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此時此刻,雲落舟不再是一個普通人。他一個極限的後仰躲過胡韃的全力一掌,然後長槍撐地,以一個自己平時絕對無法辦到的姿勢雙腳離地用力踹向胡韃。胡韃躲閃不及,被踹中面門,只覺得鼻子一熱兩管紅色液體飛流直下。
雲落舟堪堪落地,卻還是因為胡韃的反彈力往後退了幾步。沙礫本想上前扶他一下,卻還是止住了自己的腳步。雲落舟大概扭到了腰,齜牙咧嘴撐著后腰,另一手卻還不得不緊握住自己的長槍。
胡韃一抹鼻子,鮮紅的血液嚇的他差點翻起白眼。他養尊處優慣了,雖說在法王窟被謝淵揍的滿地找牙,但是烏蒙貴連年給他的好待遇讓他將那份疼痛給忘卻了。他本就膽子不大,如今武逸青也跪在地上生死不明,原本心裡那份勇氣不知不覺被消磨了些許。
對了,武逸青!
他忍不住又將視線投向武逸青。對方身形削瘦,機關翼軟軟的垂在兩側。想到兩人曾經相處的點點滴滴,他眼眶莫名一熱。
你若去了,我怎能獨活!
「我覺得氣氛有點不大對。」曲葉悄聲道,「胡韃已經單方面深情注視武逸青三分鐘了,我們真的不需要給他提個醒么?」
一旁的疏樓連忙道:「噓噓!沒看見我們正給阿舟治腰么!」
有山有水道:「捂住他的嘴巴。」
雲落舟茫然地「啊」了一聲,突然覺得腰間刺痛。有山有水手握銀針,甚至不需要雲落舟解開衣服,銀針又快又穩幾下刺入。雲落舟聲音猛然變調,不過還是在海豚音的臨界點被朝歌一把捂住嘴巴。
「好疼的樣子。」小舞憐憫地看著雲落舟,感同身受地抖了抖。
有山有水默默數了幾下,又迅速將銀針都抽出。雲落舟只覺得腰部有些酸,但是竟然沒有剛才那種疼痛感了。
而那邊,胡韃的表情已經逐步穩定下來。雖然說他因為過度壯碩,五官因為肥肉都擰在了一起,很難辨別出特殊表情。他的下巴上還糊著血跡,眼淚沖刷出現一道道淺淺的痕迹,看上去更是可怖。
「你們準備好受死了么!」他緊緊地握著手中的鐵鍬,如是道。
雲落舟覺得自己的小蠻腰已經又如同平常一般靈巧了,故而拔起自己的長槍,遙遙指著胡韃:「25VS1,是什麼給你信念覺得贏的人是你?」
胡韃吼道:「你們不講江湖道義!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地一對一比試比試!」
雲落舟立刻道:「作為一個鐵牢天策,我覺得如果我只能單方面挨打,也不符合江湖道義。」
胡韃又看了一眼武逸青,隨即將仇視的目光重新投向法海:「你這禿驢,剛才你傷了武兄弟,如今可敢與我一戰!」
法海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隨即一手豎在胸前念了一聲佛號,一手將長棍背於背後:「出家人不喜殺戮,施主為何執迷不悟。」
胡韃指著武逸青:「你這還叫不喜殺戮?」
法海道:「他出手傷人在先,因果輪迴自有報應。更何況,貧僧只是擊暈了他,並未傷及性命。」
胡韃本以為武逸青已死,故而狂性大發。此刻一怔,連忙蹲□扶住武逸青的雙肩。果不其然,雖說武逸青雙目緊閉,卻還有呼吸。
疏樓作為一個奶媽,小心翼翼地從小舞背後探出腦袋:「那個,需要我們幫他療傷么?」
胡韃本想立刻答應,隨即卻又想起自己的職責所在。他的頭頂上時時刻刻懸著的是烏蒙貴這把利刃,然而他一時半會又不知道應該如何為自己的兄弟療傷,簡直兩難。
有山有水非常及時地補了一句:「剛才法海擊打的是他的頭部,如果不及時醫治很有可能會出現失憶甚至弱智的現象。」
子昀充分發揮了他的想象力,聲淚俱下:「你要想想啊,他堂堂一個青翼蝠王,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不知道你是誰,這個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孤寂,那是多麼的讓人哀傷!」
胡韃果然猶豫了。
雲鶴心繼續勸降:「跟著蕭沙是沒有前途的,如今明教已經被中原武林諒解,不久之後就會重新步入中原。你看,身後就是於睿真人和萬花弟子,他們可以幫助你們擺脫現狀棄暗投明,也可以治好蝠王,何樂而不為?」
胡韃盯著雲鶴心,道長一臉坦然,仙氣翩翩,沒有絲毫的心虛模樣。斬喜也在一旁拚命點頭,以增加說服力。胡韃咬牙半晌,狠心道:「這事不關武兄弟的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擔!你們快治好他,我卻不能讓你們過去!」
曲葉道:「你為何執迷不悟。如果他醒來看到的卻是你的屍體,這讓我們如何交代?」
雲鶴心附和道:「就像是你如果只能看到他的屍體,你又會是如何感受?」
胡韃一言不發,只是身體猛烈一震,場中又飄出了無數音波球。
「我去,怎麼不說話就動手了。」子昀眼疾手快閃過一個音波球,不滿道。
胡韃雙目通紅,嘶聲道:「是男人就來單挑!」
薇薇和包小糖終於忍不住了,面無表情地上前:「不好意思,我們不是男人。」
說罷,一個劍破就糊了過去。
胡韃顯然被這不按理出牌被懵住了,劍氣劃過一道閃亮的軌跡穿透他的肩胛而過。與此同時,包小糖一甩墨水,那墨點就像是有眼睛一般直直的朝著胡韃的穴位而去。一招陽明指,雖然胡韃已經奮力扭過身,依舊有兩點打到身上。
陽明指為點穴截脈,雖然不像武俠小說里那樣可以讓人瞬間無法動彈,卻讓人漸漸遍體生寒。
胡韃只覺得自己漸漸氣息不暢,手腳亦是有些發麻。他見那些俠士竟然真的都抱臂在一旁看戲的模樣,不似有插手的跡象,便咬咬牙揮著那鐵鍬就朝著薇薇拍去。
小舞毫不猶豫地長槍一甩,一個風字出現在頭頂,然後直接朝著胡韃突了過去。她身形極快,長槍架住對方的鐵鍬,愣是沒有讓他夠到薇薇。
疏樓看著小舞的血條下去了一大半,連忙甩出一個風袖。軍娘長眉一挑,耍了一個槍花,槍尖戳向胡韃下盤。胡韃生的笨重,再加上氣血不順,左躲右閃竟是越來越狼狽。
他自顧不暇,勉強不讓那速度極快的槍戳到自己。誰知道他只顧著下盤,突然覺得手臂一疼,竟然莫名劃開了一條口子。
那口子極細,甚至都沒有血珠滾出來。可是,他卻覺得傷口越來越疼,青黑色漸重,就像是手臂從內而外腐爛了一般。
蝕肌化血,疼的就像是有無數小蟲子在撕咬。偏偏見粉侯無辜地聳肩道:「我就不以多欺少了,打個化血鏢意思意思吧。」
慕汐顏本一直茫然地站在周圍,她甚至不明白為何大家要打起來,又為何要停手,又為何又打了起來。她左右看了看,發現這群男人都或蹲或靠在一旁看戲,上前的都是女子,這才恍然大悟。她拿起重劍,歡快地點開鶯鳴柳,朝著胡韃就一個鶴歸不回頭。
胡韃自然知道,若是被這重劍砸到,就算不被拍成肉餅,恐怕也要被烤成肉丸!他拼著被長槍劃破小腿的帶價,在地上一滾,躲開了慕汐顏的一擊。
慕汐顏根本沒有反應過來,鶴歸就接大風車,完全不管究竟有沒有卷到胡韃。
「你贏不了我們的。」
雲鶴心努力忽視那個在人群之外一個人轉風車轉的歡脫的藏劍蘿莉,高冷地開口,試圖挽回武林聯軍的臉面。
胡韃一手捂著手臂,半跪在地上,看著雲鶴心:「你們以多欺少!」
薇薇抬了抬下巴:「我們本就不是男人,本就沒有違反你說的什麼江湖道義!再說,烏蒙貴以多欺少囚禁各派掌門,你怎麼不說他違背所謂的道義?」
胡韃漲紅了臉,憋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個字。
有山有水又適時地開口:「你如今經脈堵塞,外傷在身又中了劇毒,如果再不醫治怕是要比你那兄弟還要早去一步了。」
胡韃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應該能說什麼。
最後,他無奈地垂下頭。
他知道他膽小如鼠,懼怕死亡。他還想多看這個花花江湖一眼,還想,繼續和他的兄弟一起享受人間佳肴,山河壯麗。
姬歸蝶眼看著對方的名字竟然從紅色漸漸轉綠,眨了眨眼,順手就丟了一個冰蠶蠱。與此同時,沙礫亦是給對方刷了一個利針,淺淺的綠光劃過,那手臂竟然不再潰爛。
雲鶴心知道對方已經被勸服,示意那早就看傻眼的藏劍弟子去通風報信。那藏劍少年呆愣了半天,直到子昀一腳踹上去,才連忙往回跑。
不多時,一群萬花弟子湧入殿內為胡韃和武逸青療傷。同時,一個穿著鎧甲披著厚重披風的男人走了進來。
與他一起的,是他身邊那幾個穿著輕盈美麗的七秀女子。
#人生贏家#
#鬚鬚好長#
#葉英,你家李承恩辣么叼你造嗎?#
李承恩身形高大,表情嚴肅沒有一絲笑意。他手持長槍,走在最前方。看到殿內的人都將視線轉向他,他才道:「諸位俠士辛苦了。」
朝歌反射條件地立正道:「不辛苦不辛苦,首長更辛苦!」
李承恩:「我們不妨兵分兩路,我隨七秀女俠去解救葉坊主,諸位則另外行事?」
天策少林等弟子已經進入殿內,將那些石門機關觸動。沉重的石門緩緩抬起,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雲鶴心等人深知李承恩會被蜘蛛困住,所以雖然面上點頭同意對方的提議,卻也有別的打算。又聽李承恩道:「探子回報說藏劍葉莊主被困於龍躍殿,卻不知莊主身在何處?」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面前眾女子雙眼亮如明燭。他下意識思索了一遍自己的話,並沒有任何不妥,卻不知道對方為何如此興奮。
雲落舟覺得自己有義務挽回自家老大的形象,道:「葉莊主並未被困在此處,怕是已經突圍前往其他地方了。」
李承恩讚許道:「不愧是葉莊主,好武力。」
雲落舟安安撫額,老李你別再說了,沒見到這群人都要按捺不住尖叫了么?
官配的力量是強大的,尤其是當事人出現在面前的時候。只聽不遠處一個藏劍弟子驚喜地叫了一聲「莊主」,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金衣身影款款立在不遠處。那人身形瘦長,雙眸緊閉,白髮如雪。
眾人下意識退開,就聽對方開口,聲音如想象中那般溫和:「李將軍,好久不見。」
作者有話要說:我去為什麼一直更新不出來!是後台又抽風了么!
作者最近被外星人抓走做實驗了!歷經千辛萬苦終於逃回了地球,大家快給我的機智點三十二個贊!
……咳好吧,其實是最近打本打的有點晚TAT庄花求跪舔_(:3、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