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不忘舊誓

85.不忘舊誓

有了瑞珠和寧紹,月牙兒簡直事半功倍了,要知道這兩人以前都是在寧王侯身邊服侍的,自然對寧王侯的喜好十分了解,到時候帶上瑞珠,有何不懂的地方,也可以讓她提個醒。

說起瑞珠,月牙兒想到離年關也就兩個多月了,到時候瑞珠也十八了,還是早些放出去的好,年關也是最熱鬧的時候,多添一件喜事也是不錯的。

月牙兒心裡暗暗記下,悄悄的囑咐掬惠給瑞珠提前置辦了一些嫁妝,雖說瑞珠跟她的時候並不長,但好歹也是主僕一場,並且也是第一個服侍她的丫鬟。

掬惠高興的領了這個差事,每每看到瑞珠的時候,總是偷偷的笑她,瑞珠直被掬惠笑的不知所以,去看月牙兒,月牙兒也只是但笑不語,瑞珠無奈,既然問不出原因,也就只好算了。

寧王侯的生辰在十月初九,彼時菊花早已謝盡,天氣愈來愈冷,院子里變得空曠了起來,其他的院子也早就收拾妥當了,月牙兒便選了離林槐之書房最近的竹翠園,月牙兒十分喜歡裡面的竹子,且院子不大不小,住下他們夫婦以及一種丫鬟婆子,也算是比較溫馨的了,不像之前的院子有些擠,平時也容易生是非。

正房的後面種了許多的竹子,颳風下雨的時候還會沙沙沙的響,十分有趣,前院里,月牙兒則命人種了許多應季的花,一年四季都有花開,都有花賞,這兒謝了,那兒盛開,也不失為一種熱鬧。

臨去參加寧王侯生辰的時候,月牙兒把給林槐之做好的新衣服拿了出來,那是件深藍色綉著饕餮暗紋的直綴,她又給他選了一件黑狐狸皮的大氅,頭髮以銀冠束起,容貌冷峻,一雙眸子越發的耀眼,月牙兒自己就快看痴了。

林槐之已經習慣月牙兒給自己捯飭了,只要她看著喜歡便是,但是今日,一向不甚在乎月牙兒穿戴的林槐之,轉身出去換了有德過來,那有德手捧著一件衣物,只是那衣物被一件大紅色的綢子蓋住了,她驚愕瞭望著林槐之。

林槐之滿含柔情的看著她,示意她掀開瞧瞧。

月牙兒十分不解,見他賣關子,只好親自上前打開,那大紅色的綢子下面赫然是一件鵝黃色的衣裙,正和她那日在林槐之書房裡看到的一樣,只是好像比那精美了許多。她沒有拿起來比量,只愣愣地看著林槐之。

林槐之揮了揮手,示意眾人下去,有德把衣服放在了一旁的榻上,和一群丫鬟笑嘻嘻的退下了。

林槐之這才道:「我記得以前在山上的時候,你曾經為了幫我包紮傷口,撕了你身上穿著的衣裙......」

他一說,月牙兒突然想起來了。是了,那時候她的確為了幫他包紮傷口而撕了自己最心愛的那條裙子,那是她十六歲生辰的時候,母親親手為她做的輕羅百合裙,就是這樣的鵝黃色,她最喜歡了,平時很少捨得穿出去,也不知道那天腦子裡想了什麼,居然穿了這條裙子爬山。

當時撕裙子的時候,她還在想,如果一輩子都出不去了,還在乎那一條裙子作甚,而如果能出去,想要多少好裙子都可以。現在她真的想要什麼樣的裙子都可以了,但還是會懷念以前的那條裙子,總之在人的心裡,得不到的和失去的,總是最好的罷。

只是沒有想到......

「你還記得......」月牙兒的心微微緊縮,他竟然連這樣的小事都還記得,她自己都忘了......

「嗯...你看看,和你以前那條像不像,我記不太清了....」林槐之示意她穿上試試。

月牙兒突然想起來,自己當時還朝他吼,說要他還自己,結果他居然要真的兌現了。

月牙兒滿心甜蜜的走到屏風後面去更衣,衣裙的同樣綉了許許多多的小百合花,只是沒有母親羞的別緻,想到上次林槐之朝寧紹發脾氣,恐怕就會因為這個吧,因為繡的很不一樣,所以後來又換了一個?這個倒是挺好的,月牙兒其實不挑的,畢竟不是出自母親之手,林槐之也不好去要求自己丈母娘給自己媳婦繡衣服罷。

月牙兒心中還是很感激很感動的,她換好衣服走出來,令林槐之眼前一亮,鵝黃色的裙子映襯的月牙兒愈發的膚白細膩,唇紅黑眸,饒是每日都看著,仍然讓林槐之愛之不已。

月牙兒有些羞赧的扯了扯裙角,低聲問道:「好看嗎?」

林槐之點了點頭,誠實道:「好看。」

月牙兒甜蜜的笑了笑,喚了瑞珠給她梳頭。

幾個丫鬟復又進來的時候,都笑著誇月牙兒身上的衣服好看,月牙兒只是紅著臉笑。瑞珠給月牙兒梳頭裝扮,林槐之就倚在榻上的迎枕看著,眼睛一眨不眨的,滿滿的都是喜歡。

瑞珠今兒給月牙兒梳了個牡丹髻,戴了金累絲鑲寶石青玉鏤空雙鸞牡丹分心和金累絲嵌寶鑲玉牡丹鸞鳥紋掩鬢,透著一股子華麗的貴氣,瑞珠又捏著一支金累絲鎮寶蝶趕花簪和一支金累絲嵌寶石蝶戀花簪,糾結道:「趕花簪華麗,戀花簪貴氣,選哪個好些呢。」

月牙兒看了看,那金累絲的鎮寶蝶趕花簪顯得過於奢侈,別人瞧了只會覺得多了幾分俗氣,那嵌寶石的蝶戀花簪又太過於艷麗,不免有些太出風頭,心中都不太滿意,她看了看匣子,從匣子里挑出一支金累絲蝶戀花鑲羊脂白玉嵌紅藍寶石簪,遞給身後的瑞珠,道:「就這個吧。」

瑞珠接過來,給月牙兒插在鬢間,笑道:「還是王妃有眼光,這個羊脂玉可真好看,溫和細膩,一看就不是凡品。」

月牙兒笑了笑,見銅鏡里的自己還算耐看,並沒有什麼不妥和出格,遂站起身來,由掬惠給她穿了白狐狸皮毛做的大氅,瑞珠拿上裝著蛇紋玉石的精美匣子,一行人就準備去往寧王府了。

月牙兒坐在馬車裡,倚在林槐之的懷裡,心中開始忐忑:「舅舅在朝中頗有威望,今日來的定然都是一些達官貴人,雖然我不接觸那些人,但總要接待一些命婦和夫人小姐的,我實在是有些擔心,畢竟我還沒有這樣的經歷,萬一哪裡做的不好,丟了你和侯爺的臉.....」

林槐之卻不以為意:「什麼臉面,我何時在乎過那些虛的?那些女人你願意搭理就搭理,煩了就不要去管她們了,左右都有丫鬟婆子侍候,你只顧好自己就是。」

月牙兒就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心想果然和林槐之說這些沒有用,他以前不知道在乎別人的感受,現在的身份卻也不必去在乎了,前面有寧王侯和世子爺,他就算只往那裡一站,點點頭,就已經很不錯了,縱然他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寧王侯也不會捨得說他的。

而她就不同了,她是媳婦兒,而且本來也不受寧王侯待見,若是鬧出了什麼笑話,或者是出了什麼差錯,俱都是要她承擔的,而且她上面沒有長輩,中間也沒有幫襯的,世子爺沒有成親,女眷也就只有交給她了,月牙兒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好大,但就算如此,她既不能避開,也不能推卸,只有硬著頭皮抗下。

很快到了寧王府大門前,離上次來這裡,已經差不多兩個月了,他們來的很早,還沒有客人前來,寧管家瞧見了他們,立馬把他們迎進了府內。

寧王侯此時還正在和寧遂用早膳,見他們來便問吃了飯沒有,又忙令人添碗加箸,林槐之和月牙兒推不過,只好坐下來吃了一點。

吃過飯,寧王侯稍稍囑咐了月牙兒兩句,還給了她一個嬤嬤,說是府里的老人了,長年管著內宅的大小瑣事,有什麼問題向她請教。月牙兒聞言忙鬆了口氣,朝寧王侯道了謝。

寧王侯便帶著林槐之去了前廳。

寧遂沒有跟去,他今兒也十分湊巧的穿了件深藍色的直綴,只是上面的暗紋不同,林槐之那件較為霸氣,他的這件偏貴氣。兩人站在一起,一看就是兄弟倆,倒還挺好看的,只是這還是月牙兒第一次見他穿深色的衣裳,除了上次她給他的那件寶藍色長袍。

寧遂笑眯眯的湊過來和月牙兒說話:「嫂子可是許久沒來了罷,我讓人把哥哥的衣服浣洗好了,等下讓人拿給你身邊的丫鬟,走的時候帶回去。」

月牙兒便笑道:「一件衣裳,也值得你這樣放在心上,不必了,你若是喜歡就留著,不喜歡就賞給下人,還讓嫂子拿回家去,這是什麼道理,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哥哥嫂子多小氣,連件衣裳都不捨得。」

寧遂就笑道:「我也就是一說,既然嫂嫂都這樣說了,就不必那麼麻煩了。」說畢又朝月牙兒行了一禮,隨著寧王侯和林槐之去了。

月牙兒笑著看他們的身影都不見了,方才轉過身來,打量那位被寧王侯特意引見的嬤嬤。

瑞珠便湊到月牙兒耳邊小聲道:「這位是秦嬤嬤,以前寧王侯夫人的貼身婢女,寧王府夫人去了之後也沒有嫁人,就這樣一直守著世子爺,其忠心令侯爺十分欣慰,待她也比尋常的奴婢好許多,侯府里內院的事情,這些年來也一直都是她打理的,侯爺和世子爺都十分信任她。」

原來這樣有來頭呢,月牙兒自然不敢輕視,急忙上前笑道:「前些日子我和王爺還在侯府裡面住了兩日,竟然都沒有見過秦嬤嬤,真是遺憾。今日原是個喜慶的日子,只是我來自鄉下,於這高門大戶的內院以及各府的關係都不太清楚,恐怕鬧出什麼笑話,還要勞煩嬤嬤多多指教了。」

秦嬤嬤急忙道:「王妃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領了侯爺的命,又得了王妃的青睞,才能有福氣幫上王妃一把,還希望王妃不要嫌棄奴婢才是,奴婢定然竭盡全力幫襯王妃。」

月牙兒滿意的點點頭,這秦嬤嬤雖然在府中很有威望,但勝在不驕不奢,也不居功自傲,更不因為自己是夫人生前的貼身奴婢,而為所欲為,自恃清高,應該是個很好的人,月牙兒心中更加踏實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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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生夫君馴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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