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孩子打架應該講究公平

黨奶奶看了眼自己的兒媳婦，微微點點頭，這回還算是有分寸，沒有被哄騙去，老趙家那娘們，就看著她兒媳婦面子矮，不知道從她手裡『借『走了多少東西，這東西是每個日子還了，但是以後總不能在搭進去了。

「奶奶的乖孫子，還是你們乖，知道奶奶回來叫人。「把那個娘們嚇走，有那東西，還不如給孫子們吃了呢，還能補補。

「奶奶，大嬸子不乖，她把妹妹掐哭了。「從黨明翰身上能夠看出，黨思思的幾樣必殺技能都是言傳身教的。

黨奶奶眉頭皺起，拍拍身上的灰塵，扭著小腳，幾步來到黨思思面前，大手一伸，直接把她提溜起來了，倒扣在膝蓋上，一看就看到了佔據小半個屁股的青紫痕迹，眉頭皺的死緊。

別看她重男輕女，但也不過是對幾個孫女指使著干點活什麼的，罵幾句也有，但是打人卻從來沒有過，好歹不及，那也是她的血脈，雖然不喜歡，但也不至於虐待孩子，尤其是這個最小的，別說是罵兩句了，就是幹活都沒有，她倒不是不想使喚，而是每當她一使喚這小丫頭，那活計不是兩個孫子給幹了，就是兒子干，與其這樣，那還是她自己去吧，因為孫子和兒子的態度，她對這個小的，也是高看一眼的。

想當然，自己捨不得打，那別人打了肯定也不行，現在眼看著自己孫女被人掐成這樣，她第一反應不是去找人算賬，而是先教訓自己的兒媳婦。

「我說老三媳婦，你是死人啊，自己閨女被人掐了你還有心情和人家嘮嗑，我說你得心咋那麼大呢。「平是不是把這閨女看得和眼珠子似的嗎，怎麼關鍵時候就指望不上呢。

黨奶奶十幾歲就當了媽，男人又是個八杆子打不出屁來的，村子里孩子們打架，老娘們都要上的，她的名聲就是那時候穿出來的，知道現在，那也是村子里的一霸。

張素芬也很是心疼，剛才她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大人們見了孩子，為了表示喜愛，往往就是伸手掐一把，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她要是和人家吵起來，好像有點不太對，現在看到閨女小屁股蛋上的青紫，真有些後悔，沒逮著她掐上兩把。

「行了，我那屋有藥油，拿來給孩子柔柔，你這性子，真的改改，什麼都磨不開，以後怎麼護著孩子。「黨奶奶也不是那個得理不饒人的，別說是孫女掐了，今天就是孫子，她也不過是說上媳婦幾句罷了。

人家是親媽，也不是立不起來，她這個奶奶疼寵可以，但是太過火了，可就不行了，別看老太太沒上過學，但這心裡可明白著呢。

把孫女遞給兒媳婦之後，難得和顏悅色的和小孫女說了句話：「思思乖啊，一點都不疼，媽媽給揉好了之後，奶奶給餡餅吃。「

黨思思乖巧的恩了一聲，還給她奶奶一個大大的微笑，「奶奶，我要肉多多的。「

眼看著黨奶奶邁向廚房的步子歪了一下之後，竊笑。

現在這個時候，哪家吃飯不是摟著來的，恨不得，頓頓都是白水煮白菜呢，像她奶奶這樣偶爾做點花樣的，那是少知又少。

說是做花樣，也不過是少油少肉的，現在是農忙，莊稼地里的活計又累又重，她才想著

給家裡改善一下伙食，但一大盆的餡裡面，能有半斤肉都是多的了，還指望著肉多多的，除非她把手給剁里。

到了她奶奶那屋，張素芬找出一瓶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藥油，讓閨女趴在自己膝蓋上，手剛放上去，就聽到一聲抽氣聲，可是這也不能輕點，一定要把虞紫揉開了才行，要不然，待會更疼。

黨明銳趴在炕邊上，安慰他妹妹：「思思，沒事，一會就不疼了，下回哥哥給你奏他們家孩子出氣。「這事咱奶和咱媽都不能找上門去，不過你放心，還有哥哥呢，哥哥給你出氣，下回也罷他們家小子奏得鼻青臉腫就是了。

嘻嘻，黨思思一下子被逗笑了，她哥哥小時候就這樣啊，從來不吃虧，還知道從人家孩子身上找補，真聰明，不過她媽能同意嗎？

她小心翼翼的偷偷看了眼她媽。

果然，黨媽媽還是開口阻止了他們：「兒子，聽媽的話，你大嬸子也不是故意的，再說，你和虎子那麼好，怎麼能把人家奏的鼻青臉腫呢，一定要講究公平。「所以你也把他奏的三天屁股不敢沾炕就行了。

潛台詞大家都聽出來了，黨明翰特別憨厚的答應了他媽。

「恩，媽你放心吧，我知道了。「只打屁股不打臉。

揉了一會之後，她把閨女放下：「行了，你們在這屋玩吧，我去廚房幫你奶奶的忙。「眼看著就中午了，一會男人們該回來吃飯了。

也不知道大妞子幾個跑哪去了，打一早上就沒看到人影。

別人家的女孩子，十五六歲就開始相婆家了，大哥家的□□也差不多了，現在還三天兩頭的往外跑，總和孩子們玩在一塊，總是不那麼好的，這大嫂，也不管管。

平時婆婆還管著呢，可是婆婆說話難聽，幾個孩子又都怕她，平時都躲著走的，今早上起來就沒看到人，待會大嫂回來又該借題發揮了。

張素芬嘆了口氣：「你們乖一點在這屋待著，媽媽去幫奶奶了，吃飯的時候在叫你們。「你大姐他們回來就別出來了。

兩個小子還好，大妞妞她們不敢動，自己這個小閨女是個傻的，就愛往人家身上湊，平時沒少吃虧，都是暗裡來的，她這個長輩真沒發出面。

「恩，媽，你就放心吧，我和哥哥會看著妹妹的。「

張素芬點點頭，去廚房幫婆婆了。

黨思思光著屁股趴在炕上，想死的心都有了，為啥，哥哥，你能不一個勁的往前湊著給我吹嗎，在湊，你就親我屁股上了。

三十大幾的人了，還在小娃娃面前光屁股，真心難以接受啊，不過她也知道，這樣的事情那以後還多著呢，她七八歲了冬天的時候還和哥哥睡一被窩呢，要是一直這麼彆扭下去，得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所以這心態還真的調整，最好還是只把自己當成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吧，就當重溫一把童年生活，彌補一下缺憾。

反正，她現在還是個奶娃娃，這都不算事

這樣一想，心裡舒坦多了，你愛吹，那就吹唄，反正也不少塊肉，這也是愛得吹吹啊。

吧噠著小嘴，黨思思像只小烏龜似的趴在炕上。

黨明銳看沒人了，爬到炕上，踮著腳尖夠掛在房樑上的小筐。

她知道，那裡面全是好吃的，爺爺奶奶輩份大，每到年節的時候收到的果子都得有個三四十盒子，從年頭能一直吃到年尾，果子也從酥酥的吃到硬的咬不動，只能含在嘴裡一點點的等著融化。

就這，已經是村子里難得的零食了，每次拿出去吃，都被別的孩子們羨慕得不行。

現在一看哥哥去拿那個小筐，就又勾起她的回憶來了。

當然，那個時候，她們幾個姐妹是誰也不敢動的，奶奶偶爾拿出一些分給她們，也不過是一人半塊，一塊的。

當然哥哥們是隨便吃的，平時想吃了就可以過來自己拿，她跟著借光，想吃的時候，就和哥哥說，哥哥們拿完了給她吃，總的來說，似乎每年的點心，好像她吃的最多。

別看哥哥們小，但是這個硬漢風格是打小就這麼塑造的，不喜歡吃甜的，平時拿了點心，不是給她就是偷偷分給兩個伯伯家的姐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哥哥們在拿東西，就不肯給□□姐她們了。

嘴邊甜甜的酥餅將她從回憶中喚回，張開小嘴，就著哥哥的手，一口一口開始啃了起來，花瓣型的點心，裡面是甜甜的餡料，一口咬下去，唰唰往下掉。

她在上面吃著，黨明銳一手舉著喂她，一手墊在她小嘴下邊，接著掉下來的渣渣，這服務周到的，簡直把黨思思當作小嬰兒了。

咳，當然，她也沒比小嬰兒大上多少就是了。

人小嘴小，肚子也小，所以一塊半個巴掌大的點心，他不敢全都給妹妹吃完，她用小米牙啃完一半之後，把就把點心拿走遞給黨明翰了。

她啃了半天才吃了一半的點心，小哥倆三口兩口就給解決了，真是嘴大有嘴大的優勢。

「銳銳，來，第一鍋好了，你們先吃著。「黨奶奶的大嗓門，極有穿透力，隔著好幾間屋子，就像是在耳邊說話一樣。

還沒等黨明銳下地，黨明翰就蹬蹬跑過去了，不一會，就端著一個大碗進來了，裡面大概裝有四五張韭菜合，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這個時候家家戶戶的油都是寶貝，韭菜和沒人捨得用油煎，在燒熱的鐵板上兩面烙一下，半熟之後，放到鍋里蒸一下，味道也是極好的。

黨思思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這也太香了，眼睛里透出想吃的欲*望，黨明銳呵呵一笑，他也想吃，奶奶做的餅子什麼的最好吃了。

把碗放到炕上，他又跑出去，拿回了一個空碗和兩雙筷子。

黨奶奶追在後面進來，給三個孩子放了一張小桌子，看看黨思思，張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了。

等她走了之後，黨思思看看大哥，這是幾個意思，欲言又止的。

黨明翰看上去憨憨的，其實心眼子不必藕片少多少。

一邊挑出一個兩面都不糊的，放到空碗里，上面挑開一個小豁口，放出裡面的熱氣，一邊說到：「我到廚房裡看見兩個餡盆，一個小的，已經包完了，還剩下一個大盆，他就沒看到裡面有肉，少少的黃色摻在綠色間，要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他一說完，黨思思就明白了，她奶奶肯定是想把她帶出去，到外面去吃，這兩個加餡的

給她哥哥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