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幾乎是落荒而逃,到大廳的時候何超追了過來,「安助理,你的包。」
安言接過包,到了道了聲謝。
「老闆讓我送你回去,你現在門口等我,我這就去提車。」
「不用。」
何超腳下步子一頓。
安言道:「真的不用,今晚的宴會很重要,周總一個人怕是應付不來,必須有人在旁邊幫襯,我出門打個出租就行,這裡你千萬不能離開。」
「可是……」何超沒有忘記老闆吩咐他時的眼神,把她安全送回家似乎才是最重要的事,猶豫著道:「你臉色不好,可以嗎?」
「沒問題,就是有點小感冒,回家睡一覺就好了,我自己可以的。」
她言辭堅定,何超忖度事情的輕重緩急,也就沒有繼續堅持,「那你一個人注意安全,到家之後報個平安。」
「嗯好。」
別了何超,安言以最快的速度逃離這裡,到門口時正好有計程車。
車窗降下,司機詢問:」小姐去哪哪兒?」
她沒有回答,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裡,離開,離開……
彷彿這裡是人間煉獄,再停留一刻便會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小姐是去醫院嗎?」司機見她臉色青白,面無人色,於是問道。
安言搖頭,「不是,城西區,河畔花園,24棟。」
司機又看了她幾眼,想要再說點,話在嘴邊兜了幾圈,最終也沒有吐出來,覺得自己嘮叨的太過沒準被人誤會另有所圖,這年頭好人難當。
「好。」
麗都在市中心在繁華街區,放眼望去高樓林立,燈火璀璨,街邊人流如涌。
車子駛過,絢麗流虹倒映在車窗上,綿延不絕。
她的手輕觸冰冷的車窗,淡淡想,那個人便如這流虹,明明觸手可及,可當你伸出手想要觸碰的時候才愕然發覺,一切不過鏡花水月,是自己的眼睛騙了自己,其實,他從未來過。
他身邊的女人不僅美貌,談吐亦佳,雖然是娛樂圈的人,但是面對那些有身份的人依然應付自如,語言得體,不輕佻,不浮誇,穩重端莊,大方典雅。
沒有男子能夠拒絕這樣的女人吧,也包括他。
即使,他深愛蘇熙。
從前她還想不明白,他冷言冷語,無情嘲諷,卻還是會碰她,無所顧忌而強硬霸道,到底是為什麼,如今方才恍悟,蘇熙音信全無這些年,也許他也早早學會了放手。
既然碰了她,就代表他還可以碰別的女人,蘇熙以外的任何女人,只要他願意。
蘇熙曾說,慕文非是個千年難得一見的好男人,這一生只會忠於他所愛的人。
那麼反過來講,他所愛之人不在了呢。
沒有愛,只有欲。
對於男人來說,沒有愛來約束的*,只要能夠紓解,即便面對的是自己不愛的人,甚至陌生女人,他也不會在乎。
每一次,他的*強烈的她不能承受,她卻沒有從他眼中捕捉到半分憐惜。
暗夜裡,他眸色赤紅,暗潮洶湧,欲摧毀一切,那樣的他,起-伏在她身上猛烈撞-擊。
一切就看似像是團亂麻,可只要細心撥解,便會發現,真相併不遙遠,關鍵在於你是否願意去揣摩,願意直面那些鮮血淋漓。
痛苦與酸澀一股腦的湧上眼眶,溫熱的液體一滴滴滑落。
安言有些要發笑,她也的確笑了出來,怪不得,怪不得,趙麗瀟總說她傻,她也是夠傻的。
人類社會進化到今天,每個活著的人都成了精,她這樣的人實在給人類進步拉後腿。
驀然,眼前一道刺眼白光閃過,接著是車輪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響。
正常行駛的計程車被逼停在大道中央。
「我靠!」司機不禁咒罵一聲,抬起頭,車子前方斜插一輛名貴車子,看清牌子頓時驚出一聲冷汗。
這車子就是擦掉塊皮他也賠不起呀。
連忙下車查看。
對方車門打開,走出的男人一身名牌,氣勢懾人一看就是有錢人的派頭,正面色沉冷的盯著他的車。
司機在那人的車上掃了一眼,審時度勢放低姿態,走到男人身邊,「這位先生,你的車沒什麼事,我的車也沒什麼事,我這車上還有客人,你看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男人連正眼都沒給他,掏出錢包,捏一把鮮紅鈔票,直接甩在計程車前蓋上,然後直奔車子左後方的車門而去。
只見他打開車門,十分粗魯的拽出雙眼通紅的姑娘,最後將人塞進高檔車裡,在極快的時間裡揚長而去。
這期間,他沒說上一句話。
這世道就是這樣,錢能壓下人心中蠢蠢欲動的良知。
車子飛快,很快駛離鬧市區,開到一處人跡罕至的湖邊,車后揚起一路塵沙。
驟然剎車,由於慣性安言身體猛地前傾了一下。
還未等她緩過神來,身邊車門打開。
堅硬如鐵鉗的手握住她的手臂,蠻橫的將她往外拖。
男人身上的氣息肅冷如煞,她用力的反抗,「慕文非,鬆開,你弄疼我了!」
「疼?」慕文非好笑的看著她,手上力氣未減分毫,直到把人拖到車門口,他雙手按在她腰兩邊,陰測測的笑,「安小姐果然好手段,在丈夫面前乖順的像只可憐的貓,出了家門,也會在別的男人身邊左右逢源,體貼溫柔。」
他身體越來越低,身上的冷意越發危險,安言只能努力的向後退,眼中淚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掉,「慕文非你發什麼瘋,那是我的工作,你不要不分青紅皂白侮辱我的人格。」
「人格?身為趙家的人,你談人格,不覺得好笑嗎?」
他的臉色晦暗不明,說的話讓安言理不清,但卻能感覺的到他的恨意,很莫名其妙,她只好極力按捺呼吸,平穩微顫的聲音,「你說什麼,我不明白,我只是正常工作,沒有半分越矩,況且周大哥是你的朋友,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不相信我可以,難道你連他都不相信?」
男人沉默。
安言心在這一瞬跌落谷底。
「我早就一無所有了,你放過我好嗎?」她的聲音蒼涼單薄,寧謐的夜色里,尤為清晰。
慕文非俯身睇著她蒼白布滿淚水的臉,眸光瞬息萬變最後歸為一抹濃稠的黑色。
「是嗎,這樣你就可以不安於室?」
「這樣,你們就可以在那些人面前肆無忌憚的*?」
「安言,你是不是太不把我當回事了?」
對於他無端的指責,安言直覺好笑又可氣,「你……很好。你又把我們的婚姻當做什麼了。一個安定人心的籌碼,一個可有可無的擺設,或者只是個自欺欺人的笑話?」
她心中大慟,悲從中來,「三年前你說要我幫你這個忙,如果我遇到自己相知相愛的人就會放我走,可是,你都做了什麼,後來你都做了什麼,你把我當做發泄*的奴隸,興緻來了就不管不顧。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窒息的沉默后,他嗓音泛著陣陣冷意,幽幽而來,「不管不顧?」他的手指撥動她額前碎發,又滑到她下顎,迫使她眼睛直視他,「你難道沒有喜歡?」
他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蠱惑,「那是誰,在被我弄得高-潮的時候喊著我的名字,喊著愛我,嗯?」
安言面色慘白,不敢置信的看著他,看著這個昔日笑容溫暖,讓她愛的死心塌地的男人。
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現在的他,覆在她身上的他,宛若來自修羅煉獄魔鬼,陌生的可怕,讓她不寒而慄。
眼淚如決堤的洪水,她無法看清,但卻無比的清醒,這個男人沒有心。
她這麼多年的堅持化成齏粉,已消融在這冰冷的諷刺里。
「我們離婚吧。」她無力嘆息。
這些年姑姑勸過她,她總是當做是她的嘮叨,沒有真正正視過,其實姑姑早就看透這一切了,只有她一個人在執迷不悟。
如果早一日看透,也不至於落到如此不堪的境地。
她這算是自作自受,怨不得他人。
「你再說一遍。」男人似乎沒有聽清。
「我們,離婚。」她如他所願。
人生總要有個結局,他們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場鬧劇,是時候收場了。
凝滯的空氣中,男人緩慢而冷淡的道:「離婚之後呢。」頓了頓:「我幫你回答,離婚之後,你去找姓周的,雙宿雙飛,濃情蜜意。」他的手從她的腰側一路滑下,從裙邊探了進去,粗粒的手心摩挲著她的肌膚。
安言渾身驟然一顫。
他還在她耳邊低喃,「忘了告訴你,我的東西,在我還沒玩夠之前,不容他人覬覦,就算一起長大的兄弟也不行。」
短裙被推至腰上,她聽到皮帶的叮鈴聲響。
「安言,開始不由你,結局一樣不由你,只要還置身在這段婚姻里,你就是我慕文非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