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兩人的決定
眼前這個人是如此的熟悉又陌生,扶樂原本以為自己早已了解卓攸寧，然而直到此刻,扶樂才發現，原來自己以為的卓攸寧,和真正的卓攸寧完全不一樣。
或許他們之間早就應該了斷，但是因為她的戀戀不捨而這樣畸形的維繫,終於在日復一日之中逐漸稀薄。
扶樂不由想起了過去很多小說之中所描述的,曾經分離了數年的男女朋友，重逢之後愛的無比深刻。
是不是她哪裡不對呢？為什麼離開這麼久之後，扶樂只覺得重逢之時原本覺得無比完美的戀人,竟然有著這麼多缺點。
「還給你吧。」扶樂從背後解下念月，輕輕的扔在了卓攸寧面前，心中就像是有什麼徹底死掉了一樣，終於平靜無波了，「我已經不需要了。」
卓攸寧皺眉，斟酌了片刻說道：「你此行來便是為了崑崙劍派的掌門指環，此時不要就回去了嗎？」
「總有一天，我會靠實力取回來的。」扶樂淡淡的說道，「我告辭了。」
「你們大長老……」
「生死自有命數，縱扶樂令他躲過這一劫，又如何能久遠呢？」扶樂說道，「卓道友，告辭。」
卓攸寧看著扶樂離開，只覺得自己想了很多，卻又像是什麼都沒想一樣。
他經歷過的背叛簡直數不清楚，但從來沒有一次像是這樣令他茫然，或許從未想過吧，師妹竟然會離開自己。
即使過往總是被稱讚智計百出，但是卓攸寧發現他竟然找不出任何一種方法來解決眼前的事情，甚至連反應都來不及。
看著扶樂離開的背影，卓攸寧不由得茫然了，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讓事情到了這一步。難道是因為過去他沒有答應扶樂殺王雨靈？可是那只是無關緊要的小角色而已啊。
即使想破了頭，卓攸寧也不懂扶樂到底在難過些什麼，甚至到了要離開他的地步。
他發現，比起自己死亡這種事情，反而是小花姑娘的離開讓他更加難以接受。
可是自己又哪裡不對呢？
「大人，事情已經辦好了，」門沒有被敲就被推開，王雨靈剛才看到扶樂離開，心中有些得意，失態之下忘記了自己的本分，說道，「那我們下一步的計劃要進行了嗎？」
卓攸寧半晌沒有說話，他心知自己此時應該和以往一樣平靜安撫，但是此時卻根本無法靜下心來。
這是他和小花姑娘吵架的根本原因，只是想著這一點，卓攸寧就忍不住自己內心的殺意。
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很少在人前表現出自己的情緒了，此時心情波動之下，卓攸寧閉上眼，擋住了其中洶湧的情緒。
還不能這麼做，修仙本身就是一條動心忍性的路，他要剋制自己。
一切所遭遇的經歷，全都是為了無上大道，卓攸寧想著，他覺得自己能夠接受和小花姑娘的第一次分開，也就能接受第二次。
第一次那些分開，不都成為了他的感悟嗎？
所以這次也會如此，人與人總是會分開，每一個人最初與最後都必然孤獨，這是早就註定的事情。
「我知道了。」卓攸寧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完全恢復了平靜，他說道，「華家現在情況如何？」
「就如同您所預料的一樣，華永熙已經準備離開，有一部分人願意和他走。」王雨靈恭敬的說道。
卓攸寧笑了起來，與他在小花姑娘面前平靜溫柔的笑不同，此時的卓攸寧就像是一個冷酷的獵手，一點點的消耗獵物的生命，使他在絕望中死去。
「給我們的新莊主一點指點吧，華永熙……他可是真正的繼承人呢。」卓攸寧眼珠都不動一下，平靜的說道，「聽說華永熙天賦不錯，誰知道會不會回來奪走自己想要的東西呢？」
「是！」王雨靈恭敬的回答，剛才那一股興奮的感覺已經消失，她關上門離開了房間。
卓攸寧還是一個人坐在這個房間里，他仔細回想了剛才說的話有什麼紕漏，但是卻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剛才都說了什麼。
不應該是這樣的。卓攸寧想，他怎麼都不應該讓事情變成這樣，不論是小花姑娘的離開，還是剛才說的話。
明明計劃還在進行之中，作為整個計劃的掌控者，他必須振作起來。
卓攸寧站了起來，走到了兩人居住的房內，只覺得小花姑娘似乎就還坐在自己身邊一樣。
明明人都已經走了，但是卓攸寧卻還是有種錯覺，似乎只要伸出手，就能把小花姑娘抱在懷裡一樣。
這幾天的時光太過短暫快樂，甚至於回憶起來，除了輕飄飄甜蜜蜜的空氣，他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只記得他很開心。
真是前所未有的快樂，那失而復得的喜悅令他幾乎失去控制，但是更奇怪的是，這一次的分開雖然還是給了他沉重的打擊，但卻沒什麼意外了。
「已經不能再這樣了。」卓攸寧喃喃自語，坐在了兩人一起睡過的床上，又躺了下去。
床很柔軟，用的是最上好的絲，上面的染色是用靈石碾碎的粉，靈獸羽毛紋成的陣法能自動調節溫度，床邊擺放的是百年開一次的蘭花，卓攸寧把自己所能找到的最好的東西全部放在了這間屋子裡。
可現在這一切都如此的冰冷，卓攸寧忍不住閉上眼。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小花姑娘的聲音，似乎一睜開眼，就又能回到昆崙山上，那溫暖的太陽下，溪水在歡快的流淌，打著拍子和小花姑娘歡快的歌兒糅合。
溪邊三步遠有一塊白色的石頭，花紋就像是一隻兔子，被太陽烤過之後會很溫暖，地方不大不小，恰好是他坐上去能抱住小花姑娘的大小。
他們在很多日子裡就坐在那裡談經論道，後來熟悉之後，他有時候會打坐，在陽光下，在溪水聲中，在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里睜開眼，就看到小花姑娘在練劍。
她練的不倫不類，每一招都有各種稀奇古怪的想法，把一個好好的劍招拆的七零八落。
而他也只是笑著。
……這些都是他不敢去回想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麼長時間不更新是我的錯，發生了特別多特別影響心情的事情。
具體原因不太方便在這麼大庭廣眾的場合解釋，涉及我未來一輩子的幸福安定……大家聯想一下我今年大學畢業，大概就能猜出原因是什麼了。
……清明節說這種話題真是好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