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來歷不明的屍體

五 來歷不明的屍體

五來歷不明的屍體

這看來確實是一隻女人的手,慕千成雖然見過白夢瞳很多遍,也摸過她的手,但也不敢確定這隻手是否是她的。

因為她易容時,不但在臉上動手腳,甚至是身體四肢也經過巧妙的裝飾,誰敢保證慕千成見過的面孔就是她的真面目?

好像她們女相一門,從來都不以真面目示人的。

看到這隻手,所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去,從皮色上來看,這個人可是剛剛才被埋進土裡的,若說剛剛在這梅園裡被殺的人,那可是非白夢瞳莫屬。

她的徒弟不也說了師傅留下暗號,預警自己遇險?

不過這徒弟的話就都可信?

慕千成手上的鏟子又開始動了起來,一鏟下去,撅起一塊泥土,泥下的人也就越發可見。

從體態上來說,這確實是個女人的,不過她穿著的衣服卻很粗糙,不像是大小姐,但問題在於白夢瞳常變裝的,衣服已不能成為她身份的證明。

慕千成很快就讓死者的臉,不再被泥土蓋住。

慕千成沒有看見過這個死人,不過他捏了對方的臉,確定上面沒有易容。但這是否是白夢瞳。如果她之前給慕千成看的譚家大小姐面目是真面目,那這人自然不是她,但那副大小姐的面目是否也是變裝過的?

慕千成也不敢確認,他忽然覺得這女相一門也實在麻煩,居然人死了,別人都無法確定是否她們?

「這就是譚大小姐?」,戴獨行的這個問題,自然是問慕千成、譚恩白以及白夢瞳的徒兒。

慕千成無法回答,譚恩白居然也道不知道,但她的徒兒卻堅持,這絕不是師傅,是姨娘那的一個小傭人。

慕千成蹲在屍體旁,很仔細地檢查了一邊,「被勒死的,剛死了不久。而且勒死她的或者是個男人,從她脖子上的勒痕看,手勁很大。」

戴獨行沉吟了一下,「你感覺這人是否譚小姐?」

慕千成微笑看了譚恩白一眼,「我感覺不是,無論她的真面目是什麼,一個經常化妝易容的人,臉上的皮膚都不該這麼細膩。這顯然是個不常化妝的小姑娘,而且」,慕千成突然提起鏟子就在屍體旁用力地挖了起來,「這旁邊還藏有東西。」

屍體旁還有一具屍體,以及一隻大木箱子。

那屍體是個男性,不過在場的人都說不認識他,戴獨行兩次詢問,譚恩白都很肯定他不是譚府的人,至少自己沒有見過他。

慕千成也看了另一具屍體。

「也是被勒死的,而且這人的身上有槍,還有他這一身黑衣是否與那些假冒安全處特工的殺手很相似?」

慕千成的話提醒了戴獨行,他也同意這一點。

但如果這些人都是假譚老爺的同夥,為什麼會被勒斃在此,還被藏了起來。

慕千成指了指那隻木箱子,「我曾聽譚夫人說看見假譚老爺子從床底下拿出了一隻木箱子,還很仔細地琢磨裡面的東西,然後又把它交給了某個人。說不定就是這隻神秘的箱子。」

「那你怎麼不打開來看看,怕是陷阱?」,戴獨行繞著兩具屍體和箱子走了一圈。

慕千成笑了笑,「我倒不怕,如果對方是要裝什麼陷阱大可藏著屍體里,用不著藏在箱子中。畢竟以戴處長的身份不太可能自己冒險打開箱子,這樣做可暗算不了我們。而且我看這裡也不像是那假譚老爺留下的什麼圈套,定然是某個人殺人後匆忙掩埋的。」

戴獨行已在箱子旁蹲了下來,「那你為何不打開箱子,既然是你聽到姨太太這麼說的,你肯定很有興趣。」

「但這種事,不是該交給安全處的人來辦比較好」,慕千成冷冷笑了笑,「只怕這不是敵人設下的圈套,搞不好??????」

慕千成沒有說下去,這不是敵人設下的圈套,搞不好是別的情況。這種情況其實可以有很多種可能,在別人聽來也是如此,但在戴獨行耳中卻只有一種意思,這不是敵人搞的圈套,卻說不定是自己人要坑我。

慕千成這麼說,都因為戴獨行說過,若不讓他參與這件婚禮秘事,說不定毛晨就要對他不利,而且慕千成也屢次感覺到監視他的人。

慕千成也蹲了下來,「或者只是我多疑了,但我覺得我最好不要在這箱子上留下指紋,不然倒時候反咬我一口,我與假譚老爺是一夥的,我不麻煩,還是請安全處的人來開吧。」

「好,我開」,戴獨行拉開了栓,掀開了箱子。

箱子里空空如也,戴獨行把手探到裡面,在木箱四壁摸來摸去。

不久,他就把手抽回來,「這裡面之前裝過槍械,拆散了的槍械部件,估計數目可不少。」

慕千成接過了他的話,「難怪譚夫人說聽到冒牌貨拿出箱子后,一陣金屬磕碰的聲音,看來他是在組裝槍械,或者那十幾個早藏進府里的槍手就是用這批槍殺人的,而這都是仿你們安全處的裝備。」

戴獨行沉吟了一下,「他們怎麼對我們的配置這麼了解,那批槍手的數目,也是我往常執行任務時,一般會出動的數目。」

沒有人回答他這個問題,戴獨行也顯然後悔說出了這個問題,立刻不再說了。

因為這樣是否說明安全處里又有內鬼?

之前已經是一個敵人假冒潛伏進來,還一潛就二十年的劉坤玉,看來安全處倒不是很安全。

「但是我師傅到底去哪了」,白夢瞳的徒兒再一次問出了這個問題,之前看到泥下真有屍體時,她是緊張得要命。

但現在這裡沒有她師傅的屍體,也讓她稍微歡了點心。

不過也只是稍微,畢竟屍體不在這裡,可以在別處,退一步講,就算沒有成為屍體,白夢瞳也肯定遇到了麻煩,不然她可不會留下預警的暗號,也不會任由別人在她的梅林挖坑卻不管。

慕千成當然也記掛著白夢瞳,不然挖坑子時可不會這麼起勁,現在他的手掌還是又疼又麻,「這裡沒有見到她的屍體,至少是件好事。而且誰都不會輕易就能抓住她,你不要忘了你師父是千面女相,有不少人想抓住她,可惜還都沒成功過。」

慕千成的話給人希望,不過戴獨行卻潑了他冷水,但他的話卻是大實話,「但這次他面對可是連他都騙過的易容高手,而且對方看來與她有某些淵源,是否可以說譚大小姐被暗算到的幾率增加了?不過,她是很特別的人,也是很有用的人,無論誰抓到她,都不會輕易殺她的。只要那樣,我就有救回她的機會。」

「我師父絕不會被抓到的,若要被抓到,她會選擇死」,白夢瞳的徒兒頗悲傷地道。

慕千成嘆了口氣,「這是你們女相的規矩?」

「是的!」

「那但願她不要被抓到了,我還想親眼看到她真正的面孔」,慕千成只覺百感交集,人生原來如此無常和脆弱,但現在他們必須堅強。

梅林又是一陣婆娑聲響,陳君望氣喘吁吁地走了回來,現在天時還很冷,但汗水卻濕透了他的衣衫,顯然在離開的短短時間裡,他已辦了很多事。

戴獨行背負雙手,沒有開口,顯然是等著陳君望彙報的。

「我們是否要該先離開」,慕千成很通情達理。

「用不著,尤其是譚公子,這是發生在譚府的事,你有權知道,而且這事你們知道更好」,戴獨行示意陳君望有話只管說。

陳君望清了清喉嚨,「現場已被安全處的人完全控制住了,我已讓警隊退到屋外,只負責不讓路人靠近。南宮科長已在著手調查,很不幸的是沒有抓到活口。」

「都被打死了?」,戴獨行對這種結局並不感到驚訝。

陳君望搖了搖頭,「據南宮科長說,本來已經有幾個槍手落,但他們嘴裡藏著劇毒,立刻就自殺了,連制止都來不及。」

「死傷了多少人?」

陳君望看了譚公子一眼,「譚府死了十多人,賓客則死傷了二十幾人,其中有十多人是軍官,你讓我發的電報我也已經代發了,司令部回復已經收到,但口氣很冷淡,他們說要參與調查這件事。」

戴獨行早料到這會在原屬西北軍的宋哲元與他們這批南京來客間製造摩擦,他只希望真相能儘快大白,不要讓誤會成了裂痕,好在他們手裡還有譚公子,只要譚恩白作證,那什麼都可以說清楚的。畢竟他不可能害死自己的父親,還顛倒黑白。

「譚公子,這梅園裡亂七八糟的,哪裡忽然打個冷槍也說不定,我看你還是先回房裡休息一下,你的痛苦我能理解的」,戴獨行讓陳君望派警員護送譚恩白先回他自己的房裡。

雖然這裡是譚府,但誰知道還有沒槍手藏著,而現在譚恩白的命恰好又是很重要的事。

陳君望立刻就照辦了,只不過對方要奪走譚恩白性命的手法或者也超過他們的想象,只怕這唯一的證人未必能夠走出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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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福爾摩斯與慈禧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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