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魔法大曆險

卡西歐什麼都沒想，在傭兵對著精靈發獃的時候就挑著眉梢諷刺道：「愚蠢的模樣，碰到魅魔你們還想活嗎？」

那些傭兵一見諷刺他們的人其貌不揚忍不住發作道：「你是誰？竟然敢諷刺白狼傭兵團！」

「白狼？」

卡西歐疑惑的重複道，隨後冷然表示，「沒聽說過！」

按理來說，這群活躍在人類世界的傭兵不可能那麼衝動，但他們確實在卡西歐的一句話下沖了上來。

大劍在暗夜中煽動光芒卡西歐不帶一絲勇者的寬容，鋒利的劍刃對準這些人類，冷漠的判決他們的生命。

當哀嚎也夜晚的野獸一起響起時，海勒被翠捂住雙眼，面對血腥的慈悲，是精靈唯一能給予這名幼崽的。

踩踏死亡而歸的卡西歐淡淡瞥他一眼，說不上贊同的說道：「你應該讓他看見。」

「他還是個孩子！」

翠·飛羽有著精靈族應該有的善良和對幼崽的維護，即使卡西歐滿身殺氣，模樣也不是那麼無害，但在精靈眼中，再可怕的哪怕是魔族，對他們來說也沒有心中的意志重要。

所以卡西歐的殺意就這樣被翠無視了，他倔強的仰頭，執著的說道，反倒令卡西歐毫無辦法。

殺氣在星夜下消散，他摸摸海勒的頭髮，低聲呢喃。

「睡吧。」

「嗯。」

出乎意料，這名算不上少年的孩子竟是十分懂事的回應了卡西歐的話。

卡西歐一言不發的把他從翠懷裡結果，抱在腿上揉著他的頭，說不上是惡趣味的提道：「還不睡，明天給你準備蜂鳥雀的套餐。」

「我才不要！」

海勒在閉上眼睛的情況下大聲反駁了明天的滿頭包套餐，惹來卡西歐的嘲笑。

「膽子真小。」

翠忍不住反駁道：「卡西歐先生，容我反駁一下，蜂鳥雀是二級魔獸，對於這樣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危險了。」

卡西歐說道：「是嗎？」

翠狠狠點頭，「是的！」

「好吧。」

卡西歐無可無不可的揉著海勒的頭，思忖片刻說道：「那就淡水鯰魚吧。」

「耳膜！」

雖然年紀小但見多識廣的海勒認不出控訴道。

卡西歐用比之前的力道更重的手掌拍了拍他的頭，「這是對你的鍛煉。」

「會出人命的！」

卡西歐淡定的從頭上捂到嘴巴，對說不出話的海勒說道：「以後你就會知道嚴厲背後的好處了。」

「唔唔唔！！！」

虐待狂！

卡西歐雖然聽不出海勒在說什麼，但大致意思還是能理解出來的，他無奈的五指握緊，海勒發出一陣悲鳴。

卡西歐說道：「懂了嗎？」

海勒唔唔點頭。

卡西歐默默說道：「年少不知道老人心啊！」

海勒掙脫了他的束縛吐槽道：「不服老的勇者！」

卡西歐微笑的雙拳旋轉他的太陽穴，在海勒的尖叫聲中問道：「還有問題嗎？」

海勒：「沒有沒有！！！啊啊啊！！！放開！！！！快放開！！！！」

卡西歐鬆開手，海勒立刻掙開他的雙臂逃到翠那裡警惕的瞪著他。

在一大一小的視線中，卡西歐攤手表示，「不識好人心。」

翠表示懷疑。

海勒表示你是壞人！

卡西歐對各種控訴不置可否，以超然的心態度過了接下來的時間。

哪怕海勒對翠的態度比他還好，這人也自顧自行動起來。

嚴格上來說，卡西歐是想找個繼承人結束這無盡的旅程的，但似乎冥冥之中的存在不想放過他。

偶爾看見變的虛幻的手臂，卡西歐都會苦笑出聲，然後在海勒和翠的注視下動動變的透明的部分。

不可思議的是，在他眼裡已經消失的肢體，在這兩個人眼裡是存在。

這讓卡西歐怎麼不苦笑。

能夠操縱人意志到這種程度的存在，所料不錯的話，只有那個傢伙了吧。

這麼多次的穿越，卡西歐並不是隨波逐流的傀儡，一次一次他都在收集必要的信息，然後在此之上做出判斷，現在他所了解的，正是所有命運中最可怕的一部分。

如果卡西歐說出來，恐怕命運會先一步運轉除掉他。

這和預言者系統不同，這些傢伙總要相對的厄運存在，但勇者本身就代表了超然的存在。

所以當勇者了解命運，那就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而可怕的事情就在現在發生了，卡西歐變成了了解的傢伙。

在四下無人的情況，他總有握著拳可惜自己的力量不夠。

要是夠的話，打破命運，才是勇者要做的吧？

被勇者必須打倒魔王的規律束縛的勇者，已經稱不上討伐命運了。

把人類自壓迫中解放出來，把人類的命運自命運中解放出來……

無可挑剔，這是卡西歐必須做的事情。

不只是自己，還有所有人。

這無盡的輪迴啊！

卡西歐仰天長嘆，在翠的矚目下，他笑了起來。

翠·飛羽：「你怎麼了？」

卡西歐搖搖頭，「想明白一些事情。」

翠：「什麼？」

「我們結婚吧。」

卡西歐在這一天的正午，滿天光輝最為耀眼的時刻，身披陽光製作的金色披肩一臉認真的說道。

翠先是一愣，然後說道：「可以，這本就是我的目的。」

卡西歐勾勾嘴角說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心底冷漠的想到，破壞命運從這裡開始。

他一定不會為魔王所吸引。

接下來這一家三口開始向著精靈母樹行動。

卡西歐說道：「這樣可以嗎？你不是有別的目的？」

翠不以為意道：「但是母樹說過，我這趟出行一定會碰到意外，所以到時候由我自己判斷。」

「是嗎……」卡西歐望著翠清冷高雅的模樣，精緻的五官不像是對他多麼在意似的，但是這個精靈心裡也明白，規則之下，守護規則的人必須執行。

勇者的一部分在沸騰，令他不由的問出，「那……翠……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可以……」

「不需要，」翠斷然打斷了他，冷冰冰的說道：「我已經說過，跟你在一起我並不後悔。」

但是我怕自己後悔。

卡西歐嘆了口氣，他不只是勇者同時還是人類，很難會和壽命動不動就長達千年的精靈世界觀相同。

不如說，即使他活了多久，他的本質都是人類。

這貪婪自私的種族。

內心唾棄自己一番，卡西歐正色道：「我會好好對你的。」

翠頓時一臉難以言喻。

「你傻嗎？」

「哈？」

「和你在一起不過是一兩百年的事情，人類的壽命註定不能和我們精靈長相廝守，更何況你還是個男人，」翠瞥了他一眼，冷淡道：「所以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只有200年左右，在這段期間，我會努力過好兩個人……三個人的生活。」

順順海勒的腦袋，這孩子像只小貓一樣蹭蹭美貌精靈的手掌，看的卡西歐額冒青筋。

翠說道：「你應該明白了吧？」

這話簡直不留一點兒人情！

卡西歐揉揉額頭，勉強表示，「我懂了。」

精靈不就是這麼不講理，且不懂事的種族嗎？

雖然世界不一樣，但我要淡定，淡定淡……

卡西歐的神情一下子變得嚴肅，在這躺滿死屍的土地上，也不奇怪精靈不給他一點兒好臉色看。

而且死亡之地註定會招來——魔族！

「不好！」

卡西歐一下子撲倒翠和海勒，魔力炸彈憑空炸響，掀起大片塵土和地震。

翠抱著海勒，蒙著頭，忍不住說道：「這是怎麼了？」

卡西歐這時已經半蹲在地，聖劍在手中閃著黑暗中唯一光明的神聖力量。

「是魔族！」

他肯定的說完，惡魔發出了獰笑。

黑色的皮膜張開，大大的翅膀彷彿攏入了夜色。

修魯迪輕蔑的冷笑道：「人類，還算有點兒見識。」

地獄的大門張開，不只是魔王踏上了人界，就連這些中級惡魔也找准機會流竄到世界各處，伺機等待著奪取靈魂的那刻。

卡西歐聖劍金光閃耀，冷漠的不含有一絲慈悲，是已然偏離了勇者軌道的模樣。

「想死嗎？惡魔？」

修魯迪露出趣味的神色，「瞧瞧這是什麼？天使的聖劍，神明的審判，你是勇者？」

卡西歐一言不發的冷眼看他。

修魯迪：「可是你完全不像是勇者的樣子啊？」

施展魔法，一塊葉子形狀的鏡子出現在他身後，大大的鏡面反射出卡西歐的臉。

修魯迪說道：「快看！你好像惡魔啊！」

卡西歐對鏡面上神色冷漠，似乎有無形黑暗籠罩的自己不為所動。

惡魔總是用各種各樣的手段敵人擾亂心神，藉此獲得優勢，所以他從不相信惡魔的言語。

修魯迪有些頭疼，但他指向翠，「喂，快告訴他，你看到的是什麼！」

翠面無表情的抿緊嘴唇。

卡西歐淡淡瞥向他，翠瞳孔收縮，剎那間勇者的內心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因為他在翠的瞳孔里，看到了和惡魔的寶鏡里一模一樣的神色。

那真的是我嗎？

卡西歐難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