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病嬌的心路歷程

16.病嬌的心路歷程

原來她知道自己是裝的……

謝音訕訕的從她懷中站起來。

程琬言若無其事的拍手:「好點了嗎?繼續?」謝音平復心跳,歪著身體:「腳好像扭了。」

程琬言不疑有她,命令她坐下來撩起褲腳。謝音走到她身邊,故作跌倒撲到她懷裡。程琬言手抱住她的腰,神色淡然。

謝音覺得自己就像小女兒一樣,一時不知如何自處,只好紅著臉不語。

程琬言將她扶著坐在椅子上,蹲下來查看傷勢。謝音迷戀的盯著她,指尖輕輕觸摸她的秀髮。

「你……討厭我嗎?」

程琬言掃了她一眼,輕聲回:「不。」

謝音神色複雜,若這樣極致美麗的人不能屬於自己,那她就一定要毀了她。可是,還真有點捨不得呢。

腳腕有一點紅,程琬言按摩轉動幾下,「以後不要練習這麼久。」謝音把這句話當做關心,喜滋滋的站起來。

程琬言順手扶她,謝音一喜,滿含愛意的抬眼望去。入目的是如古井一樣的眼神,幽靜深遠,冷冷的,刺痛了謝音的心。

「你對每個人都這麼溫柔嗎?」她痛苦的開口。「溫柔?這是禮節。」程琬言待她站穩,後退了幾步。

謝音瞪著一雙紅紅的眼睛,她還以為自己是特別的,程琬言也許對自己有點意思……看來她多想了,真是自作多情。

真可悲!

她內心痛苦的煎熬中著,表面上還得若無其事。

這難捱的半天終於過去了。

謝音坐在地上喘氣,額頭、後背、大腿……都被汗水打濕了。

腦袋昏昏然,像鎚子敲擊著某一處,疼痛自那處瘋狂生長,「咚咚咚」的聲音在腦子裡迴響著。

突然一塊白毛巾蓋在她頭上,謝音回頭看去,程琬言拿著罐裝酒靠著欄杆喝。

等她走過來,程琬言扔給她一瓶。謝音伸手接住,一拉罐頭咕嚕咕嚕的喝。程琬言目光停留在她臉上,有意無意的瞥向她的脖頸,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雪白的脖頸上蒙了層細汗,如墨的頭髮散開,天然的媚意,連謝音自己也沒能察覺。

喝完后,程琬言拎著罐頭出去了,謝音也跟著出去。

一出門便吹來一股暖風,柔和的宣告春天的襲來。

走到大廳,程琬言雙手抱胸,靠在門邊。她才發現程琬言穿的是無袖黑襯衫。

她看了時間,已經六點了。程琬言在等自己走?

謝音局促的站在她面前,猶猶豫豫的開口:「你要走了嗎?」

「等你。」謝音垂下眼:「我隨你一起走。」

程琬言並無異議,起身鎖門。

晚風溫暖和煦,兩人漫步在公園的石板路上,偶爾有孩子嬉戲著過去,從哪處飄來零碎的歌聲。

謝音滿心歡喜,任微風拂起她的長發,羞低著頭等待程琬言的靠近。然而程琬言視若無睹,和平常一樣的走著,只是目光多次停留在她臉上。

走到熟悉的街道,謝音抬頭笑:「我來過這裡……」她眼中捕捉到一個快速掠過的虛影。

她身形一動,極快的奔去,在利器刺中腹部的一刻,靈活的躲開來。

謝音彎腰從攤販那邊拿起幾個碗砸上去,那人受了一擊,一時沒穩。謝音又是一腿踢上去,那人倒地不起。

她呼了口氣,見程琬言深思著,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是來討債的。」

程琬言反問:「你欠別人債?」

謝音心下踟躕,難道程琬言會厭惡她?她囁嚅:「是我父親欠的……」

程琬言一瞥那人:「為什麼不報警?」

謝音更加踟躕:「做的不是……不是什麼正當的生意。」「這樣的危險出現過很多次?」謝音點頭。「那附近應該還有人。」程琬言掃視四周,空曠的街道,藏身之處都沒有。

謝音掏出一疊錢遞給賣碗的人,那人滿頭大汗,顫巍巍的接過。

「我想應該沒有人了,我送你回去吧。」謝音一笑。程琬言不置可否,雙手插/進口袋慢慢走著。

走到紅白建築下,兩人正要告別,從黑暗中亮出一把匕首,直刺過來。謝音下意識伸胳膊護住程琬言。

刀尖從手腕起,往上劃出一條血痕,血淋淋的灑在雪白的手臂上,像死亡的鐮刀。

程琬言捏住那人的手腕,幾下扭轉,匕首應聲落地。她後退幾步,蹬上旁邊的矮牆,一計飛踢。

那人捂著臉,流血不止。

程琬言看了看謝音的傷勢,問:「去醫院?」謝音咬牙點點頭,她明顯有些頭昏,身子開始失重。

兩人當即打的過去。程琬言給她做了簡單的清理。謝音的身子軟軟倒下來,癱倒在程琬言的懷中。

臉色蒼白,但眼睛卻十分清明。

程琬言低頭看她,她低垂眉眼,肌膚柔軟的像花瓣,似乎只要輕輕摸一摸,就羞紅了臉。

到了醫院門口,程琬言一抬她胳膊,她軟軟的垂頭。無奈之下,程琬言橫抱起了她。

挂號過後,醫生給謝音縫針。謝音扭頭看她,程琬言手搭在肩膀上,雖然沒有說話,卻給她無限安慰。

謝音沒有打麻醉藥,獃獃的看著針在肉里翻飛,進去的是血色的肉沫,出來的是冷冷的銀光。

很疼,但程琬言在身邊。

她滿心愉悅,在愉悅之中又生出一絲悲哀。

為別人活下去,而不是自己。

縫完之後,程琬言打了電話讓謝媽帶她。謝音執拗:「不要叫她!」程琬言坐在她床邊問:「他們跟蹤你,然後伺機動手?」

謝音搖頭:「我不知道。」程琬言又呆了會,終於起身離開。

謝媽風風火火的趕來。兩人正巧碰面,視線交匯間,謝媽神色不定,踟躕猶豫的低聲道謝。程琬言回頭看了眼謝音,扭頭走了。謝媽沒有進來,拉著醫生問長問短。

頭腦漸漸清明,手臂傷的疼痛明顯起來。謝音緩了口氣,起身出去。謝媽看見她一愣,沒說多少就拉著她離開了。

上了車,兩人依舊無話可說。

謝音扭頭看窗外,汽車顛簸著,謝媽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謝音蹦起,動作快如閃電,一手按住謝媽,一手迅速拿出手機。謝媽剛要伸手,謝音一捏手腕,她痛的齜牙咧嘴。

謝音右手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回頭將手機扔給她。

她陰側側的笑:「你以後別想在和她聯繫了。」

謝媽沒說話,兩人又沉寂下來。謝媽開口:「她挺好的。」謝音心思一動,仍然沒回頭。「只是人家已經有了男朋友了。」

「你說什麼?」謝音怒視她。「她親口和我說的,打算年末就結婚。」

謝音冷笑:「希望這件事是真的,否則……」謝媽不敢直視她,只好別開眼。

「你為什麼不能找個男的結婚算了,找個老實一點的,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汽車在一個站點停下,謝音走出了,謝媽跟在後面喊:「你幹什麼去?」沒等她下來車就開走了。

明晃晃的太陽掛在當頭,謝音不知何時,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街上。

走的煩了,她點上一根煙,漫無目的的逛著。

日光漸晚,她一個人靠著欄杆,看著飛速而過的汽車,神色匆忙的路人。

心裡從沒這樣寂寞孤單過。

霓虹燈在閃爍,在雨中暈開了點點紅光。

下起小雨了。

煙頭的火閃閃爍爍,傷口隱約疼痛起來。煙霧在唇齒間繾綣,輕柔的從紅唇中飄出來。雨黏稠起來,街道上很少再有汽車,店鋪也一一關門了。

謝音覺得該回去了,她還沒動身,忽然一雙手拍在她肩膀上。

「好巧。」他笑著。

是李醫生。

「進去喝一杯?」他指指遠處的奶茶店。謝音淡淡的:「你不是說不想在看見殺人犯了嗎?」

「我最喜歡你這種棘手的案子,而且你也不是殺人犯。咱們都是騙子,你騙來我騙去,都是一類人。」他笑著聳聳肩。

兩人進了奶茶店,隨便點了兩杯就坐下來,正襟危坐。

他笑了:「輕鬆點吧,我不收費。」

謝音眼也不眨:「你不怕我?」他一笑:「我想你今天心情好,不會殺了我的。」謝音捻滅煙頭:「你錯了,我心情不好。」

「那你可以和我說,反正我也不認識你。」

謝音接過奶茶,奶茶晃了幾下,她盯著水面看了會,抬眼道:「我想上一個人。」

李醫生笑眯眯的:「這是正常的生理需要。」「我要她只屬於我一個人……」她魔怔了,「可是,我又怕說出口后她的答案。」

「她喜歡你嗎?」

謝音盯他看,好像透過他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目光頓時柔和。她痴痴道:「不喜歡……但是,她只能喜歡我。」

她嬌羞一笑。

李醫生饒有興趣,這個女孩心思奇怪,一眼看不穿,若不是因為她是病人,他還真會對她產生好感。

謝音拿著吸管攪拌著奶茶,喃喃自語,「程琬言……程琬言……」她一時難以呼吸,僅僅念出這個名字她就能想到有關她的種種。

這感覺危險又奇妙。

李醫生微笑:「看來你已經想到辦法了。」

謝音噗嗤一笑——並不是對著他,猛然間她看見一個形似程琬言背影的人走過窗外。

她伸出手笑著:「謝謝你,我很愉快。」謝音腳步匆匆走趕過去,空地上杳無人跡。

謝音心中一緊,剛要開口,腹部就抵上一個冰冷的東西。

「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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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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