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心意
這一趟下來姚子清算是收穫頗豐,雖然捐贈了一半出去,但哪怕剩下一半,這麼多西瓜也足以在空間里堆成一座小山。
末世里的極熱時段,太陽下根本無法站人,分分鐘就能讓人脫掉一層皮。正是因為這樣,河流乾涸,無論是人還是植物都時刻處在缺水狀態,別說水果了,就連蔬菜都是奢侈的念想。他不知道二哥打算弄什麼樣的物資,但憑著他在末世里那兩年的經歷,那時最缺什麼,他都要先想辦法弄到,至少能保證他們一家人能夠安穩度日。
末世里最缺的自然是水資源,不過他嘗試過直接將水收入空間,可是他卻無法控制的將它們集中在一起。按照他的設想,既然空間裡面是時間恆定靜止的,那麼進入空間的那一刻,水也應該是靜止凝固的形態,但是流動這一現象又否定了這一說法。能流動的水說明了空間並非是靜止的,可是東西的儲存偏偏又脫離了時間的自然變化。
如果以前有人告訴他這兩種形態可以共存,姚子清一定覺得那人在鬼扯,不過現在面對現實,他竟然無話可說。
姚子清查看了不少資料,也諮詢過不少的公司,準備年後開始大量訂購水箱。不過現在,他對精神力這種東西更加關注。通過網路查閱了不少資料,更是天天泡在圖書館里尋找各種有用的訊息。他發現關於精神力這種東西,說法有很多,並且世界上很多機構或者科研組都在研究這種東西。
所謂的精神力,也可以稱之為意念,為生物體腦組織所釋放的一種不可見的力量。有人覺得這只是一種心理意念,類似於精神催眠。但也有人論證出精神力是可以實質性釋放的,比如人能感應到投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這就是一種變相的精神力。
看到這種說法,姚子清覺得以前自己能夠感覺到空間裡面東西的存在就是一種沒有實質性的精神意念。但是現在他能夠集中精力『看到』空間內存放的東西,就是將這種精神意念轉化為具有實質性的存在。
至於提升精神力的方法,姚子清大段大段文獻資料看下來,差點沒吐血。什麼冥想,氣功,魔術,越看越覺得不靠譜。姚子清覺得身體可以通過鍛煉提升,那麼精神力應該也同樣可以。只要每次到達那個臨界點停下,慢慢積累,總會有所收穫。
現在他的作息時間排的非常滿,每天十點就上床,不過沒有睡覺,而是透過精神力去一點點摸索空間,直到覺得吃力頭暈才停下開始睡覺。早上五點多就起床去林子里看看能不能遇到霧線,然後開始每天的晨跑。這樣每天堅持不懈的鍛煉,自然還是有不錯的收穫的。
當人有了目標和計劃並且一步步的開始實行時,時間就會過的非常快。轉眼就到了寒假,又開始了每年必不可少的春運。
他們寢室里家裡環境最好的就是蘇利,早早的就定了回家的機票。程濤不確定他哥今年有沒有假期,原本還以為姚子清也像去年那樣不回家,正好兩人可以在外面租一個月的房子一起住。結果姚子清早早的就開始收拾行李了。
程濤抱著被子趴在床上看他忙活,透出一副小狗被遺棄的可憐樣。姚子清自從開始有計劃的鍛煉精神力之後,覺得自己的感官真的提升了不少。除了最明顯的視力越來越清晰之外,再就是對各種投放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尤為敏感。讓吳文慶幫忙壓住行李箱,將拉鏈好不容易拉上之後,回頭看向整個散發著被遺棄氣息的程濤
「就跟我一起回家過年啊,我家人也不多,我幾個哥哥都很好相處的,過年也沒什麼親戚要走,而且你應該沒見過農村裡自己建房子的過程吧,剛好可以去看看,我以前都不知道原來地基是那樣挖的」
他雖然沒有回去,但是大哥每隔段時間就跟他傳一些照片給他看。現在那塊土堆都推平了,推了之後才發現那塊土堆看起來很多,像一座小山一樣,可是真的動工開始做的時候,也不過是幾鏟車的事情,比想象中的工程量小的多。也就是這個時候,村裡一些人開始可惜,早知道只是個門面功夫的東西,他們早就把這塊地給佔了。
不過好在奶奶在村裡輩分是比較高的,而且雷蕭是村裡出了名的黑面神,只要能不惹他就絕對不要惹。反正現在地也佔了,房子也開始建了,就算心裡有什麼想法肯定也不會如願,還要得罪一個黑面神,那才是真的得不償失。都是一個村裡長大的,雷歷又怎麼會不知道誰心裡會有什麼想法。不過既然沒人來找茬,他也樂得清靜。
雖然新房子還沒蓋好,但是他們的老房子也不算小,一個程濤還是夠住的。
程濤默默搖頭「我還是去找我哥吧,就算沒假期住他那兒也沒問題,你去年就沒回去,今年回去好好跟家人聚聚」
見程濤怎麼都不願意,姚子清也不再多說。拿出手機開始給二哥發簡訊。從上次分開之後,他跟二哥幾乎保持每天都會有一封簡訊。不過就算是簡訊,二哥依然話少,他收件箱里二哥發的信息字數最多的也就是:早點休息,注意身體。這條簡訊還被姚子清標了個星,難得收到二哥八個字的簡訊必須標註出來。
吳文慶穿戴整齊準備出去「晚上你們準備吃什麼?要不要給你們帶點什麼回來?」
蘇利抬了抬眼皮子掃了他一眼,陰陽怪氣道「慢走不送」
姚子清笑著搖頭「我們等下再看要吃什麼,你不用管我們了」
等吳文慶走了之後,蘇利切了一聲「傻大個兒就是傻大個兒」
姚子清不明所以,程濤也露出奇怪的神情。蘇利見他們疑惑的看著自己,便嘲諷道
「我看到那女的跟個大四的躲在男生宿舍樓後面接吻,那浪的簡直跟個雞一樣,哪有一點在那傻子面前的清高范兒,也就那傻子才看不清被人當人肉提款機隨身奴*隸一樣的玩弄」
姚子清和程濤對視一眼,彼此都驚訝不已,不確定的問道「那,你跟慶哥說過嗎?」
蘇利毫不掩飾的對姚子清這個問題表示出濃濃的鄙視「我傻么,這種事我說出來要是結果是好的,那就是救兄弟脫離苦海,要是一個不好,那就是挑撥離間,那女的再他媽梨花帶雨一哭一委屈,我算哪顆菜,我的話夠屁分量」
姚子清一想,倒也是,這種事情如果是那種穿一個褲襠長大的發小倒還好說。但他們畢竟只是相處不到三年的大學同學,畢業后就會各奔東西,有些事情真的不適合開口挑破。
「那總不能看慶哥就這麼被騙吧」
「怎麼不能?」蘇利被姚子清給逗樂了「感情這種事是最由不得第三人插手的,他要是能及時醒悟根本就不會被那個女人牽著鼻子走,吳文慶跟在她身後屁顛的為她做這做那的還少了嗎,到現在,說不定連個嘴都沒給親過更何況發生點什麼了,就這樣他還甘之如飴,說破了又怎麼樣,人家願意用痴心守候換遲來的愛情行不行?要怪就怪自己識人不清,難不成這種事還要怪我知情不報?!」
此刻姚子清和程濤非常默契的冒出同樣的想法,說的好有道理他們居然找不出理由反駁。
姚子清沒有等來二哥的簡訊,卻等來了他的電話。
程濤見姚子清看到來電時眼睛瞬間綻放的光芒,頓時也跟著心中一緊。看著他拿著手機走向晒衣服的陽台,那嘴角揚起的笑意跟他平日所見的每一種都不同。他見過那麼多的姚子清,清冷疏離的,笑如旭日暖陽的,脆弱倔強的,拚命刻苦的,面對挫折雲淡風輕的,他以為他比所有人都要了解這個人。
可是這一瞬間,那突如其來的笑容,那種不自覺流露出的依賴,就像是另一種柔軟的姿態,只會表露在專屬的那個人面前。這一刻程濤從未如此清楚的明白他一直感覺到的距離在哪裡,就算他將姚子清當作最親近的兄弟朋友,什麼都能跟他分享,可是姚子清卻從未在他面前真正的放開過自己,從未在他面前展示出剛剛那樣毫無保留全心依賴的那一面。
程濤覺得自己的想法很奇怪,就算是對朋友的佔有慾,也不應該如此過分。再好的朋友也有不能分享的秘密,哪怕是對著家人,人們也會習慣性的戴上角色面具。
他覺得自己對姚子清的要求太過苛刻,也覺得有著這種想法的自己實在有些不可理喻。可是心裡那股說不出的憋悶卻一再的告訴自己,他真的很在意這種差別。
姚子清接完電話后,眉梢眼角依然殘存著揮散不去的明媚笑意回到室內。二哥說後天到學校來接他,然後他們一起回家,雖然他不想二哥總是這麼辛苦的來回,可是能夠早點看到他,心裡當然還是開心居多。姚子清難得的哼著輕鬆的旋律,將整理好的箱子放到衣櫃里,抱著平板上床準備上一會兒網等會兒再看他們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點什麼。
蘇利從頭至尾都卷在一張薄被子里,手腳凍的僵硬也捨不得離開遊戲,一邊玩還一遍咒罵學校太小氣,還限電。要是將取暖器打開,秒秒鐘跳閘的節奏,真是屢試不爽。
程濤心情複雜的看著姚子清,卻不知他現在感官特別敏銳,當視線轉向他的時候,姚子清很快就朝他看過來。程濤一時措手不及的愣住了。姚子清見他看著自己不說話,還以為是有什麼事,放下平板探出了一點身子
「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還是你改變主意要跟我一起回家過年了?我二哥後天來接我,你要是決定了就要開始收拾東西了」
程濤回過神,下意識的搖頭,然後歉然一笑「突然忘了我要說什麼了,沒事,你玩吧」然後拿出手機低頭開始玩了起來。
姚子清見狀也沒多想,繼續滑動平板上網。想著很快就能見到二哥了,心情止不住的上揚起來。
而另一邊床上的程濤,卻像是陷入了陰雨天一樣,各種說不出的煩悶又無處發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