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劍堡之行

「宛兒，怎麼了？」在送董小宛回尋月畫舫的路上，戰楓奇怪地發現董小宛今天顯得格外的沉默。

「沒什麼！」董小宛微微笑了笑，卻任誰都能發現那笑容是如此的牽強。

戰楓心中頓時明白了大半，兩個人一時間默默無語。

到了尋月畫舫，戰楓向往常一樣輕輕地溫了吻董小宛的臉頰，輕聲道：「宛兒，我明日就要下泉州了，你在金陵好好等我回來。我先去客棧收拾東西，宛兒好好休息，好嗎？」

董小宛一把抓住戰楓的衣袖，道：「大哥，你今晚不要走好嗎？」

戰楓愕然地看著董小宛，道「宛兒。。。。。。」

董小宛白玉無暇的臉龐上帶著三分嬌羞，但更多的卻是堅毅，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堅定地看著戰楓，低聲道：「大哥，你明日就要出征了，今晚便要了宛兒好不好？」

聲音到了最後，簡直比蚊蚋還小，若非戰楓的耳力足夠，簡直聽不到董小宛的聲音。董小宛雖然可算是當代奇女子之一，敢愛敢恨，但說到男女之事，也免不了有幾分嬌羞。

戰楓心中一陣感動，大手輕輕撫摸著董小宛的臉頰，輕聲道：「宛兒，隨著大哥你會不會後悔？大哥不能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又要讓你一個人金陵受苦了。」

董小宛搖了搖頭，臉上更見堅毅，輕聲道：「宛兒永遠不會後悔。宛兒也不是尋常女兒家呢，宛兒喜歡的是那在天際翱翔的雄鷹，而不是一隻只會在地上啄米的山雞，如果大哥以後天天陪在宛兒身邊，就再也不是那個能讓董小宛一見傾心的戰楓了！」

戰楓見眼前這佳人如此情重，從心底湧起了一股對這嬌俏可人的絕代佳人的憐愛之心，慢慢將大嘴印上董小宛那嬌艷的紅唇。

董小宛不但沒有躲避，反而勇敢地將雙唇迎了上來，和戰楓唇舌相交。

這看似若不經風，楚楚可憐的絕色嬌嬈，在內心卻是如火一般的熱情。

片刻之後，董小宛清明的眼睛已經變成了兩潭馬上就要滴出來的春水，身子也在戰楓懷在瘋狂地扭動起來，戰楓只覺得懷中佳人單單隻是兩個軀體間隔著衣服的摩擦已經是讓自己**大動，哪裡還忍耐得住，一把抱住董小宛向裡間走去。

當戰楓那男人的堅挺狠狠地填滿了董小宛的空虛時，董小宛用一種幸福到了極點的語氣滿足地嘆息出聲來，雙手更是在戰楓**的後背上抓出了兩條深深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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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戰楓和陳子龍，馬回回，洪七郎整裝待發時，卻奇怪地發現來送行的人中除了冒辟疆，董小宛和張博外，赫然還多了一個秦淮八美中的柳如是。

名傳秦淮天下的秦淮八美居然同時有兩個聚在一起，董小宛和柳如是兩張絕代嬌容相映成輝。立時有引起了秦淮街頭的一陣轟動。

張博對戰楓幾人道：「戰楓，子龍，老夫明日便要起程上京了，先在此預祝你們能一帆風順，馬到功成。」

冒辟疆卻是苦著臉道：「戰兄，你們倒是逍遙，卻留了小弟在此幫你做糧草官，真是虧大了！」

大家看到了冒辟疆那副做出來的愁眉苦臉，不由都大聲笑了起來，倒也沖淡了幾分離愁。

柳如是倒是落落大方地道：「戰公子，子龍，如是只恨自己是女兒身，不能前去與兩位並肩而戰，只盼兩位此去能一戰功成！如是日日在金陵為兩位祈福！」

戰楓朗聲道：「多謝柳小姐了！」

只有董小宛卻始終沒有做聲，但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中的情意卻已經包含了一切。

此時無聲勝有聲。

戰楓一提馬韁，大聲道：「戰某這就去了，諸位多多保重！」

說罷，轉身與陳子龍，馬回回，洪七郎四人策馬而去。

董小宛久久看著戰楓身影消失的方向，神思一陣恍惚，大哥啊，此地一別，不知何日才能再見啊。

柳如是輕輕地推了推董小宛，調侃道：「小宛，你的戰大哥早走遠了，是不是把你的心兒也帶走了？」

董小宛好一陣才回過神來，嬌嗔道：「柳姐姐又笑我！」話一說完，雙頰上已經飛起兩絲紅暈。

柳如是輕佻地在董小宛臉上摸了一把，嬌笑著道：「小丫頭害羞了！」

董小宛頓了頓小蠻足，反駁道：「我看柳姐姐你不是對戰大哥動了心，就是對陳公子動了心，不然怎麼會這麼早來送他們？」

柳如是一陣嬌羞，嬌斥道：「小宛又胡說八道！」但心中卻是忍不住一顫，陳子龍文才風流，與自己相識多年，兩人心中也相互仰慕，但剛才送戰楓和陳子龍兩人時，自己心中究竟是為陳子龍擔心多些呢？還是在為那個自己方才認識幾天的戰楓擔心得多些呢？自己委實說不上來，陳子龍風流倜儻，但那個戰楓卻是如帝王般的霸道和驕傲，更是有一種象陳子龍這種風流文士身上所沒有的別樣的男兒魅力，這與眾不同的青年男子，對女人的魅力就象他的武功一樣，霸氣逼人,叫人根本就無從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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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戰楓和馬回回,洪七朗都奇怪地看著泉州街頭走著的幾個黃髮深目碧眼的人,不由大覺好奇,這是何族之人?

陳子龍久在東南,忙對戰楓等人解釋道:"這是來自極西之地的西洋人．泉州是我東南最大的港口，在元時更是與極西方的一個叫什麼亞歷山大的城市並稱為天下兩大港口，所以常有西洋之人來泉州做生意，至於其他的天竺，大食，高麗，東瀛等族的人更是司空見慣，戰兄不用驚奇，見多了就習慣了。若非近日和倭寇開戰，說不定我們在泉州街頭還可以碰到東瀛浪人呢！」

戰楓笑道：「這倒是有趣。！」

而馬回回和洪七郎則早被一個坦肩露腹的西洋女子給將眼球也給定住了。那西洋女子膚色極為白皙，樣貌倒稱不上漂亮，只是敢在街頭與其他幾名西洋男子談笑風生，兼之形象放蕩，整個肩膀就這樣露在外面，真可趁得上驚世駭俗。

但其餘在大街上的泉州本地居民卻是熟視無睹，想是平常司空見慣的。

陳子龍低聲道：「西洋人的行事做風之放蕩不羈不拘禮法之處，實在令人膛目結舌！」

戰楓搖了搖頭道：「這簡直比我大漠上的民風之豪爽還過去三分，對了，陳兄知道劍堡在何處嗎？不若我們先趕去劍堡一行！」

陳子龍點頭道：「我開始打聽過了，劍堡就在離泉州數里之處的清源山，這幾天已經有大批武林中人趕去了，我們也應該去了！」

戰楓與陳子龍策馬往城外的清源山趕去，不到半個時辰便已經可以看到氣勢宏偉的劍堡大門了。

劍堡是一座依山而建的大山莊，綿延數里之長，而劍堡堡主師洪元更是武林十大劍客之一，一手定海劍法在東南一帶可以算是首屈一指，所以這次倭寇大舉來襲，首先發出劍令號召武林中人群起而攻之的就是劍堡了。

戰楓和陳子龍分別遞上自己的名貼。

不一會兒，一個面帶激動之色的少年旋風一樣地跑了出來，卻正是許久不見的師少平。

師少平一見到戰楓就激動地叫了出來：「戰大哥！」

戰楓上下打量著將近一年沒見的師少平，師少平去年送姐姐月影上無雙國時在大漠上被戰楓一招所敗，但心中對戰楓卻是由衷的敬佩，再加上從風壁口中知道戰楓和自己姐姐月影的事，早就把戰楓當作自家的人一樣。此時的師少平與去年已經大有不同，少了幾分年少輕狂的銳氣，卻多了幾分沉穩如山的氣度，想是在劍道上大有突破。

戰楓微笑著道：「少平，好久不見了！」

師少平笑道：「戰大哥來了那可太好了，這次那些倭寇有難了！」

戰楓開玩笑道：「這可不一定哦！我現在可是功力全失哦！」

師少平不以為意道：「戰大哥若是功力全失尚且可以獨身闖峨眉，單刀斬杭寬，最近又在金陵大敗魔尊弟子，真可算是威震天下。那如果戰大哥功力恢復了，天下還有何人配作大哥對手？」

師少平對戰楓可是有點盲目的相信的意味了。

這時，一個四十來歲，面目清癯的中年年從大門中走了出來。

師少平一見便恭聲道：「爹爹！」

這中年人原來便是月影的爹爹，劍堡堡主師洪元了，難怪眉宇間與月影依稀有三分相似，只是多了幾分威嚴。

戰楓不敢怠慢，拱手一禮道：「晚輩戰楓，見過堡主。聽聞今日倭寇猖獗，堡主發出劍令，號召天下武林人物共起抗之，戰楓不才，願略效綿薄之力。」

師洪元早就從老友無雙國王風仲仁處聽到了戰楓與月影之間的關係，也是把戰楓做為自家人一般看待，此刻看戰楓的眼光中更是少了幾分威嚴，多了三分慈愛，開口對戰楓道：「賢侄不必多禮。若是不嫌我託大，我便叫你一聲楓兒，你叫我伯父如何？有你前來助戰，我們這次對付倭寇之戰又多了幾分勝算！」

戰楓恭聲道：「晚輩恭敬不如從命。只是此次來的匆忙，未曾帶什麼物事孝敬伯父，還請伯父恕罪！」

師洪元爽朗地笑道：「絕無干係。楓兒你來助我便已經是最好的禮物了。來，我們進堡再談。」

一行進入堡內，在偏廳坐下。

師洪元開門見山道：「楓兒也不是外人，你說我們這次對付倭寇該如何辦才好？」

戰楓沉吟道：「伯父，可有倭寇的消息？」

師洪元苦惱道：「就是這點麻煩，倭寇能夠將天龍幫一舉潰之，可見絕非等閑，但我們至今未能有大舉倭寇藏身的消息。」

戰楓道：「聽說天龍幫主海鬍子隻身逃脫，只要能找到他的下落，我們應該就能知道倭寇的消息。否則我明敵暗，這一戰只怕不好打。最好是先譴人找到海鬍子，邀他來此處共同抗敵！」

師洪元點了點頭道：「最好的辦法莫過於此了。這樣吧，我立刻下令全力找尋海鬍子。楓兒，你們幾個遠地而來，想也是累了，不如先隨平兒去客房休息，今晚上堡中舉行大會，招待各位遠地而來的江湖同道，到時再共商抗敵大計！」

夜幕剛剛降臨，戰楓與陳子龍，馬回回，洪七郎在師少平的帶領下來到劍堡的練武場，練武場上擺了數百張桌子，熙熙攘攘坐了千多人，師少平一邊走一邊為戰楓介紹。

這一千多武林人物大多是東南一帶的武林門派，這次天龍幫被一舉擊潰，使得這些門派人人自危，生怕倭寇的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接到師洪元的劍令后便急急趕來了，也有一部分是聞訊趕來的熱血江湖兒郎和其他與劍堡關係良好的武林人士。

戰楓等幾人被師少平領到最靠近前面檯子的一張檯子坐下。

師洪元見人差不多到齊了，端起一杯酒沉聲道：「各位英雄，在此國難當頭之際，有這麼多英雄好漢能挺身而出，我師某人高興得很。來，師某先敬各位英雄一杯，也預祝我們能一戰而勝！」

全場猛然響起一片熱烈的回應之聲，所有人都將杯中酒一干而盡。

無數七嘴八舌的聲音也摻雜其中。

「師堡主客氣了，這是我們武林中人應該做的！」

「國家興亡，人人有則！」

「抗擊倭寇，義不容辭！」

「師堡主放心，赴湯蹈火，在所不息。」

等等等等諸如此類的豪言壯語不絕於耳。

更有甚者還有人說出什麼「海枯石爛，此心不變」之類的豪言來了，只聽得師洪元哭笑不得，真不知他是來抗擊倭寇的，還是來向心上人表白的，戰楓和陳子龍，師少平也在一旁苦苦忍著笑意。

師洪元暗中苦笑不已，這群人良莠不齊，又都自恃是武林中人，不肯聽令行事，到時真的碰上大隊倭寇了，還真不知怎麼辦才好，若是不能讓這群人聽指揮，只怕和指揮精良的大隊倭寇相鬥會吃大虧。天龍幫的大隊人馬都被一舉擊潰，而這群七拼八湊的武林中人還遠遠不如天龍幫齊心，只怕會更加不堪一擊。

酒過三旬后，師洪元大聲道：「兄弟們，這次我們要面對的恐怕不是一般的海賊倭寇，而是一支能擊潰天龍幫的倭人精銳隊伍。所以我們應該選出一人來，聽他指令，這樣才能有希望打敗倭寇，衛我家園，現在大夥將各自心中的人選都提出來，最好是能精通兵法的！」

這時下面更是如炸了鍋一樣，不一會兒已經提出了數十個名字，每一幫，每一派都提出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人選來。尤其是地處東南的群豪，往往幫派與幫派之間還有些許摩擦，雖然是大敵當前，暫時拋開恩怨，共抗強敵，但也免不了針鋒相對的情況，你飛魚幫提出張三做首領，我神拳門就偏要反對，說什麼張三品行不好，上樓子里找姑娘都不給錢。而神拳門的提出讓李四做首領，同樣又被飛魚幫駁得一無是處，說李四武功太差，上次被一個小混混一拳打落了三顆牙！一時之間，整個練武場就如炸開的油鍋一樣，簡直比菜市場還熱鬧了三分。

師洪元只覺得頭暈腦漲，苦不堪言，這樣下去，不用倭寇來，只怕用不了幾刻鐘，自己人就開打了。

戰楓和陳子龍，師少平一桌倒成了最無所事事的，幾個人微笑著看著旁邊一桌的人如有深仇大恨一樣爭得面紅耳赤。

一個說，一定要選一個武功最厲害的人，不然不足以服眾。

另外一個卻說，武功厲害沒用，這已經不是尋常的武林爭鬥，一定要選一個精通兵法的才行。

先前那人勃然大怒，武功厲害沒用那你幹麼不請內閣大學士楊大人來指揮我們，你看他指揮得動我們嗎？

後面說話的那人也是怒氣衝天，論到武功厲害，就是天下第一的魔尊月拔了，難道你想請他來做我們頭領？他可是關外人，莫非你想做賣國賊不成？

說到最後，已經是離題萬里，不知道扯到哪裡去了。

戰楓微笑著看著這群人，也輕輕地搖了搖腦袋，這樣下去，三天三夜也不會有個結果。

這時，突然有種不舒服的感覺爬上了戰楓的心頭。

是殺氣，戰楓心頭一懍，這場中某個地方潛伏著幾股淡淡的似發欲發的殺氣，戰楓的神經立刻就崩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