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0058
安夜醒來的時候正好對上了大家擔憂的目光,她想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卻忍不住皺起眉頭,太陽穴內一跳一跳,抽搐般收縮著,讓人不適。
她是做了一個夢,從先前的紛爭中醒來。
安夜看了看錶上的時間,是12月28日晚九點,在那個事件之後,她睡了兩三天才得以蘇醒。
所以,一切都結束了吧?
真好,一切都結束了。
安夜問:「白行在哪?」
「我在這裡。」門外走進白行,他朝安夜笑了笑,遞上一個削好皮的蘋果,說:「吃了這個。」
安夜伸出手接過來,放在口中咬了一口。由於她剛睡醒,口中微苦,連蘋果的甜味都有些分辨不出來,味同嚼蠟。
她強忍著不適,把整個蘋果都吃光了。
隨後,她才問:「一切都結束了嗎?」
白行點頭:「都結束了。」
秦珊珊也笑著說:「真好,我們活著回來了。」
安夜也報之一笑,隨後閉上眼,又沉沉的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的時候,大家都散了。她的公寓裡面只留下了白行一人,安夜問他:「小靜怎麼樣了?」
白行回答:「家裡的屍體是她本人的,似乎是……自\殺。」
「自\殺?!」安夜不敢相信,「怎麼可能?拿著斧頭自己砍掉自己的頭?這怎麼可能?」
「這種方法太多了,譬如設置好一個位置,讓斧頭自然落下,或者是自己手上用力拿斧頭砍向自己的脖頸,雖然殘忍,但是她家中的兇器上有她的血,也只有她的指紋。」
「那麼,可能嗎?說不定是她的分\身?!或者那個孿生的姐妹……不對,孿生姐妹的指紋絕對不可能相同,不是她,不過……那個孿生姐妹去哪了?」
「她是獨生女。」
「什麼?!那那個相冊裡面……是誰?」
白行說:「我不能確定分\身究竟是不是和小靜相似到連指紋都相同,但是也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分\身殺了小靜。而且小靜極有可能早就知道自己有分\身這件事,甚至泰然處之,她並不怕她。」
安夜覺得他說的在理,這樣就能解釋小靜為什麼會保留那樣的照片了,甚至還很欣喜,如果她死後知道是自己的分\身殺死了自己,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而且,一般人是看不見分\身的,也看不見鬼怪。這個世界上對這種事件有兩種解釋:一種是世界上根本就沒有鬼怪,另外一種是世界上到處都是鬼怪,但是它們的速度很快,肉眼在眨眼的間隙就會避開它們,只有類似相機這樣的東西,才有可能拍攝下這樣近乎奇迹的靈異照片。
所以,常常會有人有偶然看見人的錯覺。但是那個人真的不存在嗎?還是它的消失速度太快,眼球無法捕捉到呢?
沒有人能說明這個世界上真的沒有靈異事物吧?
安夜大致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所以她並不想去在意了。
很快的,白行也打算打道回府。
臨走時,安夜說:「你明天過來陪我一下吧?我還是有些后怕。」
「后怕什麼?」
「我說不清楚,就是怕。」
安夜心有餘悸,因為只能驗證死的是小靜,但是分\身並沒有死,雖然失去了小靜這個融入世界的身份,但是它還可以另謀出路。
白行安慰她:「沒什麼好怕的,不要在意。何況,那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什麼?」
「擁有同樣的心臟,有人替她活下去。」
安夜想開口反駁,強調人的特殊性,但是不得不承認,白行這樣說也對。
她目送他離開,隨後懶散地窩在了沙發之中。
現在是29號下午二點了,安夜莫名有些許倦意。
她摟著抱枕,眼睛一開一合,在暖洋洋的日光中陷入睡夢。
「滴滴滴——」不知過了多久,安夜被簡訊消息給吵醒了,原來是那個群里發來的訊息。
[秦珊珊]:我寫完新章節啦(鼓掌)!
[小久]:啊!好棒,鼓掌鼓掌!
[小那]:不愧是快手呀,棒棒棒!好厲害!
安夜回復上去:說起來,小靜出了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應該把她踢出去?
雖然她很難過小靜的死,但是該面對現實的時候還是得面對,一直留著小靜的號會感覺很奇怪。
[小那]:不要吧。
[小久]:留著吧,說不定她會回來呢?
安夜苦笑:別嚇我啊,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秦珊珊]:怎麼不可能呀,她不是說她家還有另外一個人嗎,還是另外一個自己,那麼代替她回來生活在這個世界里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安夜愣了愣:哎?
好古怪,為什麼他們的口徑與觀點都這樣一致。
明明是很可怕的事情呀,如果已經死的小靜被其他人所代替,再次回到這個世界的話……
但是,白行也同意這個觀點。
秦珊珊她們也同意這個觀點。
是她錯了嗎?
與此同時,廚房那邊突然響起了「啪嗒」一聲。
安夜回憶起當初廚房也是有這樣的響動,然後啤酒就被喝光了,之後也出現了假人小靜。她的脊背發麻,如履針氈。
她還是給白行發了條簡訊等待支援,隨後一步步走了過去。
冰箱果然被打開了,地面上擺著兩瓶啤酒以及半個洋蔥。
暖黃的冰箱燈光照射在洋蔥上,好似一輪含著凹凸不平的溝壑的白月,而兩瓶啤酒完整地擺在地面上,不免讓安夜想到了當初和白行對月喝酒的事情。
真是懷念呀!
她感慨了一下,但很快就發覺到了不對勁,這房內還有第二個人!
是那個假人嗎?
它果然來找她了吧?
好……可怕!
安夜就地蹲下,她死死地捂住耳朵,閉上眼睛,將自己陷入封閉的狀態中。
又來了,又來了。
那個東西……
是多手多腳會爬行的小靜嗎?還是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假人安夜呢?好可怕,讓人心驚膽顫,頭皮發麻。
「吱呀——」安夜身側的廚房門被打開,有什麼緩慢地靠近了她。
那聲音鑽入她的手縫,傳入她的耳中,幾乎無孔不入。
她能感受到它的靠近,那傢伙裹著一團寒氣,也就著她的位置緩緩蹲下,就在她的後背上。
它在逐漸靠近她!
安夜怕極了,可是她不敢睜開眼睛,她清楚地感受到了那股熟稔的氣息,帶著淺淺的草木味道與寒意,是……咦?這股味道,總覺得似曾相識,能夠喚醒她腦海中最深層的記憶。
「啪嗒。」門被人打開了。
白行焦急地喚道:「安夜?你沒事吧?」
「我沒事。」安夜站起來,而那股寒意則迅速褪去了。
「我好擔心。」白行皺眉,他臉上是滿滿的擔憂之色,隨之將安夜摟入懷中,緊緊抱住了。
安夜僵硬地拍了拍他的脊背,像是安撫小孩那樣安撫他,露出一抹微笑說:「沒事的,都過去了,不要擔心。」
「我……」他欲言又止。
「我很愛你。」
「什麼?」安夜嚇了一跳。
白行深吸一口氣,他鼓足了勇氣說:「我不能再失去你了,再這樣下去,我會發瘋。」
安夜無法理解白行這樣突如其來的猛烈愛意,他抬起頭,眸中是蠢蠢欲動的情緒,暗潮洶湧,險些將她捲入其中。
她不能說她對白行毫無情誼,但是這樣太突然了……讓她難以招架。
還未等她開口,安夜突然被白行壓制在牆上。
他從她的身後疊上來,炙熱的鼻息吐納在安夜的襟口處,惹得她一陣顫慄,全身的雞皮疙瘩豎起。
現在的白行就像是一隻獵殺弱勢動物的野豹子,以矯健的身姿與精銳的判斷將獵物拿下,壓制在身下,使它不得動彈。
安夜掙扎了一下,無果。而身後的這個白行太過於可怕與陌生了,就像是那天他壓制著假人一樣。
不,並不像。
即使他毫無理智地壓制假人,他也總是按捺住心中所思一次次詢問對方的意願,這個白行與先前那個相差太多了。
甚至讓她感覺,不是同一個人!
對!這不是白行!
安夜能夠判斷出究竟是誰,在不看臉的時候憑藉對方的言語與氣質,就能分辨出不同的人。
此時,她反倒想起了那個半擁上她的寒意,那股氣息帶著些許茉莉花香,是真正的白行的味道。
白行就在她的身邊!
安夜側著臉,抵在牆壁上,她望著牆壁的方向,虛虛呼喚著:「白行……」
而她身後的這個假白行則將唇微觸上安夜的髮髻,低聲呢喃:「安夜,我愛你……」
「真噁心。」安夜嘲諷一笑。
身後的人身軀一窒,復而更加強硬地鉗住她的雙手,抵在腰后,他低笑一聲說:「無論你怎麼討厭我,你都是我的。安夜,你只能是我的。」
安夜覺得噁心,她深深地蹙眉,從未如此厭惡過一個人。以自己盲目的愛意逼迫對方做親密的事情,這不是深愛,這叫猥/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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