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暫時分別
因為凌家祺不在國內,凌榮福為了避免尷尬,也沒讓凌非墨回家過年。非墨樂得如此,又可以陪自己家人過年了,雖然用的是另一個身份。
以前過年,她和爺爺躲在屋裡,看哥哥嫂嫂放煙火,媽媽親自指揮廚房做年夜飯,爸爸則自己看電視,一家人團團圓圓的,想起來就開心。
如今,她也能出去親身體會了,她要和爺爺一起看燦爛的煙花在夜空綻放。
上官馳飛去了美國,以前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他,第一次產生了不舍。可是他必須要去陪媽媽。
白一鳴讓司機送二人去機場,上官馳自然的把卡宴停在了白家車庫。上車前,段悠然開他玩笑:「你也不怕我給你賣了。」
上官馳淡淡看她一眼:「我正好想開開蘭博基尼。」
凌非墨立刻就想起二人曾為此起過不愉快,那時上官馳還以為自己對哥哥有想法,她抿嘴躲在悠然身後偷笑。
白一鳴手插在褲兜,昂然挺立在媳婦身側:「不許欺負你嫂子。」
上官馳視線轉過來:「非墨,大哥欺負我。」
凌非墨笑不可抑的走過來,拉著他上車,給大哥大嫂擺擺手。以前的冷傲醫生是一去不回頭了,現在的他,只是融入白家的一份子。
在車上凌非墨刮臉羞他,「卡宴就想換蘭博堅尼,還告我哥的狀,羞不羞啊。」
上官馳一本正經的摟著她:「有什麼可羞的,咱倆不分彼此,你的家人就是我的。」
凌非墨靜下來,有點小害羞,但還是輕聲應了句:「嗯,一家人。」上官馳得意的更加摟緊她,享受著短暫的路途。
到了機場,上官馳的情緒明顯變得低落。他攬著凌非墨的肩走近候機樓,辦理登機牌、託運行李的時候,都一言不發。
「阿姨見你回去,一定很開心。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其實我也很興奮。阿馳你不知道,哥哥每年都買一大堆煙火,他和嫂子沒完沒了的放,可惜我都不能出去,只能看著,但是天空奼紫嫣紅的,真的好美。」凌非墨對上官馳抱怨著,語氣里卻有難以言說的喜悅。
上官馳垂眸不語。
凌非墨覺得奇怪,側臉看他,就看見某男一副怨男的樣子。她心虛的撓撓耳垂。
「不要有了家人就忘了我。」上官馳低聲說。
凌非墨奇怪的看著他,怎麼會呢,他為什麼會這麼想?
「和家人在一起,是很幸福。但是,我也會想你,會很想很想。」凌非墨也低聲回答。
上官馳立刻抬眸看她,眼睛里閃爍著光芒,「我也是。所以,你一定要早點來美國,沈擇會陪你一起,到時我來機場接你。」
「幹嘛要沈擇一起,我自己就可以的。」非墨抗議。
上官馳微微一笑,雙手捧住她的小臉,一本正經的叮囑:「不行,我不放心。」
凌非墨嘟起嘴,任由他動作:「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那你呢,只知道囑咐我,你也要注意安全,和阿姨開開心心的過春節。」
精緻的小臉上,也有了離愁,大眼睛氤氳著濕氣,萌動而可愛,怎麼能不讓上官馳愛至心坎。他點點頭,一把把她擁入懷,緊的想要嵌入懷裡似的,在她耳邊呢喃:「怎麼辦,我不想走了。」
凌非墨笑,悄悄試試眼角,她也覺得分別是一種很殘忍的事。
強忍著推開他:「好了,快去安檢,一會兒登機了。在美國乖乖地等著我。」
上官馳笑著在她唇上啄了一記,「遵命,夫人。還有什麼吩咐?」
凌非墨認真的想,卻苦惱的搖頭:「想不起來。」臨別時明明有千言萬語,出口前卻都哽在喉間。
上官馳被這樣的凌非墨弄得心裡酸澀,叫了一聲:「墨寶。」
在凌非墨失神的看向他時,俯頭以吻封緘。
機場候機廳放著經典的sealedwithakiss,應景的渲染著情侶間的分離。人來人往的大廳里,在這悲傷的bgm下,看到如此登對的情侶難捨難分,人們都會心的一笑,走過去還忍不住回顧,畢竟這像是偶像劇里的畫面,唯美所以賞心。
上官馳狠狠的饗足了一番,這才狠下心進了安檢區,要不然這一天他都別想走了。
凌非墨舔舔唇,氣息不勻的看著挺拔的身影消失不見,摸摸臉頰似火燒,連忙轉頭逃跑似的步出候機大廳。完了,她被上官馳帶壞了,大庭廣眾之下就上演了難捨難離,真的有失大家閨秀的氣質,可是她一點都不想改,怎麼破?
上官馳下了飛機,從包里掏出平光眼鏡帶上,隨著人流向外走。
一輛越野車已經在機場門口等候多時,車上的兩個人翹首以望,駕駛座上的男人看看手錶,高興地說:「馬上就到點,阿馳應該快到了。」
女人伸長脖子向里看:「不知道非墨來沒來。」
「非墨?是誰?」男人皺眉,這個陌生的名字沒聽過啊。
女人得意的撫撫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未來的兒媳婦啊,看,這衣服就是她送的。」
「什麼?阿馳有喜歡的人了?那你可要把好關,別是個女人就往家裡帶,能配得上阿馳的,我目前還沒看到過。」男人不贊同的搖頭。
「你懂什麼,如果有一個女孩能配得上我兒子,那就是非墨了。」
男人不置可否,哼,要是過不了他這關,管她是誰,一律讓她消失。
上官馳走出機場,一眼就看到自家研究院的車,他木著臉走了過去。
凌非墨回到白家,立刻又投入到準備新年的大業中來。在機場醞釀的惆悵,被段悠然三言兩語化解,兩個人湊在一起咬耳朵,商量著如何更熱鬧。
白笑風看著倆孩子興緻勃勃的樣子,微笑著看了一會兒。不知想到什麼,就斂住笑拄著拐杖緩緩走回自己房間。
凌非墨剛好回頭,看著爺爺的背影好像很蕭瑟,她的心不由一動。
「悠然姐,我一會兒回來。」
段悠然頭也沒抬,「好,快去快回。」
凌非墨跟著白笑風,見他進了燒香的地方,就知道爺爺又想起自己了。看到爺爺這樣,凌非墨想哭,最最疼愛她的爺爺啊,即使姑姑有了女兒後繼有人,這麼大的喜悅,也不會讓他忘記她。
凌非墨咬住下唇,眼淚低落,爺爺,該怎麼讓您知道,依依其實一直在陪著您?
白笑風進了經室,點燃三炷香后,緩緩的坐在椅子上,看著煙霧繚繞,一會兒功夫就淚濕衣衫。
他擦著眼,「依依,你到底去哪裡了?你有了表妹知不知道?呵呵,是你姑姑的女兒,和你可像了。是不是因為她的到來,你才不回來,生爺爺的氣了?」
凌非墨在門口靠在牆上哭成淚人。
她突然推開門沖了進去,蹲在老爺子膝前,仰起淚臉說:「爺爺,我就是依依,我就是依依啊……」
白笑風被凌非墨的闖入嚇了一跳,看孩子哭的可憐,以為是聽到他的話,被傷到了,連忙安撫:「好孩子,別哭,爺爺就是跟你依依姐姐說說話,沒別的意思……」
凌非墨泣不成聲。
白爺爺沒有辦法,站起身把非墨也給扶起來:「走,爺爺也幫你們準備去,這樣好不好啊?你可別哭,哭的我這心啊,七上八下的。」
凌非墨扭過身,悄悄擦擦眼睛:「爺爺,咱不去準備了,我陪您去房裡歇會兒。」
白笑風連忙點頭答應,只要這姑娘不掉金豆豆,怎麼都好。
凌非墨扶著爺爺走向他的房間,小臉緊繃地想著,該如何才能讓爺爺相信自己就是白依依呢。
她突然腳步一頓,怔怔的看向爺爺,自己能重生,是不是和爺爺天天燒香有關?
白笑風跟著她的腳步也一停,奇怪的問:「怎麼了?」
「爺爺……」凌非墨斟酌著措辭,「您什麼時候開始拜佛的?」
老爺子捋捋鬍子,眼睛有點閃爍,手一擺:「誒,說這幹什麼。也沒多久,不都說心誠則靈嘛,爺爺就為家裡人祈祈福。」
「可是您以前從來不燒香的。」
「咳咳,那是因為……」白笑風眼一瞪,直勾勾地看著她:「你怎麼知道我以前不燒香?」
凌非墨微張著小嘴,被白笑風給問倒,「我……您不像迷信的人。」
白笑風連忙攔住她:「這話以後不許說!知道么。燒香拜佛,精誠所至,是很神聖的事,不叫迷……咳咳,阿彌陀佛,小孩子口無遮攔,莫怪莫怪。」老頭子連忙雙手合十,嘴裡念叨。
凌非墨越加懷疑,爺爺以前沒這麼神叨,現在感覺像是跳大神的。罷了罷了,自己出事,估計給爺爺打擊太大,精神衰弱也是有的。
爺孫倆各有所思的去了老爺子房間。
春節,普天同慶,是中國人傳統的節日。帝都的上流世家為此忙碌,乾城也不例外。
乾城祁家別墅,門口應景的掛滿了紅彤彤的燈籠,看上去煞是紅火。
祁峰正在書房陪著祁震天寫春聯,倒背著手站在一邊。祁震天戴著老花鏡,筆走游龍,一會兒功夫一張春聯就寫好了。
祁峰看爺爺的毛筆字蒼勁有力,不由在一邊模仿他的動作。祁震天看祁峰這樣,哈哈大笑,把毛筆遞過去:「來,給爺爺寫一段。」
他現在對兒子的這個私生子,是越來越滿意,像阿峻就從來沒陪自己干過這事。
祁峰也不拒絕,上前一步接過筆,笑著說:「那我就獻醜了,我的字可不像爺爺那樣有體,就是亂寫,爺爺到時別失望啊。」
祁震天擺擺手,和他換了位置,感興趣的在一邊看。
只見祁峰一手捋袖,執筆姿勢倒是有模有樣。他飽蘸濃墨,略微沉吟一下,遊刃有餘的在紅紙上下筆,嘴裡還念念有詞:「上聯,一年四季行好運;下聯,八方財寶進家門。橫批:家和萬事興。」
一氣呵成,撂筆,轉頭看爺爺。
祁震天探手拿起上聯,不得不說,這孫子被教育的很好,龍飛鳳舞的狂草,雖然筆力不夠,但結構掌握的很勻稱,應該算是一幅好字。
更難得的是,他的春聯寫到了自己心裡,家和萬事興,這才是他最大的心愿!
「阿峰,你這字……練了多少年?」老爺子的手拂過沒有字的空白,生怕暈染了這幅春聯,可見他有多喜歡。
「小學的時候就開始學,但因為一些原因,沒堅持住。」祁峰沒有說白,但他潛意識裡其實也頗自得在書法上的造詣。
祁震天有點尷尬,祁峰沒說出口的話,他懂。這個孫子在沒有父親陪在身邊的情況下,還能長成這樣,已經算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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