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Part5

第5章 Part5

part5

矮子就矮子嗎,幹嘛非得在前邊加上個『小』字,她是綠豆還是芝麻啊!1米60是矮子,那叫1米60以下的情何以堪。

沙茉想把他嘴巴給縫上,想到兩人結下樑子全是因為自己認錯人造成的,握緊的小拳頭鬆開來,誠懇地說:「那天的事情,我很……」

道歉的話未說出口,蔣晟手機鈴聲響起來,他看了號碼,又瞧她一眼,接聽起來。對方嘰里哇啦說了一通,蔣晟眉頭皺起,按斷電話,抬手指指沙茉,『給我等著』的表情,轉身走出后廚。

他怎麼就走了?她還沒跟他道歉呢?

沙茉好奇之餘暗自鬆了一口氣。張姐進來,先前沒敢正眼瞧倆人啥情況的師傅圍過來問:「老闆,咋回事?」

「沒事。」

「不像啊!」

「真沒事,去忙吧。」人打發走,沙茉惱自己沒把道歉的話說出去,這樣一來以後還得跟他打交道。

尚卓急急忙忙繞路到麵館,沒見到蔣晟,趕緊把電話撥過去,「哥,你走了?」

霸道的悍馬路上狂奔,蔣晟綳著臉色,想叫尚卓把面錢付了,又一想自己平白無故挨一頓擀麵杖,70塊錢還夠壓驚的呢,付錢的念頭作罷,敷衍道:「有事兒,先回了。」

「哥,啥事啊?」

蔣晟惡聲惡氣地說:「白曉薇那個爛貨自殺了。」

彪悍的車子闖進麥都後院,隨著刺耳的剎車聲穩穩停住。蔣晟推門下車,肥仔緊忙過來給老闆關好車門,小跑跟上。

蔣晟黑著朝著員工宿舍走去,「人咋樣了?」

「發現的及時,醫生已經看過了,沒大事兒。」肥仔看老闆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恭敬地站在後面。

員工宿舍,白曉薇的房門口,站著兩名保安,大堂經理沈虹在屋裡勸說白薇薇。沈虹30多歲,保養得當,經理制服穿得□□。她的五官不算精緻,卻也耐看,加上高級化妝品的遮掩修飾,電眼紅唇,柔媚動人。這人啊,除了身上香水味兒大了些,沒啥別的毛病。

「曉薇,你還有什麼想不開的,聽姐姐的話,看開點。」沈虹嗓音嬌柔,語氣擔心,臉上表情竟然有絲高興。見大老闆黑著臉孔逼近,叫了聲:「晟哥。」

蔣晟皺著眉頭盯著側身躺在床上的女人。白曉薇長發披散著,水潤潤會說話的雙眼變得空洞無神,唇無血色,左手腕上纏著紗布,淡淡的血液透過來,顏色粉紅,可想而知那一刀下去有多疼。

沈虹說:「曉薇,晟哥來看你了。」

長長的睫毛煽動,白曉薇從死亡中恢復神智,慢慢轉過頭,眼底懼意明顯。結結巴巴道:「晟……晟哥!」

蔣晟才不管她是不是病人,身體是否虛弱,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拉到面前,磨著牙齒說:「白曉薇,我他媽的供你吃供你住供你穿,不是為了讓你作踐自己,想死,就直說。」

白曉薇後悔自己一時想不開,她哭著說:「晟哥,我是一時糊塗。」

蔣晟手勁兒加大,白曉薇疼的皺緊眉頭直告饒,「我錯了晟哥,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肯定好好活著。」

蔣晟兇巴巴地吼:「跟我說什麼對不起,你他娘的給我活吶?」

她為誰活呢?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白曉微想起了自己的孩子。

蔣晟看出她的心思,盯著她漂亮的臉蛋,扯了扯嘴角,說:「小旬已經4歲了吧。」

白曉薇止聲,大氣不敢喘一下,就怕聽到什麼可怕的話。

蔣晟風輕雲淡地說:「你說你要是先死了,他會怎樣?沒飯吃,沒衣服穿,沒人管,淪為乞丐。我說你見過那些沿街乞討的乞丐嗎?不是被打斷腿的,就是被扭斷胳膊,挖瞎眼睛的。知道是怎麼弄成這樣的嗎?那幫人可狠了,比我都狠,故意打斷腿,折斷手指,戳瞎眼睛,也不給上藥,讓你疼,讓你傷口潰爛壞死,那滋味……」蔣晟「嘖嘖」兩聲:「能想象得出來嗎?你說你的小旬細皮嫩肉的,小胳膊小腿的能受得住嗎?」

白曉薇搖頭,小旬柔柔軟軟的小孩子哪裡經得起這麼殘忍的折磨。

「跟你講,不止這樣,還有更可怕的呢,把你的小旬裝在罈子里,只讓露個小腦瓜,胳膊兒腿兒蜷縮在罈子里,小腿小胳膊長到最後就跟大樹根須子似的,七扭八歪互相纏繞環成一團,養成畸形兒,供人參觀。」蔣晟用溫柔的語氣講述恐怖的事情。

白曉薇無法想象自己的孩子變成那個樣子,她嚇傻了,脊背寒冷,身體顫抖。「晟哥,不要……」

「跟我說不要幹嘛,讓你兒子變乞丐裝罈子是你又不是我。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那麼私自,你根本沒有心,只知道把孩子生下來,不知道去管他,他要真的變成那樣的話,還如不讓他死在你前頭!痛一會兒,總比痛一輩子好,你說呢,白曉薇?」

「晟哥,我錯了……嗚嗚……」

「白曉薇好好活著,不然我會讓他死在你面前。」

白曉薇拚命地點頭,就怕兒子出什麼意外。

蔣晟鬆手。

白曉薇跌坐下去,眼眶裡淚水打轉,極力隱忍,無助又可憐。

蔣晟走到門口說:「要是有人拿以前的事兒找你麻煩就跟我說。」

淚水抑制不住流淌下來,對於這個不求回報幫助自己的恩人,白曉薇實在不好再麻煩他。

火氣旺盛的蔣晟出了員工宿舍,直奔頂層辦公室,將自己摔在老闆椅子上,雙腿交疊搭在桌沿上。

沈虹隨後跟進來,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肢走到酒櫃前,取了杯子,瞧著滿臉火氣的男人,倒上半杯紅酒,走過去說:「晟哥,消消氣。」

蔣晟接過酒杯一仰而盡,酒汁入口后皺眉,「沒味兒。」

沈虹站在一旁,柔聲細語道:「潤喉的。」

蔣晟睨她一眼。

沈虹塗著彩色指甲油的手指放在他的額頭上,輕柔按摩。蔣晟順勢頭枕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享受起來。

沈虹一邊按摩一邊說:「白曉薇也怪可憐的,被人騙了,有了孩子,還讓人拍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照片來,要不是你替她平事兒,收留她,給她一份工作,她可能連自己都養不活。你說她這人怎麼那麼窩囊啊,不就被男人騙了嗎,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你要是實在看著生氣,還不如讓她離開這裡。」

蔣晟倏地睜眼,坐起來,挑眉瞅著她。

沈虹垂下雙手說:「她一而再,再而三觸犯你的底線,你不讓她走,是不是真看上她了?」

「你有病吧!」蔣晟皺起眉頭,喝令:「出去。」他平生最看不慣受點打擊就尋死膩活的人,換做別人早捲鋪蓋卷滾蛋了。不可憐大人,可憐小孩兒,4歲小孩兒跟著整天想自殺的媽媽能有什麼好下場。

沈虹面上掛不住,杵在那看他一會兒,抿了抿唇,快步出了房間,用力關門。她沒走遠,就站在門口,脊背靠在牆壁上,抬頭仰望天花板,就怕眼淚流下來。

會那樣說,因為她嫉妒白曉薇,都是女人,她整天管東管西,操心這,操心那的,掙的是辛苦錢。白曉薇那,說是蔣晟的助理,實際上蔣晟的大事小情都是尚卓跟肥仔跑前跑后,根本顯不到她。只有蔣晟的朋友來酒店玩時,她才出來端茶倒水點煙剝水果伺候伺候局,其餘的時候願意做什麼就做什麼。

知道蔣晟對白曉薇沒那份心思,心裡還是嫉妒的不行,因為她喜歡蔣晟,這在麥都是公開的秘密。可你看看蔣晟對她什麼態度,說翻臉就翻臉,說攆她走就走,明明她的年紀比他大,還要叫他一聲哥。

沈虹冷靜下來,無奈嘆息,抱著臂膀,搖動腰肢,踩著高跟鞋慢步離開。

辦公室內,蔣晟心煩,瞧著桌子上的擀麵杖發獃。

女人,就是麻煩!

……

付津澤今晚宴請小姨子吃飯,早在西餐廳定好位子。沙雪特意致電妹妹,告訴她晚上吃西餐,叫她穿的正式點。

沙茉忙完店裡生意才去打點自己。她拉開簡易衣櫥,幾件衣服稀稀落落地掛在裡面,高中畢業后一直待在麵館里,沒參加過什麼正式場合,更沒去過西餐廳用餐,整天走街串巷,採買忙碌,哪裡有什麼像樣的衣服。選來選去,選了件款式簡單的黑色蕾絲裙子,這還是撿姐姐穿夠的。應對初春夜晚微寒的溫度,她在外面搭了件薄呢大衣。

沙雪下班后直接去了麵館。沙茉瞧瞧自己一身裝扮,問姐姐:「沒給你丟人吧?」

「這樣就好了。」沙雪抬手解開她豎起來的馬尾辮,綢緞般的黑絲瞬間散落。

沙茉驚慌,「幹嘛?」

沙雪笑眯眯道:「這樣好看。」說著從包里拿出唇膏,打開冒蓋,旋出膏體,對著妹妹的嘴唇說:「張開點。」

沙茉照做,任憑姐姐塗抹。

沙雪畫完,鏡子對著妹妹說:「看看,美不美。」

嘴唇好紅。沙茉不習慣,抬手去擦。

沙雪制止妹妹,「不許擦,我會哭的。」

這樣威脅的話一輩子對男人管用才是真本事。「怕了你了!」沙茉眼神凶,口氣寵溺。

沙雪笑意盈盈,挽起妹妹的手臂一起出門。

充滿法式風情的西餐廳,背景音樂舒緩浪漫,實木餐桌搭配皮質座椅,在水晶吊燈的照耀下沉靜優雅,讓人很快忘卻白日里城市的喧囂與浮躁,沉醉在這久違的浪漫之中。

付津澤正裝出席,深色西裝,黑領結,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應對護姐心態十分嚴重的沙茉做足了心裡準備。他低頭看了眼腕上名表,聽到開門聲,抬頭看過去,仙衣漂亮的兩名美女朝著這邊走來,其中一個微笑著對他拜拜手。

付津澤起身迎接。沙雪鬆開妹妹,挽住男朋友的手臂,微笑著說:「下面我正式介紹一下,這位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美女是我妹妹沙茉。」又對沙茉說:「這是我的男朋友,付津澤!」

付津澤謙虛有禮,伸出手說:「你好。」

「你好。」沙茉打量他的臉,手放在他手上,禮貌地握了下,百分百肯定他來麵館吃過面,而且還不止一次。

沙雪說:「既然大家都認識,那咱們坐下聊吧!」

「坐吧,沙茉。」付津澤的屁股剛沾上椅子,左邊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付津澤抬頭看,傻了眼。

蔣晟拉開損友身旁的椅子,大赫赫坐了下來,眼睛死死盯著對面沙茉看。髮絲散落,小嘴塗得通紅,黑色蕾絲裙讓雪白的手臂若隱若現,隨身布料勾勒出美好的胸型。回想那天,她進門拿著擀麵杖對他一頓亂打,連她是圓是扁都沒來得及瞧。

細看,還挺有料的。

沙茉被看的不自在,目光亂瞄,不敢與他對視。

付津澤問:「你怎麼來?」

「見小姨子這麼大的事兒我能不來嗎!」蔣晟偏頭在他耳邊小聲說:「托你的福,害我無緣無故挨了頓打。」

付津澤唇縫裡吐出話來:「晟哥,行行好,今晚談正事兒,別攪合。」

蔣晟扯了扯嘴角,坐正身體。攪不攪合,那得看他心情。

付津澤擠出笑容對懵懂疑惑的女朋友說:「雪兒,這是我的好哥們兒,蔣晟,叫晟哥。」

沙雪露出甜美笑容,說:「晟哥好。」

蔣晟瞧她一眼,隨便「嗯」了一聲。

付津澤瞧瞧沙茉,對蔣晟說:「雪兒的妹妹,沙茉,你們兩個已經認識了。」

蔣晟盯著沙茉說:「不僅認識,簡直是印象深刻,沒齒難忘。」

「咦!你又用成語了,呵呵。」付津澤笑起來,收到蔣晟的冷眼后嘴巴緊閉。

沙茉說:「那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付津澤接話:「放心,晟哥心胸寬廣,不是記仇的人,不會怪你。」

蔣晟丟給他一記多話的眼神。

付津澤賠笑,把菜單遞給他,「想吃什麼?」

菜單上的蝌蚪文蔣晟一個都不認識,目光陰測測地丟給付津澤。

第一次約小姨子吃飯,付津澤興奮過度,竟然忘記死黨是半個文盲。一個連小學都沒畢業的人,哪裡看得懂法文。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今兒這事兒恐怕談不攏。

事情可不照著付津澤的想法去了,菜品依次上桌,帶著血絲的牛排嫩到無福消受,嚴重破壞蔣晟的胃口,心中暗自打了100個差評,不如沙家麵館一盤醬牛肉好吃。

麵館老闆沙茉也索然無味,一雙眼睛盯著為姐姐細心分割牛排的付津澤瞧。即將成為姐夫的男人細心周到,她也許可以放心把姐姐交給他。

瞧那羨慕的眼神,蔣晟暗自嗤嘲:「小矮子。」

沙茉問付津澤:「聊了半天,還不知道付哥是做什麼的。」

令人敬仰羨慕的恆康集團繼承人身份,付津澤面對沙茉不好意思開口。沙雪洋洋得意地搶著說:「他是我老闆的老闆,我們恆康集團的總經理哦,很了不起吧。」

恆康集團是家族式企業,掌權人姓付。沙茉再孤陋寡聞也知道付姓一家人在城中的地位,扯出笑容,話語中帶著諷刺道:「恆康太子爺,富二代嘍。」

蔣晟糾正:「是富三代。」

沙茉食慾全無,放下刀叉,餐巾拭了下嘴巴,說:「我姐姐年紀也不小了,談戀愛的最終目的自然是為了結婚,你們兩個身份地位相差懸殊,你的家人能接受我們這樣沒家世沒背景的普通小老百姓嗎?」

傻乎乎的沙雪也意識到兩人之間的差距,停止進食,眼巴巴地望著男友。憑付津澤對沙茉的了解,她是個相當古板又固有原則的人,肯定會拿門當戶對來說事兒,果不其然。

付津澤說:「我父母很開明,也很好相處,雪兒乖巧可愛,人又好,我想他們不會反對的。」

沙茉說:「這麼說,她們還不知道你跟我姐姐在交往。」

付津澤說:「我會帶雪兒回家。」

「要是她們不同意呢?」

面對沙茉咄咄逼人,蔣晟接話:「是他要娶你姐,又不是他爹媽娶,他對你姐好就行了,其他人的想法有那麼重要嗎?」

沙茉反駁,「你覺得不被親人祝福的婚姻會幸福嗎?」

「婚姻幸不幸福,關鍵是男人對你好不好,寵不寵你,你又不跟他媽在一個被窩睡覺,一個鍋里吃飯。」

沙茉皺眉:「你怎麼說話呢?」

「我說錯了嗎?過日子不就兩口子的事嗎!」蔣晟指著付津澤的臉說:「你看看,看看他,不是軟弱無能的慫包軟蛋,絕對有能力把你姐姐照顧的好好的,有吃有穿,不讓任何人欺負,你還擔心什麼啊?」

沙茉不說話,兩人對視,心生怨氣。

被晾在一旁的沙雪與付津澤看看這個,瞧瞧那個,互相使了個眼神,拿上外套與背包輕手輕腳離開。

蔣晟沒敵得過她的大眼睛,揚著下巴問:「看我幹嗎?」

沙茉沒好氣地說:「看你好看!」心裡補充:留長發,裝藝術家!

蔣晟聽出不是好話,諷刺道:「我不好看你能大清早的堵被窩,扒我褲子看嗎?」

提起那件事,沙茉羞愧難當,嚷道:「現在說的是他們倆,扯到我身上幹嘛,再說那天是誤會,我已經跟你道過歉了。」

「我拿擀麵杖打你一通,再跟你說對不起,你能原諒我嗎?」蔣晟又說:「弄個姐姐當孩子養,你媽都不操心的事,你來操心,不嫌累的慌。」

小炮仗被點燃,沙茉騰地站起來,盯著他,眼眶慢慢變紅。這個男人是她遇到過的,最壞,最惡劣的一個。

瞅她那樣子要哭似的,眼圈紅紅的,含著淚花,蔣晟一時蒙了,就聽她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說:「她要是有媽管,還用得著我操心嗎。」

沙茉說完快步離開。

小矮子敢對他甩臉色。

蔣晟氣得無語,拿起紅酒杯,又狠狠砸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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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花與街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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