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化
不知道什麼時候了,高考從熟睡中醒來,他張開眼睛就看見懷裡的女孩。女孩在偷偷的看他,亮晶晶的眼睛象沒有污染的一潭春水。瞧見高考醒了,女孩迅速的閉上眼睛裝睡,但眼皮在輕輕的跳動。高考「呵呵」的笑了,仔細想想沒有什麼可以後悔的,當在這條路走得時候,對自己後悔是無聊的字眼。對懷裡的女孩,就用可以補償得來補償吧。
「就住在我這裡吧。」島崎芳子狡黠的望著高考。她很聰明,有不想回答高考的問題總裝出聽不懂他的話。
住就住吧,高考很能隨遇而安,當年不是被逼到人性的最後一步,他也不會被下崗。女孩果然不是白白送上門來,她是島崎芳子準備捧紅的一個未來歌星。
「當然,我的主意變了,她會是公司成立后在大中國地區最紅的日本歌星。」島崎芳子很肯定的說道。
大中國地區?我喜歡的稱呼。高考滿意地點頭,沒看見島崎芳子眼睛里的狡猾。
「雪枝子不見得在日本怎樣的發展,但她會在大中國地區很紅。」島崎芳子又說了一遍。
高考轉頭看著含笑的小林雪枝子,女孩的五官都不出眾,可綜合在一起就有說不出的美麗。日光下,她的身體與面容和諧得完美,象鄰家女孩般平易近人,又有拉。貝婭女妖般的誘惑力。
「雪枝子,為高君朗誦一段文章?!」島崎芳子用日語對小林雪枝子說道,又為高考翻譯了一遍。
穿著和服的雪枝子羞澀的點點頭,她坐直了身體:
「他全神貫注地凝望著一派春景。
松木高聳。他並不愛它那種高度。」
高考吃驚地看著島崎芳子:「中文?」他失神下用中文說道。島崎芳子猜了高考的話:「是餓,雪枝子會用漢語朗誦不少詩詞。」
雪枝子沒有停斷她的朗誦:
「他把杉林畫成低矮的問荊草。他發現逆著陽光看竹林分外奇妙。而順著陽光看則平淡無奇了。
倘若不是逆著陽光,那就看不清竹葉和陽光跳起古典式的輕柔的舞步。
也許,不把一片片竹葉的形態表現出來,就畫不出它的美。
但是,他從這太陽的波光中,回想起來的,不是日本畫中的竹,而是印象派油畫中的青翠的樹林和平靜的海。是一幅灑滿點點光斑的林子和海面的畫。
不,比起油畫,他更想念音樂,是日本的樂器。琴和尺八。」
高考不知道這是誰的作品,他認真的看著朗誦的雪枝子,女孩不知不覺的站立,她讀著文章而不是單純的朗誦,看得出她是用心地讀。
與昨天的楚楚可憐不一樣,與今早的調皮可愛不一樣,現在的小林雪枝子充滿平靜、靈氣和自信。
「百變女郎」。高考喃喃的說道,每一種姿態都動人的女孩。
「你看出來了?」島崎芳子把頭靠近高考,得意的說道。
雪枝子停止了朗誦,她跪著朝兩人吐吐紅紅的舌頭。
無法拒絕魅力的高考吻著雪枝子,用英語問她;「剛才是誰的文章?」雪枝子在高考的魔爪下扭動身體,紅著臉說了一個高考不熟悉的名字,高考不解的回頭問島崎芳子。
「川端康成」。島崎芳子很清晰的用中文說道。
川端康成!高考停止了對雪枝子的侵犯,動了情才成為女人的雪枝子卻抱住了高考,用火熱的臉摩挲著他的臉。
川端康成!高考看見島崎芳子自豪的神色,是日本的川端康成,1968年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川端康成!
高考感到了悲哀,到今日文化大國的中國還沒有人有此殊榮。我們關上門說外國人對中國是如何的不公,但內心裡又是多麼想得到他們的讚揚。但,當日本人念念不忘他們的川端康成、小林多喜二、島崎藤村的時候,我們還記得多少前人的大作?嘴裡說著四大名著,可被填鴨式教育奴役的中國學生有多少從頭到尾讀完過?
川端康成是日本的驕傲,也是中國人的恥辱,只有我們真正認識自己,認識川端文字的美,才是駕御在川端康成和所有日本人頭上的時候。
島崎芳子看出高考興緻不佳,又朝雪枝子說了幾句日文,雪枝子放開摟抱高考的手,卻在他耳邊用中文輕輕說道:
「記得畫屏初相會。好夢驚回,夢斷高唐路。
燕子雙飛來又去。紗窗幾度春光幕。」
被雪枝子甜甜的口氣吹拂,高考「呵呵」笑了,小妮子在朗誦蘇軾的《蝶戀花》呢。幸虧當日為追女朋友很背過幾首詞,高考接了詞,說道:
「那日綉簾相見處。低眼佯行,笑整香雲縷。
斂盡春山羞不語。人前深意難輕訴」!
好靈敏的女子,這詞放在兩人合歡后最恰當不過,高考吻住雪枝子小嘴的時候,惆悵的發現對日本女人的眷戀好象多過對日本的怨恨。
雪枝子苦苦的哀求高考教她的中文,高考耐不過粉腿肉香的酬金,不過他也乘機開始苦讀日文,了解一個國家的文字是介入這個國家的最好辦法。
強生不負所托,搞來了島崎芳子的第一手資料。島崎芳子在影業界有不錯的關係,但最近拒絕一個財團大佬要她和她手下相陪的要求,大佬發出了不準任何人用島崎芳子的人的要求,看來島崎芳子靠攏高考也是迫不得已。
大佬要的女人會不會是雪枝子?高考再次苦笑。日本處女稀少,象雪枝子這樣寶貝的更是國寶了,難怪大佬會動怒。
「高少,我們怎麼辦?」強生問道。
「你豬啊,跑路啊。」高考用力地敲打他的頭。笑話,被大佬知道高考現在的生活,五體少一體是輕輕的懲罰了。
直賀淺沼再次表現了他的善意,他找人找車把高考送出了日本,隨他離開的還有死活不離開的島崎芳子和雪枝子。在強生李慶不懷好意的偷笑里,高考結束了沒取得實際意義的日本之行。
吉已強提前回到了香港,他在美國收穫良多,「聖地亞哥電影公司」原則上同意參加影業合資公司的計劃,而且另一家大影業公司——「19世紀塞爾公司」也願意參加。兩家公司對新的計劃更家滿意,他們認為產權經營分開對各自的好處更多。
「我和謝儒約見了幾個有從業經驗的人,老闆你看看。」吉已強「瀟洒」地拂拂滿頭的金髮,把一疊資料遞給高考。後者「厭惡」地看著他。
「我一個人也不認識,你給我做什麼?」高考吼道,「另外,芳子和雪枝子已經離開,請你不要在裝『蟋蟀』了。」
不知為什麼,李治天沉穩了很多,他含糊但清楚的告訴高考,與島崎芳子原來沒有、今後更不會有什麼男女關係。高考相信他們原來一定有,但也深信今後他不會主動上島崎芳子,當然前提是島崎芳子這騷女人不勾引他。
對島崎芳子,他寧願沒上過她的床。高考時常想,被一日本女人強姦,很悲哀。
美國的公司在定下基本框架后成立了,高考沒有邀請本家族參加,甚至沒有通知他們。這點與露西亞的約定不衝突,他們的聯盟是針對遠東,而不是大洋彼岸的美國。
公司最後定名為「克爾福」,「康可納」以5千萬美金占股31%,「聖地亞哥」「19世紀塞爾」各佔10%,幾家投資機構和一些影內人士也出資其中,居業內人士與投資商分析,「克爾福公司」的前景撲朔迷離。
出乎高考的預料,李治天沒有參與「克爾福」。李治天自言他只是對在香港的投資感興趣,從他的話里高考覺察到一絲異味。
雪枝子在「東方大酒店」呆不住了,她拉著一臉霉氣的高考逛了夜幕下的香港。在太平山頂俯瞰香港,下面的海灣、建築和山麓在燈光下隱隱可見。晚風雖然還帶有熱氣,但畢竟是宜人而清爽的。雪枝子「哦」的叫了一聲,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說道:
「香港,很美。」
高考看著腳下的港島,夜空的星似被靜坐的島子收入囊中,無數的燈光在黑夜裡閃爍,而被燈點燃的香港象一襲華美的錦袍,橫陳於大陸東端,大洋之上。
香港,沒有人不愛她,她如同夜空里的煙花絢麗奪目,但沒有歷史內涵的香港也似煙花亦逝。
「我輕輕地走了,如我輕輕的來。」雪枝子雙手抱兄,喃喃地念著什麼。香港,象龍含著的明珠,讓人痴,讓人有夢。
下了太平山,又去了廟街逛夜市。雖然高考第二次來香港,但比路盲好不了多少。所幸放了車讓的哥橫豎拉著在街上亂轉。
廟街上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叫喊聲、大排擋上的香味、衣著暴露的女子、琳琅滿目的小飾物滿足了一行人的不同需要。
「吃。」雪枝子很乾脆的說道,看來她完全忘了酒店裡獨守空房的島崎芳子。
大排擋里坐滿了人,雪枝子伸腿踢倒了一個啤酒瓶,幾個喝五吆六的小子狠狠的回頭,但看見不好意思吐著舌頭拉著高考袖子的雪枝子,都寬宏的擺擺手,示意無所謂。
「魅力啊。」強生鬆了拳頭,嘆息道。李慶怪異的瞧瞧雪枝子,女孩與剛才太平山頂上的模樣可不一樣。
「這就是百變女郎。」高考嘟囔的說道。
魅力誰都想擁有,更想擁著有魅力的女孩。終於有幾個小子叫著「大叔」嬉皮笑臉的坐了過來。
「大叔們,一起喝幾杯?」
強生強笑道:「大叔年老皮鬆,不背你們這些侄兒了。」他的粵語進步很快,說慢一點都能聽懂。雪枝子沒看盯她的人,只顧往嘴裡放著食物,時而不時地在高考衣服上擦擦手上的油。
「道歉,老小子道歉!」小子們乒乒乓乓的用啤酒瓶敲著桌子,大聲的喧囂。
「靠。」李慶低低地說了一聲,手如閃電的外抓,擒住一小子的手,他的手微微用力。小子的哀叫聲與酒瓶的破裂聲同時響起。
「不錯,好工夫。」李慶似笑非笑的對嘴眼斜歪的小子說道。他的手鬆開,露出小子沾滿鮮血變形的手。
這一桌人頓時安靜了,與周圍嚷鬧的氣氛格格不入。領頭的小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走眼了,你們才是高手。」
「去你媽的,滾!」強生大聲說道。看來近些日子的安靜讓他耐不住好戰的性格。幾個小子沒有滾,卻比滾退得更快。高考無可奈何地望望縮在懷裡的雪枝子,敢情她不是害怕,而是吃累了,正靠著高考胸膛啃鳳爪呢。
「鈴鈴鈴」。高考的手機響了。接了電話聽見伊人嬌滴滴的喊著:「老公!」
「FUCKYOU,ALL!」正在大排擋用餐的人全亂了,十來個手提刀棍的人凶神惡煞的沖了進來。強生跳起來,隨手抓起一酒瓶砸了過去。為首的人光著上身,胸口上奇怪的紋著一隻穿山甲,他靈活的閃過酒瓶,但後面的小子就沒那麼幸運,連聲音也沒發地中彈倒下。
高考還在打電話,伊人氣勢洶洶地說:「你想我嗎?說啊。」
高考想也沒想地回答:「當然想。」懷裡的雪枝子尖叫一聲,拉了高考一把,一把一尺長的刀飛過高考的耳邊。
「誰啊,你和誰在一起?」沒想到翻山越嶺后,通話效果還這麼好。
「我和強生他們在吃飯。」高考當然不能實話實說,他不是拿酒潑人的人啊。
「你們幹什麼啊。」高考對亂糟糟的場景叫了一聲。
「日你……。」一小子還沒說完,李慶的拳頭打在他的小腹,小子彎了腰。
「很配合。」李慶讚許地在他脖子上一拐子,小子爬下了。
「妮子呢?」高考摟著津津有味看武鬥的雪枝子。
「還有十個,一人一半。」強生叫著,他躲過當頭的一刀,腋下夾住一根球棍,身體小幅度的旋轉,兇猛的鉤拳讓左邊的人滿臉開花。
「四個。」他大叫了一聲,踢飛了礙手礙腳的桌子。
李慶沒有說話,收腹,左腳點地,小腿發力,身體在左腳尖的支持下升了起來,扭腰,再小腿發力,右腳在空中畫出小半的圓弧。
「喲西。」雪枝子大喊道。李慶的皮鞋踢在人的脖子上,人和刀齊飛過幾張桌子,重重地落地。
「好吵啊,你們是在吃飯?」伊人不解的問道。
「邊吃飯邊看戲。」
「真是享福。」伊人在那一頭心往的說道,「我要來。」
雪枝子朝一傢伙扔出吃剩的雞骨頭,反正強生李慶擋在面前呢。
「YOUWHY打我?」強生摸著被打的頭,回頭問雪枝子。
「SORRY」。雪枝子不好意思地說道,隨即「啊」地叫了。
強生彎腰,頭頂在偷襲的小子胯上,雙手快速的抓住小子的腿,手腕翻動。扔刀捂下體的小子做了個半式的後空翻,脖子發出「喀嚓」的響聲。
「不行了,戲要完了。」高考遺憾的說道。笑話,特種兵會收拾不了幾個混混?
李慶咕嚕了一聲,肩頭出了一道血痕。他的手探出,趁對手的刀式已老沒有收回,他形如鷹爪的手拿住對手的手腕,狠狠地哼哼。對方無法抵擋李慶的手勁,刀在半空亮晃晃地閃過,插進自己的大腿。
大排擋里一片狼籍,除了喝皮蛋粥的雪枝子和打電話的高考,沒有人坐著。
強生手裡的板凳拍了下去,躺在半張桌子上的小子悶悶地哼了一聲,滑到地下。
「還有一個。」強生獰笑著走進「穿山甲」。
「ONLYONE」。李慶冒出一句英語,一記蹦山拳打暈了最後一對手。一心幾用的高考一面對電話里甜言蜜語,一面豎了大拇指。
「穿山甲」不信多過驚恐,在這樣狹小的範圍內,十個兄弟放不翻兩個人?他們的動作太敏捷了,不少兄弟是傷到了自家人。象他就砍倒了兩位兄弟。
「問愛愛她們好。」高考聽到電話里傳來「啵」的輕響才收了線。
「吃好了嗎?」他問看得和吃得眼直的雪枝子。
「OK。」雪枝子用言語無法表達了,她油膩膩的嘴在高考臉上清脆的「吧嗒」一口。
「兄弟買單?」高考乾笑著抬頭問「穿山甲」。
看著在他身體各個部位打旋的兩個災星,「穿山甲」後退的腳碰了地上蠕動的兄弟,差點倒下。他吞了口唾沫,點點頭。
「謝謝了。」高考和善的說道。
「CHINANESSGONGHU,YA」在大排擋外,雪枝子大吼道。
「果然過癮。」高考扶著雪枝子的肩,說他不后怕那才有怪。可,堅持的結果是圍在大排擋外人群的傾慕眼光,他的風頭居然壓過了出死力的強生二人。
萬紅叢中我是何等的鎮靜,古有諸葛武侯,今有寡人高少。高考在雪枝子的屁股上慢慢摸著,眼睛看向強生:下次要找個對手更多MM更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