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訪
第十章夜訪
雷鷹指著陳君望!
陳君望幾乎嚇癱了,麗莎小姐擋在他面前,「我敢保證他絕不是兇手。」
雷鷹微笑看著陳君望,微笑是他的自信,更是他的答案。
英仁的妻子指著麗莎,「好啊,你居然帶一個兇手回來,我就知道了,他一定是你雇來的殺手,把我們都殺了,你好獨霸遺產。」
陳君望早已失了神,現在不知哪來的勇氣沖英仁的妻子吼道:「你別血口噴人。」
慕千成居然一直冷眼看著,他長長吐出一口煙霧才道:「雷探長,你為何如此肯定?」
「因為兇器上只驗出他的指紋。」
「可否再給我看一下那柄刀?」慕千成倒沒有立刻為陳君望辯解,或許是因為他天性慎重,也有可能他正是急著為陳君望脫嫌,才想找出證據。
刀薄而鋒利,刀柄上還鑲著三顆小小的鑽石。
慕千成用手彈了一下刀刃,「我記前天參觀收藏室時,你好像碰過這把刀。」
陳君望恍然大悟,「對,那時無意拿起了這把刀,後來被余管家制止了。」
雷鷹盯著陳君望,「誰能證明?」
「我!」慕千成手中的雪茄已燃盡,被風一吹,斷斷續續地掉落。
麗莎小姐道:「我也能證明。當天進收藏室的就是我們三個,還有餘叔。」
「你們也可以互相作證?」英仁的口氣中帶著嘲諷的意味。
慕千成不理他,「我跟他既非親屬,在這件事上又無利益瓜葛,為何不能,哪條法律說不能?」
雷鷹盯著慕千成看了一回:「你不會作偽證吧?」
「你看我像這種人?」
雷鷹不說話,在辦案時,他從來不相信任何人,他只相信證據!
「探長」,一名巡警跑了進來,「在大院的西圍牆外發現了不少奇怪的腳印,還有很多灌木都折斷了,像是有人曾跳牆逃走。」
雷鷹還是沒有說話。
陳君望道:「這人必定才是兇手,這樣的話就是外人行兇。」
「對了,我想起余叔之前跟端家商行的端老二有金錢糾紛,起因是余叔老家的銅礦,還記得他曾經對余叔喊打喊殺的。」永興看來是有替陳君望解圍的意思。
雷鷹脫下警帽,嘆了口氣,「你們六人加上外出的大小姐和老夫人,有不在場證明,而有可能犯案的人又找不出蛛絲馬跡,加上剛才的發現,我只能暫時假設是外人乾的,我去調查端老二,若有什麼情況,麻煩你們立刻通報。」
慕千成點了點頭。
夜已深,除了偶爾的巡夜人外,張家大宅仿若變得寂靜無人,經過余信致死後,總讓人覺得在有死神不時在長長的走廊里走著,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經過今天的事後,大家都更加不說話了。臉上就像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面紗,慕千成很理解,以陳君望的個性,既害怕惹事上身,更受不得冤屈,若是平時他早就離開了。但他現在卻居然靜靜地坐著,靜靜地喝著白蘭地,慕千成拿出懷錶看了一下,對著陳君望打了個手勢,靜靜地走了出去。
拐角處的座鐘已敲響三點,夜更深,但余信的房門突然開了,兩個人悄悄溜了進去。
有這樣膽量的自然是慕千成,而陳君望則緊緊地跟著,在這種時候,跟著慕千成去冒險也遠比一個人待著安全。
「我知道若不揪出兇手,你不會安心,你不僅怕自己蒙冤,更重要的在於擔心麗莎小姐。」慕千成的聲音好像能驅散黑暗帶給人的恐懼感。
陳君望的臉紅,好在漆黑掩飾了他的尷尬。
他順手開了燈。
「快關上!」
他立刻又把燈關了,慕千成手裡已多了電筒,「我是要偷偷調查,不能讓別人知道。」
「為何?」
慕千成把另一隻手電筒拋給陳君望,「因為兇手就是家裡的人!」
「你肯定?」
「九成把握。」
陳君望顯得很不安,「為什麼?」
「若是外人,應該把房門關上,拖延我們發現的時間,但門卻開了,就像是有某人讓它故意開了,好對自己有利。」
「或許是犯人太粗心了。」
「若是一個粗心的人還能提前偷出匕首和面具,混淆我們的視線?總覺得這案子很怪,好像明明想告訴我們是家裡人乾的,又好像立刻掩飾了過去。」
陳君望若有所想,「至少在偏廳的人沒有嫌疑吧?」
慕千成久久才道:「好好檢查吧!」
雷鷹的手下並非飯桶,若有一點可疑都未必能夠逃過他們的眼睛,慕千成不否認這屋子裡確實沒什麼值得可疑的。所以雷鷹走時也只是隨便把門關上,沒有貼封條,也有可能是他明知慕千成會溜進來,所以給他一個便利。或許他也明白若非私下調查,這件案子絕對不容易破,畢竟他可沒有把張家的人請回巡捕房的膽量,更別說拷問了。
慕千成幾乎把每一個地方都檢查過,就連書架上的書,裡面的每一頁,都被他翻遍了。
余信的房內還有房,一件精緻的睡房。
木棉枕頭,絲綢被子,還有睡衣都疊得很整齊,床單是粉色的,在月夜下混著電筒的光,就像是一床鮮血。
「千成」,陳君望低聲叫他。
慕千成快步走了過去,電筒光照著陳君望的臉,更照著他手上的東西。
一隻墨綠色的咖啡杯。
「你嗅嗅,」陳君望把杯子遞了過來。
慕千成皺起眉頭,用力吸了兩口氣,「一種酸類化合物,有毒嗎?味道很淡了,但還能聞出來。」
陳君望點了點頭。
「這就怪了,既然準備了毒藥,何必再多此一舉用匕首殺人?」慕千成皺眉看著咖啡杯。
陳君望聳了聳肩,「沒有檢驗出余信有中毒的跡象啊,所以雷鷹的手下應該忽略這杯子了,但也證明他沒有喝這杯咖啡,但我們發現屍體時咖啡杯卻是空的。」
杯子裡面雖然已經空了,但慕千成仍然看得很仔細,好像裡面還裝滿了證據,「有可能是兇手把咖啡倒了,也有可能是余信發現有問題,所以沒有喝,兇手只能用匕首殺了他。」
陳君望大喜過望,「所以偏廳里的人更沒有嫌疑,因為我們更不可能有時間倒掉咖啡。」
慕千成不說話了,久久才道,「那可不一定,誰知這咖啡是什麼時候泡的,又是什麼時候倒的。」
陳君望顯得有點失望,他大步走進了睡房,睡房旁邊是室內洗手間,他已蹲在排水口邊。
慕千成倒對陳君望這麼有衝勁很感興趣,「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這裡氣味比較複雜,不用儀器,只怕檢不出來,那個杯子最好也拿給雷鷹化驗一下。」
慕千成轉身卻碰上了一個高高的木茶几,茶几上放著一顆仿迎客松造型的盆景。他隨手摸摸了上面的土,土還微微有點濕,他把手放在鼻子底下嗅嗅了,好像也有淡淡的化學製劑味道。
他用手輕輕搖了搖樹頭,泥土居然沒有緊緊地沾著花盆,他用力一抽,樹頭帶著整個泥土就被拔了出來。土下相當的噁心,有好些死了的小昆蟲,還混著一些被溺水染成雜色的頭髮。
慕千成把他整塊插回盆里,毒咖啡有可能就是被倒進了這裡。
他下意識用電筒掃視了四周,燈光落在厚重的大木門上。記得雷鷹成名的案子就是一間密室殺人,所以每一次對於門鎖他都檢查得特別仔細。
但今天他只粗略檢查了門鎖,因為當大家發現屍體時,門早就開了,案件的重點在於誰能夠提出不在場證明,誰又有可能來開門。
門高一米九左右,慕千成也不知哪來的靈感,居然看起了這棟門,門鎖半新不舊的,不過很牢靠,但若不是在裡面反鎖,或是在外面用鑰匙鎖上,誰都可以在外面開門進來。
他趴下來看了門縫,門縫很細,只能勉強通過小指頭,他又搬來了椅子,站在上面看了門框,歲月的消磨讓門框上已脫落不少油漆,還微微露出了幾顆生鏽的釘頭,難怪這門必須很用力才能關起來,還會發出碰的一聲。
慕千成剛剛爬下來,還想再細察看。
門外突然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他立刻關掉了手電筒,躲在門后。他只覺得的來的人身上散發著一股熱氣,三更半夜會是誰,難道是索命的死神,還是余信陰魂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