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6|

02.

秦楚是不久前剛紅起來的小明星，正是當下很受歡迎的花美男。他人長得漂亮，也很聰明，知道怎麼利用已經擁有的資本去實現自己的目標。

在一次朋友聚會上，通過他人的介紹，他認識了趙瀾之。兩個人一個急於轉移「情」傷，一個打算抱大腿，談話之間全是心照不宣的曖昧，沒過多久就打得火熱。

趙瀾之對秦楚還算滿意，年輕漂亮臀型也好，平時總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樣子，知道什麼時候該撒嬌，什麼時候要裝無辜。趙瀾之可以肯定秦楚是被調/教過的，他忍不住在心裡佩服調/教秦楚的那個人，手段真不錯。

工作之餘，趙瀾之大部分時間都陪著小情人，本來被他騷擾得苦不堪言的唐喬也終於鬆了一口氣。一星期至少一半的時間，趙瀾之都是在秦楚家過夜。讓他奇怪的是，秦楚作為當紅的明星，並沒有想象中的忙，只要趙瀾之去他家，他總是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

一次歡/愛過後，趙瀾之抱著四肢無力，全身是汗的秦楚去洗澡。洗完澡的秦楚就像兔子一樣趴在被窩裡，睜著水靈靈的眼睛，有些憂鬱的模樣。

趙瀾之撫摸著他光滑的肌膚，問：「怎麼了？剛才沒滿足你啊？」

秦楚哀怨地看了他一眼，「整天待在家裡真的好無聊哦。」

趙瀾之點點頭，「那我明天帶你出去？」

秦楚沉默了一會兒，道：「我想去工作。」

「那就去啊。」

秦楚嘆了口氣，「我前不久得罪了公司的大老闆，暫時是接不到工作的。」

趙瀾之捏捏秦楚的臉蛋，「是誰那麼可惡？居然敢欺負我的人。」

秦楚的大眼睛眨巴兩下，嘴裡吐出來兩個字，「三爺。」

趙瀾之動作一僵，突然覺得下/身隱隱作痛。

秦楚說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趙瀾之的表情——察言觀色和演戲是他最擅長的。「瀾之，你認識三爺吧？」

何止是認識！趙瀾之咬牙切齒想著。

「肯定認識。」秦楚自顧自道，「畢竟你們都是s市的名流，圈子就那麼大。」

趙瀾之敷衍地點點頭，「嗯。」

秦楚眼睛一亮，露出臉頰邊非常可愛的小酒窩，「你能幫幫我嗎？如果有機會，可不可以向三爺替我說幾句話？你們身份相當，他肯定會看在你的面子上，再給我一次機會。」

「呃……」趙瀾之一副為難的樣子。

「如果一直被這樣雪藏下去，不用半年就會被觀眾徹底遺忘。」秦楚幾乎都快哭出來了，「到那個時候，我就……」

趙瀾之最看不得美人落淚，連忙吻住秦楚，「好啦好啦，我會幫你的。你別難過。」

秦楚吸吸鼻子，乖乖地依偎在趙瀾之懷裡，「謝謝。」

03.

再次見到沈言，是在一次珠寶展覽拍賣會上。

趙瀾之本來想拉唐喬一起來，結果在難得的休息日里，唐喬去帶孩子了，趙瀾之只能一個人來。

沈言就不一樣了，這次在他身邊的一個化妝復古妝容，穿著小黑裙的長腿美女。趙瀾之覺得那女人有些眼熟，想必也是沈言公司的藝人，在屏幕上露過幾次臉。

出於秦楚的請求，趙瀾之偶爾分散注意力去看那個美人在懷的男人，試圖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和沈言說一聲。

他注意到沈言替美人買下一竄藍寶石項鏈，惹得美人不時地露出迷人的笑容。

似乎察覺到趙瀾之的目光，沈言朝他的方向看來，沖他微微一笑。

趙瀾之皺起眉，立刻移開目光。

直到展覽會結束，趙瀾之都沒有和沈言說上一句話，雖然覺得對不起秦楚，但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向沈言開口。

趙瀾之最後買了一副紅色的耳釘，打算送給秦楚當賠罪禮物。

趙瀾之打開車門，隨手把耳釘放在一邊，剛想關上車門，就被人伸手擋住了車門。

趙瀾之抬頭一看，正對上沈言的目光。

「怎麼？」

沈言說：「你不是找我有事嗎？」

「……」

沈言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整個晚上，你臉上都是一副想和我說話卻不知道怎麼開口的表情？主動來找我就那麼難嗎？」

沈言親昵的語氣讓趙瀾之全身都不舒服。「我這不是擔心打擾到三爺和美人一起的美好時光么。」

話一說完，趙瀾之立刻就後悔了。他怎麼說話的？一副怨婦的口氣是怎麼回事？

沈言揚揚眉，坐上副駕駛座，關上車門，「那趙公子現在可以說了。」

趙瀾之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不去看身邊的男人。「秦楚是你們公司的藝人？」

「嗯？」

「他是我的朋友。」

「嗯。」

「他最近……很閑。」

話說到這裡就夠了，沈言不可能聽不明白，但他卻一直沒有反應。

趙瀾之不耐煩道：「你給句話。」

「趙公子開口，我怎麼可能不給面子？」沈言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只是不知道你怎麼和我禮尚往來？」

趙瀾之一愣，只覺得這沈言臉皮可真夠厚的。他硬著頭皮道：「改天請你吃飯。」

沈言微笑著，「還不夠。」

「那你想怎麼樣？」趙瀾之突然有一個不好的念頭，他不會是想……

「你想到那裡去了？」沈言似笑非笑道。

「……」

「我注意到你在展覽會上買了一副耳釘，我看著很喜歡，你能送給我嗎？」

趙瀾之吃了一驚，看著西裝筆挺，連頭髮都梳得一絲不苟的沈言，「你會帶那種東西？」

「拿來收藏也不錯。」

本來也不是什麼很貴的東西，至少不及沈言送給美人的項鏈貴。如果能讓秦楚開心，送給沈言也沒什麼。

趙瀾之拿起盒子，遞給沈言，「拿去吧。」

「多謝。」沈言打開車門，「那我先走了，別忘了你答應我的那頓飯。」

從趙瀾之的方向，可以看到在不遠處沈言的女伴正在一輛車邊安靜地站著。趙瀾之突然問了一句，「秦楚怎麼得罪你了？」

「他破壞了遊戲的規則。」沈言說完，關上車門，朝著自己女伴走去。

趙瀾之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隱約意識到了什麼，但也不欲多想。有的時候，知道得太多隻會徒增煩惱而已。

04.

一個星期後，趙瀾之躺秦楚的床上，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

秦楚不久前接到一個電話便急匆匆地走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趙瀾之等了兩個小時，實在等不住了，正打算去唐喬家蹭頓飯，秦楚回來了。

秦楚心情很好，臉蛋紅撲撲的，看得就讓人想咬一口。

他看到趙瀾之，直接撲了上去，主動獻了一個吻。

趙瀾之笑眯眯地摸著他的頭髮，「什麼事這麼開心？」

「我接到新的工作啦！」秦楚興奮道，「一部電影里的男二號！」

一陣反射過來的光芒刺到趙瀾之的眼睛。

他看著秦楚耳朵上的有些艷麗紅色的耳釘，還有他白皙脖頸上新增加的吻痕，淡淡地說了一句：「恭喜。」

秦楚吻著趙瀾之的嘴唇，越發地主動起來，想解開趙瀾之襯衫上的扣子，卻被他握住了手。

「先去洗澡。」趙瀾之道，「你身上的味道……讓我噁心。」

秦楚的臉猛地一沉。

05.

趙瀾之很快就向秦楚提出了分手。

他並不介意秦楚的過去，但如果他正在和自己交往的同時，爬上了其他人的床，借用沈言的一句話，他破壞了規則，這讓趙瀾之無法忍受。

好在秦楚也聰明，趙瀾之提出分手的時候，只是默默掉眼淚，並沒有死纏爛打。

即使和秦楚分了手，但欠沈言的人情還是要還的。

「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沈言在電話里問他。

「知道，聖誕節。」

「在這麼特殊的日子裡約我，趙公子是想追求我嗎？」

趙瀾之嗤了一聲，「三爺今天一定有約了吧？既然如此，不來也無妨。不過還請三爺記得，我已經兌現了我的承諾，是三爺你拒絕的我。」

沈言沉默了片刻，說：「時間，地點。」

傍晚的時候天開始下起了雪，繁華的城市漸漸被白雪掩蓋，街道上擺放的聖誕樹亮著點點熒光。

對象是沈言，趙瀾之也不好怠慢，請他去了s市很有名的西餐廳。

今晚來餐廳用餐的人比平時都要多，而且大多數都是一對男女。

趙瀾之坐在沈言對面，不怎麼說話，只是一味低頭吃自己的。

沈言喝一口酒，漫不經心道：「兩個人太悶了，不如叫秦楚一起來？他也是我的朋友。」

趙瀾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和他已經分手了。」

「哦？」沈言的反應看起來很驚訝，但趙瀾之知道那只是看起來而已。「真是遺憾，他是個好孩子。」

趙瀾之不置可否。

沈言話題一轉，「這麼說，你現在是單身？」

趙瀾之不由地警惕起來，「你想幹嘛？」

「要不要跟我一段時間？」

「……」

「你不過是想找個人陪自己而已，秦楚可以，我不可以嗎？」

趙瀾之諷刺道：「我怎麼敢勞煩三爺陪我。」

「我們的身體很契合。」

「那又如何？」

面對要聲音越來越高的趙瀾之，沈言淡笑道：「只是一個建議而已，你不用激動。」

「我沒激動！」趙瀾之說著，把高腳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

06

雪越下越大，走出餐廳時，目之所及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冷風吹來，讓微醺的趙瀾之頓時清醒，不由地打了個寒顫。

沈言看了他一眼，取下自己的圍巾，低頭給趙瀾之系好。

脖子上一片溫暖，隱隱男士香水的味道讓趙瀾之心中一動。

「你喝了酒，就別開車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趙瀾之難得地很溫順，並沒有拒絕沈言的好意。

趙瀾之和沈言並排坐在車的後座。他的目光一直看向窗外，可耳邊男人的存在感實在太強，讓人無法忽略。

趙瀾之突然說：「停車。」

司機依言將車子停下。趙瀾之看著不遠處相依在一起的兩人，他的弟弟，正笨手笨腳地替女友帶著圍巾。明明是同一件事，趙錦之和沈言做起來，完全是兩個感覺，趙瀾之也說不清自己到底喜歡哪一種感覺。

「怎麼了？」沈言問。

趙瀾之轉過頭對上男人狹長的眼睛，「我們去哪裡？」

「嗯？」

「酒店還是你家？」

沈言愣了愣，隨即露出微笑，「你不是不喜歡酒店嗎？」他側過身吻住趙瀾之的嘴唇，「我可捨不得委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