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顧柔一個人立在屏風後面撫著胸口,心臟砰砰直跳,過了好久才慢慢平復下來。

自從她穿越以來便知道婚姻大事由不得自己做主,只想著以後若是夫家願意跟她好好過日子便得過且過,若是夫家是個糟心的便自己一個人過。只是沒想著讓她遇著個這麼好的,真是。。。真是撿著大元寶了!

雖說就這麼短時間也看不出一個人好壞,不過是個人都看皮囊,有個好相貌好口才容易賺好感不是?薛遙一下子就賺著顧柔好感了!

因為不知他們一行人什麼時候回來,顧柔只好在屏風後面等著,也不敢隨便出去。

現下顧柔又開始憂心起別的來,若是成親后,只顧柔喜歡他,他不喜歡自己,那不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嘛?薛遙這樣的,看的上自己不?還有那薛遙長的好,若是有其他小妖精心思活絡勾了他去可怎麼辦?

卻不想那薛遙只是表面裝的好,其實心裡早樂開了花。他回想起屏風下面的那雙繡花鞋,小小的一雙,可愛又細緻,一定是個會過日子的好姑娘。到時候把她藏房裡寵著,下地?下什麼地!在家享福才是正經的。

薛遙想著想著臉上就帶了出來,一個人在那兒憨憨的笑,張媒婆喊了幾聲才反應過來。

薛遙連忙回神,又是簽字又是畫押。

張媒婆笑著說:「這孩子,高興傻了!這契子一共三份,你們兩家各一份,我這兒一份。顧家的,你們憑著這契子去找那管事的,他會發嫁妝銀子給你。薛遙,那牲口和田契,你去找你們營里管事的要。」

張媒婆又說:「那去北方路上準備的一應物事,你們自己商量著來,我就不參與了。」

三人點頭應了,張媒婆又說:「薛遙你找個日子,把聘禮送去顧家,知道不?可得快點,上頭的人說,得儘快尋個黃道吉日把成親的日子定下來呢。」

顧家大娘問:「啊,這成親的日子不是自個兒訂的么?怎麼上頭也管這個?」

張大姑說:「這你都不知道?上頭說了,尋個日子,訂了親的軍爺和閨女兒放同一個日子裡湊一起成親,那新房和席面就放在軍營里!成了親就儘快上路去北方,再晚就要夏天了!」

張大姑不耐煩多說,讓薛遙跟顧家兩口子解釋,便自顧自回去了。

末了還把顧柔叫出來,讓她自己先回家去,自家爹娘在跟未來女婿商量事兒呢。

顧家兩口子喜氣洋洋的回來了,顧家大娘那嗓子啊,恨不得喊得全巷子都知道她家女兒訂了門好親事,被顧品順拉回去了。

顧家大娘拿了那銀子和契子,獻寶似得給顧柔看:「見過這麼多銀子沒?還是官銀,上面印著印兒呢!還有這契子,還有官家的印!」

顧柔也是第一次見那麼多白花花的銀子,立即說:「娘,可好好藏著,這幾日好幾家人家都得了銀子,當心被有心人偷摸了去。」

顧家大娘說:「不能!我跟你說,我一早跟你爹商量好了。」她壓低了聲音道,「就藏在我們睡覺的鋪蓋下邊!在下邊挖個洞,把銀子埋進去。誰要偷錢,得先經過我!」

這親也訂了,錢也拿到了,顧家大娘心滿意足,坐下來跟自家女兒好好盤算盤算:「我聽我們家未來女婿說啊,這成親呢不是自家管自家的辦,是聚在一塊兒辦!」

顧柔驚訝道:「啊?真的?」

顧家大娘說:「當然是真的。我們家女婿跟我解釋了,說到時候去北方也是大傢伙兒一塊兒走。這不是剛剛打好仗嘛,之前又發了大水,這一路上啊,怕是土匪不少。這大傢伙兒一起走,互相有個照應,土匪一看這麼大陣仗這麼多男人,也不敢來搶啊。」

顧堅插嘴問道:「所以便聚一塊兒成親?」

顧家大娘嘖了下嘴:「阿堅,大人說話呢小孩插什麼嘴!」又回頭跟顧柔解釋,「所以呢,這上頭說了,索性婚禮放一塊兒辦。辦好了就一起上路去北方。那成親的席面就放在城郊的兵營里,女婿說,這席面的錢由他們大將軍出!」

顧柔懂了,這不就跟穿越前的集體婚禮一樣么。

顧家大娘還說:「成親的新房就在軍營里,是營房改造成的。我們家女婿說,這些我們全部不用擔心,都交給他!」

顧家大娘說的口都幹了,舀了一碗水仰頭喝了。站起來豪氣干雲的發號施令:「孩子他爹,你這幾日去附近山林找找看可有沒有好木頭料子!要那種經得住風吹雨淋的,路上兩個月呢。這幾日就去啊。」

顧家大娘又對顧柔說:「我讓你縫的嫁衣,被面,枕頭你可縫好了?」

顧柔一臉乖巧的點頭。

顧家大娘又說:「還有衣服!可以做起來了。冬天的棉襖,做的厚厚的才好,最好再做個坎肩,秋天穿正好。。。」

顧柔一臉無奈打斷她娘:「娘啊,還是先去買東西吧,我這手上也沒棉花啊,布也不夠用。去買點棉花回來才能做棉襖。順便看到街上有什麼要用的便都買了,不是正好?」

顧家大娘說:「對!走走走。。。正好我這銀子還沒埋地里去,正好去買東西,哦對了我跟女婿商量過了,那碗啊罐啊就不買了,怕一路上給震碎了,到遼遠城再買。」

顧柔笑著對她娘說:「那隻帶一兩銀子足夠了!」

這邊薛遙呢,他一路輕快的哼著歌兒回到軍營,也不進門,就站那門口,雙手叉腰,氣壯山河虎嘯龍吟的吼:「老子定親啦!!!!!老子有婆娘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正得意著呢,不知哪個營房裡飛出來塊木頭邊角料,裡頭一男人氣勢洶洶的喊:「發什麼瘋呢!有婆娘了不起?」

薛遙得意洋洋喊回去:「陶順!你給我出來!別縮裡面當縮頭烏龜!老子定親就是比你快!老子比你吃香!怎麼滴!」

陶順和另外幾個單身老男人沖了出來,撲到薛遙身上:「讓你給我嘚瑟!兄弟們,給我上!」

另外幾個未定親的聽聞大喜,一把撲倒薛遙打鬧起來,打的薛遙哎哎叫喚,直到最後薛遙告饒才作罷。

等鬧完了,幾個人紛紛纏著薛遙問過程:「可是見了那姑娘?我們未來嫂子長啥樣?美不美?」

還有人問:「嫂子性子咋樣?可別是個母大狼啊。」

薛遙笑著踢了過去:「人家姑娘是隨便能見的?我見了人爹娘!」

幾個人頓感失望,長長的切了一聲。隨後又問起人爹娘如何,定親過程啥的。薛遙也沒不耐煩,一一跟他們說了。

等他們問完了,薛遙把人打發去幹活,如今人人都在忙著把營房改造成新房,洞房花燭夜就在軍營里,雖然不是在自己的家,可意義重大著呢不是?等到了北邊,造了房子,安頓下來,再補一個自己家裡的洞房花燭夜。所以說這些老男人們可積極了,儘管官媒人還沒給自己說好人家,可也得早點準備著不是?

薛遙自顧自的憑著契子去找他們營里管事的要了田契,分到了一匹大青騾,還額外得了幾兩銀子。管事的說:「這是大將軍的私房錢,說是兄弟們去下聘總不能空著手吧!訂了親的兄弟們都有,拿著吧。」

薛遙又回自己營房,把自己多年來藏得軍餉拿出來數了一遍,準備拿了錢去準備聘禮。儘管人家都說當兵的窮,可是他畢竟是個百夫長,還是有點家底的。所以他手頭還算充裕,即使沒那幾兩銀子也足夠用了。

這訂了親的人啊,精神頭就是不一樣。薛遙腳下生風的去城裡準備聘禮。冰糖冬爪、桔餅、柿粿、糖果是必須的,再要配上豬腳,閹雞,和母鴨各兩隻。薛遙還特意託人打了只銀鐲子,一對銀耳環,到時候一起送去。薛遙越買越開心,就想著把什麼好東西都買了來給他媳婦兒,整個人的樣子比大過年的還喜慶。

薛遙正大包小包的買個不停,突然聽有人喊他,回頭一看,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他以前手下的兵——周老四。

薛遙自認為他手下的兵個個都不是孬的,遇上敵人不要命的往上沖,可這周老四確實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以前打仗,受傷是常有的事兒,缺胳膊少腿也經常有,連他們大將軍都沒幾次不受傷呢。可有人卻發現,這周老四次次從戰場上下來都是活蹦亂跳的一點事兒都沒有。

難道周老四功夫好?也不見得啊!就有那有心人觀察周老四,希望跟他學學。這一觀察,就觀察出事兒來了。那周老四,一開始裝模作樣的跟著大傢伙兒往上沖,一會兒便悄悄退了下來,往那死人堆里一躺,裝起死人來了!一直躺倒戰事結束再鑽出來。

這可了不得!兄弟們個個都拿命拼,多少人性命都犧牲在這戰場上了?誰不惜命?可沒他這樣的做的!薛遙知道后氣的狠了,當眾打了周老四四十大棍,狠狠地讓兄弟們出了口氣。

從此之後,這周老四再也不敢裝死人了,在戰場上老老實實往上沖,可惜他功夫又不好,這不沒多久,臉上被畫了一道大口子——破相了!

周老四眼睛滴溜溜一轉,諂媚道:「薛兄,這是準備聘禮哪?」

薛遙不欲與他多說,唔了一聲。

周老四說:「我也準備聘禮呢,不如我們一起?」

薛遙心裡奇怪,心想官媒人還給他這樣的說媒?這不是禍害人姑娘呢么?

薛遙問:「你也定親了?」

周老四嘿嘿一笑:「是啊,是流民巷的鄭家。薛兄,你呢?」

薛遙一想這是板上釘釘了。已經訂了親就不能反悔了,朝廷怕這次有人乘著這機會騙嫁妝錢,便規定若是定親了又反悔就要挨八十大板。這八十大板下去,半條命都沒了!

不過也不關自己什麼事兒,也許周老四當兵不行,做丈夫就行呢!

薛遙不欲與他有交集,含混了幾句便糊弄了過去,背著大包小包匆匆走了。

轉眼過了半月,兵丁們大多數都被說好了親事,就等著挑個好日子下聘。此時朝廷公文下來了:那三月初十,十一,十二,俱是良成吉日,兵丁們去流民巷,接媳婦兒,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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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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