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 有仇不報非君子
宋傾被嚇得心跳撲通撲通的,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看著他自顧自地系好了安全帶,只好自己也繫上安全帶,瞪他一眼,壓低聲音問:「你怎麼在這裡?」
楚堃嘻嘻一笑:「哎呀。月色這麼好,實在無心睡眠,出來晒晒月光。姐,你怎麼也不睡覺呢?」
宋傾無語地看了看外面的陰天,月光在哪裡?
她帶著鴨舌帽擋住了瘦削絕美的臉,只有飽滿的雙唇死死地抿著。看上去有幾分倔強:「我去鄴城。」
「你打算就這麼開車去?那可是有五六個小時的車程呢,萬一路上再堵車,明天天亮你都不一定到得了!」
宋傾冷冷地一哼:「沒關係,我有兩天的時間差,這段時間……」
她忽然住了口,真是奇怪,和他說這些做什麼?
楚堃笑嘻嘻地從口袋裡掏出一串鑰匙來,在她面前晃晃:「你看,這是我的私人飛機的鑰匙。哎呀,我這架飛機呢,是不會有官方的飛行記錄的,你要是想借,就求我……」
宋傾突然伸手握住了那串鑰匙,同時一點遲疑都沒有地說道:「求你!」
楚堃一段話還沒說完,就被她這爽快利落的一句「求你」給頂回去了,只好捏了捏鼻子,鬆開手任由她拿了鑰匙。
「飛機在哪裡?」
楚堃轉頭指了指海邊不遠處的一棟地標似的高樓:「那上面。」
宋傾看了一眼那大樓上閃亮的標誌:「經緯大樓?你的飛機為什麼……這是你的產業?」
楚堃摸摸下巴,笑得無辜又單純:「我總要有點養家糊口的本錢啊,我現在可是正兒八經的商人。」
宋傾勾勾唇角,隨即捏了捏帽檐,把帽子又拉低了些。衝鋒衣的領子豎起擋住大半張臉,朝楚堃低聲說:「走吧。去拿飛機。」
隨即發動了車子。
楚堃把嘴裡的棒棒糖咔嚓一聲咬碎了。隨即咽下去,一副準備戰鬥的模樣,跟著她開車到了經緯大樓下,兩人順著電梯到了頂樓下的樓層,看著通往頂樓的鐵門上,門禁在一閃一閃地冒著紅光,她從腿上拿出匕首。
「唉,你就不能問問我有沒有卡嗎?」
楚堃無奈地低嘆,從口袋裡拿出門禁卡,開了門,一臉嫌棄地看著她:「好好的一個女人,怎麼就不能有點心機,利用一下身邊的資源呢?」
宋傾淡淡地看他一眼:「我這不正是在利用嗎?」
楚堃嘻嘻一笑,帶著她上了頂樓,飛機靜靜地停在那裡,楚堃開了門,上了駕駛座,看著她傻在門外,立即嘻嘻笑著朝她招手:「怎麼,你還想自己開飛機嗎?上次沒掉到海里就不錯了,這裡到處都是大樓,隨便撞上一棟,就慘了!上來吧,我來開!」
她只好上去,帶好耳麥系好安全帶,看著他分外認真地開著飛機,忍不住對著耳麥大聲問:「楚堃,你現在真的每天都沒事做了嗎?」
「是啊,每天閑的蛋疼!」圍諷反技。
她臉一黑,就知道跟他閑聊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回鄴城打算去哪裡?」
宋傾笑笑,打開手機調到了一副地圖,指著上面的紅標對他揚了揚:「當然是去瓮中捉鱉。」
「哪只鱉這麼倒霉?」
宋傾收回手機,呵呵一笑:「去了就知道了。」
「不需要多餘的人手嗎?」
她搖搖頭。
自己的仇自己報。
上次是雙拳難敵四手,又被打了葯,這一次……
她握緊了拳頭,看著窗外的夜空,很快的,鄴城的地標建築天線傳媒大廈就能遠遠地看見了,她忍不住坐直了身子,看了楚堃一眼,把手機里的地圖調出來放在了他面前。
楚堃撇撇嘴,只好照著地圖,飛往那個公寓樓。
飛機在距離公寓樓不遠處的一處公園草地上降落,楚堃在飛機上看她:「我不能下去了,你自己可以的嗎?」
「放心。」
楚堃見她轉身就要走,急忙喊了一嗓子:「唉,那個……姐啊,要是有人來了,我得跑了啊,回頭再來接你!」
宋傾聽完,兩隻腳差點絞一起把自己絆一跤,氣得回頭沖他沒好氣地低吼:「要跑趕緊。」
楚堃嘻嘻一笑,看著她轉身跑遠,臉色漸漸沉下來,給自己的人打了個電話,隨即下了飛機,遠遠地綴在宋傾身後,跟著她摸到小區的牆外,看著她抓住外牆的鐵柵欄,在牆上輕輕一踩,就翻了進去。
小區里有攝像頭,她貓著身子從死角里溜過去,已經察覺到身後有人,但是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她索性一路不回頭,找到了費苒住著的那棟樓。
電梯里有攝像頭,她將帽子拉低,還是上了電梯,帶著手套按了12樓的按鈕,很快,就聽到旁邊的另一個電梯啟動的聲音。
到了十二樓,她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一梯兩戶的戶型,楊溢已經把費苒的公寓號碼告訴了她,她摸到門口,看著房門犯了難。
總不能直接從門摸進去吧?
難度有點大。
正在犯難的時候,電梯叮地一聲又響了,楚堃笑嘻嘻地站在電梯里,壓低聲音朝她笑:「姐,門口那株植物的盆地,有沒有鑰匙?」
宋傾這才看到門口的植物,頓時失笑:難道費苒也有這種藏鑰匙的癖好?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扳開植物,果然看到底部藏著一把鑰匙。
「啊哈哈!」
楚堃張著大嘴在她身邊蹲下來,嘎嘎地笑了兩聲,一把搶了鑰匙打開門。
「喂。」
楚堃立即回頭警告地朝他做了個噓聲的姿勢。
兩人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子,已經是黎明時分了,屋子裡靜悄悄的。
他們直接去了卧室,輕輕一擰門,開了。
宋傾穿著軟底的運動鞋,走起路來悄無聲息,摸到了床邊,費苒正側躺著,帶著眼罩和睡眠耳塞,睡得正香呢。
宋傾看見她的睡眠耳塞就放心了,從腰間的挎包里拿出乙醚,倒在了手帕上,隨即冷冷一笑,撲到床上壓住費苒,將帕子捂在了她的口鼻上。
費苒眼睛上帶著眼罩,根本看不見壓制著自己的人是誰,只是下意識地尖叫掙紮起來,然而,掙扎了幾秒而已,就徹底暈了過去。
楚堃賊兮兮地走進來,看見她迷暈費苒,還好奇地掀開費苒的眼罩,借著晨光看了看她的臉,忍不住讚歎:「嘖嘖,這麼看著也是個不差的美人兒,看上去挺端莊啊。這是你情敵?」
宋傾白他一眼,沒答話,開始動手剝費苒的睡衣。
「唉?你這是要幹嘛?」
宋傾一句話都不說,把她剝了個精光,拿薄被子一裹,朝楚堃說:「扛出去吧。」
楚堃頓時不樂意了:「我這麼瘦弱,哪扛得動?」
「難道要我扛?」
楚堃撇撇嘴:「那你怎麼謝我?」
宋傾看他一眼:「給你做肚肺湯?」
楚堃眸光一亮,答應了:「好。」
於是麻溜兒的扛起裹成粽子的費苒,問:「去哪裡?」
「鄴城哪裡早上最熱鬧?」
楚堃看她一眼:「你是鄴城人,問我嗎?」
「當然是西城那邊的包子一條街了。」
那裡的包子街,早上會彙集小半個鄴城的百姓,人來人往,最適合某些人裸奔了。
兩人扛著昏睡的費苒,原路返回,從院牆翻了過去,兩人甚至毫不客氣地把費苒直接扔出牆外,摔得啪嗒一聲。
宋傾聽到這一聲,才惡狠狠地笑了。
「姐,你這是有多恨她?」
宋傾拿被子再次把她裹起來,讓楚堃扛著,上了飛機。
這一次,飛機上卻又多了個人,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默默地開著飛機一句廢話都沒說,宋傾索性也不問,飛機到了包子街上空,她說了一聲:「降低一點,我把人扔下去咱們就走。」
說完,她還不放心地問楚堃:「你的飛機真的不會有記錄?」
楚堃笑眯眯地看著她:「放心,沒有。」
她點點頭,隨即毫不客氣地把被子裹著的費苒扔了下去。
飛機立即掉頭,趁著包子街里的人還沒有發現費苒的時候,轉身就走。
費苒被被子裹著落在了大馬路上,受了一身的傷,被這麼一摔,劇痛感傳來,乙醚的作用倒是漸漸被擊退了,她悶哼著,醒了過來。
天已經亮了。
包子街陸陸續續有早起的大爺大媽來買早飯,也有要上班的人在這裡吃早飯,費苒從上面落下來的動靜實在太大,驚到了街邊各家包子店的老闆和營業員們。
立即有人跑出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幾個年輕的營業員看到外面落下一團被子,裡面露出白花花的一團,立即成群結隊地上街了。
費苒哼哼著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四周圍著她的人。
他們正對著她指指點點,有的年紀大的,甚至對著她呸呸地吐口水,她一愣,忽然覺得有些冷,一低頭,才看見自己的渾身居然一件衣服都沒有。
「啊!!!」
多少年來,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慌張過。
她捂著胸,擋不住下頭,擋住了下頭,又顧不了上頭。
她裹著被子,連站都站不起來,一站起來,就真的風光全露了,只好裹著被子在街上蹲著,又驚又怒地看著四周的人:「看什麼看,都不準看了!」
四周圍觀的人立即有人嘻嘻笑著拿手機對準了她,拍攝不停。
費苒看著那些拿手機的人,下意識地拿手捂住了臉,這個一鬆手,身上的肌膚立即又不受控制地露了出來。
經過這一次,費苒頓時上了鄴城當地的頭條。
從此得了個外號,鄴城裸=奔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