有在你面前坦誠過,他有很多事瞞著你,你認識的他,根本就不是他。」薛彩瑩說:「這樣的人,太可怕了。」
夏俊璽雖然相信自己的感受,但是這麼久以來,蔣素桓實在令他看不懂了。不得不承認薛彩瑩的說法:「或許吧。」
不想去計較這些,他不再追根究底的態度,真是薛彩瑩想要的。她十分慶幸自己這次的決定,要不然怎麼能得知夏俊璽的態度轉變。
在夏俊璽決定慢慢淡忘蔣素桓的時候,他的父親夏佑霖卻找到他,對他說:「俊璽,這次考核你也要參加,給我盯著大房那位,決不能讓他出頭。」
夏俊璽心裡一驚,面上平靜地道:「父親的意思是,不想他在醫術界出頭?」
夏佑霖說:「對,不管是在我族內,還是外頭,絕不能讓他出頭。」若有必要,夏佑霖不怕毀掉誓言,對蔣素桓出手。
反正只要不傷及人命,也不算失言。
「爹。我知道了。」夏俊璽默默說道。
送走了夏佑霖,才暴露出自己的煩惱不安,在屋子裡踱來踱去。
薛彩瑩見狀問道:「俊璽表哥,父親跟你說了什麼?」當時她不在場,並不知道。
「沒什麼……我出去一趟,你自休息吧。」夏俊璽說道,甩來薛彩瑩的手就出了房門。
自從那次從大房院里離開,夏俊璽還是第一次踏足這裡。這裡的丫鬟秀萍看見他便忐忑不安,害怕他來找麻煩,因此笑臉相迎道:「大少爺,這般晚了……」
「蔣素桓在不在,我要見他。」夏俊璽直接說道。
秀萍的臉色發青,上次那件事她是知道的,這會子夏俊璽又來找人,怎麼瞧都不是好事。
「快去!」夏俊璽沒好氣道。
秀萍不敢說不,只好咬著唇答應:「請大少爺稍等片刻。」
夏俊璽在花廳內等著,也不坐下。實際上他也坐不住,除了考核之事外,還有關蔣素桓。夏俊璽不得不承認,他是個犯賤的人。越是得不到,越是對他不屑一顧,他越想要得到。
這時候是吃晚飯的時候,蔣素桓和夏俊輕剛剛吃完,便聽到秀萍來說:「桓少爺,二房的俊璽少爺來找您,在外頭等著……」
蔣素桓和夏俊輕都是一驚,異口同聲道:「他來幹什麼?」
秀萍搖頭道:「奴婢不知,他沒有說。」
蔣素桓沉默下來,想了想說道:「你先去招呼一下,我馬上就來。」
夏俊輕不高興地看著他:「去做什麼,大晚上地找你,准沒好事。」他是不想蔣素桓去的,別說晚上,就算是白天也不想。
蔣素桓說道:「來都來了,沒準真有急事呢?」去水盆邊擰了手帕,擦了擦嘴,又洗乾淨手。他回頭跟暗自生悶氣的夏俊輕說道:「我要走了,你來不來?」
夏俊輕聽他這麼問自己,心裡頓時好受了不少,笑道:「他是來找你的,你先去,我一會兒也過來。」雖然很想時時刻刻粘著蔣素桓,但是這樣並不好,且讓他們說兩句,佯裝自己大度唄。
「幺蛾子這麼多,不來作罷。」蔣素桓就不管他了,自己去了花廳。
看見夏俊璽背著手站在那裡,他十分好奇,走上前去問道:「你來有什麼事?」
他這樣直接,連一聲問好都沒有,倒是讓夏俊璽很難受,說道:「素桓果然是絕情。」舊事重提,估計對方也煩透了,他說:「也罷,我這次前來,是想跟你考核之事。」
蔣素桓並不意外,來之前已經猜到了點點,說道:「有什麼問題?」之前蘭氏與他說,一切順利,他皺眉:「難道你們臨時決定,不想讓我參加了?」
夏俊璽搖頭道:「不是的,我是來勸你放棄考核,甚至放棄學醫。」
蔣素桓先是一愣,然後就笑了:「你這個人也真奇怪,我學得好好地,為什麼要放棄?」
夏俊璽說道:「你什麼都不懂,你以為夏家是什麼人家?」自從蔣素桓進了大房,夏俊璽就想過了,他遲早會受不了那種生活。可是沒想到蔣素桓非但和夏俊輕恩恩愛愛,還突然學會了醫術,要和族內子弟一較高下。
華氏和夏家都不會允許的。
「夏家是什麼人家?醫藥世家,對嗎?我既然身在這裡,為何不能投入杏林?這不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蔣素桓看著他道:「除非你們區別對待,你們學醫即可,我學醫卻不可。因此我想問問,為何不可?總得有個理由,好叫我死心。」
夏俊璽吶吶不言,理由當然是有的,可是他如何能直接說出口。
「你看,你說不出來,或者說你不想說出來。但凡是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你為何不想說?只能說明你的理由不光明正大,既然不光明正大,我又為何要聽你的?」蔣素桓見他欲言又止,繼續說道:「別忙著勸我,我知道你此舉有一定的善意,可是我告訴你,學醫一事我不會放棄。」
夏俊璽沉默良久:「既然你執迷不悟,我便告誡你一聲。你想從夏氏出頭,是不可能的事情。」
蔣素桓心裡有底,倒也不出奇,只說道:「你請回吧,不管怎麼樣,謝謝你的告誡。」
夏俊璽甩袖離開,走到門前突然說:「這次考核,我也會參加。」
蔣素桓一笑,看來夏俊璽自視甚高,以為他參加了,就沒有別人出頭的份兒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蔣素桓對自己也是充滿信心,何嘗不是一種自視甚高?
搖頭笑了笑,就看見夏俊輕來了。
夏俊輕走來時,已經不見了夏俊璽的身影,他奇怪道:「人呢?」
蔣素桓說道:「已經走了啊。」
夏俊輕聞言高興,又疑惑:「他來幹什麼?這回走得真快。」
蔣素桓笑道:「只是說了幾句話,好了,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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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這天,夏氏宅內人來人往,族內學醫的年輕人全部到這裡集中。一個月一次的考核,可以無限制參加,很多人雖知自己不夠強,卻依舊每次都會過來攢經驗。
「你們聽說了嗎,這次大少爺也參加。」
「嘖嘖,他終於要拿銘牌了,恐怕是有所突破,想一舉拿下橙牌。」
「橙牌算什麼,也許是黃牌也不定呢,畢竟是少主子……」
蔣素桓走在人群中,聽著那些人的嘰嘰咋咋,好像在說夏俊璽什麼什麼的,他沒有仔細聽,就到了大堂處。這是一間很大的廳堂,內里放置一排排的座椅桌案,想必是平時用來考核弟子的。
夏氏子弟們來到這裡,輕車熟路地坐下。
蔣素桓也找到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發現桌案上什麼都有,連筆墨都準備好了。
坐在座位上的弟子們不敢再大聲喧嘩,因為夏佑霖和家族內的長老們都在上面。
「肅靜。」一位白鬍子長老走下來,說道:「一月一度的考核又到了,這次一共有三十二人參加,老規矩,一輪刷下十人,取其中最快最好之人繼續考核。」
「三輪過後,剩下的二人,便由家主出題,優者得勝。」另一位長老說道。
說罷再由夏佑霖宣布考核開始,順便解讀第一輪:「兩刻鐘內,把這份藥理圖的殘缺處,補充完整。並寫下功效用法,以及自己的解悟。」
三十二人,三十二張考卷,一一發放到每個人的手中。
靜待片刻之後,長老敲了一聲銅鑼,考核開始。
蔣素桓認真看了看手中的考卷,確實是一副殘缺的藥理圖,可是並不算太難。只要經常翻看草藥全書的人,都可以完成。最大的難度是功效用法和解悟,不過蔣素桓下筆迅速,並不久思。
兩刻鐘,也就是只有半個小時。這個時間說充裕還算充裕,說短暫又確實短暫。當蔣素桓收筆的時候,那邊銅鑼就敲響了。
「停。」長老們下來收起卷子。
用最快的速度閱卷,批卷,得出最差的十個人。其中有三個人在兩刻鐘之內沒有完成,直接刷掉。還有七個人雖然完成了,但是解答得並不好,也刷下去。
「剩下二十二人,進入第二輪考核,默寫。」長老說道:「在兩刻鐘之內,寫出《金匱要略》第十二方,《傷寒論》第七方,《本草衍義》第二十一方,《丹溪心法》第三十五方。」
題目一報出來,蔣素桓聽到周圍的子弟喧嘩了一陣,看起來是懵了。
這個題目確實很難,就算記得藥方,也記不得是第幾方呀。
不過對於可以默寫醫書的蔣素桓來說,這不算最難。在兩刻鐘之內,勉強完成。他所慶幸的是,這些書他都看了。
坐在蔣素桓前方的夏俊璽,用眼角看到蔣素桓奮筆疾書,感到很震驚。他覺得對方要不就是亂寫,要不就是……
他怎麼也不相信,蔣素桓真的能完成。
同時在上面觀察的夏佑霖也是這樣想的,他看了蔣素桓在第一輪解答的卷子,寫得十分完善,無可挑剔。他以為蔣素桓只是僥倖,沒想到現在第二輪,蔣素桓看起來依舊遊刃有餘。再這樣下,第三輪就要開始注意著,一定要想辦法把蔣素桓往下刷掉。
在眾人心思各異的時候,蔣素桓閣下筆,拿起卷子吹乾墨痕。
「停。」長老敲響銅鑼,下來收走卷子。
夏佑霖第一時間去看蔣素桓的卷子,只覺得震驚,嫉妒。
「家主,這份是俊璽的卷子?」長老們見他如此緊張,還以為他拿的是夏俊璽的卷子。
「非也,俊璽的卷子在這裡呢。」另一個長老笑道,邊看邊說:「寫得不錯,看來俊璽確實進步不少啊。」
「這份卷子也不錯,那這是誰的?」他們不記得族內有這麼多優秀的子弟,要不然早就去考取銘牌了。
夏佑霖臉色發黑地收起卷子,說道:「進入第三輪吧。」
長老們把卷子批出來,刷下去比較差的十名,現場還剩下十一個人,進入下一輪考核。
「請各位到外面稍等,第三輪為,製藥。」
聽到長老的題目,蔣素桓一身輕鬆。他還以為第三輪會是什麼變/態題目,沒想到會是這麼簡單。
外面的校場上,放著一排排的桌案,上面有製藥的工具和藥材。
十一個人站在各自的桌案上,等待長老出題。
「這次要做的是,消肝扶脾丸,時間依舊是兩刻鐘。」長老說罷,敲了一下銅鑼,沙漏開始計時。
大家都頭皮發麻,這可是消肝扶脾丸,有二十三種藥材要處理。這桌上準備的藥材多而複雜,恐怕很多人都分不出來,那是些什麼。
只見蔣素桓手速飛快,立刻在藥材堆里挑選能用的藥材。當他發現這堆藥材里沒有應用的幾味藥材之後,心裡一涼,不過倒也沒有自亂陣腳。他悄悄看了看其他人,打消了去找他們借葯的念頭。
他本來就沒有想過這次考核會順利結束,夏氏的人一定會從中作梗。如果這是這樣那還好,怕就怕最後一輪會發生什麼不可逆轉的失誤。
按照藥方來做這味藥丸,自然是需要這麼多藥材,可是如果自己變動一下,也可以做另一種消肝扶脾之效的藥丸。
蔣素桓當機立斷,飛快從中選出藥材準備製藥。
兩刻鐘是一下子就過去的,這時候必須同時煮蜜,磨粉,調和,每個人都做得飛一般快。
蔣素桓用陳皮代替柴胡,枳殼代替香附子,熟地代替當歸,把這味消肝扶脾丸做到盡善盡美。兩刻鐘之後,還有大部分人都沒有做完,但時間已到。
「停。」長老敲響銅鑼,令弟子們停手。
一位長老看到成果,撫須說道:「看來這次的題目出得比較難,有大半的人沒能完成。」他捻起一個弟子的藥丸聞了聞,嘗了嘗,笑道:「即便完成了,也做得四不像。」
作為一個常年浸淫在藥材堆的老藥師,他一嘗味道就知道裡面有些什麼藥材。
「呵呵,六叔公,俊璽這味消肝扶脾丸做的不錯,你來嘗嘗。」一位長老站在夏俊輕桌案前,他已經嘗過了夏俊璽做得藥丸,顯然很不錯。
「我來看看。」六叔公走了過來,嘗過之後倒也滿意,卻沒有十分表揚。
他看向蔣素桓的桌案,這是最後一個完成任務的弟子,但他沒見過,來到蔣素桓跟前問道:「面生的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
蔣素桓回道:「老叔公,晚輩叫蔣素桓。」
「哦?姓蔣?」六叔公訕訕地想起,這不就是大房的夏俊輕娶的媳婦,只是沒想到他也會醫術,他看著蔣素桓做的藥丸說:「你學過醫術?嗯,還做得不錯。」
其實他對那些破事沒有什麼了解,一心撲在醫術上頭,這會子看見蔣素桓底子不錯,也願意跟他多說兩句:「讓老朽看看,你這味藥丸坐得如何。」
蔣素桓禮貌地說:「您請。」
六叔公捏起一個藥丸,放進嘴裡嘗了嘗,越嘗眼睛越亮:「好小子,你竟然已經到了這個進境。不錯不錯。」不過他臉色一正:「看得出來你底子不錯,可是這是考核,稍有不慎便失去機會,你應該更為謹慎,而不是自負託大。」
蔣素桓連忙說道:「老叔公教訓的是,晚輩謹聽教誨。」並沒有把缺少藥材的事情說出來,這個時候不說為好。
「嗯,不錯,以後老實點,穩紮穩打,你會有所成就。」六叔公輕易不讚揚小輩,不過今天卻破例開口,讚揚一個外面嫁進來的媳婦。
他走回去與長老們商量出結果,把這個結果告訴夏佑霖。
夏佑霖驚訝:「他的葯,沒有問題?」可是明明抽走了三味葯。以長老們的資歷,不會場不出來。
六叔公說:「倒是沒問題,那小子賣弄了一把,不過無傷大雅。」
夏佑霖心下疑惑:「賣弄?」
六叔公笑道:「是啊,放著方子上的葯不用,自己找了幾味葯代替,倒也可行。」
夏佑霖這才知道,原來蔣素桓用了其他藥材代替。他失策了,只顧著抽走方子上的藥材,沒有考慮到其他混在一起的藥材可不可用。
「這最後一輪,就是他和俊璽的比試了。」六叔公說道:「原以為這個月是俊璽拔得頭籌,沒想到臨時出跑一個蔣素桓,呵呵,也是驚喜。」
夏佑霖訕訕不語,既然蔣素桓通過了眾多長老的考核,他也不能反對:「那就,進入第四輪吧。」
至少第四輪的題目是他出的,他捏了把冷汗,這回總算是可以輕鬆把蔣素桓刷掉。
蔣素桓知道最後一輪只剩下自己和夏俊璽之後,並不出奇,他靜靜地等待著最後一題。
只聽夏佑霖說道:「第四輪,最後一題,請在兩炷香之內,制出《華氏醫通》第五方。」
蔣素桓的眼神一緊,夏俊璽則是默默無言。
《華氏醫通》乃是華氏家族的族內秘方,除了夏俊璽和夏佑霖之外,其餘的夏氏子弟不可能學習。
蔣素桓就更加不可能,所以他要麼放棄這場比試,從此退出醫術界。要麼放手一搏,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總之就是死馬當活馬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