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第 199 章
哪怕阮婉再辯駁,也沒人信「她不是骨頭」這件事,這讓她很是無奈蛋疼,不過也沒法子。
「約著一起吃頓飯?」錢錢問。
「不了。」阮婉搖頭,「我們四個就夠了。」一生一次的大學畢業離別宴,沒必要變成「男友鑒別大會」,何況,之後有的是機會。
「不錯,很識相。」錢錢聽了這話,滿意地點頭,「恭喜你,阮婉同志,通過了組織給予你的考驗。」
阮婉:==||
當事人都這麼說,莫北和夏蒹葭自然也就沒什麼意見,隨即四人在她們以前經常去吃的飯店中找到了個包廂,開始了他們的離別聚餐。當然,飯桌上阮婉完全沒有被放過,她很有覺悟地把能坦白的事情都坦白了,至於不好坦白的……咳咳,打死也不招啊!
與此同時,沈二少正孤獨地吃著晚飯,不過倒也沒什麼不習慣——畢竟就算他再黏人,他們也不可能一天三餐都膩在一起吃,總有孤單一人的時候。一邊吃飯,他一邊想到了中午吃飯時的事情。午餐比他所想的還要豐盛,人員也比他所想的還要齊全,除了老爺子外,即將回A市的大伯沈正一家也都在——大伯母楊怡、堂哥沈子明以及堂姐沈子夢。因為有不負責任的親爹和沒承擔過責任的親媽,他從小几乎是跟著老爺子以及大伯一家長大的,喊大伯大伯母「爸媽」毫無問題。堂哥沈子明和他關係向來不錯,至於堂姐沈子夢……
沈子煜眯了眯眸,他兩輩子都對這個向來親近他親生父親沈游的堂姐不感冒,滿腦子不切實際也就算了,還妄想來插手他的生活,簡直是異想天開。不過就這個意義而言,她也算是兩輩子如一日了。
不過這種小事,早就不被現在的他放在眼裡。他比較在意的是爺爺的態度。老爺子畢竟人老成精,他還真不敢百分百確定不被看出點什麼。不過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老人家若是不主動提,他也就裝傻了。
而事實上……
沈家的晚飯向來比較早。
此時的沈老爺子已經用完餐在逗貓了,蛋黃和它的幾個孩子經過這些年的洗禮,已經堅強地在沈家落地生根,成為了地位僅次於老爺子的「家中N霸」。
老爺子一邊拿著逗貓棒逗貓,一邊問:「老大。」
一旁正襟危坐的沈正放下手中的報紙:「爸?」
「你說小煜是不是有對象了?」雖然小孫子的表現表面看來與以往無異,但他總覺得有那麼一點什麼不對勁。
「!」
沈老爺子看著自家大兒子臉上露出的震驚之色,心中第無數次地覺得「這兒子真蠢!」,然後就聽到對方非常激動地問——
「什麼時候的事?什麼樣的女孩子?多大了?哪家的?」
沈老爺子頓時又牙疼又欣慰,牙疼之處在於他還想知道呢,欣慰之處在於大兒子還真的是把小煜當親生兒子養,否則也不會露出這種蠢樣。
「不對啊。」沈正突然又反應了過來,「小煜不是愛躲躲藏藏的人,要真談了,肯定會直接跟我們說的。」他帶大的孩子,他有這個自信。
「是這個道理。」沈老爺子也不得不承認這話,所以說,「要麼他就沒談,要麼他就是不方便說。」「沒談」這個選項姑且不說,「不方便說」那就……難道說?
「爸,照我說你也不需要想太多。」沈正很樂觀地說,「小煜這幾年越來越沉穩了,不說自然有不說的理由,我們也不用擔心太多,信他就好了。」
「……」
「?」
「就你話多!」慈眉善目的沈老爺子難得地瞪了兒子一眼,站起身雙手背在身後,轉身就走——老人家是絕對不承認自己在無言以對以後惱羞成怒了!
且不論沈正被親爹瞪地一頭霧水,但他的確達成了一個「神助攻」——助沈子煜成功「逃過一劫」,也算是可喜可賀。
相對來說,阮婉也算是「逃過一劫」。
當然,她顯然對此並不知情,也無心去想這件事。吃完晚餐后,意猶未盡的幾人又買了些冷盤和啤酒回去,在寢室內用椅子拼湊成桌,以席地而坐的形式又吃了一頓夜宵。毫無節制的後果就是……大部分人都喝多了。
幾人中酒量最好的是莫北,幾瓶啤酒對早已習慣晚上「啤酒+擼串」生活的她來說根本不在話下,算是寢室唯一的清醒者;
次好的是錢錢,嗯,她這次也喝多了,然後……就開始嚎啕大哭,痛訴自己的小男友是多麼的沒良心——沒錯,他們終於分手了;
排第三的是阮婉,她酒量原本就只是一般,喝多純屬正常,好在她喝醉后沒什麼耍酒瘋的習慣,只是背靠著一旁的柜子,雙頰紅透、雙眼迷|離地看著寢室中其他人,時不時笑上兩聲;
至於蒹葭妹子……
嗯,已經去廁所吐了三次的人就是她!
莫北的精力也大部分都耗費在這可憐姑娘的身上了,好不容易把她哄回床上躺下,莫同學看著寢室里剩餘的兩位或哭或笑的酒鬼,只覺得頭疼欲裂,她覺得吧,有時候人太清醒真不是一件好事,得收拾殘局啊!
次日中午,當寢室的其餘三人從睡夢中醒來時,莫北已經悄無聲息地獨自一人離開了,她那已經完全空了的桌子上,放著三份早餐以及一張留言。
渾身酒氣的三人站在桌邊時,眼中都有些淚意,雖說分開是為了更好的相聚,但別離這種事說到底還是會讓覺得難過。
「早知道昨晚就不喝那麼多了。」錢錢扶著自己還在隱隱作痛的頭,低聲嘟囔,「以後可都沒人給我們帶早飯了。」
「……嗯。」
「……」
可哪怕再不喜歡再不習慣,有些事,該發生還是得發生。
在車站送別錢錢后,阮婉和夏蒹葭再次回到寢室中,當兩人將寢室的鑰匙上交給管理處來人時,後者看著空空的寢室,終於難以抑制地低泣出聲。
阮婉花了好大的工夫才將夏妹子哄好,並且送回家——到最後,唯一沒有人送別的只有她自己而已。
不過,無所謂了。
這種事總該有個人來做,是她比是其他人要好,更別提,她已經缺席了那麼久,能以這種方式參與寢室最後的活動也挺好。
尤其……
看到那個站在樓下接自己的人時,她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想也不想地就沖了過去。
沈子煜倒是提了一把汗,在看到她提著小行李箱跌跌撞撞朝自己衝來的時候,他三兩步上前,一把將她和她的行李們接住,這才總算放下了心。
「等很久了嗎?」
「沒有。」
「騙人。」她幫他擦了擦汗,低聲數落著,「你就不知道在樹下站著么?」說到這裡,她的話音一頓,隨即不禁笑了。
「?」
「你曾經站在那裡過吧?」阮婉指著寢室樓下的那棵樹,笑著說,「我在樓上看到過。」
「……嗯。」他的確曾經在那裡站過,不止一次,期待又無望地注視著她。那時他可完全沒想到還會有今天,所以眼下再回想,過去的一切都泛著甜,一切都是值得的。
「真是的,現在想來你的行為簡直和痴|漢沒什麼兩樣嘛。」毫不客氣地將行李箱塞進他手裡的她雙手抱臂,「抱怨」說,「我沒報警真是太寬宏大量了。」
「……」喂,就算這是事實,也不用真說出來打臉吧?
「怎麼?」阮婉「不滿」地看著某人,「難道你不該感謝我嗎?」
她不提「感謝」這個詞還好,一提某人立即環視了下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故作躊躇地說:「如果你不介意人太多,我是沒問題的。」
「……你想太多了!」阮婉都無語了,這傢伙心中的「感謝」就只有那種方式么?……不,或者該說是自從她作死地解開了他的鎖鏈后,他就義無反顧地朝著「越來越愛佔便宜」的方向狂奔而去,一去不復返,真是讓她時不時會流出悔恨的眼淚,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啊啊啊,她還是比較喜歡以前那個更純潔的沈二,真的!
如今的沈某人深諳「見好就收」的道理,一見大事不妙立即轉換話題:「婉婉,你知道我曾經站在這裡時,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他這麼一說,果然立即勾起了阮婉的好奇心:「是什麼?」
她才剛這麼一問,就目瞪口呆地看到他在自己面前單膝跪了下來。
阮婉一把捂住嘴,左右看著停下腳步來圍觀他們的人們,低聲說「你別鬧了!快起來!」,這傢伙是想做什麼啊?難道是想求求求求求……也太倉促了吧?她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啊!而、而且,萬一他真的這麼做,她到底要不要答應?拒絕的話他會不會超難過?……好歹給人一點心理準備吧,笨蛋!!!
她滿心慌亂,然後只見他在眾目睽睽之下,抬起頭……
指了指他自己的後背,說:「上來。」
「……哈?」阮婉愣住。
「我背你。」
「……」
於是乎,當阮婉趴在某人背上時,也說不上自己到底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失望,這種情緒驅使她故意用力地勒著某人的脖子,直到他低聲討饒「婉婉,我要喘不過去了」,她才略微鬆了一點,鼓了鼓臉,磨了磨牙,心知他大約不是故意耍她,但還是伐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