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高中時代篇--爬山記(上)
高二那年理科1班組織了學生爬山春遊,因為是難得一次的集體活動,所以學生們的興緻都很高。班會討論那天大家都提出自己的意見,比如野炊、火鍋、燒烤、零食大會……反正各種各樣新奇的點子,班級娛樂氛圍濃厚。
張心薇拿著一支筆轉過頭敲寧藍的桌面,「誒親愛的,明天組隊?」
寧藍撐著下巴眨了眨眼,俏皮的笑道:「組隊吃零食?」
這時候班長剛好在黑板上寫下最後一個字,然後看了看,轉身推了推鼻樑的眼鏡:「那根據大家表決,明天就自己帶吃的上山,然後各自分組就好。」
張心薇嘟囔了一句,不用想也知道。接著又對寧藍說:「待會放學去逛超市,買吃的?」
「我當然無所謂啦,陪你去也行。不過明天我媽媽可能會給我準備其他吃的,你知道她很愛做這些。」寧藍無奈的笑笑,張心薇仰天長嘆,有一個營養師的媽媽就是好。
唐其從遊戲雜誌中抬起頭,挑眉偏頭看向她們,悠悠的開口:「你們決定好了?我呢?」
張心薇回頭嫌棄的「切」了一聲,然後一臉不屑的看著他:「誰管你,你們男生不是都是一大幫一起嗎?你可以和他們鬼混去。」
「張大媽,你還是這麼自戀。」唐其斜了她一眼,「我說的是買零食記得多買一點,我的那份交給你了,我可沒說要和你一起。」
「那你就想想吧。」張心薇冷笑一聲傲嬌的不再理他,唐其又轉頭繼續淡定的朝著寧藍:「寧藍,你呢?」
寧藍看似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我媽媽應該會給我準備乾糧之類的,或者蛋卷啊麵餅啊這種,到時候你們要是想吃就來找我。」
唐其做了個鬼臉對著轉頭怒目而視的張心薇,然後繼續哼著小調看遊戲雜誌。
「寧藍,這種吃裡扒外的傢伙幹嘛照顧他!他不是很有女生緣嗎?到時候多的是女生去找他,他哪裡會餓到自己的胃?」張心薇只要現在一看到唐其,就會想到早上那個文科班的蘿莉女生在教室外找他的情景,一不留神說話變酸了也沒有察覺。
寧藍又眨了眨眼,唐其終於又從遊戲雜誌中抬起頭,他笑了一下,眼神賊賤的上下打量她:「張心薇,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句話酸得很?怎麼,看到我和其他女生在一起,你吃醋了?」
張心薇愣了愣,然後手中的筆就飛了出去,惡狠狠的說:「吃醋?做夢!」
唐其淡笑著望著她,熟稔的偏頭躲過了那隻飛來的筆。
班會結束后寧藍見張心薇還在慢悠悠收拾東西,就跑去沈幸的座位找他。他們一直一起回家,今天要陪心薇去買東西,就想讓他不用等她了。
到了沈幸座位發現徐蓁走到沈幸座位前,笑顏淺淺的樣子格外柔媚,側臉在她撩起一縷髮絲后露出清純的弧度,她柔聲笑道:「沈幸,明天我可以和你一起嗎?」
沈幸和同桌談話被打斷淡淡抬頭,看了眼徐蓁,然後目光一掃對上站在徐蓁身後的寧藍,略微有些詫異:「今天這麼早?不繼續留在教室寫作業了?」
寧藍撇了下嘴,徐蓁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站在一邊不明究竟地望著她,寧藍攤攤手:「不留了,待會要和心薇去買東西,就不和你一起回家了。」
沈幸的同桌拿著手肘曖昧的碰了他一下,然後笑嘻嘻的說了聲:「我先走了,明天再說比賽的事情。」極快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一溜煙跑走了。
沈幸回頭看了一眼,朝著對面寧藍他們座位的方向「喏」了一聲。寧藍回頭,就見張心薇提著一袋垃圾走出教室,唐其在她轉身後尾隨著和她一前一後走了出去。
寧藍頓了頓,不確定的開口:「他們......一起去丟垃圾?」
「這趟垃圾可能會丟很久。」沈幸手裡轉著筆,悠悠的開口:「所以,你確定還用等心薇?」
「唐其又不能把她吃了。」寧藍嘟囔著,「而且我和心薇說好的,她書包還在這。我回去做作業等她,不聊了。」
寧藍心裡不是很舒服的擺擺手走開,徐蓁對沈幸的心意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她整天放學和沈幸一起回家已經收到無數曖昧的目光,雖然有時候是他們四個包括張心薇和唐其一起,但高中這種青春期花季年紀,戀愛的話題總是隱隱約約圍繞在身邊。
讓她心情更加鬱悶的是,她轉身離開后沈幸並沒有叫住她。
她聽見了徐蓁的聲音再次隱隱的從再背後響起。
回到座位后視線還是不自主的飄向斜前方沈幸的位置,他半抬著頭和徐蓁在說什麼,側臉勾勒完美的弧度,徐蓁笑得比春日嬌花還明媚,寧藍半轉了個身子,左手撐著頭擋住視線,帶上耳機聽歌寫語文作業。
不知道過了多久,是語文作業太催眠或者是歌曲讓她進入了夢鄉,她被一個聲音喊著,然後被一個不輕不重的力給推醒了。
寧藍睡眼朦朧的支起身子,沈幸單肩背著書包站在唐其的座位旁邊笑著望著她,她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快沒有人了,然後再看向前面張心薇的座位,書包還在可是人呢?!
「他們沒有回來,我看暫時是不會回來了,我們先走吧。」
「死唐其,又把我的心薇拐走了。」寧藍準備關上作業本,才發現語文作業上赫然有一處被口水浸濕的地方......
她無比尷尬的抬眼瞅著沈幸,發現他身子半倚在桌子邊目光看向窗外,餘光捕捉到寧藍的視線,那雙墨黑的桃花眸靜靜的轉向她,寧藍臉一紅。
他應該沒有看見吧,對的,他怎麼會這麼關注她,何況還是她的作業本......
一邊自我安慰,一邊裝作沒事的關上作業本,收拾了一下東西就跟著沈幸離開了教室。
沈幸在寧藍收拾東西的時候看著她耳根染上的那一絲紅暈,眉眼染上細碎隱約的笑意。所以她是打算掩耳盜鈴?沈幸失笑,掃了一眼她的語文作業本,不免得覺得此時的她特別可愛。
他可是站在她身邊喊了她有一段時間的,看著她小兔子一樣的半張臉趴在桌子上睡覺的樣子,特別柔順乖巧,至於那一灘口水,自然也穩穩的收入了他的眼中。
***
第二天班級出發的路上張心薇過來挽住寧藍的手臂,小心翼翼的問:「親愛的,昨天放你鴿子,你生氣了?」
「唔,」寧藍吃了一片橘子,「你想要怎麼補償我?」
張心薇展開雙手抱住了她,「請你吃零食!」
寧藍悠悠的瞥了她一眼,「我說心薇,昨天你和唐其出去這麼久,你們做了什麼?」
張心薇臉上難得的露出一抹紅暈,有些不自然的眼神飄忽:「哪有做什麼......就聊了一下而已。」
寧藍哪裡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心下也明了了幾分,乾脆裝作哀怨的長嘆一聲:「誒,女大不中留啊,你總是被唐其拐走,哪天連半個都不是我的了!」
「什麼啊!別亂說!」作勢去打她。
「你還打我?嘖嘖嘖一臉羞澀的小媳婦樣兒,戀愛的甜蜜......啊!不要撓我!」
「你再打趣我我就跑到沈幸面前去揭你的老底!」
「嗯,去吧去吧,沈幸旁邊都跟著唐其,我知道你想見他。」
「寧藍!」
「你又不是金角大王或者銀角大王,我才不會被收呢!誒誒誒!叫呀叫呀叫呀,我在呢!」
「......」
一路歡聲笑語,漫長的路程也顯得有趣愉快了不少。
女生隊伍走前面,男生隊伍走後面,因此......
「誒!待會爬山可是順便去扶著女生啊!多麼好展示自己的機會!」
「好主意!我去我去!」
「得了吧,你自己都要人扶,少來哈哈哈!」
「太愛咱們的班主任和班長了,這麼好的活動,就是給咱們男同胞創造機會啊!理科班妹子本來就少,咱班的妹子質量已經算很好了有沒有!」
「對對對!待會彭珊珊歸我了!不許和我搶!」
「小子下手挺快啊!」
「......」
唐其的目光越過人群盯著前面相伴而走互相打鬧的兩個女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想什麼?」沈幸偏頭看他。
「想著......捕獵啊。」唐其勾起嘴角陰陰的笑了一下,沈幸順著他的目光,落在那個馬尾辮的嬌俏身影上。
「你昨天把人家拐走了這麼久,寧藍還在那抱怨你搶了張心薇。」沈幸淡淡的笑,唐其斜眼過來「嗤」了一聲:「你不得感謝我?不帶走哪能讓你乘虛而入?給你們留了私人空間,還不磕頭叩謝小爺我。」
沈幸彎起嘴角,沒有說話。
目光停留在馬尾辮掃過的白皙後頸上,還有那親密的兩個人,沈幸思考了一下。
半晌,沉吟:「那今後......依舊結盟?」
唐其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笑得志得滿滿:「當然。」
......
南方的春天氣息依舊是草木香混合著雨水泥土的味道,山上的路不好走,班主任在最前面帶路,班長緊跟其後發話:「大家注意安全!上山小心!男生有餘力的去扶一下女生,不要摔倒了!」
然後就是一群餓狼般的歡呼聲。
女生們嬌柔的身軀不禁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