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生不同時死同穴~(別錯過)
致命誘惑·豪門少夫人,299.生不同時死同穴~(別錯過)
白東風與滕秀傑在槍林彈雨中冷冷相對,都從對方眸中看到了濃濃的殺氣。舒愨鵡琻
夜愈發冷,風吹的眾人腿直打顫,卻沒有一人敢有絲毫分身,子彈從身側擦過,若再近一毫米可能就直接射穿他們的腦袋。
「少爺,滕秀傑的人一下子多了很多!」白氏的人上前來報,肩上還帶著被子彈打中的血窟窿。
白東風唯一抿唇,「知道了。」
來人看不出他是什麼心思,對方一下子多出那麼多人,白氏眼看著已略在下風,如果戰局僵持不下,到最後他們很可能被滕方的人手拖垮畛。
「艹,兄弟們,跟他們拼了。」那人高喊一聲當先沖了上去,與滕方人馬展開瘋狂廝殺。
兩方訓練有素的殺手聽到這聲怒吼都豁出命一般衝到對方船上,如掃射一樣密集的開槍,船上很快便倒下了一片人,血水沿著甲板紋路迅速四散流開,流到還站立著的人腳下。
也流到白東風和滕秀傑腳下鈈。
白東風喉結動了動,一向驕傲的臉上已略呈敗勢。滕秀傑忽然多出如此多人手他是一開始就想過的,雖然想到了卻還是想拼一拼,拼那人最後一絲良知。
海風越吹越大,一部分中槍的殺手還並未斷氣,艱難的挪動著身子想靠近自己跌落在地上的手槍,還身處戰局中的人們來回跳躍時偶爾踩在他們手腕上,腕骨斷裂的聲音亦清晰可聞。
這無疑是一場殘酷的決鬥,白東風似乎輕微的垂了垂眸,之後仍舊挺直脊背,與滕秀傑冷冷對立,未到最後一秒,他還不想認輸。
此時的滕秀傑已經笑了,眸中的得意之色無需更多的渲染就已明亮到刺眼,他上前幾步讓自己與白東風站的更近些,揚起手中的槍直指白東風眉心,「認輸吧,或許我會考慮放你一馬。」
白東風勾唇輕輕閉上了眼,死亡近在眼前卻並不可怕,這樣的場面他經歷的太多太多,早已經麻木的心臟連多跳幾下都嫌累,索性什麼情緒也沒有,就這樣安靜的,視死如歸。
滕秀傑大笑了幾聲,而後上前將槍抵在白東風胸口,「白東風,我最討厭你這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你不怕死我知道,但你就不怕我收拾完你的人之後會到船艙里把你的女人也送下去跟你團聚嗎!」
白東風睜開雙眸,微笑著搖了搖頭,「不,你不會,我所認識的滕秀傑還沒這麼善良,你不會這麼好心讓我和我的女人死在一起。」
滕秀傑被猜中心事,眉目間厲色更甚,反手狠狠將槍柄往白東風胸口砸去,猩紅著雙目吼道,「你太自以為是了,我告訴你,等會兒你的人死光了我就送你和你的女人一起上西天。」
「呵,那我要感謝你成全我們生不同時死同穴的誓言。」白東風唇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弧度,輕鬆的好像這是一場遊戲而不是廝殺。
又有許多人不停倒在兩人腳下,滕秀傑眯眸四處看了看,冷笑著收起槍對白東風攤攤雙手,「好了,現在不用我收拾你你也逃不掉,你的人很快就會全軍覆沒,我等著看你落敗如喪家之犬的模樣。」
白東風挑眉,先前已呈敗勢的臉恢復了些血色,緊擰的雙眉也漸漸舒展開來,對滕秀傑輕笑道,「哦?是嗎?你回頭看看身後。」
滕秀傑以為他耍詐,「都要死的人了,你垂死掙扎我理解。」
白東風沒再說話,只抬起下巴示意他看身後。
滕秀傑從白東風眸中看出他似乎真的不是在看玩笑,猛一回眸看到了站在他身後的白奕西。
那人一張與白東風十分相似的臉龐,連神情都那麼像,他輕佻的吹了吹槍口,之後將手中的槍對準滕秀傑。
滕秀傑亦是冷靜,手下意識的便要拿出自己剛剛別回腰間的手槍,白奕西哪裡肯讓他得逞,一槍正中他掌心,他疼的眉心一擰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白奕西欣賞的對他一笑,「滕堂主果然是人上人,這等疼都能忍得,佩服!」
滕秀傑狠狠回視他,眼中幾乎要滴出血來,憤憤地大罵,「白奕西,你出爾反爾!」
「哦?那你倒是說說我怎麼就出爾反爾了?」白奕西好笑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一手插在口袋裡,悠閑的彷彿正置身遊樂場。
滕秀傑啐出一口血末,冷聲道,「是我低估了你!」
白奕西忙搖頭,右手食指在胸前左右晃動了幾下,「No,no,no,no,是你高估了我。我肯借你人手呢,主要目的就是想讓你打敗我那個不可一世的三哥,讓我也看看他一敗塗地是個什麼樣子!你知道的,我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若非此次與你聯手,我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滕秀傑未受傷的左手悄悄往腰間抹去,嘴上卻道,「那我們是盟友,你拿槍對著我又是什麼意思。」
白奕西皺眉,已左手執槍,對滕秀傑那隻不老實的左手扣動了扳機,「滕堂主雙手都能使槍且彈無虛發的事我是聽過的。」
滕秀傑一張臉都綠了,雙手都被子彈洞穿,他疼的恨不得上前將這兄弟兩人的腦袋敲碎,白奕西卻笑的很欠扁的接著道,「哎,其實我根本捨不得廢滕堂主兩隻手啊,父親說過你可是往日白氏四翼之中最厲害的,嘖嘖嘖,這下還不知道父親要如何責罰我呢!」
滕秀傑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少年,他竟然也會左手使槍!白氏有規矩,白敬先時常與他們說,右手是用來手刃敵人的,但他們必須留一隻乾淨的手來抱愛人,所以白氏所有殺手從一開始就不準練習左手使槍。
年少時他不懂事,以為白氏就是他的一切,笑著對白敬先說,我只需要為白氏效力,不需要擁抱愛人。因他一句話白敬先特許他左手使槍,他也一直以為整個白氏只有他一個人有這能力。
方才白奕西騰出右手來奚落他,他以為自己有了機會,沒想到這個人也是白氏規矩的例外。
白奕西顯然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我在美國長大,你覺得我爹管得著我嗎,我想那隻手使槍就那隻手使槍!」語畢他又燒包的對著槍口吹了吹。
「你說過要與我並肩作戰,為什麼回過頭來幫白東風!」他以為白奕西和他一樣有著取代白東風的野心,可是這人此刻是何意?
白奕西微微一笑,「我對白氏不感興趣,我說過要與你一起打敗我三哥,可我沒說要他性命,更不允許你殺他!」而易小樓,他更不會讓滕秀傑動她一絲一毫。
白奕西語畢朝白東風看了一眼,卻見他原本微笑著的臉上此刻又變得凝重起來,而滕秀傑卻笑了,笑的恣意無比。
「你就沒聽說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嗎!你以為我會信你真的與我合作,你以為我會傻到不防你一手,白奕西你用腦子想想,我曾經也是白氏的人。我是被你們那個狡猾如狐的老爹一手教出來的!」滕秀傑話音剛落白奕西手上就結結實實中了兩槍,而開槍的正是許久未見的柳素萍。
白奕西不可置信的看著柳素萍滑動輪椅而來,美洲是柳素萍的轄區,少年時他時常膩在她身邊,把她當大姐姐一樣的親近,亦當做哦女神一樣的崇拜,沒想到她竟然對他開槍。
就算是易小樓對他開槍,他也不見得會如此難過,可是看著柳素萍一如舊時那樣美麗的臉,他忽然很想流淚,「素素姐,你,打我?」
就像少年時他不懂事惹她生氣,她也會抬手重重打在他後背上,那時他總會抬起下巴撅著嘴委屈的看著她,素素姐,你,打我?
多少年了,他還是習慣性的問出了這句話,柳素萍的輪椅從他身側經過時輕聲對他道,「我早就不是你的素素姐了,我是魔鬼!」
她放下槍對身後的黑暗招了招手,有幾名高壯的男人從黑暗中走來,臂彎里架著一名女子,顯然,這女子是易小樓。
她笑著看向白東風,「少爺,你有辦法保護她我也有辦法抓住她,你讓你的人用命護她,我卻是豁出自己的命要把她抓來,你覺得我的勝算不夠大嗎?」
白東風靜靜佇立著,與易小樓短暫對視之後目光落在柳素萍身上,她肩上有幾處槍傷,顯然是方才綁易小樓時與他的人搏鬥所留下的。
畢竟曾是白氏四翼之一,就算沒了雙腿她仍舊有她該有的戰鬥力,一個坐在輪椅上的叛出白氏的女人還是戰勝了他千挑萬選的白氏好手。
她將輪椅滑到幾人中間,美麗的眸環視過滕秀傑、白奕西、被押著的易小樓、白東風,漂亮的唇勾起一個誘人無比的弧度,輕聲道,「易小樓這樣強烈的反抗,我們帶她過來是費了些力氣的,如果把她迷昏會省些力氣,知道我為什麼沒那麼做嗎?」
她抬手指著白東風,指尖又緩緩指向白奕西,自問自答道,「因為我要你,還有你,我要你們——我此生最愛的男人和最疼惜的弟弟,親眼看著我殺掉你們最愛的女人。」
她眼眶中盈滿了淚水,哽咽著怒吼道,「你們所想不錯,我是不捨得殺了你們,但我捨得要了易小樓的命!你們不讓我好過,我也要讓你們陪我一起痛苦!」
白奕西已經許久沒有見到柳素萍,就算是這次與滕秀傑『結盟』,滕秀傑也並未安排他與柳素萍見面,原來是要留這一手。
只是他完全想不到柳素萍會在這幾年發生如此大的轉變,他眸中涌動著無法言說的哀傷與痛楚,被她用槍擊中的雙手顫抖著,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來,「素素姐,你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會不顧自己的性命保護我三哥,在加州時無論你多累都會回家給我做我喜歡吃的中餐……你,到底是怎麼了!」
柳素萍冷笑,「呵,我怎麼了,我是被你們逼瘋了!」她猛地抬起手中的槍指向易小樓,眸中的仇恨那麼濃,似乎要將易小樓單薄的身子鑿出幾個血窟窿來才肯罷休。
白東風被她帶來的人團團包圍,白奕西雙手被她擊中還沒能做出迅捷的反應,她右手食指毫不猶豫的緩緩扣動扳機。
海風呼嘯,吹的人臉生疼,白東風與白奕西不顧一切衝破重圍大聲喊道,「不要!」
柳素萍充耳不聞,手指仍舊緩緩移動,就在子彈即將脫膛而出的瞬間一聲槍響劃破夜空將柳素萍手中的槍擊落在地。
白東風心頭的鈍痛瞬間侵蝕向四肢百骸,有那麼一瞬間他以為他的小樓就要殞命於此,他害怕極了。遙望著將柳素萍手中槍支擊落的修羅,他欣慰的抿唇,給她一個感激的微笑。
還好她來了,還好易小樓還活著,還好……
此時的白奕西亦是臉色煞白,見修羅風風火火的大踏步而來他懸在刀劍上的心臟這才複位,白東風一手培養出來的人他還是有信心的。
柳素萍帶來的人見情況瞬間得到扭轉,心思一動上前將受傷的白奕西制服,白東風則是以最快的速度衝到易小樓身邊,眾人都沒看清他到底是怎麼過去的,挾持易小樓的人已經被他打倒在地。
他毫不猶豫的抬腳將地上躺著的槍支踢起,迅速旋身接住直指那兩人就要開槍,柳素萍卻撐著流血的手撿起地上的槍朝他瘋了一般的怒吼,「白東風,放下你手裡的槍,否則我死在你面前!」
白東風高大的身軀猛然一震,他緩緩垂下手臂,痛苦的與易小樓對視,易小樓給他一個寬慰的笑朝他點了點頭,「放下吧,我知道你欠了柳素萍太多太多,決計不能再讓她因你而死,放下吧。」
白東風閉眸,顫抖著,終於將槍扔在地上。躺在地上的兩人其中一人眼疾手快的就要去撿白東風扔下的槍,修羅冷笑一聲,果斷開槍擊中那人心臟。
那人在地上蜷縮了一下,甚至還沒來得及呻吟已然斷了氣,修羅冷笑著用槍指著地上躺著的另外一個圖謀不軌的傢伙,目光轉向柳素萍,「過去我敬你是四翼之一,如今看來你也不過如此!少爺不忍心叫你為他而死我忍心,你不是要自殺嗎!開槍啊!」最後三個字修羅幾乎是用吼出來的。
柳素萍掌心被她擊中的傷處劇痛,強撐著握了這麼久的槍卻是再也堅持不住了,槍支滑落,她的驕傲也摔得粉碎。其實,方才如果白東風不顧一切傷他的人救易小樓,她真的會開槍殺了自己。
警方的人在他們爭執時也早已加入戰局,三方人打在一起,更是慘烈無比。
而隔著黑夜和子彈修羅還是與宋穎之的目光相撞,她說不清那一刻她在宋穎之眼中看到了什麼。
總之沒有震驚。
她又看了他一眼,終於在他眸中讀出了失望、痛心和憤怒等等許多情緒。
她心裡猛然一痛,他沒有震驚,那也就是說他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到底是何時知道的呢,既然知道了為什麼沒有拆穿,為什麼沒有向劉局表明她的身份,明知道她是白氏安插在易州和美方的探子他還是選擇姑息,這是為什麼!
然而此刻她根本沒有時間想明白這些,兩方亡命之徒見警察來都拚命的對著那代表所謂正義的一方瘋狂襲擊,宋穎之一行人很快都掛了彩。
其中宋穎之因為有些失神傷的最重,左肩右肩都被子彈穿透,拿槍的手抬起都有困難。
而一直在暗處的滕秀傑卻不知何時拿起了槍,暗暗瞄準宋穎之,扣動了扳機。
所有人的都對雙手受傷的滕秀傑沒有防備,看到他有所舉動時已經晚了,他那一槍正正瞄準宋穎之的心臟,迅速無比、狠辣無比。
而修羅的目光卻一直宋穎之身邊游移,就在子彈射穿宋穎之心臟的前一秒她已經撲到了他懷裡,生生用後腦擋在了他胸前。
宋穎之也第一時間抱住她,因為她衝過來的巨大重力,兩人倒在地上,他用手托著她後頸卻摸了滿手的血。
宋穎之被這一幕嚇傻了,他不怕死,但他沒想到修羅會用命替他擋那一顆子彈。
「你不是白氏的人嗎!那我死了正好,為什麼要救我,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他顫抖著抱緊她的身子,朝她瘋了一般的吼。
他一直都知道,他知道為什麼卻還問她,她雖是白氏的人,這麼些年潛伏在他身邊卻並未做過任何傷害他的事情,反而幫他破了不少大案,她在旁人面前冷艷高貴只可遠觀,唯獨在他面前偶爾溫柔可人。
他都知道,可是他就是想問問她,這樣以命換命到底值不值得。
修羅只覺得天旋地轉,海風帶著宋穎之的聲音從她耳邊輕輕吹過,這麼近,又那麼遠,她聽不真切,只是覺得很冷,冷的彷彿墜入十八層地獄。
也是,腦袋上挨一槍,或許她快死了吧,她費力的睜著眼睛,看懂了他的口型,他在問她為什麼。
她忽然就笑了,唇角的弧度前所未有的輕鬆與美麗,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鮮紅的血液從口中湧出來,將宋穎之臉上濺的都是。
她從他眸中看到了此刻的自己,她竟然在笑,生死離別的關頭她竟然還笑的出來,嗯,這真得感謝白東風對她的訓練,一早就練就了她這不怕死的性子。
宋穎之眸中那麼濃烈的痛楚是什麼?他也會為她痛嗎?她想抬手撫平他輕蹙的雙眉,卻無論如何都抬不起手。
以前在警局時她也時常想做那樣的動作,只是沒有立場,也不敢那麼做。
她怕自己會泥足深陷,陷入對宋穎之的感情中無法自拔,這樣她就辜負了白氏,辜負了少爺。
可如今她到底還是辜負了,她胸口悶的難受,大口大口的喘氣,一張嘴卻馬上有血湧出來,腥甜的滋味賭的她喉嚨口很難受。
宋穎之靈魂出竅了一般,拉住她的手單手將她抱在懷裡,「修羅你不要說話,我能救活你,一定能救活你……」
這一變故的瞬間滕秀傑一方忽然湧出一撥人將手無寸鐵的白東風打傷,之後重新控制了易小樓。
柳素萍大笑著,雙手彷彿不知疼痛,滑動輪椅再次到了易小樓面前。
帶血的手執槍對上易小樓眉心,柳素萍臉上是前所未有的狠辣,「呵,你好幸運,這麼多人為了救你奮不顧身,連那個最難搞定的修羅都肯為你哥擋子彈。此刻,還有誰能從天而降救下你嗎?我倒要看看這一槍是不是能把你打死!」
白東風後背被擊傷,躺在甲板上動彈不得,只能拚命抬高聲音對柳素萍喊道,「不要,素素,你別動她!」
柳素萍回眸,瞳中凝滿冰冷的疼痛和麻木的嗜血,「理由呢!」
白東風沒來及思考,他也確實沒有任何立場對柳素萍提要求,最後只能啞著嗓子道,「別動她,我求你!」
柳素萍渾身一顫,肩膀劇烈的抖動了一下,求她!為了救易小樓,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低聲下氣的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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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兒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