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計中計的真相
二計中計的真相
譚老爺子目光如刀,在十幾名警察的臉上一一掃過,這些軍警都穿著便裝,但胳膊上已經戴上了警徽,手上拿著最新式的美製槍械,十幾個槍頭都對著這棟譚府的主人。
陳君望站在警察的後面,他手上並沒有拿槍,但他的笑容卻比槍口還要讓人覺得不自在。
就這麼一阻礙,慕千成和譚恩白已經趕到,譚老爺子頓時被團團圍住了。
「你們假扮成布置會場的工人,預先藏在我府里?」,譚老爺的目光讓那些警察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槍。若非這麼多人對著他一個人,難保不會有人心慌。
布置會場的工人都是譚恩白請來的,他也不知道這些人居然是警察假扮,慕千成真是驚訝原來戴獨行還有這麼一手,昨夜商量時他把自己也瞞過了。
沒想到陳君望卻道:「是的,不過這事兒沒有人知道。譚公子不知道,連戴處長都不知道,我之前就想若他們身邊或是譚府里有姦細,這事先的謀划不就都泡湯了?所以私下準備了這麼一手,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知道的后招,現在還真是派上了用場。」
譚老爺子的瞳孔都在收縮,顯然他沒料到自己設下重重機關,卻居然栽在這個最不被人留意的傢伙身上。
長廊上又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皮靴的聲音。
戴獨行握著手槍趕了過來,看起來,譚老爺更是插翅難飛了。
不過他卻沒有泄氣,還冷冷笑了笑,「那些安全處的槍手很快就會打過來,就算你們把我殺了,也未必能敵得過他們。你的警察裝備雖然不錯,但在殺人方面還不是行家。」
「你這說法就錯了」,戴獨行走到了譚老爺的面前,「他們雖然不是殺人高手,但抓住你,還是綽綽有餘,只要他們會開槍,你現在就不敢逃了吧?而且你的那些高手不會趕來了,因為他們被另外一批高手纏住了。」
譚老爺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戴獨行已繼續道:「我不知你用什麼法子,讓我埋伏在小巷外的人不採取行動,不過我剛才已經發出了強制攻擊的信號彈,看到信號后,我另一批人馬立刻就會趕來,估計現在已在清除你的槍手了。」
「看來都有後手」,譚老爺冷哼了兩聲,成了瓮中之鱉還能這麼沉得住氣,倒是不簡單。
「父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譚恩白很激動,若非慕千成拉著,他就要衝過去揪著自己的父親,「你不是早厭倦了派系鬥爭,也支持對抗外敵的?」
譚老爺子嘆了口氣,「傻孩子,你們選的那條路是沒有出路的,我早已經看透了一切。對方可比你們想象的要強大的多,而且我已經得到了關東軍司令的保證,如果他們拿下北平,我就會當上河北省的主席。」
譚恩白真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父親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只覺得自己的心痛得如同碎了一樣。
慕千成卻拍了拍他的肩膀,「譚公子,我相信你父親不是賣國賊?」
「當然,我這是變通法子在救國」,譚老爺仰起脖子大笑了起來,那笑聲讓人只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譚恩白看著慕千成,他無法理解慕千成的話,但慕千成卻又不說了。
「你是什麼東西都不要緊」,戴獨行緩緩給自己的手槍換了子彈,「我絕不會被你逃走就是了。看來我們一直都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你先是通過我們的內線,向我們透露消息,要利用譚何兩家的婚事製造一場血案,讓我們開始跟著你的腳步走。」
譚老爺點了點頭,對於自己的謀划,他顯然非常滿意。
慕千成已道:「如果一下子就被我們看穿,那這陰謀就太假了。所以你先是讓我們猜測以為是什麼人要利用何家這親家的關係對譚家做什麼,慢慢才讓我們想到是某人要利用婚禮現場,譚府的門生故舊都集中的機會做某些事。你料定戴處長早想打你們一個伏擊,就將近就計,製造了這一幕假安全處特工槍殺眾軍官和譚家老少的事,目的就是挑動國內的派系之爭。」
「是的」,譚老爺子點了點頭,「我那些槍手是絕不會被你們抓到活口的,而剛才譚老爺說的話,以及大家看到的景象都會成為證據,很快就會傳遍整座京城。到時候戴處長,甚至南京來的人,那可是百口莫辯。國難當頭,還搞內訌,看來中國人要人心散盡了。」
戴獨行的面色有點變了,這亂子確實鬧大了,他本意就是平復對方製造混亂的,想不到現在反而被對方捏造出口實,這次關東軍特務的伎倆還真是陰毒。
譚老爺笑著看了戴獨行一眼,「而且你還派出一些化妝后的假軍官到部隊中,本意是若發生了什麼變故,可以控制局勢的。想不到卻又被我利用了。我們潛伏在部隊中的人,會揭發那些人是假冒的,進而讓部隊以為南京方面真要對這些原西北軍的部隊動手,加上他們的長官有不少人死了譚府上,這些部隊想不反都不行了。就像他們真是被你們安撫了下去,需要多少精力和時間。你們還有機會防備我們關外的進攻?」
戴獨行在冒冷汗,對方不但知道他們的一切,還恰到好處地利用了,自己穩定北平局勢的一切安排,現在反而成了讓北平陷入災難的罪魁禍首!
看到戴獨行這幅表情,譚老爺再次放聲大笑了起來,「我也可以告訴你,為什麼你預先埋伏在小巷裡的人會沒有動靜,炸彈又怎會突然爆炸。因為我預先模仿成你的樣子,去把那群傻瓜調走了,讓我的手下操控了那個炸彈。」
譚恩白真是越發覺得不可思議,「父親,你怎會易容?」
譚老爺子根本不理他,繼續冷笑著道:「到此為止,你們就全陷在陷阱里,成了挑起內訌的罪魁禍首了。明天受我們操控的報紙,就會大篇幅地報道,為了攘外必先安內,所以採用血腥的手段殘殺愛國議員和將領!」
「你」,戴獨行臉上的肌肉都繃緊了,「但我還是有挽救的方法。」
譚老爺顯然不相信還有這樣的方法,他顯得毫無所謂。
戴獨行已舉起了手槍,「我只要把你抓住,不就可以讓真相大白。」
「父親,你為什麼要這樣」,譚恩白幾乎急的要發瘋了。
慕千成卻還是很平靜,「都說完了,冒牌的譚老爺子,我倒挺佩服你的,一個女人居然能夠裝成一個老頭子!」
這譚老爺子居然是冒牌的,譚恩白和陳君望都很驚訝,但戴獨行倒沒有太大的反應。既然這人剛才也說假扮成他調走了特工,那這幅譚老爺的面孔還是假扮的也就不奇怪了。
「你說我是個女人」,譚老爺子還是在用那把老人的聲音在說話。
「是的」,慕千成微微笑了笑,「我是不知你什麼時候混進來的,但顯然你假扮已經有一段時間,你還膽子很大地與譚老爺的夫人同床共寢,不過為了不讓她發現,你每天都給她喝下能夠安神的葯。加上譚老爺子本來就需要不多,還真是把他夫人給瞞過去了。既然他夫人,都不懷疑你,那自然沒有人懷疑。」
譚老爺額頭上的皺紋顯得更多,他盯著慕千成只在冷笑。
慕千成接著道:「曾有人看到鈴木大佐的副官和某些人在紅葉大道的舊倉庫區里碰頭,商量這件陰謀,其中碰頭的人就是你吧。那時候有人聽到有三個人說話的聲音,一個老者,一個女人,還有一個就是那位副官。但地上卻是有兩行腳印。其實那裡真的只有兩個人,老人和女人就是你。你或者覺得已經假扮成譚老爺,不願卸掉妝容,就匆匆趕去了。所以才會給別人這種假象。也或者你察覺到有人在偷聽,所以特意那麼乾的。」
譚老爺子點了點頭,等於承認了慕千成所說的,但他居然還反問道:「年輕人,那我就不懂了。你說我是假扮的,或者騙過夫人倒不難,因為她是個很蠢的女人。但我怎麼能騙過,譚老爺的女兒,號稱千面女相的女神偷,她可是天下少有的易容高手。」
這個問題慕千成也答不了,白夢瞳自己也說過,世上比她還高明的易容師估計也沒多少了,而且她肯定能看出別人的易容。
那怎麼還會看不出自己父親是別人假扮的?
「對了,譚小姐去哪了」,譚府里亂作一團,卻不見這個口口聲聲說最關心自己家人的女怪盜出現,難免戴獨行會這麼問。
慕千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我卻知道」,譚老爺子臉上泛起了惡毒和得意的笑容。
譚恩白很吃驚地退後了一步,指著這冒牌貨到:「難道,難道??????,絕不可能的。」
陳君望倒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指著譚老爺道:「難道你就是譚大小姐?」
確實也只有這樣才說的過去,這人就是白夢瞳自己扮的,她當然看不出來,而且這裡除了她,還會有誰有這麼高超的易容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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