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郊遊
爸爸的零花錢給得夠足，她平日里基本上不會有缺衣少食的機會，但是這一頓飯她似乎吃得格外地香甜。雞排還是平日里的雞排，但今日吃起來，肉質更加鮮嫩美味，糖醋排骨也比平日里更加香甜，口齒留香。
沒過一會兒，她就以行動支持了光碟行動。
蘇夏看著被她掃蕩完的盤子，這時候才想起了一件事，她剛才只顧著歡快吃飯，好像把形象丟到一邊去了。囧rz
她偷偷地抬了抬眼皮，顧靖宸在她的對面正襟危坐，用餐姿勢優雅矜持，根本沒有注意到她。
幸好，幸好。
說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與他近距離地、安靜地相處，蘇夏坐在對面，偷偷看了他好幾眼。烏黑的額發下，臉部輪廓分明，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完美得不可思議。
她突然想起自己忘記向他表明心跡：「顧學長，我們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我剛進一中的時候在光榮榜前見過你的照片。不過我第一次見你……」
就在這個時候，顧靖宸擱在一旁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接起來之後微微頷首：「嗯，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我先走了。」他掛了手機，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然後筆直地站起來端著菜盤子去了回收站。
蘇夏直愣愣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再一次感覺自己再一次被人攝魂了。雖然她表白心跡沒有成功，但是根本掩蓋不了她的好心情，她晃晃悠悠地飄回宿捨去了。
宿舍里沒有開燈，漆黑一片，也沒有人。蘇夏爬上床，打開手機，翻出顧靖宸的照片。燈火明滅中，他黑長的睫毛恍若染了一層光暈，他抿唇的樣子有一種剛毅的味道。
「夏夏，我給你帶了奶茶。」就在蘇夏對著照片發獃的時候，一道清亮的聲音突然從前方傳來。
蘇夏被嚇了一跳，手機從手中掉下來。
白芷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正趴在床頭看她。蘇夏還沒有反應過來，白芷的腦袋好奇湊過來看了一眼還亮著的手機屏幕：「看什麼看得那麼入神呢，顧靖宸？一見鍾情？二見傾心？」
蘇夏脫口而出：「才沒有呢。」
他高高在上，離她太遠，又或者說他們是兩條平行線，永遠沒有交匯的一點。他們不會有感情糾葛，也沒有什麼可能。
「不喜歡會無緣無故地傻笑、發獃？」白芷擺明了一副不信的表情，她開了燈，將帶回來的奶茶和半個柚子地給她。
蘇夏很喜歡這家奶茶店裡的奶茶，每天的奶茶都是老闆娘親手煮的。她小口小口地喝著，半晌才道：「這應該就是一種敬仰崇拜之情，我每次一見到他我就會渾身充滿動力，就像曾經我崇拜周杰倫那樣。」
白芷難得地撇去淑女氣質，沖她翻了個白眼：「你簡直是無可救藥。」
天氣漸漸冷了，第一次在外面過冬的蘇夏很不幸地感冒了。
周六的早晨，渾身乏力的她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睡懶覺。不過七點的時候，她接到了鍾澤林打給她的電話：「小學妹，我們就等你一個人了，你怎麼還不來？」
宿舍的窗帘都拉上了，裡面很暗，蘇夏半睜著眼睛，迷迷瞪瞪地回他：「來哪兒啊？」
「我們學生會組織活動，今天去爬山啊，你忘記了啊？」
「不想去。」她上次明明白白已經拒絕了好不好。山有什麼好爬的，她本來就是s市的人，雖不能將本市的山都爬過一遍，不過能欣賞的風景都已經欣賞過，再加上她現在這副狀態只想在被窩裡埋上一整天，「而且我感……」
鍾澤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有些可惜的意思：「是么，難得將靖宸叫出來，你既然不去就算了。」
「我去！」她說話的速度比她動腦更快，精神萎靡的她一下子變得精神抖擻。她飛快地掀開被子，一邊往身上套衣服一邊道，「誰說不去的啊，你們在哪兒，我馬上過去！」
「你去哪兒？」白芷見蘇夏急吼吼的樣子，不由問了一句。
蘇夏眉眼裡有些雀躍的神色，她一邊爬下床，一邊回她：「就上次跟你說過的，爬山，一起嗎？」
「不了，等會兒有個家教。」
林晗床氣很大，鬱悶拍著床鋪：「有完沒完呢，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蘇夏去了衛生間，宿舍里又安靜下來。
蘇夏匆匆忙忙跑過去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她到的時候發現校門口的小巴上已經坐滿了人。
蘇夏有點不好意思，歉意地沖大家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沒事，我們也剛到。」微胖的鐘澤林善意地沖她笑了笑，往後指了指：「還剩一個座位。」
「好的。」蘇夏一邊喘著氣一邊朝最後一排走去尋找到自己的位置，然後她發現與她比肩而鄰的人居然顧靖宸。
「哈哈，早上好啊……」蘇夏眸光發亮，某明地有些欣喜。
「嗯。」顧靖宸看了她一眼，微微頷首當做招呼，很快又收斂了眉目。
蘇夏在顧靖宸旁邊靠窗的空位子坐下，將身上的書包摘下來抱在胸前。車子開始往前行駛，蘇夏看了一眼顧靖宸，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似乎什麼都沒有帶。
他靠在座位上假寐，晨曦透過透明的玻璃照進來落在他的俊顏上，長睫毛投影在眼瞼上像一把小刷子，眉眼顯得熠熠生輝。
蘇夏眼底閃過一抹驚艷，默默地收回視線，然後她從書包里拿出麵包和溫熱的牛奶，這是她剛剛從早點店裡買的，她買了雙份。
她遞了一份給他：「你也吃一點。」
他拒絕：「不用，我吃過了。」
「哦。」蘇夏倒是習慣他冷冷清清的性子，他沒興緻和她攀談的意思，她也就安靜地在他旁邊細嚼慢咽起來。
鍾澤林不知道什麼時候將位置換了她的面前，他轉頭看了她一眼，笑得有點不懷好意：「小師妹，我還沒吃過早餐呢。」
「孝敬你。」蘇夏哦了一聲，很大方地把牛奶和麵包貢獻出去了。
蘇夏吃完了早餐和牛奶，又從書包里掏出一袋薯片開始啃起來。
這個毛病是從小養起來的，小時候每次出去玩，她都會要求爸爸把她的書包裝滿零食，然後她過去的車上吃，玩的時候吃，回來的路上也吃。
這個薯片的味道還不錯，番茄味濃郁，又香又脆。她吃得開心，將薯片袋子往顧靖宸的面前晃了晃：「吃嗎？」
顧靖宸好看的眉頭微皺：「不用。」
這些膨化食品在他眼裡都是垃圾食品。
於是蘇夏不再打擾他，繼續吃得津津有味。
許是她吃的聲音有點大，靠在座位上閉目休息的顧靖宸聽到清脆的咔擦咔擦聲，忍不住睜眼看了她一眼。然後他就看到她望著窗外看風景，手指機械地往嘴裡塞薯片，偶爾將五根手指吮得乾乾淨淨……
顧靖宸的唇角抽搐了一下，默默地把眼睛閉上，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從學校到他們要去的雲羅山要一個半小時，蘇夏花了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來吃東西，吃完早餐吃薯片，吃完薯片吃蛋卷。
顧靖宸再一次看她的時候，就發現她的衣服上、書包上全都是蛋卷屑……
他突然有一種旁邊坐了一隻老鼠的感覺，咔擦咔擦咔擦……老鼠，說好的減肥呢……
蘇夏終於吃飽了，就端端正正著不動，聽前面的師兄師姐侃大山、唱歌。這個時候不知道誰提了蘇夏的名字：「小學妹可是我們這一屆的歌手賽冠軍，這個時候她不唱一首也太過不去吧？」
「咳、咳……」現在找她湊什麼熱鬧，偶像就在她旁邊，她根本就唱不出來。
不過面前的學長學姐們都在起鬨，她好像逃不過去。
但是現在她面臨著一個很嚴峻的問題，本就感冒的她這個時候鼻子塞住了，她急需尋找紙巾。但是她的紙巾呢……她東找找、西找找，她的紙巾找不到了啊。
萬一她唱著唱著，流鼻涕了怎麼辦，這個場景想想都要瘋掉……早知道她呆宿舍里好了。
這個時候，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指伸到了她的面前，手上捏著一包紙巾。
「謝謝、謝謝！」蘇夏連忙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鼻子，這個過程中，她有點想哭的感覺，為什麼……顧靖宸知道她需要紙巾，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她的臉在他的面前好像都已經丟盡了！
蘇夏被他們起鬨了，也就大大方方地唱了一首歌。聲音略略有些啞，不過功底好，大家鼓掌稱讚。
唱完后的她偷偷看了一旁的顧靖宸一眼，他繼續假寐，也沒看她，嗯……還是這樣好，否則她會害羞的。
又過了半個小時，小巴終於在雲羅山停了下來。下車的時候，蘇夏和顧靖宸走在最後一個。臨下車前，蘇夏覺得自己背後的書包突然一輕，然後被扯走了。
蘇夏奇怪地轉頭看了一眼顧靖宸：「顧學長？」
他微擰眉頭：「你書包里都放了些什麼，怎麼這麼重？」
「也沒什麼啊，就是一個裝滿水的大保溫杯，兩瓶飲料，還有零食若干。」她得意地舒展笑容，有些邀功的味道，「夠兩個人吃。」
「……」
顧靖宸神態淡然，極自然地她的書包背在後面。畢竟是他害得她的手脫臼，避免她的手再一次脫臼，他還是出點力好了。