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第 100 章
第二天早上,公孫策和花滿樓去了衙門,杭越昨夜喝酒了,早上倒是按時到了衙門。杭越見到兩人的時候有一些不好意思的看著他們倆,想到昨日請人去家裡做客,結果自己喝醉,把客人給晾在一邊。
撓了撓腦袋,道:「你們倆來衙門了啊,昨天,嘿嘿真是抱歉,我這人一貪杯就沒個形,沒嚇到你們倆吧?其實我也很少喝醉,就是昨天高興而已。」
高興得得意忘形了,不過知曉杭越的性子,公孫策收斂玩笑之色道:「知道了,我們不介意看到你出醜,不過現在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幫忙,這件案子才能找到關鍵的線索,不知道杭捕頭現在清醒覺得有幹勁了嗎?」
杭越立刻收起不正經的樣子,道:「肯定有,公孫先生吩咐就是,還客氣什麼。」
「你和花滿樓現在去昨夜我和他發現的一個地方,或許能找到一點有關於蘭生隱瞞的事情線索,不過切記不要打草驚蛇,否則有可能功虧一簣。」公孫策擔心會打草驚蛇,花滿樓倒是平時做事不擔心,可是杭越昨夜喝了酒,現在還有沒有徹底清醒他可不敢肯定。
杭越見公孫策眼神立刻拍著胸脯保證,「公孫先生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肯定不會搞砸的,你可千萬別因為我昨夜醉酒的事情擔心我會壞事,我保證我肯定不會壞事的。」
知道杭越認真,公孫策也放下心,「恩,你們小心為上,我去檢查一下嚴譽的屍體,再過幾日這屍體也查不出什麼了。」
「如今天熱,這屍體是保存不了多久,所以公孫先生要是有什麼懷疑的還是趕緊去看看,過兩日就得讓戲園的人來把屍首給帶走安葬了。」杭越提醒道:「人死了總得入土為安,一直放在衙門,戲園裡的人也會不滿。」
「恩。」
衙門裡雖然專門批了一間屋子來放置屍體,但是也保存不了多久,尤其是這樣天熱的時候,即使屋子裡放著半屋子的冰塊也無濟於事。仵作們驗屍也覺得有些不安,畢竟屍體越久對驗屍的工作阻礙就越大。
看著花滿樓和杭越離開,公孫策在捕快的帶領下走進驗屍的屋子裡。
「公孫大人,你進去吧。」
捕快的臉色很是糾結,像是這屍體有什麼不能靠近的東西一樣,公孫策搖了搖頭換上衣服走進去,一進去就聞到一股弗蘭德氣味,不由得失笑——難怪剛才那捕快的臉色那麼難看,誰整日守著屍體能臉色好看,真是辛苦了。
走到嚴譽的屍體旁邊,公孫策站在那裡,粗略的掃了一眼嚴譽的屍體的確是看不出什麼,不過嚴譽的身形也不算是瘦削,按道理來說是不會被什麼鬼怪之談嚇唬到,死的不明不白,連死因都不知道,真是讓人覺得詭異。
站在屍體面前,公孫策忽然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嚴譽的左手,發現左手上面竟然有一道曾經被抓傷的痕迹,在手背上,已經是癒合結痂留疤,倒不是什麼奇怪的,只是這傷口不像是被什麼利器所傷,反倒是被人給抓傷的。
嚴譽怎麼會被人抓傷成這樣,留下這麼深的疤痕。
和人發生了什麼衝突,竟然會打起來。這傷口也不是新的,不是和張少爺的衝突,那是很早之前留下的?公孫策站在裡面完全不覺得冷,也不覺得有什麼,專心的檢查屍體。
屍體上面果真和仵作說的一樣,並無什麼異常的地方,連個傷口都找不到。
皺著眉,正欲離開的時候,公孫策忽然想到了在揚州的案子,那時的慧通和尚曾受過傷,但是致命傷卻是在後腦的一個細微的針孔,難道嚴譽的死因也會是這樣?這麼近的距離能殺死嚴譽的,還是用這樣的手段,恐怕——
不對,如果是用暗器的話,完全可以在酒樓二樓動手,再加以那面牆上動手腳,造成是因為女鬼出現受了驚嚇才死的。
但是到底是什麼可能會將傷口隱藏那麼久,即便是那麼細小的傷口,兩個仵作檢查也不可能到現在還沒檢查出來,難道是還有其餘的隱情?公孫策心裡的疑點越來越多,但是現在卻沒有辦法從屍體上面下手。
從房間裡面出來,公孫策道:「杭捕頭和花滿樓回來了嗎?」
「回公孫先生的話,還沒。」
「這個時候還沒回來?難道是——」公孫策沉吟一聲道:「你們再往這裡面搬一些冰塊,要多,一定要足夠冷,嚴譽的屍體暫時不能壞掉,對案件調查很不利。」
「是。」
一身有些潮濕不太舒服,公孫策和捕快交代了一句之後直接回了客棧,剛把衣服換好,花滿樓和杭越便進來了。
「噫,你們怎麼來了?」
「那戶人家真是巧,竟然是——」杭越見房間裡面只有一張床,瞥見床上的被褥枕頭,忽然覺得有一些尷尬,清了清嗓子才坐下,「是昨日撞到你的那戶人家,那女子名叫秀禾,我們找了一個借口進去的,你們昨天真的看到蘭生進了那戶人家,而且好一會兒沒出來?」
「這個叫秀禾的人,我說怎麼有一些眼熟,果然是眼熟。」
公孫策把剛才的衣服收拾好,放在一邊的籃子里,回到桌邊坐下道:「你們不覺得蘭生和這個秀禾有幾分的相似嗎?如果按照年紀來說,他們或許是姐弟,如果真的是姐弟,那蘭生對我們說的話就有隱瞞,他說自己如今孤苦無依,世上再無親人,但是這個姐姐從哪裡來的?」
這下杭越也不語了,因為秀禾和蘭生的確是有幾分的相似。
雖然天底下相似的人不少見,但是相似還能在深夜相會的,除了有血緣關係的親人怕是沒有別的關係了。但是即便是有一個姐姐,蘭生也不需要隱瞞啊,這樣不是更好嗎?為什麼要隱瞞自己有一個姐姐的事情。
三個人都沉默著想事情,公孫策盯著杯子里的茶,想到剛才嚴譽身上的發現再聯繫到花滿樓的話,心裡一咯噔,竟然是想到了什麼,瞥了一眼杭越,沒有開口,只是不由得緊張起來。
難道真的是他想的這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這件案子絕對不能——
「杭越,我想起來了,你去衙門一趟,嚴譽的屍體應該還有什麼線索,在屋子裡面多放一些冰塊,你派人隔一個時辰去看一次,你親自去看也行,我要知道屍體的變化。」公孫策忽然開口,就是讓杭越回衙門。
杭越雖然覺得奇怪,但是公孫策平時也是這樣會忽然有了想法,便道:「恩,那我先回去了。」
「有什麼消息立刻來通知我們。」
「一定。」
杭越剛離開,公孫策還未開口花滿樓便已經笑著問,「你把杭越支開,是有什麼話要說,而且是不便杭越知曉的,是不是和蘭生的事情有關?再確切一點的話,是和……蘭生還有嚴譽有關。」
「你怎麼——」話沒說完卻想起來花滿樓這人心思細膩,連蘭生抗拒他的碰觸都看出來,何嘗不知道他要說什麼,只能嘆了一聲,「這件事情是我沒想到的,我以為——」
「蘭生和嚴譽有私情。」
花滿樓直接的說出來,讓公孫策呼吸一滯,坐在那裡,猛地想起了當時宮雲的案子,當時的宮雲還有……如今難道是要舊事重現嗎?公孫策當時只覺得惋惜,如今卻替蘭生擔心。
若是這件事情真的是蘭生所為,或者不是蘭生做的,但是案件開堂那日,要有多少的流言蜚語把蘭生給壓死,連帶的秀禾母子也會被鄰里另眼相待。
「我們去一趟戲園,我想去看看黃湘兒。」
黃湘兒瘋癲是不是因為嚴譽和蘭生的事情,還是在張府那日發生了什麼,有衝突的是黃湘兒和嚴譽,因為兩人爭執引來張少爺,張少爺和他們起了口角,後面才打起來。張少爺記不清當時的情況或許是酒後失言,只當是自己得罪了人家,真的調戲了人家姑娘。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
「黃湘兒的瘋癲,真與假,一試便知。」
「你是說黃湘兒可能是——」可能並不是真的瘋癲,只是有意逃避或者隱瞞什麼事情。那黃湘兒想要保護的是蘭生是戲園還是另有其人?那個真正的兇手。
真是一筆糊塗賬。
房間裡面陷入沉默,公孫策嘆了一聲站起來往外走,「去戲園吧,黃湘兒肯定在瞞著什麼。」
黃湘兒有所隱瞞,蘭生有所隱瞞,到底戲園裡面還有什麼事情在瞞著他們,包括那個黃班主,對這些事情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還是說根本就是他一手策劃的,他才是那個兇手。
花滿樓走到公孫策身邊,拍了一下公孫策肩道:「案子會水落石出的。」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