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反應過來,姜凌波頓時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難得當一回心機girl,就被抓了個現行……
但孫嘉樹說完,卻沒逮著她不放,而是連看都沒再看她一眼就站起身,朝屋裡點頭示意了一下,然後推門出去。
姜凌波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剛剛,好像是被孫嘉樹親了。
他親完她就跑了!一句交代沒給就跑了!
這怎麼能忍?
姜凌波從地毯上爬起來,擼著袖子就追出去。
她身上還沾著不少花苞頭妹子撒的花瓣,有些剛才被她壓在身後,都碾碎了,她這一走,身上的花瓣紛紛往下掉。尤其是之前那片滑到她內衣里的花瓣,讓她隨時有種衝動,想要把手伸進去直接掏出來。
……還是先去衛生間收拾一下好了。
她這麼想著,往衛生間走去。
誰知道剛一拐彎,就看到蘇崇禮站在衛生間門口。
蘇崇禮也看到了她,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姜凌波下意識就想跑,但她腳才剛往後挪了一點,右側房間的門就突然打開,裡面伸出一隻手把她拽了進去。
「是我。」孫嘉樹邊說著,邊把踉蹌著的姜凌波拉進懷裡。
接著,他「砰」地關上門,把已經跑到門口的蘇崇禮關在了外面,還很響亮地上了鎖。
姜凌波幾乎是撞進孫嘉樹懷裡的,鼻子也不知道磕到了哪兒,生疼。
她揉著鼻尖推開他:「你幹嘛?」
「我幫你怎麼樣?」孫嘉樹順著她的力道退開。
「幫什麼?」
房間里沒開燈,姜凌波的眼睛在晚上又很難看清東西,沒了孫嘉樹在旁邊,她只能自己靠著牆壁,慢慢伸手去摸索燈的開關。
「我幫你打發走那個姓蘇的,」孫嘉樹隨便找了個沙發靠著,看著姜凌波,「你不喜歡他,卻被他纏上,很麻煩吧?」
姜凌波還在牆邊一點一點地蹭呀蹭:「那你想怎麼幫我?」
「裝你男朋友怎麼樣?」
他的語氣太過隨意,就好像在說「今晚吃米飯怎麼樣?」,姜凌波一時都沒能反應過來。
「你不同意?那就算了。」孫嘉樹起身,插著兜就往門口走。
「等等!」姜凌波差點跳起來。
別說裝男朋友,就是做男朋友我也願意呀啊啊啊!
她清了下嗓子,嚴肅道:「我接受你的幫助。」
孫嘉樹聽到,也沒說話,直接把門打開。扭開把手的同時,他拉過牆邊的姜凌波,把她按在門上,接著就低頭親下去。
蘇崇禮一直在門口站著。
聽到開門聲,他抬起頭,看到的就是孫嘉樹和姜凌波親吻的場景。
他看了幾秒,就咬著嘴唇轉身跑掉了。跑了兩個走廊,他才在一個空曠的拐角里蹲下,悶悶不樂地打了個電話。
花苞頭妹子拿著電話,跑得氣喘吁吁的,好容易才找到他。
看到他可憐兮兮地蹲在角落裡,跟只被主人拋棄、還倒霉到淋了場雨的大貓似的,她嘆著氣走到他跟前:「好啦小公主,我來安慰你啦。」
蘇崇禮耷拉著腦袋沒理她。
花苞頭妹子無奈地蹲到他前面:「說吧,孫嘉樹又怎麼欺負你了?跟你講他和姜凌波小時候的故事,還是說他長得比你帥?」
蘇崇禮還是不說話。
花苞頭妹子笑:「總不會是他當著你的面親了姜凌波吧?」
蘇崇禮猛地抬起頭,一臉的要哭不哭。
花苞頭妹子:「……」居然說中了真是抱歉啊。
她發愁地看著淚汪汪的蘇崇禮,挺沒轍:「要不你放棄吧,你家裡不是還有個安排好的未婚妻嗎?其實……」
「堅決不!蘇崇禮惶恐地搖著頭,還一臉痛不欲生地看向她:「我那個未婚妻比我老還比我丑,而且聽說還喜歡暴力。你能相信一個女人能徒手捏爆核桃,還能徒手掰開蘋果嗎!」
花苞頭妹子「咔嚓」一聲,捏碎了口袋裡一大把還沒拿出來的花生。
蘇崇禮說完,又想起壞蛋孫嘉樹。他很生氣地罵道:「孫嘉樹他就是故意在氣我!真是太幼稚了!」
……
「真是太幼稚了!」姜凌波也在跟孫嘉樹強調,「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可以讓他死心嗎?」
被親嘴角了有點小開心呢=v=
「那姓蘇的多幼稚,」孫嘉樹說得理所應當,「對付幼稚的人,就要用幼稚的辦法。再說,我不是在裝你男朋友嗎?男朋友親你一下怎麼了?」
他甚至還伸手指勾了一下她的下巴:「不讓親?」
姜凌波歪腦袋看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怎麼覺著,孫嘉樹挺喜歡她的?
不然,怎麼可能提出這種「幫忙」,還主動親她,而且親了兩次呢。
「看什麼?」孫嘉樹摘著她頭髮里夾上的花瓣,漫不經心地問。
姜凌波笑眯眯地試探他:「剛才做完遊戲,你為什麼要親我?」
是不是因為喜歡我,所以情難自已啊?
「我沒親你啊,」孫嘉樹無賴地笑笑,「我只是去咬花瓣。還挺好吃的。」
姜凌波笑得更甜了:「是嗎?那我這樣,是不是也可以說是在咬花瓣?」
她說著拿了片花瓣,踮起腳,把花瓣按到孫嘉樹的脖子上,然後隔著花瓣,用力地咬了他一口。
孫嘉樹輕笑:「我是想提前適應一下,明天要拍的實驗室戲份里,可能會有接吻的戲份。」
現在孫嘉樹的臉皮,已經厚到連接吻這種事都可以這麼自然的說出來了!
姜凌波哼道:「不是說可以借位嗎?」
「原來的那個攝影師可以做到,但他因為劇組太窮,已經辭職離開了。」孫嘉樹笑得一點都不心虛,「現在的攝影師可不會拍借位的接吻。」
姜凌波:「……」真當我傻嗎?
孫嘉樹笑著拍拍她的腦袋,走了兩步又回頭朝她伸手。
「走吧,女朋友。」
蘇崇禮不在的時候也要演嗎?姜凌波差點笑出來。
不過這個問題,她也只是想了想。
才不會傻到問出來呢。
到了第二天,劇組又回到民國別墅繼續開工。姜凌波到的時候,閣樓已經完全改裝成了實驗室的樣子,各種試管器皿,都擺得有模有樣。
導演一看到她,立刻十分正經地表示:「這些道具都是租來的,千萬不能打碎!」
他想了想,又補充道:「裡面的液體也不能喝!」
姜凌波:「……」
對我昨天把道具水果全吃光這件事,我真的已經很後悔了tat
孫嘉樹就跟在她後面,聽到導演的話,他毫不掩飾地笑出了聲音。
姜凌波:「……」
說好的假裝男友呢!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安慰我嗎!
她冷哼著瞪了孫嘉樹一眼,扭頭走開。
走了兩步,她停住回頭,孫嘉樹居然在跟導演有說有笑,完全沒有在意她的意思。
……
╭(╯^╰)╮
過了沒多久,拍攝就開始了。
這場戲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真的很難。
因為博士對mariah近乎變態的愛,他不希望她接觸異性、不希望她關注其他人、甚至不希望她出門離開他半步。他的這種控制欲讓熱愛自由的mariah很反感,幾番爭吵之後,賭氣的mariah提出了分手,並收拾行李離開。
在她離開前,她走到了博士的實驗室,來和他告別。
這一場戲,演的就是那段告別。
姜凌波站在門口,看著實驗室里忙碌著的孫嘉樹。他的腰背挺拔筆直,側臉英俊秀美,嚴謹冷漠的神情讓她既愛又恨。
她敲了敲門,他舉著試管的手就頓了頓,但卻並沒有停下來。
「我要走了。」姜凌波輕聲說。
孫嘉樹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應。
「你多保重。」
她說完,轉身離開。
這時,孫嘉樹手裡握著的試管突然炸開,發齣劇烈的聲響。
姜凌波立刻按劇本里寫的跑過去,抓住他正在流血的手。
以前她聽導演說過,這個試管是特殊道具,並不是真的玻璃,孫嘉樹手上的血也是染料。
但現在,她明顯看到,孫嘉樹的手心裡確實扎進了幾塊玻璃的碎片,血也是從他的手心裡流出來的。
她睜大眼睛,頓時慌張地想要導演停止拍攝。
可她還沒動作,孫嘉樹就一把抱住她,把她用力按進了懷裡。他的胳膊用了很大的力氣,好像要把她給按進他的身體里。
「你別走。」
他幾乎是咬著牙把話說了出來,雖然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但他的眼圈已經紅得厲害。
「你別走。」
「你別走。」
他面無表情,卻反覆地,緩慢地,在重複這一句話,好像把生命里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發聲上。
姜凌波只能照著劇本,胡亂掙扎。她猛地推開孫嘉樹,喘著氣站起來,眼睛里全是淚。
她其實沒有必要哭的,雖然這時的mariah的確在哭,但導演說過這場需要的只是她的背影,她只需要做幾個安排還的動作就可以,但她還是紅了眼睛。
孫嘉樹真的很厲害,他強抑著哭腔的沙啞嗓音,把她完全帶入了mariah當時的心境,她根本剋制不住自己想哭的情緒,鼻尖毫無理由地就發酸了。
孫嘉樹慢地站起來,逼近她,直到把她逼到牆上。
他的動作緩慢,卻有種讓人害怕的決絕,姜凌波的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為他演的博士心疼。
「你是我的。」
孫嘉樹單手撐著牆面,另一隻流血的手不斷地幫她擦著眼淚。姜凌波按照劇本,伸手想拍開他的手,手卻被他緊緊攥住,壓到了牆上。
幾乎是同時,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嘴唇。
跟以前所有的吻都不同,他這次的吻兇猛而劇烈,唇齒間的撕咬和吮吸,讓姜凌波的嘴唇很快麻漲,連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就這樣親吻了很久,孫嘉樹才輕喘著抬起頭,盯著她的眼睛,有如洗腦般地重複著:「你不會離開我。」
「你愛我。」
「cut!好!」導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周圍變得嘈雜起來。
孫嘉樹閉上眼,身體因為剛才的情緒還在輕微發抖。他低頭靠在姜凌波肩上,輕輕地,慢慢地,呼出一口氣。
姜凌波拍著他的後背,偏頭親了一下他的耳朵,然後小聲說:「嗯,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