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這是在事發現場找到的手機,這是死者照片,你先看一下。」陳跡把證物和資料逐一擺在桌子上讓高謹辨別,「我們已經去餐館問過了,宋意禪兩天前就么有回去過,這期間你見過她沒有?」
高謹搖了搖頭,手機款式和顏色確是宋意禪經常用的一樣,而現場的照片,讓他不忍目睹,但是他始終相信,那人不可能是她。
「我們已經快半個月沒見過了,我只是還沒想好要怎麼面對她......但是我覺得照片上的人肯定不是她,她素來和人無冤無仇,不會有人這麼殘忍的......」
陳跡也覺得事情很蹊蹺,再聯想到上次提到的有人和她很像以及前段時間宋茶茶和馮戎被人綁架,更確信這一系列是有預謀的計劃,於是乎想要從多方面去了解情況搜集證據。
而法醫的鑒定報告出來還需要時間,宋意禪身邊的人都說不知道她的具體去向和失蹤時間,而關鍵的幾人更是一個都聯繫不上,唯一的希望就是宋意禪七歲的女兒身上。
「對了,宋茶茶,你知道在哪裡能夠找到她嗎?」陳跡滿懷希望的看著高謹,期待能從他嘴裡聽到肯定的回答,「我們走訪過學校的老師和同學,他們說最近幾天孩子都是被一輛黑色轎車接走的,開車的好像是個男人,因為角度原因,監控並沒有拍到臉,我們從車輛管理所得到回復,車輛系陸氏所有。」
雖然得到了這些消息,但是聯繫不上陸堯,公司也說不知去向,沒有得到批文之前,他們不可能進行大肆追查,所有陳跡寄希望於高謹身上。
但是很遺憾的是,高謹也一無所知,只能失魂落魄的回到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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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上次一樣,小李等在樓下,陸堯隻身一人來到陸致指定的地點。
很幸運的是,宋意禪看起來沒有那麼糟糕。雖然手腳被束縛著,全身也是髒兮兮的,但是應該沒受到什麼非人的虐待。
坐在陸致指定的椅子上,面對著不能言語的宋意禪,陸堯只能輕聲開口,「沒事兒的,別怕。」
兩天了,宋意禪以為自己已經磨掉了所有希望和害怕,可是當看到陸堯,聽到他低啞嗓音那一刻,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刻,她是多麼的想要依靠他,多麼的想在他懷裡失聲痛哭。
兩人面對面注視著,眼眶裡都有淚光,完全視旁人於無物。這一刻,好像多少的愛恨情仇也阻擋不了兩顆想要靠近的心。
陸致看到這一幕,無聲的笑了,拉了根椅子坐在宋意禪面前。當著陸堯的面,親了親她乾裂的嘴唇,然後挑釁的看著他,「放心吧,她很安分很聰明的,畢竟曾經是陸家的兒媳婦,只要不惹惱我,我陸致還不至於對一個女人動手的。」
「你要的東西在這裡,你可以親自點一點。」陸堯雙拳緊握著,壓抑著內心的憤怒,一腳將腳邊的行李袋踢了過去,想要起身的瞬間,陸致立馬伸手制止他。
「兄弟一場,別怪做哥哥的沒有提醒你,那把椅子坐下去容易,起來可就不簡單了,只要你一動......」陸致雙手置於胸前,做了一個爆炸的手勢,「嘭,那我們就一起灰飛煙滅了。」
陸堯低頭看了看,椅子被固定在一張模板上,而木板下面綁了東西。他按照陸致要求坐下去的那一刻,松髮式引信探針就被觸動,只要重力發生變化,會立即爆炸。
「你從哪兒弄來這些東西的?」陸堯簡直不敢相信在國內,憑陸致現在的境況能夠弄到這些裝備,心中雖有所疑惑卻也是不敢輕舉妄動,「私自購□□支彈藥,你怕是真的活膩了吧......」
「有句話叫有錢能使鬼推磨。」陸致得意的挑了挑眉,起身抓起腳邊的行李包,拉開拉鏈看了兩眼,臉色慢慢變黑,氣氛的將行李袋擲回了陸堯腳邊,憤怒的指著他,「你耍我是吧,你這點兒錢打發叫花子嗎?」
陸堯臉上並無懼色,抬眼看著陸致,「即使我給你現金,你覺得你能帶出去?錢已經轉到你瑞士銀行的賬戶,不信你可以立即打電話查詢。」
陸致怕他耍什麼花招,將信將疑的撥打了電話。結果如陸堯所言,錢已經一分不少的到賬。
但是事情,可遠遠沒有結束。
「我記得我好像說過,我要看到瑤瑤,她人呢?」
「她不同意見你,我不可能強迫她。」
陸堯一句話,立即讓陸致暴走起來,雙手抱著頭來回的轉著圈,反覆的自言自語著,「為什麼,為什麼,她為什麼不願意見我?我那麼愛她的,她為什麼不願意見我?」
「是不是那個賤人不允許她見我的?你快說是不是?」
陸致的情緒很不穩定,不斷的抓著陸堯問,而陸堯卻不敢有絲毫移動,最終只得點了點頭。
「是,她不願意,你當年那麼對她和孩子,你覺得她還會願意讓瑤瑤見你?」陸堯看了眼角落裡身體緊繃著的宋意禪,嘗試著安撫陸致的情緒,「如果你真的愛瑤瑤,你就不該用這種方法強迫她。」
當年陸致第一次從監獄出來,看見前妻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兩人在一起帶著瑤瑤生活的很幸福。所以偏激的他認為是前妻先背叛了他,瞞著他給他戴了綠帽子,而且還親耳聽到瑤瑤叫那男人爸爸,咽不下那口氣的他半夜闖進家裡,將那男人打得半死,還把瑤瑤和前妻綁回住所關著。
後來警方找到他們的時候,瑤瑤害怕的躲在衣櫃里,而她媽媽,已經被陸致打暈了過去,渾身是傷住院了半個多月才逐漸康復。
所以陸致才第二次進了監獄,被判了三年,並且剝奪了他對孩子的撫養權和探視權。
「當年是你做錯了,你還沒有取得她的原諒。」陸堯繼續和陸致周旋著,企圖能夠為小李爭取更多的時間。
「當年?」陸致偏頭想了想,又好像突然變得平靜起來,坐回了椅子上,暴戾的抓起宋意禪頭髮,強迫她仰頭看著自己,全然不顧陸堯的怒吼,抵著她額頭盯著她蓄滿淚水的雙眼,緩緩的開口,「對呀,當年都是我的錯,我一開始就不該心軟的,應該直接把你們都殺了一了百了才對......」
「陸致,我知道你從小忌憚我恨我,如果你是個男人,有種沖我一個人來,為難一個不相干的女人算怎麼回兒事兒?」
陸致不理陸堯的話,放開了宋意禪,走到一邊拿了剪刀和膠帶,將陸堯雙手綁在了椅子上,並且也同樣封上了他的嘴。
做完這一切之後,陸致坐回宋意禪身邊,看了看她才看看陸堯,「既然瑤瑤不來,那我們就一起去死吧,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沒有她我怎麼可能活得下去呢......」
「看你這渴望又害怕的小眼神,要我給你講個故事嗎?」陸致看著宋意禪,徵詢意見一樣的問她,「你是不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會被拋棄為什麼會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的吧?我今天就大發善心都告訴你啊?」
宋意禪無法開口,但是誠如陸致所說,她真的至今想不明白。
看見宋意禪流著淚點了點頭,陸致才仰靠在牆壁上,似乎陷入了回憶一般緩緩的開口,「十三歲以前,我是陸家的獨子,唯一的繼承人,可是有一天,卻突然來了一個孩子,說是我弟弟......」
陸堯回到陸家的時候,陸致並沒有討厭他,甚至覺得很開心有人可以陪他玩兒了。可是事與願違,兩人從來沒有玩兒到一起去過,因為陸堯總是冷冷的,即使和保姆呆在一起也不願意搭理他,陸致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侮辱,所以逐漸的不再試圖親近他。
只有偶爾惡作劇之後,看到陸堯鐵青著的臉,卻什麼也不敢開口的憋屈樣子的時候,他才會覺得暗爽不已,所以開始習慣性的捉弄他,找他麻煩......
第一次讓陸致覺得危險壓迫,是照顧他的老阿姨去世的時候。但是當時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事後他逃跑不承認也只是因為他害怕而已。但是陸堯當時隔著鐵門看他的眼神,卻讓他膽戰心驚。
二十歲陸堯回國的時候,無數的人告訴陸致他是回來爭家產的,就連陸致自己也知道這個事實。所以已經在商場開始摸爬滾打的他防著陸堯,處處壓制著陸堯。
可是有一天,宋寧嬋卻跑來求他,求他帶陸致去參加宋家的晚宴,這對陸致而言,無疑是一個危機出現的信號。但是明知如此,他還是照做了,一是沒有理由拒絕小姨子的同學,二是想要弄清楚宋寧嬋此番舉動背後的意義。
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竟然是宋意禪宋家的大小姐看上了陸堯。而宋志霖,非但沒有反對還樂見其成。甚至允諾將那塊地作為結婚禮物......
那塊地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如果陸堯得到,那麼對於陸致會是致命的威脅。再加上宋家大女婿的身份和宋氏的支持,陸致根本沒有勝算的餘地。
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會阻止那塊地到達陸堯手中。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破壞兩人的婚禮。不僅能夠阻止那塊地進到陸堯手中,還能斷了宋氏對他的支持。
為此,陸致做了一個瘋狂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