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第二天早上的時候,皇帝神清氣爽的穿上衣裳,然後又是衣冠楚楚的偽君子一枚。
他徹底貫徹了前一天起床不認人的原則,穿好衣裳轉過頭來,又隔著被子在南玉身上踢了一腳,道:「今天給朕安分一點,鬧出什麼事情來,朕有你好看的。」
南玉躺在床上,整個人慵懶的慵懶的跟只剛睡醒的貓兒一樣,抱著被子對皇帝眨了眨眼,「萌萌」的道:「聖上,人家一定會很乖的很乖的,乖乖的等你來寵幸。」說著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還故意從被子裡面伸出一條腿來,放在他的褲襠上揉啊揉的,揉得小皇帝將褲襠鼓成了小帳篷。
皇帝伸手拍掉她的腿,警告的瞪了她一眼。南玉也不怕,反而咬著手指曖昧的笑起來,然後趁著他不注意,又將腳踩到他褲襠上流氓了一下,這才將腿伸回來。
皇帝被挑得火起,偏偏要上朝又不能回床上重新再干一場,於是彎腰惡狠狠的捏著她的下巴道:「你等著,看今天晚上朕不把你給辦了,非得讓你三天下不了床。」說完還從被子伸手進去,在她胸上掐了一把,掐得南玉疼得嘶嘶吸氣,這才滿意的直起身來,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等皇帝走了,南玉也神清氣爽了,掀了被子從床上起來,扶了扶自己酸痛得跟不是自己一樣的腰,小心的扭了扭。
昨天晚上的戰況太激烈,皇帝的體力太好,而南玉不甘示弱跟著應戰,於是這樣的結果是,南玉腰酸得差點走不了路。
南玉將雪芽翠芽兩人叫了進來,讓她們伺候自己去洗澡。雪芽翠芽看著南玉原本凝脂一般的肌膚上,出現的密密麻麻的不怎麼協調的粉紅,她的腿根處,還隱隱約約沾著一些不明物體的白濁,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特殊的曖昧氣味。
雪芽翠芽低著頭不敢看,臉上不由自主的紅了紅。剛從尚宮局出道的小宮女,雖然被教導了這些事情,還不能淡然的應對這種情形。
南玉看了她們一眼,十分平淡的說道:「有什麼好臉紅的,你們遲早也有這麼一天的,你家主子我只是比你們早了幾年而已。」
雪芽綠芽生怕南玉誤會她們有別的心裡,然後故意挖個坑來給她們跳,馬上表白道:「采女說笑了,奴婢們是伺候采女的宮女,一輩子出不了宮,自然不會有娘娘的福分。」經過昨天的事,雪芽和綠芽對這個宮女出身的采女還是很敬畏的,並不敢有別的非分之想。
南玉道:「有什麼不可能的,等你家主子我成了第一寵妃,到時候我給你們挑個小將軍小武郎做郎君,風風光光的出宮嫁人去,然後當個官太太。」
這個時代不像後來的某個朝代,宮女都是從官宦之家挑的官家小姐,所以到了年紀就能放出宮去嫁人。這時候的宮女進了宮就算是皇帝的人,到死不能出宮。那一句「一入宮門深似海」說的可不止是妃嬪,還有宮裡的宮女。
不過這些也不是絕對的,若是有主子的恩典放你出宮,也不是不能,只是主子在宮裡必須要有足夠的分量。所以當初她會那麼殷勤的幫常婕妤爭寵,打的也不過是出宮的主意,哪裡知道常婕妤是過河拆橋的性子,不,她是自己還沒過完河呢,就拆了她這座橋,於是害慘了她的同時讓自己也給淹死了。
雪芽和翠芽並不將南玉的話當真,采女自己都是宮女出身,在後宮既沒有根基又沒有靠山,就算現在能得聖上幾分寵愛,但誰知道能持續到幾時呢。宮裡多的是聖上寵愛過的妃嬪,可那些如今哪裡去了。
可這並不妨礙她們笑著跟南玉謝恩道:「奴婢們先謝過采女的恩典。」說著扶了南玉進了浴桶。
桶里加了花瓣加了可以舒緩疲憊的精油,南玉舒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揮手讓雪芽翠芽下去道:「你們下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
等舒舒服服的泡過澡,雪芽和翠芽來服侍南玉梳妝穿衣。
雪芽的手很巧,給她綰了一個望仙髻,畫眉貼鈿。從銅鏡裡面望過去,還可以看到她脖子上和胸口上斑斑點點的小粉紅,雪芽用麵餅沾了素粉,想要遮在那上面,南玉在鏡子里左右看了看,卻推開了她的手,道:「就這樣,不用遮。」
雪芽愣了一下,然後道了一聲是,便不再說話。
翠芽拿替她穿上衣裳,袒領半臂襦裙,上黃下綠,配著黃色的披帛。等從椅子上站起來,披帛迆地,胸口半袒,酥/胸半遮,面如芙蓉如桃花,嘴角似笑非笑,微微挑起的眼睛彷彿發著光。
翠芽看得有些驚艷得發愣,等回過神來才道:「采女長得真漂亮,讓人看得都要移不開眼。」
她這句話不僅僅是恭維,這後宮里比南玉漂亮得妃嬪不是沒有,別的不說,儀瀛宮的戚貴妃和甘泉宮的薛賢妃,一個絕色光艷如牡丹,一個驚鴻脫俗如水仙,都是一眼看去比南玉長得好看的美人。可南玉卻有另一種味道,既不顯得艷麗也絕不出塵脫俗,眼波流盼,眼眸含情,看著人的時候,全身都會流露出來一股風情,讓人越看越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南玉笑了笑,然後碎步而行,接著翠芽發現了,采女連走路的時候都會透出一股風流。翠芽在心裡嘆道,聖上會看中采女,果真不是沒有道理的。就是采女身上那股獨一無二的風情,也是別人怎麼學都學不來的。
雪芽和翠芽跟上南玉,然後她們出了昭陽宮。南玉準備要去的是王昭容的長信宮,但在這之前,南玉不介意在後宮裡先閑逛兩圈,讓後宮的眾人都認一認她這個新上位的寵妃。
於是在這春花爛漫的暮春三月,御花園裡奼紫嫣紅,牡丹芍藥桃花杏花都開得正艷,而那天在御花園裡的小宮女們看到的是這樣的情形:新上位的那位新采女滿目春風,神氣飛揚的從御花園裡穿花而過,身後跟著兩位亦步亦趨的小宮女。
飛舞的桃花杏花飄落在她的頭上,有一朵落在了她的額頭上面,另有一朵落到了她半露的酥/胸上面。然後采女姑娘翹起蘭花指,將胸口上的桃花輕輕一彈,桃花飛落,卻露出了半酥/胸上的另一朵粉色「桃花」。如果仔細的看,便會發現這樣的桃花還不止只出現在酥/胸上的一朵。
圍觀的小宮女們紛紛低頭竊語,談論起這位新上位的小采女,都說見過高調的采女,但卻沒見過這麼高調的采女。
南玉隨意般的瞥了她們一眼,對自己引起的圍觀很是滿意,然後繼續趾高氣揚的走在花瓣鋪就的鵝卵石路上。
等她一直走到牡丹園中時,一個穿著齊胸襦裙的宮女從牡丹叢中走了出來,抬眼看到她走過來,她卻不像別的宮女那樣或停下來圍觀,或走上來行禮,而是轉身快速的想要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南玉喊住她:「站住。」
那宮女停下來,但卻不敢馬上回過頭來,好一會之後,才慢悠悠的轉過身,對著南玉屈膝行禮,道:「見過采女。」
南玉走過去,看著她道:「喲,原來是棲桐姑娘呀。」
趙棲桐,當初跟南玉一起伺候常婕妤的宮女,那時南玉還不叫南玉,叫棲梧,她們兩個人的名字合起來取自「鳳棲梧桐」。只是可惜,常婕妤空有鳳棲梧桐的野心,卻沒有鳳棲梧桐的命。
當初在常婕妤身邊,她比棲桐要受常婕妤重用。結果後面她用一杯茶水陷害得她在常婕妤面前翻不了身。
後來常婕妤會這麼不顧情分的折騰她,有很大部分都是這位棲桐姑娘挑撥離間的功勞。還有以前常婕妤折騰她的那些法子,什麼大冬天的讓她跪冰板,一直跪到長寬半米長寸余厚的冰塊全都融化為止;大夏天的讓她頂著水缸在太陽下面站上三兩個時辰;再有什麼讓她給常婕妤試不知從哪裡淘弄來的葯,吃過後全身浮腫上吐下泄之類的,這些都少不了她慫恿的功勞。
棲桐笑得極為不自然,她自然也沒有忘記當初她對南玉做的事,現在有些討好的笑著道:「與采女許久不見了,不知采女可安好?」說著頓了頓,又繼續道:「從前奴婢和采女還在一張鋪上睡過來著,沒想到一轉眼采女便成聖上的人了,從前我就說,采女是最有福氣的人,總有一天會飛上枝頭的……」
南玉走到她跟前,呵呵的笑了兩下,道:「你見我如今從宮女變成了采女,便知道我活得十分的好。反倒是你,從前是婕妤身邊的大宮女,現在卻淪落到在趙修媛宮裡當掃地宮女,可見是過得不大好。」
棲桐臉上的笑容再撐不下去,漸漸凝固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