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忠誠 (1)

飛機撞上了大樓，沒有聲音的畫面里，黑色的煙和橘黃的火光衝擊著人們的視野，碎落的玻璃從天而降。又是同一次的重放，還是飛機撞上大樓。

「是哪裡來的。」劉青山轉過頭問。

「早上門口發現，指名給高少。」雷生在劉青山身後說道。

「是惡作劇？」周明生納悶的問，「這是911的錄象啊。」

高考聽著他們的話沒有出聲，一盤錄象全是這個鏡頭，一遍遍的重複。

「查不出來？」劉青山又問。

「毫無線索。」雷生乾脆的回答。

「這段時間保衛部提高警惕。」坐在高考身邊的蘇愛說，「有備無患。」

「是，蘇小姐。」雷生對蘇愛的害怕是根深蒂固，他在培訓部吃的苦頭讓他畏蘇愛如蛇蠍。

「我今天去培訓基地。」高考沒有轉身，他的眼睛還是看著錄象，「愛和名生和我去。」就是在公司，高考對蘇愛也顯得親熱。

「那我去服裝廠看看。」劉青山站了起來。

「隨便看看你女兒。」周明生打趣道。

「不行嗎？」劉青山在公司里也放開了，反正在場的全是厚臉皮。

「替我問好啊。」周明生和劉青山的女兒也很熟。

「觀察一下鍾小銳，聽說他的技術很好。」高考想到了鍾靈玉，沒來頭的心疼了疼。

「這個高少也知道？」雷生不敢放過阿諛奉承的機會。

「哼，咱們高總什麼不知道啊。」周明生橫了雷生一眼，「是不是啊，高少。」

「哈哈，受不了你們。」高考也站了起來，「再拍也不會加工資。」

「我們哪是為了這個。」兩個男人同聲發言，「當然給獎金我們也不拒絕。」

劉青山和蘇愛相對苦笑。

「把這個給秋見看看。」高考沒有再答理兩個活寶，「咱們出發。」

高考最後走出會議室，他偶然回頭。錄象上是大樓跨塌的場景，高考微微一楞。

「該換車了。」高考嘟嘟囔囔的與周明生蘇愛擠在後面，開車的仍是強生和李慶。

桑塔納冒出一股黑煙，絕塵而去。車剛消失在遠處，伊人的身影就出現在樓下。

「要上哪裡？」正在開單車的伊人吃了一驚，抬頭看看是笑嘻嘻的林敏。林敏帶了墨鏡，胳膊下夾著透明的文件袋。

「嚇我呢。」伊人翹翹嘴。

「他走了，我帶你。」林敏在伊人翹翹的屁股上啪的一下。

「又卡我油。」伊人的眼睛一轉，同意了。

「怎麼騎單車呢？」坐在林敏的奧迪里，林敏發動了車。

「公司的車是公用。」伊人放了羽泉的帶子，「阿好也常騎車呢。」

林敏的手動了動突然感到激動，難怪「海天」有諾大的向心力。她側頭看見伊人平靜的臉，好想把可愛的女孩擁進懷裡，難怪高考如此心愛她。林敏突然為自己感到羞愧。

「去哪裡？」林敏壓制了心情，她的聲音柔和。伊人奇怪的看了看她。

「滄州路。」

兩個人把垂涎欲滴的眼光關在了門外。「彈簧酒吧」里明大路早在恭候了。他抬頭看見伊人和林敏，莫名其妙的嘆氣。林敏認識明大路，徑直坐在他面前，

「明老大，嘆什麼氣。」

「我妹妹是美人，你們也是。」明大路搖頭晃腦的說，「高考的艷福是幾輩子修來？」

「廢話少說。」伊人端起明大路的酒杯喝了一口，「咳，咳，你喝白酒？」伊人的小臉漲得通紅。

「呵呵，是二鍋頭。」明大路得意的大笑。

林敏愛拎的忙抽出紙巾給伊人擦嘴：「要死了，明大路，我告訴妮子，不打死你？！」

明大路被眼前的迷膩艷境攪得大亂：

「告訴我妹妹是不怕，我就怕你們這同性動作。」

「拿來。」伊人用湯勺敲打明大路，「快拿來。」

林敏好奇的看見明大路從口袋裡取出一耷照片，她湊過去觀看：

「你們跟蹤趙芳卿？」

「你認識她？」明大路還不知道趙芳卿在石市有名呢。

「石市『六太歲』」。林敏淡淡的說。

伊人是懷著小姑娘心情讓明大路盯上雅蘭廣告公司總經理趙芳卿。她看見在「明伊集團」酒宴上趙芳卿好象和高考相見甚歡，就害怕再不清不楚在閨中多這樣的狐狸精。

你才是小狐狸，林敏和明大路同時想。

「真不要臉。」伊人快速的翻看照片，照片里趙芳卿和幾個男人都很親熱。

「她是高等小姐。」明大路跟蹤趙芳卿早見過趙芳卿的業務。但這女人是有很好的本錢。

何乘風，岳嘉和，席千里。林敏看見他們的樣子都在照片里暗暗詫異，這個趙芳卿很有手段哩。

「這人面熟。」伊人手拿一張照片尋思。

「是酒會上和倪如萍一起來的人。」林敏的記憶力驚人，「好象叫諾。」

「諾？奇怪的名字。」沒有看見高考，伊人放了心，她把照片隨便包好。

「謝謝了，明大哥。」

風唰著樹林，跳動的野花和小草共舞，廊坊的培訓基地就隱藏在一派荒郊野外。蘇愛和周明生是第一次來，他們立刻被眼前活潑的自然界吸引了。幾隻被腳步驅趕的蚱蜢慌不擇路的跳上了蘇愛的褲腳，空氣里是泥土的氣味。蘇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整個人立即清爽起來。

「真是好地方。」周明生大聲的讚歎。

原來龍哥建造的平房已經不夠住了，又加改了三層的小樓房，白色的瓷磚在陽光下反射著白光。遠遠傳來哨子聲，間雜著口號聲，看來訓練正在進行。

根據「海天」的要求，所有管理層員工都要在新進的一年內接受2個月的帶薪培訓，第二年的培訓為期1個月，原有員工統統培訓1個月。現在正在培訓的包括總公司，天華服裝廠和打算派往「康可納」的員工。本來「明伊集團」的員工不用在這裡受訓了，但審天計來了一趟立即決定繼續培訓「明伊集團」的員工。也不知怎麼的，他還弄了幾個退伍兵來當教官。

「請等候。」在大鐵門外站崗的人員攔阻了高考。看見他們身上的迷彩服，周明生楞住了。

「我們是到了軍營？」

「這裡採用全軍事化管理。」蘇愛一直沒有空來，但採用的培訓方式她很清楚。

「是你創造的呢。」高考笑著對蘇愛說道。

鐵門緩緩拉開，筆直站立的人指揮車駛進了營區。

「要稱呼他們士兵。」蘇愛提醒兩個男人。

「好親切。」強生和李慶說道。

道路兩旁是不足2米的楊樹，培土的痕迹還看得出。楊樹象盡職的戰士一直把來客送到住宿區。聶西敏和另一名男教官已經在等候。

高考有趣的看著穿迷彩服的聶西敏，女孩一本正經的筆直站立在正午的陽光下。被汗水唚濕的頭髮一縷一縷的掛在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