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翻修屋頂

葉雙將蘆葦分為兩份，一大一小，然後將它們用長的葉子捆紮好。再將小的那捆橫放在傻姑的背簍里，大的橫放在自己的背簍里，再用拉起剛剛她在家裡已經拴在背簍上的藤條，將蘆葦牢牢綁在背簍上。

她先讓傻姑蹲下，自己在後面替她提起背簍，以便她站起來，然後再自己慢慢地將背簍背起，姑侄二人翩翩倒倒的沿著回家的小路走著。昨日下過大雨，蘆葦還未全乾，這也增添了不少重量。

田邊的小路還是泥濘不堪，走上去滑滑的，這也增加了不少難度。傻姑習慣了這種生活，但是葉雙還是第一次走這種田埂，背上背了一大坨，每走一步，她都有摔倒的傾向。再加上她是光著腳丫的，這路上有些石子之類的，腳走在上面扎得生疼。

「啊！」不知道是踩著什麼了，還是就只是因為稀泥的關係，葉雙直接栽倒在灌滿了水的田裡，田裡種著一種她也不知道的植物，植物有點像現代的水稻。

「雙！啊！」傻姑見她摔倒，跑過來伸手就要拉她，結果她也是腳底一滑，直接倒在了葉雙的旁邊。

葉雙雙手捂住眼睛，她還沒來得及阻止傻姑，她就摔倒了，傻姑偏頭望著她，「咯咯」的笑，絲毫沒有摔倒的感覺。

葉雙見她笑，也「咯咯」的笑了起來，兩個人就這樣笑了許久。然後才爬起來，綁好蘆葦，慢騰騰地朝家的方向走去。

萬氏剛剛忙完地里的活，扛著鋤頭回家，看見小姑子和女兒滿身淤泥，還一人背著一背簍的蘆葦在前面艱難地行走。她急忙加快了腳步，邊跑邊喊，「雙兒，等等娘！」

葉雙還不能馬上反應過來這是在叫自己，傻姑聽見嫂子在後面喊，她一手拉住葉雙，並且側身看著萬氏，天真地笑道，「雙，嫂嫂在叫你呢！」

「恩？」葉雙聞言轉身，果真萬氏正在身後追著自己，她大聲地喊道，「娘，您慢點，這路滑！」

去地里幹活的人都不會穿鞋，萬氏習慣了光腳在這路上行走，哪裡會摔倒，她很快就追上了葉雙，伸手就去接葉雙的背簍，「快！把背簍給娘，你身上的傷剛剛好些，怎麼又出來干這些了？」

葉雙將背簍讓給了萬氏，又伸手要去接傻姑背上的背簍，結果傻姑死死拽著背簍的背帶，滿臉地不情願，嘟著小嘴，蹙著眉頭，使勁搖著頭。葉雙只有跟在她們兩人後面慢慢地走著，她不能容忍自己一個三十歲的女人竟然讓一個只有十八的小姑背蘆葦，而自己卻空手走在後面。

到家之後，萬氏問了她要拿這些來做什麼，葉雙如實告訴之後，她便去幫葉奶奶做飯。留下葉雙和傻姑在外面，葉雙將那些蘆葦解開，然後把這些蘆葦抱到空地上，攤開任由太陽烤晒。

中午飯之後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驕陽已經將蘆葦上的水炙烤乾，葉雙喚來全家人。她讓大家一起把那些蘆葦紮成一排一排的，密密麻麻的，連兩個弟妹也在跑前跑后地遞葛藤。

扎完之後，葉雙擦了擦額頭的汗，起身看著這些蘆葦，覺著這些蘆葦夠補那幾個大洞了，至於那些小洞，就用房前的那些草紮起來，就足夠了。可是現在什麼都齊全了，只欠東風，這屋子這麼高，又沒有梯子該怎麼把這些蘆葦弄上去？思考到這裡的時候，葉雙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了一起。

葉爺爺擔心地問，「雙，怎麼了？」

葉雙一手環在胸前，一手摩挲著下巴，糾結地回道，「爺爺，我在糾結怎麼把這些蘆葦弄到房頂上去！」

葉奶奶聽她這麼說，爽然地笑道，「這有什麼好糾結的？你周大娘家裡就有一個梯子，待會讓你爺爺去借來用用就好！」

葉雙聽奶奶這麼說，立馬拍手叫好，並且她表明自己馬上就要去借梯子，這屋頂早日補好才好。

葉雙來到周家，只有柱子媳婦玉兒在家，大肚便便的，聽說這兩天就要生了。葉雙說明來意，她便熱心地去柴房搬梯子。梯子看上去很重，葉雙也跟在她後面，見她要搬梯子，立馬搶先一步，拿起梯子回頭沖玉兒一笑，「玉兒姐姐還懷著寶寶，我來搬就好了！」

玉兒也露出一個爽朗的笑，「這有什麼？這庄稼人家的媳婦，哪能不能做重活的？況且這梯子也不重！不過你們這是誰上房頂去啊？小心著些！」

「好嘞！謝謝玉兒姐姐擔心，我會小心的！」葉雙搬著梯子邊往外走，一邊回答玉兒。

「聽你這話，雙，難道是你要上房頂去？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實在呢！別上去捯飭，待會柱子和春陽回來了，我讓他們來幫你們修房頂！」玉兒好心地說道。

「不用，玉兒姐姐，你快去歇著！我回去了，我會小心的！這哪能什麼事情都麻煩柱子哥和春陽哥呢？我走了啊！玉兒姐姐！」

玉兒擔心地跟在她後面，囑咐道，「你小心一點啊！不行就別上去，我去叫柱子和春陽！」

葉雙將梯子扛在肩頭，伸手向玉兒揮揮，便直接朝家走去。

玉兒在後面見著她這表現，知道這倔丫頭肯定是說到做到，指不定真的會上屋頂去，她便滿臉愁容地朝自家地里走去，想去叫柱子和春陽回來幫幫他們。

葉雙將梯子扛回家后，葉爺爺和萬氏搶著要上屋頂去，可是葉雙強硬地將他們二人的想法打壓下去了。她找了一個看上去相對比較牢固的地方，將梯子傾斜放好，然後就開始往上爬，快到屋頂的時候她轉頭對他們說，「待會你們就慢慢地將那些蘆葦遞給我，然後再把藤條遞給我！」說完之後她繼續向上爬去！

葉家人在下面看著倔強的葉雙，不知道是該感到欣慰還是擔心，葉爺爺站在梯子下面用雙手握住梯子，使它不搖晃，其他人只得聽葉雙的話遞蘆葦和藤條。葉雙接過蘆葦和藤條，慢慢地將蘆葦鋪在凹陷下去的地方，然後將手伸進茅草裡面，用藤條將蘆葦與裡面的木頭頂梁綁好。她綁的速度很快，不一會一半房頂的蘆葦就鋪好。葉爺爺和萬氏站在下面看葉雙這樣修房頂，他們都很懷疑，這樣修屋子可以么？

葉雙滿意地下來，然後欣賞著自己的傑作，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啪！」就在大家都在開心的時候，剛剛葉雙綁過的蘆葦全部落到地上，連之前的茅草也落下，這面房頂有一半的房梁都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