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明天的大事
六明天的大事
警衛好像沒有聽到那把聲音,因為他們還在快步前行。
但譚恩白卻停了下來,「你們聽到什麼了?」
警衛對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譚恩白忽然指了指左前方的一片矮梅林,「我要到那去看看,你們等一等。」
「譚公子,這恐怕不行,戴處長命我們護送你到住處的。」
譚恩白當然知道他們是責任在肩,但自己又不是要到屋外,甚至連在屋子裡到處走也說不算,只不過在離開梅園前,還想走多幾步而已,而且他知道自己需要過去,因為他已經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那好吧」,譚恩白嘴裡說好,卻突然轉身就往梅林里跑去。
那兩個警衛都是久經鍛煉之人,奔跑能力豈非譚恩白能比,但他們就是跟丟了。他們明明看著譚恩白走在他們前面,但被一枝梅枝遮擋了一下視線,然後譚恩白就不見了。
「譚公子」,警衛大聲喊了起來,四周只有風吹過梅枝帶起的莎莎聲響,卻什麼回應都沒有。
譚恩白當然聽到他們的喊聲,但他心裡只能說聲抱歉了。
因為他知道偷偷與他說話的是白夢瞳,他認得這把聲音,雖然他也不知道這種只讓他聽到聲音的法子是怎麼做到的。
但他必須趕過去,因為白夢瞳說譚老爺還沒有死,這真是天大的喜訊,況且能這樣說話,就證明白夢瞳也沒有事。
她不出來相見,而是躲在梅林里,肯定有他的原因,譚恩白很了解自己的姐姐,既然她要這樣做,那麼自然是不願意被其他人見到的,自己要見她,就得甩開那些警衛。
好在要甩開他們也不難,這片看似雜亂的梅林實際上一點都不雜亂,是白夢瞳以某種很奇妙的陣法為藍本種出來的。
只要巧加利用,就可以脫身,小時候,白夢瞳常在這裡戲弄譚恩白,他當然對這個陣法熟悉得很。
白夢瞳真的站在了梅林的深處,就以譚大小姐的面目,這是否就真的是她的真面目?
地上還躺著一個人,被布包著的人,難道那才是真的譚老爺?
譚恩白快步過去,「姐姐,你沒事可就好。」
白夢瞳微微笑了笑,「我又怎會有事,別忘了這梅林可是奇門之術,別人追殺我時,我逃了進來,對方自然找不到我。只不過我不知外面的情況怎樣了,不敢貿然出去。」
說起外面的情況,譚恩白看似要流淚,「死了不少人,都怪我無能。你剛才說被殺死的不是父親,那真正的他??????」
「被我救了出來」,白夢瞳的話如同給譚恩白打了興奮劑一樣,他就知道自己的姐姐絕不會在關鍵時刻消失的。
「他在哪裡?」
白夢瞳並沒有立刻答他的話,卻道:「你現在可要保護好自己的安全,證明這場慘案是日軍製造的陰謀,你可是為數不多有說服力的證人了。」
「我知道,姐姐你也千萬要小心,那個假扮成父親的女人居然說是你的師姐。」
白夢瞳只冷冷笑了笑。
「我可以見見父親嗎,定然是你他藏起來了。」
白夢瞳嘆了口氣,「他受了點傷,暈倒了,我正想讓人把他抱回去,你來了就好」,他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
譚恩白想也沒想就蹲下來,不過當他一翻開那張蓋在人身上的布就發覺不對了,首先這不是個活人,而且也不是譚老爺。
譚恩白的反應還不算慢,但對於挽救自己的命來說,卻已經遲了。
一陣冰冷已撲到了他的背上,冷的不僅僅是皮膚,甚至連血液和心臟都冷了。
他忘了這梅林雖然是她姐姐以師門傳下來的陣法種植的,外人很難破解,但如果那個敵人恰好就是女相的人,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他不應該忘記假譚老爺說過自己是白夢瞳的師姐!
當譚恩白離開以後,慕千成還在與戴獨行在檢查那兩具來歷不明的屍體,但顯然沒有太多的發現。
當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的,因為慕千成在那具男性屍體的旁邊,發現了一枚警徽。
金光閃閃的警徽。
警徽已到了戴獨行的手上,慕千成早說過了他不想碰這裡的東西,不過縱然不碰,他還是想知道情況,「這不像是君望警隊的?」
「肯定不是」,戴獨行搖了搖頭,「不過這東西怎麼會也被埋在土裡?是被殺的這兩個人摘下死者的,還是殺人者故意留下的?為了什麼目的留下,為了向我們表明他的身份,還是一種誤導?」
戴獨行自言自語般說出了一堆問題,一堆現在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
或者能答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警徽的主人。
戴獨行沉吟了一下,對陳君望道:「這兩天屍體特別存放,也不要對任何人說在梅林里挖出了兩個死人,反正他們不像是這次襲擊的受害者。尤其這個穿著很想我們制服的男人。」
慕千成看著那枚警徽道:「雖然說不清楚殺人者到底是什麼人,但你調查一下這屍體的身份,說不定會有意外發現。」
「意外發現」,戴獨行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如果這人能被證實是日軍的人物,那我們就有更有力的證據說明這件事了。」
「是的,說不定殺人者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也只有這麼想了,因為這樣這來路不明的殺人者或許才會是我們的朋友」,慕千成苦笑了一下。
戴獨行點了點頭,「你希望他是我們的朋友。」
「至少不希望他是敵人,因為如果是敵人的話,那可是很難纏的,你想想看,他能夠在早已被你封鎖起來的譚府里來去自如,還殺了人。」
戴獨行正想答話的,卻聽到梅林里傳來警衛們喊譚公子的聲音。
這可是非同小可的事。
戴獨行如同獵犬般立刻就竄了出去,慕千成跟在了他的後面。這不可思議的梅林可給他們帶來了不少麻煩,也或者阻礙了他們挽救譚恩白的性命。
慕千成第一次走這裡梅林的時候可是感覺很容易就穿過去了,那因為他一進梅林就遇見了白夢瞳,是白夢瞳帶著他走到自己的居室前面。
但現在他們卻如同陷入了海洋里一樣,一片花海。
越是急著往聲音的方向跑過去,反而就越找不到。明明聽到聲音就近在耳旁,卻看不見有人。
不過很快聲音也都消失,梅林里已沒有了警衛呼喊聲。
戴獨行可是直冒冷汗,如果連譚恩白都死在了這裡,這事情只怕會變得更複雜,真是有理也說不清。
慕千成疾行了兩步,用手撥開了幾株梅枝,腳上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當他低頭查看時,心也隨之沉了下來。
警衛的屍體。
無論誰的咽喉穿了這麼一個大洞,都只能成為屍體了。
「在這裡」,慕千成吼了起來,戴獨行可沒離他多遠,當然也看到了這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慕千成向前探了兩步,前方的梅樹下又是一具警衛的屍體。
兩人都是被利刃刺穿了喉嚨,而且從傷口看來,都是從脖子後方刺入,前方刺出,連話都說不了就頓時斃命了。
這兩人無疑就是剛才護送譚恩白離開的安全處人員,那麼譚恩白很可能也遭到了同樣的命運。慕千成閉上了眼睛,已不願再想下去,如果譚恩白還沒有死,在護送自己的人已被殺的情況下,肯定會發出呼喊的,但無論現在怎麼仔細去聽,周遭都已是一片死靜。
戴獨行為自己的手下合上了眼睛,「他們都是經過我特訓的近戰高手,想不到護送一個人,卻走不出這小小的梅林。」
「他們不該再走進這梅林深處的」,慕千成嘆了口氣,「顯然這裡不是普通的梅林,其中暗含著某種陣法,你的手下被弄得暈頭轉向,對方卻冷不防突施殺手,他們當然只有死亡。」
「那譚公子了」,戴獨行已站了起來,把拳頭都握緊了,「這可是他姐姐的陣法,他會不會也懂?」
慕千成折下了一株梅枝,「他當然懂,但可惜他不是近戰高手。殺人者在殺掉你的手下后,自然可輕易置他於死地。」
戴獨行顯得很懊悔,「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那個假譚老爺子本來就對譚府很熟悉,而且她還自稱是女相一門的人,自然也懂這陣法。」
「是的」,慕千成嘆了口氣,「我們都以為她利用熟悉地形逃了,但她根本就沒有逃,還一直潛伏在梅林里。等的就是我們分開后,好殺譚公子滅口。他利用我們以為她把我們引進梅林,誤殺譚老爺后,她一定會逃跑的這種,反過來暗算了我們。」
戴獨行的口氣已變得如他的臉色一樣的冰冷,「那麼也難該她要先暗害譚大小姐。不然有梅林的主人在,她自然無法在此施展毒計。」
「難道白夢瞳也被她殺了」,慕千成一直不相信這件事會發生,但現在他也已經動搖,畢竟這個對手太厲害了。
戴獨行忽然對慕千成道:「你立刻離開,無論對誰都別說你參與過這場婚禮派對,而且明天你或者會知道一件很重要的事,那時候你千萬別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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