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章

趙曦怕鄭穎吃虧，跟著兩人來到一個露天餐廳。

儘管鄭穎這幾天已經有了離婚的念頭，但畢竟掙扎了這麼多年，再次聽陶立波先提出離婚，還是有點難以接受。所以說了沒幾句話，便借口去一趟洗手間，然後療傷去了。

趙曦看看時間，鄭學恆還沒過來，不會是沒看到她的簡訊吧？早知道她剛才就直接打電話了。

她把手機放回桌上，正要抬手去端茶杯，卻不想陶立波忽然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趙曦只覺得渾身汗毛一豎，下意識地想要抽手，卻不想陶立波已經先她一步，抓住了她的手，並且在指尖捏了捏。

太噁心了！

趙曦用力掙扎，怒視著他冷聲道：「陶先生，請你自重。」

陶立波一笑，略微發福的臉顯出幾分猥瑣。他傾身往趙曦旁邊靠了靠，壓低了聲音說道：「趙小姐，上回那瓶香水還喜歡嗎？」

趙曦想要後退，卻因為被他拽住了手無法行動。她看看周圍，這家餐廳環境清幽，此時顧客並不多。

趙曦想也不想，揚起另一隻手，直接朝他臉上扇去。

陶立波一時不備，被她打得偏過頭，手上的勁也鬆了。趙曦趁機抽出手站起來，拿起桌上的茶壺，茶水帶著茶葉沫子潑了他一臉。

鄭穎在整理情緒還沒回來，周邊零散的顧客已經發現他們這邊的動靜扭過頭來，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趙曦還不想做醜聞女主角，想著待會兒再給鄭穎打電話，提起包包轉身就走。

卻不想，陶立波不依不饒，上前兩步就拽住了她的手腕。

趙曦也不甘示弱，手一揚，就把隨身的包包甩過去，兜頭兜腦地又往他臉上來了一記。

餐廳服務員試圖出來調解，陶立波揚聲道：「沒見過跟女朋友鬧彆扭的？！」

周圍一下子沒了聲音，跟女朋友鬧彆扭，別人的家事嘛！

「誰是你女朋友！」趙曦手被他拉著，只能一腳踢過去。

陶立波側身一躲，正要開口，冷不防眼前一黑，猛地別過臉去，仰面摔倒在地。等他反應過來，才覺得嘴角疼得發麻，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

他抬頭看去，這才發現趙曦身邊多了個人，仔細看了看，哦，原來是他小舅子。

鄭學恆覺得，如果殺人不犯法，他真要把這個人渣剁了。他壓抑著身上的怒氣，轉身看向趙曦：「你怎麼樣？」

趙曦第一次看到他出手揍人，還沒反應過來，獃滯地搖了搖頭：「沒、沒事……」

鄭學恆又氣又心疼，用力地揉揉她的腦袋：「傻不傻，被欺負了不會喊人嗎？」

陶立波一邊揉著嘴角一邊站起來，鄭學恆掃了他一眼，直接開口：「你跟我姐離婚的事，我會找律師跟你約談。以後不要再以任何理由，約我姐出來見面，懂嗎？」

陶立波忍不住又看了趙曦一眼，男人的劣根性在他身上發揮得尤為明顯，得不到的東西最好，摸不到的女人最誘人。

鄭學恆發現他的目光，沒有說話，但趙曦卻覺得他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似乎強制壓抑著怒氣。

怕他衝動犯事兒，她低聲道：「我們走吧，看著他怪噁心的。」

鄭學恆回過神，點了點頭，擁著她的肩膀轉身離開。

走了一段路，趙曦想起來：「我忘了給穎姐打電話了，你先等等。」

鄭學恆也想起來了，他這次來這裡是找鄭穎的，這個白痴，談離婚這麼大的事也不告訴家裡。

趙曦撥通了電話，略去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只說道：「陶立波走了，你到門口來吧，學恆來接我們了。」

過了一會兒，鄭穎紅著眼過來。

鄭學恆這次看著她就來氣，要不是她，趙曦也不會被姓陶的佔便宜。

三人不聲不響地上了車，鄭穎情緒不太好，對鄭學恆道：「學恆，你直接送我回家吧，我這樣子被爸媽看見了，他們又該擔心。」

鄭學恆也不想讓她這樣出現在趙家，長輩看見了難免會問。所以，他也沒拒絕，直接把車開去了鄭家。

把鄭穎安頓好，兩人重新上了車往城北趙曦家開去。

路上，鄭學恆心裡還覺得不舒服，問了一句：「他沒碰你其他地方？」

趙曦道：「沒呢，你當我還是沒見過世面的學生妹，被人佔便宜也不敢反抗？」她說著，為了讓他高興點，跟他分享自己的豐功偉績，「我扇了他兩巴掌！」

鄭學恆面無表情道：「我覺得扇少了。」

趙曦笑著抱住他的胳膊，安撫他的情緒。

鄭學恆想了想，又問她：「上次你不也見過姓陶的，那回他沒占你便宜吧？」

趙曦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實話告訴他：「其實上回他就老盯著我看，後來他給我寄了一瓶香水，就是那瓶被我扔垃圾桶里的。」

「這個人渣！」鄭學恆面色陰沉地罵了一句。

過了兩天，鄭家收到快遞，是陶立波寄來的離婚協議書。上面的條款一目了然，因為感情不和，常年分居等原因，鄭穎幾乎凈身出戶。

鄭家也不缺那點錢，但老鄭同志看到這樣的協議，仍舊上了火。他把協議摔在桌上，指著鄭穎罵道：「你看看你！這十幾年都貢獻給了一個什麼玩意兒！」

鄭穎捂著臉掉眼淚，鄭媽一邊心疼，一邊又惱火，說了一句：「就這種人你還不願意離啊？！」

鄭學恆還沒回來，陶斯晚也還在學校。鄭穎默了一會兒，慢慢擦乾眼淚，紅著眼眶道：「離，我離！不過，我不會離得這麼廉價！」

晚上鄭學恆過來，老鄭把收到的離婚協議拿給他看，鄭穎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說道：「學恆，陶立波該給我的，一分都不能少！」

鄭學恆明白她的意思，正好，他也看陶立波不順眼。

趙曦知道離婚協議的事已經是幾天之後，她問鄭學恆：「那現在是什麼情況？」

鄭學恆道：「我讓律師在跟他接觸，我們提出的財產分割方式，姓陶的不接受。」

他說完之後，冷哼了一聲。

他當然知道陶立波不會接受，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姓陶的名下一半房產不動產，還有法國的一個酒庄，姓陶的同意才有鬼了。

實際上，他對陶立波這些財產沒多大興趣，只不過他要讓他知道，鄭家的人以及他鄭學恆的女人，不是隨便讓人欺負的。

趙曦摸摸他的臉，有點心疼地說道：「你要操心的事怎麼這麼多呢……」

他們現在在鄭學恆自己的公寓，剛好是周五，趙曦下了班就過來跟他一起做飯。自從上次之後，她就愛上了跟他做飯的這種感覺。

廚房裡的老鴨煲在燉鍋里咕嚕咕嚕地煮著，滿屋都是香氣。

鄭學恆靠在沙發上，趙曦趴在他身邊，貼心地給他捶肩膀。鄭學恆笑道：「以後真結婚了，你還會給我捶嗎？」

自從端午兩家人正式見了面，結婚的事也算是提上日程，只差兩家老人一起去找人定個良辰吉日。

趙曦一時有些晃神，結婚什麼的，去年這個時候她還覺得好遙遠呢。

鄭學恆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抵著她的額頭追問：「想什麼呢，嗯？」

他的呼吸濕熱，趙曦往後一躲：「沒想什麼啊。」

鄭學恆不依不饒地追過去，趙曦又笑著躲他，不知不覺，兩人又親到了一起。

事實上，鄭學恆是有點想法的。

滿打滿算，他跟趙曦也算是交往快一年了，都是熟男熟女，沒那種方面的心思，那是假的。

鄭學恆的手在趙曦衣服底下游移了一會兒，隨後就奔著她的牛仔褲去，然後啞聲問她：「可以嗎？」

趙曦紅著臉看他，他的眼圈有點紅，就好像小朋友面對一個喜歡的玩具，然後紅著眼說：「我想要，可以嗎？」

多可憐，多招人疼。

趙曦其實也有點想要了，但她還是很抱歉地說道：「要不下次吧，生理期哈~」

鄭學恆：「……」

吃了晚飯，鄭學恆照舊把趙曦送回家。到了趙家樓下，鄭學恆抬頭看看黑著的窗戶，問趙曦：「你爸媽又住學校了？」

趙曦點了點頭：「他們重點中學，壓力太大了。」

鄭學恆表示理解，然後摸了摸她的腦袋：「一個人當心點。」

趙曦笑了起來：「放心吧，我上初中的時候也一個人住過。這裡治安很好的！」

「這就好。」鄭學恆把她送到家門口，見她關上門才轉身離去。

半夜裡，趙曦口渴起來喝水。萬籟俱寂，一切細小的聲響都會被放大。她似乎聽到門外有人低聲說話。

這麼一想，趙曦渾身汗毛就豎起來了，她抱了抱胳膊，把家裡所有燈都點亮，又把門窗都檢查了一遍，才回到自己房間。

一夜無事。

第二天周六，趙曦原本想睡個懶覺，卻不想門外傳來林阿姨慌亂的叫喊聲：「來人吶，遭賊啦！快來人啊！」

趙曦心中一凜，突然想到昨晚聽到的聲音，一時后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