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八章:不死冤魂
「原來我不是他,但我……」雙手抱頭,何小賤的表情痛苦極了。
關鍵是他們,這一千多年來一直用那份記憶思考,早已根深蒂固的相信,自己就是七英雄,關鍵是他們,始終無法成長出自己的思維意識。
如果是害羞小蘿莉的話,一定能想通這件事吧。
更關鍵的是,就算知道了真相。他們依舊不願意消失,就算他們不如害羞小蘿莉聰明,但在那七英雄的記憶不斷影響下,他們終歸有了一點思維吧?
只是那份思維被囚禁了太久,此刻剛剛逃出生天,就要立刻消失?
何小賤痴痴望向我,吳峰則本能望向吳晟鋒。
哪怕再沒有立場逼迫他繼承自己的意識,但眼中那濃濃的哀求。
他們不想消失,無論是七英雄,還是僅擁有一些思維記憶的英魂。
「那不如。」我走向了擎天支柱,我捧起了害羞小蘿莉,那顆蛋。
我也不想他們消失,因為英魂對我來說,就是夥伴,還記得曾經在皇城,何小賤僅一枚英魂就救了我們所有人么?
退一萬步說,至少我應該報答他們,代替那些小夥伴,給了我這次重聚的機會。
我依舊摟著孫曉芸的英魂意識,她就是我妹妹,我依舊挽著何小賤英魂意識的肩膀,不管是不是,我都將他當作好兄弟。
這一刻的他們,記憶只是別人的,思維也是衍生出來的一點點。但!
他們願意么?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他們曾經不是人類,但他們希望么,擁有一次孵化的機會,成為真正的人類。
那時,他們再不需要是七英雄的附屬,他們可以擁有自己完全獨立的思維意識。
又或者,他們才是七英雄真正的子孫後代……
我無法知道他們的想法,但那一刻,何小賤哭了,緊緊擁著我,似乎想感謝?
凱哥真了不起,凱哥連這件事都能想到並做到,無論這次重聚是否完美,但對於七英雄的故事和他們的英魂來說,這都是最最完美的結局。
但在這之前……
「先等等!我還有一些事想告訴凱哥。」那一刻,李斌的表情很嚴肅。
關鍵來了,深淵妖魔的秘密,無論他們是七英雄還是英魂,都是這世上對深淵妖魔戰鬥經驗最豐富的,但我想不到,那一刻大家的表情都很嚴肅。
「深淵妖魔不好對付的。」連何小賤都這麼說,他不是屠戮了萬千深淵妖魔么?
「凱哥,其實那一戰之後,我們一直有一種感覺。深淵妖魔並沒有真正死去,深淵妖魔似乎是不會死的。」李斌的話讓我目瞪口呆,魔神皇不是被他們殺掉了么?
「你們還記得那一戰的所有細節么?」李斌又扭頭問大家,所有英魂表情嚴肅的點頭。
那天,他們告訴了我幾個關鍵細節。那一戰,其實曠日持久。
首先,深淵妖魔出現時,何小賤二十九歲,深淵妖魔之戰結束時,何小賤三十九歲。
整整十年的戰爭,其漫長無法想象!
接著,那一戰結束后,全世界的人類數量銳減50%!
那一戰不是七英雄獨立完成的,而是全人類的奮戰,但其傷亡之慘重……
深淵妖魔太可怕,那種灰燼化的攻擊,但最關鍵的問題還不是在這。
李斌告訴我,最後的深淵峽谷之戰,原本他們是無法殺死魔神皇的,哪怕最終羅文駿將仙靈訣爆發到了極致,完全毀掉了其灰燼身軀,但對方卻可以不斷重組!
李斌又告訴我,其實那一戰中,主導戰局的雖然是仙皇羅文駿。但真正起到作用的反而是萬獸帝皇吳峰,因為只有精神力的傷害,才對深淵妖魔最最致命。
但李斌還告訴我,最後的深淵峽谷之戰,並非是他們第一次對抗魔神皇。而是第四次!
「你還記得前三次的對抗經歷么?」李斌扭頭問吳峰。
記得,但那三次的情況之詭異,吳峰幾乎不願再回憶,第一次,他的精神力之強完虐魔神皇。就像靜靜那樣直接將其擊散,而且其過程之輕鬆……
畢竟那是萬獸帝皇吳峰啊,曾號稱能一個人操控千萬隻戰獸的怪物級存在,靜靜能比?
但問題是,魔神皇很快就重組了。無論是灰燼還是那股精神怨念。
第二次,吳峰明顯感覺到了,他很困難才擊散了魔神皇的精神怨念,第三次,吳峰更感覺到了,他的精神力和魔神皇幾乎持平,而第四次呢?
「最後一戰中,我幾乎已無法制衡魔神皇了。」吳峰苦笑道。
所以?這說明了什麼?魔神皇的精神意識會不斷增強?
「不是增強!」何小賤拚命搖頭,因為他曾獨斗萬千深淵妖魔,所以他的印象最深刻,他在那一戰的最後突然有一種感覺。
他毀掉的那些深淵妖魔,一個都沒有死,只是融合了,只是回歸了……
融合到其他深淵妖魔的精神怨念中了,甚至。回歸到魔神皇的精神怨念中了!
所以,戰鬥越到後面就越艱難,其原因是什麼?
我想到了一些事,第一代深淵妖魔的魔神皇,是曾經的提坦之王。那傢伙因為蠻荒大陸的毀滅,又因為提坦無論老幼全被殺死,所以完全瘋掉了。
其實巨龍殺掉了很多生物,很多提坦,但除了提坦之王外,其他的生物都沒有能形成深淵妖魔,因為其太弱小?
是提坦之王去喚醒那些深淵妖魔的,是提坦之王去將那充斥了整個大陸,甚至充斥了整個世界的精神怨念一點點收集起來,才形成了深淵妖魔的大軍。
也就是說那收集的過程中。魔神皇付出了一部分精神怨念?
所以那些軍隊死光后,精神怨念的回歸?
又或者,那些軍隊消失后,所有深淵妖魔都將那份精神怨念匯聚向了魔神皇?
以此,不斷的增強魔神皇,因為只要魔神皇活著,就可以不斷的再次喚醒它們……
這還只說明了深淵妖魔的難以殺死,和魔神皇的強大,但最最關鍵的是!
「凱哥,你知道最後一戰中。我們摧毀了魔神皇多少次么?」孫曉芸突然問我。
那個答案,她僅僅回憶就表情浮現出了痛苦,太恐怖。
那個答案,是一百三十八次,不是將灰燼擊散。而是將魔神皇的精神怨念足足擊散了一百三十八次,可每一次對方都能夠重組。
也就是因為這樣,李斌吳峰孫曉芸,包括陳靜都倒下了,最後只有羅文駿還能站著。
一百三十八次意味著什麼?意味著魔神皇幾乎不可能真正的消失。前幾次擊散,它重組的速度還很慢,但越來越快,到了最後幾乎是前一秒擊散,后一秒重組!
吳峰說,那就像在和一個開著不死外掛的超級BOSS戰鬥,到最後他們都崩潰了,都想逃走了,因為大家全都發現了,他們無法完全毀掉魔神皇。
灰燼可以消失,精神力呢?甚至精神力也可以消散,但卻!
精神怨念,這四個字似乎應該分散來看,是那股痛徹心扉的怨念,形成了精神力,再重組了灰燼般的身軀,而怨念又要怎麼消散?
那就像一種痛恨所有的思維,那就像一股如海如潮的恨意!
就算灰燼消失,就算精神力擊散,只要提坦還痛恨著巨龍。深淵妖魔就永不會死。
這就是李斌和吳峰最終告訴我的秘密,我半晌反應不過來。
但最後,魔神皇是怎麼死掉的?
「其實……」吳峰摸了摸鼻子,他竟無法回答,他只知道羅文駿的最後一擊,第一百三十八次毀掉了魔神皇后,那魔神皇宮裡,突然浮現出一股巨大的精神風暴。
沒有人知道那一幕意味著什麼,所有人都倒下了,包括羅文駿,只有何小賤因為三層魔銀戰甲的緣故,也因為沒有踏入魔神皇宮的緣故,沒有被波及。
那場精神風暴之後?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家都傻獃獃的等待魔神皇再次重組。
結果,十分鐘過去了,風平浪靜,一小時過去了,魔神皇不見了?
「我們是不是贏了?」孫曉芸茫然問大家,但其實這問題本身就很詭異,贏沒贏的自己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
最終,大家足足等待了一整天,魔神皇都沒有再出現,所以……
「就算是贏了吧。」最終,是性格大大咧咧的李斌說出了這句話。
可那過程,還有那結果,其實所有人都很疑惑,甚至何小賤當初最想記錄在筆記中的,就是那份疑惑,只是當天晚上,叛亂夜就開啟了,誰也無法再繼續思考那份疑惑。
我不懂了,那股精神風暴,按照蘿蘿對我說的,應該是龍魂詛咒才對!
但魔神皇的突然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