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易容后與你是誰

三 易容后與你是誰

三易容后與你是誰

譚老爺並沒有承認自己是白夢瞳,但他的話卻讓答案呼之欲出。

「你少在這裡騙人」,慕千成卻微微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譚大小姐,我雖然不知道你把她弄到什麼地方去了,但你最好把她交出來,戴處長審問人的手段可是駭人聽聞的。」

譚老爺還是不動聲色,「你真的確定我不是白夢瞳?」

「你和她一樣,都真真假假的」,慕千成從頭到腳又打量了對方一遍,「她的確可以把自己化妝得與譚老爺一模一樣。加上譚老爺是她父親,她自然更是模仿得像了。但有一點她卻模仿不出來。那就是聲音!我知道她的完美易容術還有缺點,她不能模仿與她音色相差太遠的聲音。恰好譚老爺的聲音與譚小姐的相差很遠,所以我確定你並不是譚小姐。」

戴獨行倒也微微動了容,「那豈非這人的易容術之高明還超過了傳說中的千面女相?」

「看來就是了」,慕千成已走到譚老爺子的面前,「因為你的本領比白夢瞳還要高,居然還真的瞞過了她。反過來說,你就是這樣藝高人膽大,你知道沒有人會覺得在白夢瞳身邊還有人敢易容假扮,還是扮成她的家人,所以利用了我們的心理盲點。我現在就要撕下你這張臉,看看你到底是什麼妖怪。」

譚老爺眼珠四轉,顯然想找機會逃脫,但所有路都已經被封死,慕千成和戴獨行幾乎又是一左一右地夾著自己,而且看來也不能寄望自己的手下趕來救人了,因為派對現場的槍聲已是越來越弱。

「你們不用撕下她的面具,我已經知道她是誰了?」,白夢瞳的徒弟忽然從長廊后側繞了出來。

看到這個穿著長風衣,留著短鬍子的男人說知道自己是誰,譚老爺倒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冷笑了起來,「你這改扮還差了些許,你是什麼人?但顯然你不是白夢瞳。」

「我是她的徒弟,也有義務殺掉你這個欺師滅祖的罪人!」

慕千成當然記得白夢瞳說過她師門遭遇的慘案,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沒能滿師,難道兇手就是這個假譚老爺,但如果說他是欺師滅祖的,那豈非他也該是白夢瞳的同門?

這裡已經不再應該用「他」了,因為譚老爺實際上已等於承認了自己是個女人。

假譚老爺冷冷道:「那你應該稱呼我一聲師伯,我看你是典型的學藝不精啊。你跟著一個自己都沒滿師的師傅,又怎會有什麼成就,不如改投到我的門下,我們重新振興女相一門。」

「呸,你還不配給我師傅提鞋子,而且你不是什麼師伯,你早已經被逐出師門」,白夢瞳的徒弟停了停就繼續罵道:「師祖根本就沒有收過你這樣的人。」

慕千成卻忽然問道:「那你見過你這位師伯的真容貌了?」

白夢瞳的徒兒也不知道慕千成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種問題,只能搖了搖頭。

戴獨行卻忽然冷笑了起來,「那今天無論怎樣我都要見見你的真面目,哪怕是抓死的。」

戴獨行已泛起了殺意,畢竟眼前這對手實在是太危險,如果給他走脫,他可是能裝成任何人再混進來,不知道面目,更是連追蹤都不可能,所以就算抓不到活的,也不能讓她走脫。

譚老爺子微微向後退了一步,忽然撩起了上衣,「你再上前試試。」

她腰間綁著一圈炸藥。

但這個威脅顯然沒有用,戴獨行露出了一絲的兇相,只冷冷道:「大家都退後,等我一槍打爆她的炸藥。對於這種危險分子,我寧願讓她直接在世上消失。而且你雖然陰毒,也算是號人物,反正你肯定不願意別人知道你的真面目,我就永遠替你保守這個秘密。」

譚老爺子的額頭上顯出了更深的皺紋,「好樣的,你戴獨行也不愧是號人物。但我如果死了,今天在譚府發生的血案,以及你派人冒名頂替到軍中的事,可是有理也說不清了。而且你們不想找回譚小姐和真正的譚老爺。」

譚恩白縱然很激動,但他卻閉緊嘴巴,因為他知道自己越是為了救回家人,越是上了這個冒牌貨的當,那就越救不回人了。

慕千成也推測這種心思慎密的傢伙,不會輕易就拼個玉石俱焚,他現在這種恫嚇,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交給戴獨行這種人去應對。

因為他的冷酷,可以讓任何恫嚇都無法生效。

戴獨行沒有再說話,只打著手勢讓大家退開,他的槍口卻直直指著假譚老爺腰間的炸藥。

「一,二」,戴獨行輕輕念著數字,每念一個字,他的腳就往後退一步,其他人也跟著退,只不過他們仍然把路完全堵住了,冒牌貨決沒有逃跑的機會。

戴獨行的嘴角已泛起了笑意,「我看你倒真不害怕嘛,等我念道十,大家都趴下。」

十步的距離,是戴獨行估算的安全距離,畢竟譚老爺身上的炸藥並不是很多。

「八」,戴獨行又微微後退一步。

譚老爺突然又掀起了上衣,「等一下,你如果不想全城百姓遭殃,最好就別動手。」

戴獨行的手已握緊扳機,「我動手了,全城百姓就會遭殃?我不怕唬的。」

「我不是唬你,你沒看到我的身上還有一個發信器?只要炸藥一爆炸,這個信號就會消失,而我藏在這附近的手下,一直接受這個電波。只要這個電波消失,他們機會動手。」

戴獨行當然已看到了那個發信器,他嘴裡雖然說不怕恫嚇,但若真是關係到全城百姓的事,他必須慎重一點,他縱然冷傲,卻並不冷血,「他們會動手做什麼?」

「你也應該知道城北那間能夠生產氯氣還有很多化工原料的廠子?只要我出事了,我已經潛在裡面的人,就會把那裡的儲氣罐炸到天上去,到時候就好玩了。」

戴獨行咬了咬牙,「你騙不了我,那裡是軍管的,你的人混不進去。」

「真是這樣?」,假譚老爺笑了起來,「譚府不是一直在你眼皮底下,我不就混了進來,你要不要賭一下,賭輸了的話,那些無辜的百姓可是被你累死的。」

戴獨行臉上雖然還有那冷酷的笑意,卻有些僵硬。

他不敢賭,若賭輸了的話,死的人只有他,那他絕不會皺一下眉,但現在這擔子實在是太重了。

假譚老爺得意地笑了起來,「為什麼不試試。」

「我敢試」,慕千成從旁邊的警察手中搶過了一把槍,突然對著這冒牌貨。

戴獨行沒有叫他不要輕舉妄動,因為他知道慕千成從來不是莽撞的人,他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慕千成已用槍對著假譚老爺,「只要不讓發信器消失就行了?我可有十足的信心,一槍打穿你的心臟,卻絲毫碰不到炸藥。這樣就算你死了,發信器還在發信。」

假譚老爺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

慕千成卻已道:「我看說不定那炸藥都是假的,但他也不怕我們射擊,他身上或者有避彈衣,要開槍,就一槍打破他的腦袋。」

慕千成的話倒是提醒了戴獨行。

但假譚老爺已把手按在那個小型發信器上,「我的手只要在這裡一捏,信號也會消失的。你要不要賭你的子彈能在我按下前,把我的腦袋打穿,而且就算我的腦袋被打穿了,說不定神經還沒有全死了。」

這人真真假假,戴獨行倒無法決斷,慕千成自然也不會動。

長廊里靜得嚇人,好像連空氣都是死的一樣。

慕千成注意到假譚老爺有輕微的舉動,他的右手按在發信器上,而左手則偷偷摸到炸藥那。

慕千成看到了,卻不知該怎麼制止,就這瞬間,假譚老爺一把撤掉了炸藥,那東西當然不會爆炸,卻發出耀眼的強光然後是大量的白色煙霧。

模糊中,看似兩名警察發出了慘叫聲,慕千成也不待視力恢復了,立刻就往聲音那追了過去,戴獨行可不會落後。

長廊盡頭,直通梅園。

假譚老爺在地上留下了淺淺的帶血腳印,因為他在混亂中用刀刺傷了兩名警察,顯然就是那時沾到了血,才會在地上留下血腳印的。

縱然看得不仔細,慕千成也能辨別出那些血還沒有干,顯然不是一早布下的疑陣。

不過腳印竄到梅林里就消失了,這裡枝木茂密,要找人可不容易,而且還要提防被對方偷襲。

戴獨行很冷靜地穿行於梅林間,他已下定了決心,要死不要活的了。

因為要抓到這個人的活口,看來是天荒夜談。

但運氣好像站在了正義這一邊,戴獨行剛剛竄入梅林,就聽到林子深處有響聲。

他現在也顧不上危險了,他就是打算與對方搏命的,所以他立刻就沖了過去,把其他人都甩在了身後。

皇天不負有心人,戴獨行剛剛衝到那,譚老爺子居然就繞了過來,戴獨行可不再猶豫了,立刻就扣動了扳機。

雖然有些可惜,他也只能打穿這人的腦袋。

他以為一切都會結束了,但實際上棋局卻還在下著,他說不定是下了一顆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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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福爾摩斯與慈禧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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