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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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國公府。
高哲剛到家。
門口侍衛報:「世子,有一道人手持信物來訪。」
高哲點頭,道:「在哪兒?」
侍衛道:「正堂。」
高哲邁步向里走,同時對把馬車交給侍衛妥善安置的楊繼業道:「於景已死,府中人員由你統領,一切如舊。」
楊繼業悶不吭聲,繼續跟著。
高哲了解楊繼業,頭不扭的吩咐道:「你去忙你的。」
楊繼業這才停滯腳步,抱拳躬身,道:「喏!」
「大兄?」,高思繼含怯的喚了一聲,口齒不清的試探問道:「我……我能去玩兒嗎?」
高哲敷衍的擺擺手,並沒說什麼。
高思繼快速的溜掉,一刻不願多待。
高思繼的反應,高哲看在眼裡,一笑了之,並不當回事兒,自我感覺良好居多,如他對定彥平說的,「長兄如父」嘛!沒有威嚴的父親還像父親?
一路至正堂,高哲推門進入。
屋內有一人,專註的盯著主座牆壁上懸挂的一副駿馬圖,津津有味兒的品評,聽聞高哲腳步,他轉過身來,表露真容。其人……頭戴紫金嵌寶魚尾冠,身穿皂沿邊烈火錦氅,腰系雜色采絲絛,足穿雲頭方赤舄。纖塵不染。仗一口錕鋙鐵古劍,抱一柄銀絲掃尾拂子。淵渟岳峙。長髯俊美雙眸炯,天庭飽滿面有光。仙風道骨是鶴髮童顏。
高哲欠身頷首,道:「一別多時,道長安好?」
道人笑容滿滿,打個稽首還禮,答曰:「吃得香,睡的足,焉能不好?倒是世子,未免顯得憂鬱啊!」
高哲伸手做請,道:「道長坐下說吧!」,他當仁不讓的上了主位,揉揉酸痛的眉心,低緩的接著道:「去歲中秋,我與道長當街相遇。道長言稱我命格奇特,且批了一語『該死未死之人』,張口便欲帶走我家兩個兄弟、一個竹馬發小……可有差錯?」
道人嗔目結舌,獃滯好半天,叫屈道:「不愧是生而知之者!扯謊都不用人教!怎麼啥話到你嘴裡就變味兒了呢?聽著好像貧道多麼罪大惡極,巧取豪奪你兄弟玩伴,做那人牙子勾當一似的!」
高哲眯眼,毫不尷尬,不否認道:「說法不同而已。」
道人竟無言以對。
事情的經過,其實是這樣的——
道人道號紫陽,道法通玄,兼修武藝,平日以遊山玩水、浪跡天涯為樂。
紫陽道人去年偶過長安,時值八月十五。
中秋佳節,隋人風俗賞月觀燈,紫陽道人恰逢帶著二弟高思繼、三弟高寵和家僕之子李存孝玩耍的高哲,當時還有陪伴的總管於景。
見高哲面相有異、命格奇特,同樣擅長批命的紫陽道人忍不住上前搭話,一番攀談,了解高哲身世,先給了高哲「該死未死之人」的評價,高哲說他罵人,所以他后換了個「生而知之者,哲也」的評價。
隨後紫陽道人又看出高思繼、高寵、李存孝的特殊之處,良才美玉在前,心癢難耐,提出想帶走教導的意思。
高哲哪裡肯?
紫陽道人初時認定高哲小覷他,拿他當騙子,並施展武藝,增強說服。
可惜。
權被高哲當猴戲看了。
紫陽道人不知道,高思繼、高寵、李存孝,前兩者高哲有打算,後者亦不願輕易放過……天曉得他離家多年後,肯不肯歸來效忠?
總之,那次高哲和紫陽道人沒談攏。
按照紫陽道人的意思,高思繼、高寵、李存孝過了七歲,可塑性將一點點的降低,不能耽擱,二人由此結了眼下的再會邀約。
紫陽道人豈想到,這一見面,沒交談兩句,高哲就睜眼睛說上了瞎話,曲解了原來的始末?
「噠噠……噠噠……。」
高哲輕叩桌案,打破一時寂靜。
很快。
高哲清晰的說道:「我今天帶著子仲、子叔,拜訪了下長平王、定車騎。」
紫陽道人一聽這兩個名字,直嘬牙花子,道:「他們答應了?」
「生而知之者」就是從紫陽道人這兒來的,他自不會拿高哲做一般的孩提看,哪能不曉得高哲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啥意思。
高哲頷首,道:「答應了。」,他舒了口氣,道:「道長知道我高家的境況,我不得不。論及實戰武藝,可能長平王、定車騎高於道長;論及教授武藝,長平王、定車騎綁一塊兒未見得是道長的對手,我相信。但……武藝不是全部,論及世俗背景,早年道長做過一郡之佐的經歷,只怕拍馬不及長平王、定車騎吧?」
信息有點兒多,紫陽道人用額頭撞了撞懷中錕鋙鐵古劍。
高哲的話,主要倆意思。第一,不矯情的告訴紫陽道人,自己需要利用讓高思繼、高寵拜師長平王邱瑞、車騎大將軍定且的方式,穩住搖搖欲墜的秦國公府,所以不能讓他們拜師他,他沒那個影響力。第二,高哲也透露了,自己對紫陽道人不是一無所知,起碼有過調查。
「白馬銀槍邱夢龍,雙槍定彥平……皆驚才艷艷之輩,把高子仲、高子叔交給他們不算差。」,紫陽道人平復好情緒,按耐住鬱悶,作出好比期待主人手裡肉骨頭的小狗般的表情,可憐巴巴的問:「李存孝何在?」
高哲無視紫陽道人的惡意賣萌,道:「他在,可我沒想好。」
紫陽道人彈身而起,激動道:「怎麼能沒想好呢?貧道啊!貧道!讓貧道教他!像他這種力大無窮的資質,不是什麼人都能……」
高哲打斷紫陽道人的話,道:「出家人講究清靜無為。」
紫陽道人吸了口氣,強壓下火氣兒,一甩銀絲拂塵,道:「得!你一撅屁股,貧道就明白要拉什麼顏色的屎了!」,老道氣呼呼的數落:「貧道上趕著來,你居然還想摳點好處去?貧道該說一句——真不愧是世家弟子!」
高哲一笑,挺害羞矜持的樣子:「多謝道長誇獎!」
紫陽道人:「……」
高哲組織好言語,道:「我之前說過,高家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因此,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能振興高家的機會!存孝的資質,太好了,好到與子叔幾近的地步……」
「所以你不放心讓他隨貧道走?」,紫陽道人插言:「怕他一去不返?」
高哲意味深長的默認:「出籠的鳥兒,總是喜歡自由翱翔!」
紫陽道人坐下,又站起,道:「如果貧道……一走了之?」
高哲垂下眼帘:「我自有辦法替他覓得良師,或許……不如道長一些。」,他笑了:「但,道長願意一走了之?」
紫陽道人乾脆一摔古劍、拂塵,「哐當」一聲,罵道:「無賴!!!」
高哲哈哈一笑,道:「道長遊歷天下十數載,難道不累?不如在我府上住些日子,存孝我放心的交給你,哦!對了,還有三個資質略差,對比存孝略差的孩子,你知道我什麼意思。」
紫陽道人一愣,馬上一喜:「還有三個?好嘛!貧道不是人牙子,世子可真像!」
高哲拍拍手,道:「家中除卻祖母,並無女眷,道長自便,想去哪兒去哪兒,想睡哪兒睡哪,吃飯的時候我會派人來請。我先走了,去問候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