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 番外(3)
?從京城到泉州大約有兩千多里路,趙彩鳳一家在路上足足走了有兩個多月才到。
原先錢木匠是一心想送他們到泉州的,可把楊氏一個人留在京城,趙彩鳳也不放心,況且這一來一去幾千里路,錢木匠如今也上了年紀,舟車勞頓畢竟辛苦,所以趙彩鳳只不讓他離京。
說起來在古代這種信息閉塞的情況下,千里做官走馬上任,能不能走到任地還得靠人品呢,像這樣的劇情還真的會發生。幸好有蕭一鳴派的親兵一路護送,所以路上也沒有出什麼叉子。
從年前開始走,等到泉州的時候,已經過了二月初二龍抬頭。當地的官員因為早已經接了朝廷的奏報,一早就在這邊等著了,只是等瞧見宋明軒過來的時候,還是忍不住驚呆了。
原先只聽說這個宋明軒是上一科的狀元,且是大雍連中三元的第一人,大家尋思著少說也應該是一個過了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可如今一看,這溫文爾雅,文質彬彬,玉樹蘭芝的人物,怎麼看都嫩著呢!
惠安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縣城,可是作為海上絲綢之路的起點,這地方魚龍混雜,近些年在這邊上任的縣令,要麼升遷了,要麼進去了。但是不管是升遷的還是進去的,總之這身上乾淨不了。
宋明軒來惠安縣的第一天,便有當地富豪拿著宅子的鑰匙送到縣衙來,可只等他看了一眼這一行十來個人,頓時不知道這宅子如何送出去了。
因為泉州太遠,趙彩鳳來的時候就把家裡人在京城的丫鬟小廝都放了回去,跟著過來的只有幾年前買來的兩個丫鬟,還有兩個孩子的奶娘。修遠出生的時候,宋明軒還未中舉,並無半點根基,所以宋修遠是她自己喂大的,後來才請了一個專門照顧宋修遠起居的老媽媽,這次離京便沒有跟著來。
宋修遠雖然捨不得奶娘,可還是很乖巧的說:「娘,我已經長大了,不喝奶了,奶娘家裡面還有哥哥姐姐,我就不要奶娘跟著了。」
那奶娘聽了頓時就紅了眼眶,壓著眼角道:「大少爺儘管去,等你回來了,奶娘還來府上服侍你。」
宋靜姝的奶娘身世可憐,是廣濟路上大戶人家的姨娘,生了兒子卻被正室給趕出了們,黃鶯可憐她孤苦無依,所以介紹她在宋家當了奶娘,倒是一心一意的服侍宋靜姝,把自己對孩子的念想,全投在了宋靜姝的身上。
蕭一鳴把蕭令儀送了過來,隨行還跟著一個奶娘一個丫鬟,都是程蘭芝細心挑選的人,並沒有什麼不妥。
所以這一行人,除了蕭一鳴的兩個親兵,就只剩下宋明軒一個男人,宋修遠勉強只能算個男孩子==。
原先惠安縣的縣令已經調走了,這邊的師爺只等著宋明軒來繼任,瞧著這縣太爺這一家子,師爺吹了吹自己的山羊鬍子,朝一旁來送禮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大人,縣衙倒是有房子,只是以前的縣太爺都不住縣衙。」叫師爺怎麼說呢?以前的縣太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孫兒,一家人老小帶上丫鬟僕婦,總有五六十人,可如今這位縣太爺,師爺掰著指頭數了一下,加上那兩個軍爺,一行人不過十二人。
這十二個人去住那宅子,確實也不像話。
宋明軒瞧了師爺一眼,倒是恭敬有禮道:「師爺不必忙了,縣太爺不住縣衙,那住哪兒呢!我家裡就這麼幾口人,有地方住就成了。」
一旁送禮的人便啞在了邊上,傻傻的看著縣太爺。
縣衙的房子倒是打掃過的,師爺請了縣衙的捕快一起幫忙將宋明軒那為數不多的家當給搬了進去。
宋明軒親自把一摞摞書放到書架上,趙彩鳳拿著布擦了擦桌子,笑著道:「幸好帶著這些小人書,不然這一路上可要憋壞了修遠。」
宋修遠這一路上除了把這些小人書看完了之外,連後半本都給背了出來。宋明軒想到這個事情就頭疼,放下手中的書道:「看來不能再等了,我如今新官上任,只怕沒空教修遠,倒是要給他請個師傅,好好開始走正道了。」
趙彩鳳扶額嘆息,宋修遠這年紀在現代不過就是幼兒園初級班的孩子,就要開始學了?
趙彩鳳擰眉想了想,開口道:「不然這樣吧,找個師傅,從淺的開始教,讓令儀也跟著一起學,蕭老三把孩子托福給我們,我瞧著他就是有那個心思,反正我們的兒媳婦,我們想怎麼教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宋明軒只笑著道:「這樣也好,這樣兩個孩子還能更親近些。」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過了晚飯,趙彩鳳才算歇了下來,把這縣衙原來就有的下人都招到了自己的跟前。這些都是惠安本地人,講的都是閩南語,趙彩鳳雖說也會唱幾首粵語歌,但其實廣東話和閩南語完全不是同一個語種,所以只好請了師爺在這邊做翻譯。
不過好在這些下人雖然說北京話說的不好,但好在都能聽的明白,實在不明白還能用肢體語言,趙彩鳳也總算找到了一個全世界通用的交流方式。
因為宋修遠的奶娘沒有跟過來,所以這一路上宋修遠都是跟著趙彩鳳睡的,如今到了目的地,房間也整理了出來,按照道理宋修遠應該一個人睡了。趙彩鳳怕他害怕,所以這幾天只讓他睡在正房西面的次間裡頭,這樣晚上半夜有動靜,她和宋明軒也能聽的見。
晚上洗漱完之後,趙彩鳳便拉著宋修遠去睡覺去了,宋修遠因為捨不得趙彩鳳,抱著她的腰讓她在床上陪著自己。自己分明困的要死了,卻不敢閉上眼睛,深怕一睡著趙彩鳳就跑到了。
趙彩鳳低下頭,看見宋修遠小眼睛瞪得銅鈴一樣的,只伸手在他眉心戳了一記道:「修遠快睡吧,明兒起不來,爹爹可是要罰的。」
宋修遠打了大大一個哈欠,往趙彩鳳的身上蹭了兩下,內心無比糾結的開口:「娘親,雖然我知道我是一個男子漢了,可是……我好想要娘親陪我睡。」
趙彩鳳伸手揉了揉宋修遠的腦門,開口道:「不然,明兒我讓如意姐姐陪你睡,怎麼樣?」
宋修遠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趙彩鳳便忍不住好奇問道:「為什麼呀,最近如意姐姐天天服侍你,為什麼你不肯跟她睡呢?」
宋修遠只皺著眉頭,悠悠的嘆了一口氣道:「如意姐姐又不是娘親,也不是媳婦,修遠不能跟如意姐姐一起睡。」
趙彩鳳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捧著他那張一本正經的臉,問道:「這都誰告訴你的,人小鬼大。」
宋修遠實在熬不住了,只打了一個哈欠,拽著趙彩鳳的衣襟睡下了。
趙彩鳳等他睡熟了,這才蓋好了被子,下了帘子往自己房裡去。宋明軒這時候也已經洗漱乾淨,看見趙彩鳳穿著中衣過來,只放下了手邊的書,從床上站起來,一邊下帘子,一邊問道:「修遠睡實了?」
趙彩鳳點點頭,皺著眉頭道:「還是得給修遠找個可靠的媽媽帶著,他這麼小,一個人睡我確實不放心。」
泉州的天氣比起京城暖和了不少,可這時候剛剛開春,晚上還是有些寒涼,況且南方也沒有生炭爐這一說,所以這大半夜的,還當真有些冷。
宋明軒從身後抱著趙彩鳳,蹭著她的肩頭道:「這一路上辛苦你了,原本以為考了功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沒想到還要這樣舟車勞頓,讓你丟開京城的一切,跟我來這樣的地方。」
趙彩鳳扭頭在宋明軒的臉上親了一口,撫上他抱著自己的手掌,開口道:「我這算什麼,倒是阿婆和孩子們,這一路上辛苦了,明兒我還打算請個大夫回來,給他們把把脈,這一去幾千里的,萬一要是水土不服弄出病來就不好了。」
這個時代吃喝的都是綠色食品,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因為飲食問題生病,唯一可能的就是水土不服。
宋明軒只點點頭道:「明兒我就正是掛印上任了,以前在京城做了三年翰林,交際有限,現在做了一方父母,倒是覺得有些緊張了。」
趙彩鳳只撲哧笑了出來,挑眉看他道:「狀元都考出來了,有什麼好緊張的,大堂上一坐,驚堂木一拍,就是一個青天大老爺了。」
宋明軒知道趙彩鳳故意笑話自己,只在她臉上胡亂的蹭了幾下,咬住她的耳朵道:「這一路上不方便,我們也沒空親熱,不如今兒你給我壯壯膽吧?」
「無賴!」趙彩鳳只瞪了宋明軒一眼,挽起帘子瞧了一眼外頭宋修遠睡得正熟悉,只開口道:「這一路上你也不嫌累嗎?還想著這事情……」
趙彩鳳的話還沒說完,宋明軒就親了上去,那舌尖軟軟的就送了進去,勾得自己渾身都軟了。
宋明軒彎腰將趙彩鳳抱起來,幾步走到床前,兩人在床上摟做一團。因為宋修遠睡在外頭,趙彩鳳整個過程都捂著嘴,破碎的呻*吟更添了幾番趣味,宋明軒只恨不得將她揉化了。
*之後,趙彩鳳睜大了眼睛在床上回味,宋明軒只穿了衣服出去看宋修遠,見小傢伙的膀子和半邊身子早已經露在了外頭,只無奈的幫他蓋好了,回房開口道:「不然明兒讓修遠先和阿婆睡幾天吧。」
趙彩鳳瞪了宋明軒一眼道:「虧你還是個大孝子呢,帶孩子最辛苦,老人家覺頭短,這要是半夜醒了,一宿也不用睡了,情願我們自己辛苦些,也不能讓阿婆睡不好。」
宋明軒想了想,只覺得很有道理,便索性給趙彩鳳蓋好了被子,開口道:「你在裡面一個人好好睡著,今晚我陪著兒子。」
趙彩鳳見宋明軒這麼說,總算有些好男人的自覺,她這會兒身子乏得很,點了點頭便就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宋修遠倒是睡得很滿足,宋明軒晚上給他蓋了幾回被子,倒是困的很,一時間還沒睡醒,就聽見宋修遠矮矮的喊了一聲,撲通一下子從床上翻身下去,趿了鞋子跑到裡間找趙彩鳳去了。
趙彩鳳床榻勞累,這會兒也沒醒,忽然被人拉了一下袖子,只睜開眼睛,就瞧見宋修遠站在自己跟前,滿臉擔憂驚嚇的看著自己。
趙彩鳳的瞌睡蟲一下子就少了一半,只開口問道:「修遠,怎麼了你?」
宋修遠小手依舊牽著趙彩鳳的袖子,糾結了半天才開口道:「娘親,娘親,你快去看看爹爹,爹爹生病了!」
趙彩鳳聞言,只嚇了一跳,心裡暗暗罵道:不中用的,這才讓你帶一晚上孩子就病了,簡直弱雞啊!
趙彩鳳慌忙就起來,披上了衣服跟著宋修遠一起出門,瞧見宋明軒正還在酣睡,只伸手往他額頭上探了探,沒有發燒啊!
宋明軒正睡的熟,被人摸了一下額頭,也迷迷瞪瞪的睜開了眼睛,就聽見趙彩鳳正問宋修遠道:「你爹沒生病,倒是你,不把衣服穿好了起來,會生病的。」
宋修遠便擰眉想了半日,只老老實實道:「娘親,爹爹的小*腫了,難道不是生病了嗎?」
宋明軒聽見兒子這麼一句話,嚇的從床上一下子就坐了起來。他本就臉皮薄,這時候臉已經漲的通紅的,趙彩鳳則是笑得腰都直不起啦了,只抱著宋修遠哭笑不得,眼淚都要笑出來了。
宋明軒便冷著一個臉道:「從今兒起,我給你找一個住家先生,晚上你也不必回房來睡了,直接和你先生一起睡吧。」
宋修遠哪裡知道自己什麼地方得罪了老爹,聽見宋明顯這麼說,只忍不住就哇一聲哭了起來。
趙彩鳳便沒好氣的瞪了宋明軒一眼,一邊安慰宋修遠,一邊道:「瞧你這樣,還堂堂縣太爺呢,跟孩子置氣,他不懂那就告訴他好了,這又不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這這這……還不……」對於古人來說,*在沒有成婚之前,是一個完全神秘而禁忌的概念,至於性教育,那是更不用提了,趙彩鳳也只有在成為的前一個晚上,楊氏含含糊糊的告訴她,她那個地方,她男人會進來。
這要不是趙彩鳳找知道這回事兒,只怕理解能力再好,也未必能明白什麼男人能進來是啥意思!
至於宋明軒吧,所有的技能都來自於春宮圖。
「好了好了,你快洗洗出去吃早飯吧,這事情你不好意思說,我來說,可你為了這個就跟孩子生氣,那可就太不應該了。」
宋明軒知道趙彩鳳在教育孩子這方面自有一套,倒也不在多言,只一個勁的囑咐道:「千萬管住他的最,不要讓他出去亂說。」
趙彩鳳便點了點頭,將宋明軒推去凈房。那邊宋修遠瞧見老爹被娘親給趕走了,也不哭了,只露著指縫瞧宋明軒走遠了,這才抬起頭可憐兮兮的看著趙彩鳳道:「娘親,我要和娘親睡,我不要和爹爹睡,爹爹會凶我。」
趙彩鳳便抱著宋修遠坐到床上,指揮道:「你先把衣服自己穿起來,我再告訴你爹爹為什麼要凶你,成不?」
宋修遠想了想,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爹爹凶自己肯定是爹爹不講道理,所以只點了點頭,自己在床上穿起了衣服來。
等宋修遠穿好了衣服,這才好奇的看著趙彩鳳,趙彩鳳便抱著宋修遠,捏捏他的包子臉,笑著道:「你不是一直問我,你什麼時候才能長成爹爹那麼高嗎?現在娘親就告訴你,等有一天,你的小*也能腫起來的時候,就差不多啦!」
宋修遠聽了這話,驚訝的睜大眼睛,「娘親,那小*腫起來了,會不會很疼?」
……
趙彩鳳這時候忽然有些後悔了,宋明軒那種一刀殺的教育方式其實也不錯,現在這個發展方向,只怕會打破砂鍋問到底了!總不能告訴他:兒子,腫起來了非但不疼,還會很爽喲~
趙彩鳳只擰眉想了想,開口道:「等到你的小*腫起來,卻不疼的時候,你就長大了!」
宋修遠一臉受教的點了點頭,低下頭去,往自己的□□看了一眼,似乎有強烈的意念,希望自己的小*也能腫起來。片刻之後,沒有動靜,他才放棄了道:「娘,那為什麼爹爹要生氣呢?」
趙彩鳳撲哧一聲笑了起來,只開口道:「你爹爹沒有生氣,他是高興你關心他了……」
「真的?」宋修遠低眉看著趙彩鳳,覺得她是在騙人。
趙彩鳳覺得這次的教育真的是超級失敗了,只嘆了一口氣道:「修遠,你爹爹不是生氣,是怕羞,你想想看,要是你身上小*腫了起來,被別人看見了羞不羞?身上的東西都不能隨便給人看的,是不是?」
宋修遠聽了趙彩鳳這個解釋,才覺得有些道理,只贊同的點了點頭。那邊趙彩鳳見這回總算說通了,只開口道:「所以呢,你看見爹爹小*腫這樣的事情,可千萬不能亂說出去,咱們拉鉤鉤好不好?」
宋修遠的小拳頭在袖子里動了幾下,抬起頭問趙彩鳳道:「那娘親,你能不能勸爹爹不要讓我跟先生睡,我情願一個人睡。」
趙彩鳳只把宋修遠抱在懷中,狠狠親了一口道:「娘給你找個奶媽,讓奶媽帶著你睡,你現在雖然不吃奶了,可是還小,晚上睡覺蹬被子會著涼的。」
宋修遠擰著眉頭想了半點,最後還是把手伸了出來,和趙彩鳳拉了拉手指頭。
選奶娘的事情雖然提上了日程,可是這裡畢竟人生地不熟的,最關鍵趙彩鳳還想要找一個會說京城話的,所以這連續找了好幾日,都沒有一個能看得上眼的。
陳阿婆心疼宋修遠,非要拉著孩子跟自己睡,可是趙彩鳳又心疼陳阿婆辛苦,還是在自己身邊帶著。
這日剛剛有送走了一個過來面試的奶娘,趙彩鳳也犯愁了。她天天帶著宋修遠也沒關係,只是每每做那個事情的時候,就跟偷情一樣,雖然緊張刺激,到底心裡還懸著。
瞧著主子長吁短嘆的,蕭令儀的奶娘牽著蕭令儀過來了。
「奶奶,我家奶奶把姑娘送過來的時候,都跟我說清楚了,既然兩家存了這個心了,倒不如讓哥兒和我家姑娘一起,睡在東廂房好了,我照顧一個孩子也是照顧,多一個也沒什麼,現在姐兒也不吃奶了,晚上就是蓋蓋被子的事兒,我也清閑的很。」
古時候有七歲男女不同席的規矩,可眼下宋修遠和蕭令儀虛歲也就四歲,養在一起確實也沒什麼關係,況且兩家人都有這個心思了,倒也不必避諱什麼。趙彩鳳想了想,只開口道:「既然這樣,那我再加你一份月銀。」
那奶娘連連說不敢,趙彩鳳也不由她推辭,就這樣定了下來,又開口道:「我正有事兒要跟你商量,這幾日除了給修遠請奶娘之外,還物色了幾個先生,都是這邊的師爺推薦的,大爺這幾日正在考察,可能就這一兩天就定下了。如今令儀養在我們家,我變做主讓她也跟著一起學一些,姑娘家也不用念得太深,不過就是識幾個字,不做睜眼瞎罷了。」
奶娘臨走時候就得了程蘭芝的吩咐,一切都聽趙彩鳳的安排,這時候聽說他們要讓蕭令儀進學,自然是答應的。
這日子一晃又過去了兩三個月,宋明軒新官上任,倒是忙的不可開交。他是皇帝看上的人,這次雖然說是被貶出京的,可私下裡有些政治頭腦的人都知道,皇帝是讓他出來避禍的,等京城的事情定下來,這位縣太爺的青雲路,只怕還長著呢!
正因為如此,下頭的人也不敢託大,一些常年不能推行的細則禁令都推行了起來,監管海防的官員也不敢怠慢他,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倒是開創出了一番新的氣象出來。
宋明軒忙的不可開交,趙彩鳳也沒閑著。俗話說,千里做官,只為求財,這十年父母官,一坐金銀山,那可都是至理名言啊。
宋明軒才來不過幾個月,這縣衙後門的門檻都換了一回了。趙彩鳳也不傻,知道宋明軒初來乍到的,手裡沒有幾個銀子,自然很難辦事,這些個地方富豪,讓他們出錢做一些好事情比登天還能,賄賂官員倒是能的很呢!
所以趙彩鳳和宋明軒兩人便合計好了,一個□□臉一個唱白臉。白天,不管誰送東西過來,趙彩鳳全部照單全收,第二日宋明軒就忙著把那送禮的人給請回來,說自己娘子是個婦道人家,以前就是村姑啊,沒什麼見識的,這些銀子怎麼能收呢,收了可是要死人的。
那些送禮的人眼看著這銀子又要被吐出來,心裡那個著急啊。宋明軒便一轉話鋒:「最近要朝廷要修建海防,戶部的銀子還沒批下來,這幾樣東西我留著也沒用,你若是真想為老闆姓出力,這東西你拿回去,折幾兩銀子過來,也算是為國出力了。」
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些人也沒話說了,宋明軒便已縣衙的名義,集資了一批銀子,一部分用於海防修建,一部分用於基礎設施建設。
所有工程開工之前,都立石碑,將給過銀子的人家刻在上面,一開始大家捨不得銀子,最後為了個名聲,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恨銀子塞不進去。
這些事情傳進皇帝的耳朵里,那都是半年以後的事情了,縣官的摺子想要進京,要經過州府、巡撫、總督。
皇帝看著摺子,臉上的山羊鬍子抖了抖,笑著道:「這個宋明軒,到底年輕氣盛,可把泉州的那些富豪給掏空了,只怕以後就算走了也落不著好了。」
周公公聽了這話,笑著道:「皇上不就是這個心思嗎?那些商賈人家仗著有朝廷庇佑,在外頭做生意,要不是大雍這些年強盛,他們那裡能這樣安穩,如今讓他們使幾個銀子出來,有什麼好喊的,海防強勢,將來得好處的也是他們。」
皇帝挑了挑眉毛道:「是啊,養肥了他們餓死了朕,宋明軒這一手不錯,將來要是回了京城,可以讓他到戶部去,聽說他是屬雞的,沒準是個鐵公雞,戶部就缺這樣的人。」
周公公見皇帝高興了起來,只遞了熱茶上來道:「陛下的一片苦心,宋大人其實是知道的,不然當時也不會走的那樣利落。」
皇帝點了點頭,表示滿意,看著一旁堆成小山似得立儲的奏摺,又皺起了眉頭來。
大雍文景三十年,皇帝冊三皇子為儲君,同年梁大人因年事已高,告老還鄉。後宮有人告發梁貴妃設計陷害楚貴嬪子嗣,嫁禍蕭貴妃,人證物證俱全。皇帝廢梁貴妃為嬪,遷出錦樂宮。
時光荏苒,三年一晃而過,趙彩鳳大腹便便的坐在院中做針線,宋明軒一身官服從門外進來,年輕的縣太爺臉上更多了幾分沉穩睿智,眉梢帶著幾分笑意,拿著一封明黃色捲軸快步而來,在一旁的花圃里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芍藥花,簪在趙彩鳳的鬢邊,低頭輕道:「娘子,京城的調令來了。」166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