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病嬌的心路歷程

19.病嬌的心路歷程

天色微青,天邊斜斜的壓下來,地面也是潮濕的,融為一體,醞釀著悲苦愁慘的氛圍。

謝音站在街口,靠著濕漉漉柱子,心裡默念著走過的每一個路人。

「一個、兩個、三個……第二十七個……」

她看見了,眼內迸發出異樣的神采,雀躍的等著她過來。

「謝音。」

謝音抬頭看她,這是她第一次喚她的名字。

原來這名字從她嘴裡說出來竟是這樣的美麗。

謝音彎唇笑著,快步走到她面前,仰視她,細細的看著。程琬言的目光停留在她身後的醫院上,「你媽身體可好?」

「經過搶救,現在在休息。」謝音心不在焉的說著,她只想說服程琬言陪她在一起。

程琬言的目光落到她臉上:「怎麼受傷的?」

「那天我家進了賊,然後、然後我跟賊搏鬥的,我媽不甚被刺中。」她吞吞吐吐,閃爍其詞。

程琬言見她眼窩有淡淡的青色,以為她沒有休息好。「我已經幫你請假了。」謝音勉強一笑:「麻煩你了。」

兩人沿著馬路邊走,幾次三番想開口說話,但還沒有找到恰當的時機。

直到路過一家鮮花店,謝音剛擺出最迷人的笑容想和程琬言說話,看見迎面而來的一個人,臉霎時黑了。

來的是個高大的青年人,西裝革履,手捧鮮花。到了程琬言面前,彎腰,以最崇敬的禮節問好。

謝音認出這個男的是上次晚會上的那個人。

程琬對這套並不感冒,冷眼相待。

男人略尷尬的站在那邊,臉上訕訕的:「小姐,不知道有沒有時間和你共進晚餐?」

「不好意思,沒有時間。」程琬言走過她身邊,謝音忙跟上去,順手接過鮮花,在男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將花扔到了垃圾堆里。

男人心疼的去撿,那花凋零了一地,花瓣染了塵泥,從一個天上之物變成了凡間泥土。他也許還想將花送給其他女人,但可惜,來不及了。

謝音繼而微笑的:「你餓了嗎?匆匆喊你出來,還不知道你有沒有吃飯。」程琬言對她的心思心知肚明,卻不戳破。她應該對她無情的,可是……她心裡在搖擺。

「沒有吃。」

謝音當即笑了,忙不遲迭的將她帶到一家餐廳去,特地點了情侶餐。

「沒有別的套餐了?」謝音假惺惺的問了一句。「沒有了。」服務員面帶微笑。

謝音轉向程琬言,殷切的注視。「那就這個。」程琬言說。

謝音這才定了心思,含笑將菜單遞給服務員。面對謝音的熱情,程琬言老神在在的,完全不為所動。——真的嗎?謝音注意到她偶爾會凝視自己。

這也算轉機了吧?謝音暗自竊喜著。

菜來了,謝音拿過果汁喝了,眼睛不時偷瞥她。吃了午飯,謝音才帶她去了醫院。

一進去就聞到刺鼻的味道,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謝音隔著玻璃看去,謝媽躺在床上假寐。

兩人走進去,謝音輕輕喊了聲「媽」,謝媽立刻被驚醒,驚恐的望去。

謝音的笑容就像蛇一樣蜿蜒上她的胳膊,冰涼的,吐著信子,好似下一刻就會奪取她的命。

謝音順著床邊坐下來,握住謝媽的手,笑的乖巧。「媽這是我上司。」她回頭看程琬言,程琬言頷首,謝媽心不在焉的點頭,只盼著謝音快走。

「醫生怎麼說?」「還要在醫院裡休息會。」

謝音莞爾而笑,目光落在她綁著繃帶的地方,意味深長:「好好休息,不要在做蠢事了。」謝媽臉上掛不住,只得尷尬賠笑。

兩人又隨意說了一些,轉身走了。謝音已經為下面的行程計劃好了,先是去看電影,然後去……

她想著,扭頭笑著還沒說話,程琬言已接了個電話。

掛掉電話,她殘忍的說出一個事實:「公司有急事,我要快點回去。」她匆匆走了幾步,謝音忙拉住她的手,磕磕碰碰的:「那下班后我去公司找你。」

程琬言點頭,見謝音還不鬆手,一掙扎,頭也不回的走了。

謝音獃獃的看著空蕩蕩的手心,悵然若失。

程琬言回到了公司,見所有人都急的團團轉,一問之下才知道模特在泳池邊拍照時划傷了腿。

傷口很深,勉強採取了急救措施。程琬言望了幾眼,吩咐人把她送到醫院去,她被拖著走,地面留下點點血跡。

有人拿來拖把拖去,越拖越臟,亂七八糟的糊在一起,像心臟破碎的灑了一地。

程琬言看的心煩,不耐煩的:「沒時間再找一個了?」攝影師離她幾米遠,焦急的很:「沒時間了,明天就要交了。」

程琬言沉思著,腦海中將認識的人都過濾了一遍,一抬頭正想說什麼,就看見攝影師眼冒綠光的看著她。

「我覺得你可以試試啊。」攝影師極力鼓動她,「這麼緊張的時刻你就犧牲一下子吧。」他說著,不自覺打了個顫,背後毛骨悚然,總覺得有雙眼睛幽幽的盯著他。

程琬言尋思了會,終於點點頭。於是立刻更衣,她出來的時候落落大方,沒有一般的羞澀。

攝影師眯著眼笑,拿著相機給她拍了一張,程琬言伸手拿過來,看了看,淡淡的問:「這也是需要拍攝的?」

攝影師尷尬的點頭。程琬言遞給他相機,不經意瞥到坐在太陽傘下的一個人,她默不作聲的走開了。

離開拍還有幾分鐘,攝影師離開泳池去解手。他走到半路就被一個人從後面攬住,有個尖尖的東西抵住了他的后腰。

攝影師身體一滯,結巴著:「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相機,給我。」是女的聲音。

攝影師舉起相機,女孩一把接過,唇幾乎貼著他的脖頸,緩緩道:「別碰我的人。」她示威的將刀尖往前了一點。

攝影師立刻驚叫起來:「別別別,我不敢了不敢了。」

女孩放開他,退後一步走了。攝影師回頭看去,一眼認出了那個人,他心下生寒,忙溜了。

照片里的程琬言穿著泳衣,她恨的牙痒痒,自己從沒看見的景色居然被那個渣滓看見了。

回到泳池邊,程琬言正坐著看雜誌,裡面都是泳裝美女。看到一半,書本猛的被人合起。程琬言抬頭看,是謝音。她手上拿著相機。謝音笑盈盈的:「我給你拍照吧。」

「攝影師呢?」「他?走了。」

程琬言不理她,自顧自讓人找攝影師過來。

「他真的走了。」謝音不甘心的重複一遍,為免程琬言還不相信自己,強調又強調。

程琬言不為所動。謝音在她身邊坐下,故意靠在她肩膀上,程琬言側頭瞥她。剛要一抬胳膊,謝音拉著她的手臂哀求:「讓我靠一會吧。」

她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在糾結中,程琬言還是放下了胳膊。

謝音低著頭看著相機里的那張照片,呀,她的眼睛正視前方,是在看自己嗎?

謝音既羞澀又驚喜。

一會的時間太短,攝影師很快過來里了。看見謝音,他不自然的扭過頭,謝音故意靠在程琬言肩膀上對他笑。

這感覺太恐怖了,攝影師快步離開她,就像小時候在家看的鬼片中的鬼一樣,詭異又妖媚的女鬼總是能蠱惑人心,總是桀桀的笑。

程琬言一定是被鬼纏身了!看她總是冷著臉,說不定已經被吸乾淨了,還是趕快辭職遠離她吧。

攝影師盯著謝音的目光,哆哆嗦嗦的開拍了。

「請笑下——」攝影師膽顫的看了謝音一眼,乾笑著。

「需要笑嗎?」謝音幽幽的開口。「啊,不需要,呵呵。」攝影師在她話剛說完的一刻脫口而出。

程琬言走過來面對謝音:「你來幹什麼?」謝音臉帶羞澀:「我來看看你。」「去那邊。」程琬言一指遠處。

謝音欣喜的點頭,臨走時陰險的望了攝影師一眼。

「繼續吧。」攝影師咽了口吐沫。

謝音來到程琬言指的地方,很遠,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無聊的拿了跟樹枝,在沙地上畫字。

已近傍晚,泳池照勉強拍完。一拍完,程琬言就進了更衣室。等她出來就看見謝音站在外面等她。

「累了嗎?」謝音遞給她一瓶水。程琬言喝了幾口,和她回到公司。

短髮女人上來迎她們,朝她們一望,疑惑道:「攝影師呢?」有人回答:「回家了。」短髮女人無奈的嘆氣,轉向程琬言:「這次多謝程總了,要不然……」

她奉承的話還沒有說完,程琬言帶頭就走了。短髮女人心有不滿,回頭對手下人發火:「聽說沙地那邊有人寫了什麼『死』啊之類的字,趕緊給我弄掉,做事麻利點!」

走了片刻,程琬言察覺身邊的人一直沒有說話。

謝音憋了一路,終於忍不住了:「那些照片會給別人看?」「嗯。」「是誰?」她雙目圓睜,大怒。

程琬言反而對此事冷淡:「投資方,也可能放到網上。」

「我不準!你的身體居然還要給別人看,我不準。」她胡言亂語,好像那是什麼大事,急的她目眥欲裂。

程琬言低頭,鉗制住她的下巴,緩緩的:「難道你沒有看過?」謝音羞紅了臉,不知該說什麼。

「我想,不止看過吧。」程琬言淡淡瞥她,語氣卻頗有深意。

謝音紅了臉頰,支支吾吾的。程琬言帶著曖昧的情愫,低聲說:「我說的對不對?」

她明明帶著挑逗的口吻說著,面上卻是一片清明。

謝音忽然心下明了,原來她是個假正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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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入膏肓(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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