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征西驚雷

元至正十六年（公元1356年）九月，劉福通領導的紅巾軍展開大規模的三路伐元戰爭。由紅巾軍大將李武、崔德、李喜喜、楊照金等帶領的號稱十萬西路大軍向陝西行省一路殺來。

紅巾軍一路勢如破竹，在河南江北行省的雙龍鎮召開了軍事會議。主將李武發言道：「今奪取陝西，道路險阻，關隘眾多。諸將請商量一下，軍事行動路線，做到事半功倍之效果，方能減少我軍之傷亡。」崔德說：「從目前我軍形勢來看，從潼關入陝方為上策。潼關自古是陝西之門戶，是秦東之要塞。一入潼關，一馬平川，震動八百里關中人心，必定勢如破竹也。」李喜喜說：「我兩次跟隨知樞密院事劉六進入陝西探查，潼關雖然自古就是進入陝西之門戶，但城堅溝深，戒備森嚴，易守難攻。況今又被張良弼兄弟據守，兵多將廣，很難對付。不如從武關入陝，一路防守薄弱，定會一帆風順。」楊照金也說道：「我多次入陝，對陝西情況較為了解。入潼關而震動關中雖為良策。但今日之潼關已不是秦時的潼關了。武關為秦之四塞之一，城池狹小，駐兵不多，一入武關，道路平坦，地廣人稀，幾無抵抗之力量。克武關而據商州，可以直搗藍田，進入長安地界。」

李武分析道：「若今從潼關入陝，得先到達風陵渡，又得半月行軍，況有張良弼及兄弟近十萬精兵駐守潼關，取勝難度較大。這樣枉費時日，怎麼和中路、東路軍相比。武關據此不過五日路程，一路防守薄弱，必能一克而據商州。據探查，商州幾無防守精兵，非常空虛。佔領商州后，長安地界近在眼前，必定震動元廷，疾風暴雨不遠矣。」

最後討論結果，決定進攻武關，佔據商州，從藍田入長安。

李武急命令李喜喜為行軍先鋒，一路遇水搭橋，逢山開路，直搗武關。崔德為中軍，接應李喜喜。其餘眾將跟隨自己浩浩蕩蕩向陝西進發。

李喜喜帶領本部六千餘人曉行夜宿，馬不停蹄，直向武關殺來。在進入陝西地界后，李喜喜命人找來當地一名先生，詢問武關具體情況。先生姓馬，講到：「武關，古晉楚、秦楚出入之要塞。位於武關河的北岸，與函谷關、蕭關、大散關並稱為秦朝之四大要塞。關城建立在峽谷間一處較為平坦的高地上，北依高峻的少習山，南臨險要之地。崖高谷深，地方狹小。自古以來為兵家必爭之地，武關東有富水關，南有漫川關，西有牧虎關，北有鐵鎖關。城牆東西長約兩里，南北寬約一里之地。目今城池破舊，缺乏維修，堅固程度堪憂。守關士兵不足三千人，早已失去了邊塞重鎮的風采。」

李喜喜又問道：「武關守將姓甚名誰，有無能耐？」

馬先生說：「聽關城人說，守將姓曹，名無霸。善使一口大刀，但並不見有多少能耐。只是日日喜歡喝酒取樂。」

李喜喜大喜道：「先生幫助甚大，在此感謝了。」

李喜喜急忙促動大軍，在當地嚮導的帶領下一路向武關殺來。

不一日，軍馬到達富水關。富水關只是一個過往驛站，關城矮小，守軍不過百人。看到大軍壓境，紅巾軍殺氣騰騰。富水關守軍慌忙棄關逃跑。紅巾軍不費吹灰之力就奪取富水關。李喜喜沒有休息，命令將士們直搗商州第一大關武關。

是夜，先鋒軍抵達武關城下。早有富水關逃兵回到武關報告武關守將曹無霸。曹無霸早已安排守將緊守關門，多準備弓箭、壘石、圓木等防備紅巾軍偷襲。

在李喜喜的指揮下，紅巾軍直接展開強攻。因為李喜喜堅信，行軍打仗貴在神速。

吶喊聲、喊殺聲，弓箭聲等頓時打破山城寂靜。武關守軍早有準備，根本沒有把紅巾軍放在眼裡。看到紅巾軍蜂擁而來，他們不慌不忙張弓搭箭，嗖、嗖、嗖等一通射擊，紅巾軍立馬倒下一大片，傷亡慘重。紅巾軍組成敢死隊，依仗雲梯、弓箭等展開攻城突擊。對於要爬上城牆的紅巾軍，守城元軍用壘石、圓木一通投擲，紅巾軍死傷不斷，形勢不容樂觀。

曹無霸早在睡夢中被驚醒，急忙披掛上城，指揮守軍堅守不出，勇猛還擊。

一個時辰過後，攻城毫無進展。再加之關城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眼看一時不能取勝，李喜喜只好命令軍士退城一箭開外，立賬休息，等大軍到來，明日再戰。

第二天中午時分，崔德帶領中軍到達。不多時，李武和楊照金等帶領大軍陸續匯合。李喜喜向主將李武報告了武關詳細情況和昨夜攻關戰況。李武道：「難不成被這小小武關擋住大軍去路？諸位有何良策，可以速速破關？」沉默片刻后，崔德道：「末將有一計，定可踏平武關。」李武道：「速速說來，令我等商榷。」崔德道：「武關所屏障者，地勢高峻也。我軍只可造數個木製崗樓，高於城牆，即可居高臨下射擊，武關優勢盡失，破城自不在話下。」李武大喜道：「妙妙。崔德將軍妙計可用。速命將士們就地伐木，搭制九座崗樓，再聽候軍令便是。」眾將領命皆去本部安排部署。

武關周圍樹木茂盛，就地取材自不在話下。曹無霸遠遠的的城樓上看到紅巾軍們在遍地伐木，以為紅巾軍要用來搭制營寨。他哈哈大笑道：「爾等烏合之眾，不堪一擊。打算在此持久戰，老夫偏不給你機會。等營寨落成后，老夫派人偷襲，讓爾等有來無回。」

曹無霸一邊做好偷襲營寨準備，一邊安排部將歐文新速速前去商州找達魯花赤穆文通派援兵來支援。

第三天一早，聽到城下的吶喊聲，曹無霸得傳令兵來報，紅巾軍又開始攻城了。曹無霸又急忙披掛上城。由於昨夜喝酒太多，曹無霸頭腦依舊昏沉。等他上得城樓。一看大吃一驚，心裡連連叫苦不迭。

只見城門前，只一夜功夫已立起九座用原木製成的崗樓，紅巾軍將士們正站在崗樓上，居高臨下向城樓上的元軍守兵們射擊。守關的元軍死傷大半，幾無還手之力。有眼尖的紅巾軍將士看到曹無霸登上了城樓，就對準他猛烈射擊。曹無霸躲閃不及，一支箭射中左臂，在護兵的保護下，曹無霸慌忙跑下城樓。

李武趁勢命令將士們死命攻城。十幾架竹雲梯立馬搭上城牆，紅巾軍將士們如潮水一般殺上了武關城樓上。

武關很快被攻陷，元軍大多投降，死傷近千人。

武關城門被紅巾軍打開，李武、崔德等帶領紅巾軍將士們浩浩蕩蕩進了武關。

打掃戰場，獨不見武關守將曹無霸。有投降軍士反應，在城樓被佔領之時，曹無霸已帶領親兵近百人從關城後門逃向商州方向去了。

武關被攻克，打開了進入關中的門戶，紅巾軍將士們群情激昂，勢如破竹，又一路向商州府城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