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棣花悲歌
李武、崔德、李喜喜、楊照金等率領的近十萬紅巾軍將士們占富水關，克武關，快速向商州府城殺來。消息立馬傳入商州城內和奉元路長安縣陝西行省府城內。平章定住大驚，急忙命人擊鼓升堂，商議應對措施。總帥汪長生奴說;「目前長安局勢危險矣。若派兵去救商州，華陰張良弼趁勢襲來，如何應對。不如先派遣人安撫張良弼，讓他出兵救商州，或為上策。長安府達魯花赤拖拖達說道：「不能這樣，商州危在旦夕。商州有失，關中危矣。為今之計，速派一員上將，帶兵支援商州，防止匪兵進入關中地界。」副達魯花赤周天保說：「救肯定要救，但關中兵員不足，若派兵去救，人少不濟事，人多，關中將空虛，難以應付大事。」宣慰同知拜貼木兒說：「末將願帥兵去救商州。救兵如救火，拖延不得。」郎中郭澤善說：「若匪兵得逞，陝西局勢將無法挽回，只有速救為上策。」
經過商議，陝西行省平章定住下令道：「總帥汪長生奴速帥一萬人馬救援商州。郎中郭澤善前往華陰勸說張良弼歸順朝廷，共同對付紅巾軍。」
且說李武等率領紅巾軍攻克武關后，一路急速向商州殺來，路遇小驛站有桃花、青雲、棣花等，其他驛站都無抵抗，驛卒早已逃之夭夭，唯有棣花驛站提領朱實仍然堅守驛站，堅壁清野，準備決一死戰。
朱實所率領驛卒三百多人，其中大多數是其他驛站撤退驛卒和武關逃回的敗軍。朱實曾經攔住武關守將曹無霸，要求一起組織力量抗擊，誰料曹無霸已經嚇破但，不聽勸阻，直接奔向商州去了。
看到紅巾軍漫天遍野撲來，朱實面無懼色，站在驛站跺樓上高聲指揮驛卒射箭抗擊。
楊照金見朱實是條漢子，就有心招降。命令本部軍馬暫停進攻。他騎馬獨騎來到驛站弔橋邊高聲說到：「朱提領請答話。」朱實喝道：「你們這幫土匪，不安心做良民，不好心過日子，速來送死。」楊照金說：「朱提領差矣，元廷還是奪我漢人江山。想我先祖在唐朝、宋朝何等威武，只打得外族膽顫心寒，不敢來犯。今元廷不把我們漢人當人看，朝廷腐朽無能，民不聊生，我們樹起義旗也是迫不得已，也是為了天下的黎明蒼生。想你堂堂漢子，豈能被外族欺辱，豈能眼見民不聊生而不顧？」
朱實大聲斥責道：「強詞奪理。我家世代忠於朝廷，豈能被你幾句話說動？戰則戰矣，休得廢話。」說完，朱實張弓搭箭，一箭向楊照金射來。楊照金看到箭射來，急忙躲過。
李武看到朱實不肯投降，急招大軍強攻。
不多時，驛站城牆被炸塌，紅巾軍蜂擁向驛站殺去。朱實看到驛站被攻陷，從跺城上一躍而下，手持大刀向紅巾軍殺來。朱實很快被密實包圍，死戰不得出。只見朱實殺得性起，脫掉頭盔，大喝一聲，如下山猛虎向紅巾軍撲去。
崔德騎馬衝進包圍圈，揮刀向朱實脖頸砍去。朱實正和包圍自己的數十紅巾軍士兵苦戰，猝不及防，被一刀砍去腦袋，滾出幾米開外。
不多時，戰鬥結束，三百多驛卒全部被殲滅，無一生還。
楊照金看到如此慘烈局面，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大軍又乘勝前進。隊伍前鋒抵達白楊店，剛好遇到商州救兵奔來。雙方立馬擺好陣勢，準備一場惡戰。
原來自曹無霸派部將歐文新到商州搬救兵后，商州達魯花赤穆文通急留副達魯花赤馬武堅守商州府城，自己親自率領一萬精兵前來支援。誰知剛走到白楊店，就碰到曹無霸負傷奔來。聽了曹無霸的稟報后，穆文通大怒，喝道：「狗奴才，武關城池堅固，易守難攻。你不好好堅守城池，卻只顧自己活命。如今城池丟了，損兵折將，有何面目回來？虧為武將。」喝令監軍：「把曹無霸斬首示眾，以儆效尤。」監軍領命，立馬過來架起曹無霸準備行刑。
穆文通手下幾員部將與曹無霸交厚，急忙互相使眼色，滾鞍下馬，跪在地上替曹無霸求情。正在關鍵時刻，旗牌官前來稟報，紅巾軍大隊攻陷棣花驛站，朱實提領戰死，賊兵正向這裡殺來。穆文通只好揮揮手道：「今軍情緊急，暫且饒你不死，望將功折罪，不負眾將為你求情。」曹無霸免得一死，心中大喜，口裡連連應諾。
戰鼓齊鳴，雙方擺好戰陣，弓箭手射住兩翼，形成對峙局勢。
穆文通看到紅巾軍軍容不整，士兵穿著破破爛爛，武器也亂七八糟，就有些不懼。
穆文通閃出陣仗，大喝道：「賊將出來答話。」
李武看到元軍軍容齊整，訓練有素，刀槍寒光閃閃，不覺得心裡暗暗喝彩。猛聽到對方一員大將說話，也急忙閃身騎馬走向前方。
李武看到穆文通身長八尺，威風凜凜，濃眉大眼，長髯及胸，身披紅色鎖子盔甲，下穿紅色綢緞戰袍，腳蹬牛皮戰靴，好不精神。
李武高聲道：「來將可是商州達魯花赤穆文通將軍嗎？」
穆文通看到一名中年大漢，虎背熊腰，皮膚白皙，身穿紅色戰袍，手拿銀槍，頭戴紅巾，正向自己打招呼。
穆文通在馬上微微一欠身答道：「洒家正是穆文通，你姓甚名誰？快快報上名來。本將軍手下不殺無名之輩。」
李武道：「我乃天地正義之師，方今大宋國征西將軍李武是也。」
穆文通喝道：「爾等不好好做良民，干起燒殺搶掠的勾當。今又犯我商州地界，罪惡滔天。奉勸爾等速速返回，回家固守天倫，方得活命。不然，今天就是你們的末日。」
李武哈哈大笑道：「穆將軍看我軍多乎，善戰乎？鹿死誰手，一試便知。」
穆文通怒道：「多則多矣。都是烏合之眾，有何懼哉？」把手中大刀一揮，元軍騎馬方陣立馬如脫弓之箭，向紅巾軍前陣衝擊來。紅巾軍弓箭手急忙射擊，騎兵也迎上前去。
元軍騎兵訓練有素，果然不同凡響。一支香的功夫，紅巾軍騎馬開始敗退。李武看到騎兵敗了，立馬鳴金收兵，退後十里安營紮寨，以圖良策勝之。穆文通知道自己兵少，恐中埋伏，也不下令追趕，命鳴金收兵，撤退到羅河左邊安營紮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